"小傑,是不是我做得不合口味啊.",看到陳康傑跑出去將吃到嘴里的鴿子肉吐出來,馬嬸關心的問道.
這個時候,馬偉這家伙正吃得狼吞虎咽呢.
"不不,不是,馬嬸的廚藝是相當好的,只是我看到剛才馬叔叔溺死那鴿子的方式,覺得特別殘忍,所以味覺里面有一種抵觸",陳康傑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你看,我都說用殺吧,你偏偏要用溺死,真是的",馬嬸馬上將問題發泄到馬叔叔的身上.
"沒事,沒事,我也聽說不流血要好得多,你們多吃點,我喜歡著四季豆湯",陳康傑客氣道,然後拿過勺子就將加了蔥花的四季豆湯大勺的往自己碗里舀.
對于陳康傑來說,在馬偉家吃什麼都不是問題,再好的東西他都吃過,何況大家以前是鄰居,陳康傑和馬偉的關系又非同一般,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東西.
一頓飯吃完之後,客廳的碗盤被撤下,換上了茶壺和茶杯,陳康傑並沒有急著回去,該辦的正事還沒辦呢.
"小傑,你看馬剛要畢業分配工作了,你爸爸和礦上的領導熟悉,能不能請他那邊和礦領導打聲招呼,讓馬剛在地面上工作",馬嬸將一杯倒好的綠茶放在陳康傑的面前,隨聲說道.
"馬嬸,這事吧,找我爸爸不合適,這種事情他現在都是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躲,呵呵",陳康傑先是道了一聲謝,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哦",一聽說毫無希望,馬嬸低著頭在椅子上坐下來,表情馬上變得很失落.
"小傑,沒關系,你爸爸是個原則性很強的領導,再說了,領導要是胡亂開後門,影響不好,我懂,我懂",為免陳康傑尷尬,馬叔叔陪笑著說道.
"呵呵,馬嬸,馬叔叔,我爸爸幫不了忙,不是還有我嘛,馬偉和我是那麼多年的好朋友,我能袖手旁觀嗎.",陳康傑這就相當于是賣關子.
"啊,呵呵,對對,你從小就很有本事的",馬嬸的表情又馬上變得舒展開來.
"不過吧,我有個建議",陳康傑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之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什麼建議啊,小傑,你說",馬叔叔接口道,從語氣上可以聽得出他心情放開了很多.
"是這樣的,我覺得剛哥不一定要呆在我們礦上,也不一定要去國有單位,,,,,.",陳康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嬸打岔.
"小傑,這個是不是,,,,,.".
"你先別打岔,等小傑說完再說",馬叔叔揮著手打斷馬嬸的話,他覺得那是很不禮貌的,再說都還沒聽明白人家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亂發表意見啊.
"呵呵,馬嬸,先別急,等我說清楚,你們再看看怎麼樣,當然了,最主要還是要看剛哥的意見,國有企業呢,現在大家覺得他可能是鐵飯碗,但是就目前的形式來看,估計最不保險的就是這種鐵飯碗,也許要不了幾年,這些國有工人就會大批大批的下崗,也就是失業的意思,這差不多是必然的,所以呢我建議剛哥可以走別的路子,如果他想走別的路子的話,我倒是可以介紹",陳康傑繼續說道.
"怕不會吧,鐵飯碗會失業.",馬偉的媽媽一副無法理解的神情.
"呵呵,皇帝都有可能會被推翻,有什麼不可能的呢,現在我們這些礦上職工的待遇還算一般,也僅僅是一般,可是礦上的壓力很大,要養活很多不該養活的人,現在我們已經是商品經濟了,很多情況都會變,說得不好聽一點,康師傅那邊的職工的收入和待遇都比礦上的鐵飯碗要好得多",陳康傑解釋道.
"小傑,那我要是不到礦上上班,能在外面干點啥.",馬剛怎麼說也算是有點知識水平的人,看得要稍微遠一點點,更關鍵的是,他受到了刺激,他聽說不管是康師傅,還是free半導體公司,甚至于中華園的那些職員收入都是很好的,福利也不錯,在這種刺激之下,他也想聽聽陳康傑到底有什麼好建議.
"你讀的是煤礦技校,所以我覺得你到煤礦上工作還是可以的,學以致用嘛,不過呢,不是去國有的煤礦,水山和盤江那邊正要修建三個大型煤礦,使用全世界最好的采掘設備,管理體制也會先進得多,是香港公司和市政府聯合投資的,到時候工作環境會安全衛生,薪資待遇也不錯,最主要的是,我覺得能學到很多東西,先進的技術和現代的管理經驗",陳康傑說的就是市政府劃給起航實業有限公司的那三個礦區.
花費五億美元修三個礦,絕對是很奢侈的事情,如果國內來修,估計一般價格都要不了,這主要是起航實業有限公司的起點比國內要高出一大截,他們要用大量的現代設備來代替人工,整個辦公環境會要求很高.
"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礦務局那邊正在選拔一些骨干去支援,據說人家要求很高,開出的工資是我們的三倍",馬叔叔他們這些幾個老工人坐在一起就喜歡擺這些,這個消息他也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
"可是我一個剛畢業的中專生,我進得去嗎.",馬剛對自己有點沒信心.
"我介紹,你就一定進得去,可以從基層干起",陳康傑篤定的說道.
"真的嗎.",馬剛很激動.
"嗯,我認識他們那里邊的人,打個招呼就可以"陳康傑點點頭.
"可是,,,那可不是鐵飯碗啊.",馬嬸依舊有些擔心,心結沒有完全沒解開.
"媽,那些資本主義國家就沒有鐵飯碗,可是人家的待遇卻比我們高很多,生活水平也比我們好很多",馬剛自己出馬試圖說服他母親.
"我總是覺得鐵飯碗保險一點",馬嬸搖搖頭.
"不管做什麼選擇,都可以不用急,先考慮清楚,等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如果實在想在我們礦上上班的話,我再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天色有些晚了,陳康傑也該回去了,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應承,人家都還沒有達成共識嘛,只是有一點,陳康傑有信心最終的結果會是去水山工作.
等陳康傑離開之後,馬家四口在家里熱熱鬧鬧的爭執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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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幫忙將你留在礦上的地面工作,我就覺得你應該在礦上,我們一家人都在這里,可以不分開,而且,工作有保障,以後退休了還有退休工資",馬嬸依然堅持己見.
"哥哥都還沒工作,你們就考慮退休的的事情,是不是想得早了點啊.",馬偉今天把陳康傑拉到家里來,家里卻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馬偉多少有些不爽,覺得自己的關系和努力白費了.
"你懂什麼,這叫未雨綢繆",馬嬸難得的冒出一個冒出了一個很有水平的成語.
"我就想在外面闖一闖,一輩子窩在這個礦上,我不甘心",馬剛的的確確很像去做陳康傑介紹的工作,他覺得那才更有面子,才更有價值.
人們似乎一直呆在一個地方,時間長了,會有感覺疲勞和生活疲勞,當然了,不同年代的人會有不一樣的感受,有些會覺得那是簡單的幸福,只不過在經濟大潮的沖擊之下,年輕人的思想已經在悄然之間發生改變,特別是六只這幾年的變化很激烈,差不多可以說是滄海桑田.
"孩子大了,就讓他自己選吧,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的時代和我們以前的確有些不一樣了",馬偉的父親點起一支煙說道.
"你就不會有個好主意",馬叔叔很合情合理的建議卻被馬嬸嗤之以鼻.
"哎,隨便你們怎麼扯,這事我不管了,以後也別叫我去叫陳康傑了",說完馬偉就脫了鞋翻到自己的小床上翹著腳睡覺.
馬嬸站起來好像想對馬偉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我也出去走走",馬叔叔站起來,將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里,走了出去.
茶桌旁邊就只剩下馬嬸和馬剛兩個人坐著了,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想呆在礦上繼續呆了的",馬剛跟著站起來,丟下一句話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啊.",馬嬸回過頭大問一聲.
"街心花園吃烙鍋,和幾個同學聊聊",馬剛走到門口了,聲音才傳到馬嬸的耳朵里.
只剩下馬嬸一個人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明顯,現在是一家人都在針對她,這讓她心里窩著火沒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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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馬嬸妥協了,終于答應讓馬剛自己選擇,既然已經有了明確的選擇就很好辦了,陳康傑給起航實業有限公司那邊打個招呼就行,馬剛最後的工作被確定在水山特區的第一礦擔任一個基層的技術員,工資比那些分配到國有礦的同學高出了百分之一百五十,讓他的同學們羨慕得不得了.
這還是陳康傑第一次走後門往自己的企業里面介紹朋友,面對馬偉,陳康傑只能這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