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楊家都是狼崽子

楊雙那貪官老爸楊萬利的房間與楊雙的房間是同一格局,都是長條直筒式,不過楊萬利的待遇顯然要比楊雙要好的多。 沒辦法,誰讓國安曾經以為楊萬利才是本案的主要人員呢,誰讓這老家伙裝死狗的水平是國際級的呢。老家伙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軟的病床上不說,邊上那圍了一圈的急救器材比之大醫院的急診室毫不遜色,還有一個坐在電腦前的記錄員,光邊上陪護的兩個年輕小護士都讓楊雙大升人比人氣死人之感。 好在此時杜冷倩上前一步說“你們出去,沒意外的話就回去報到吧,你們這次任務完成了。” 看著應該是某秘密部門人員的兩位護士以及記錄員走出房門,楊雙又發現了杜冷倩的一大優點,這個女人很現實,現實到一旦知曉了楊萬利的實際價值,解釋都懶得解釋就直接消減他的福利待遇。而且一點都不做作,直指本心一般的自然。 病床上的楊萬利顯然察覺到了事情起了變化,知道再裝下去也是白裝,索性做起身來一臉不舍的著看著楊雙身後。至于他不舍什麼,以楊雙記憶中對五年前他的了解,不用猜就知道是那兩個小護士。 楊雙被楊萬利看的一陣犯惡心,雖然早在制定計劃時,他就多次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見到這個老爸時別吐出來,一定要裝的父慈子孝演繹出一場貪官也有真情在的劇目來。可真等見著楊萬利本人了,胃里的嘔吐感一下子把楊雙積攢起來的演員細胞全都沖走了。 好在這時身後響動,回頭望去卻是那記憶中的姐姐坐著輪椅被推了進來。這位姐姐的賣相比他還差,以至于楊雙差點認不出這個在五年前,成天打扮成時髦小媳婦到處勾搭小白臉,可實際年齡卻已45歲的姐姐。 這個坐在輪椅上身穿同樣寬大號衣的女人,一頭枯黃分叉的頭發愛因斯坦似的蓬支著,四肢抽風似的痙攣著,穿著夾指拖鞋的腳背泛著蒼白卻處處青腫,楊雙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被上過冰渣電足浴了的基本症狀,就是把腳泡在冰渣里用電擊,這軟殺傷的小兒科剛才他也領教過。 似乎為了驗證楊雙的眼光,這姐姐一進門就抱著他的腰開始嚎啕大哭,並以及其不專業的言語訴說著她五年來所遭受到的待遇,其中穿插著出去以後一定要將此間人等如何如何的叫囂。 “你們現在知道了我的痛苦吧?回答我!”楊雙用手死推腰上的慘淡版金毛獅王無果後,哀怨的對杜冷倩和胡敬天說著,那神態與大話西游中猴子質問觀音姐姐的樣子一般無二。 可任誰都看的出他這不是裝的,甚至還對他產生了一定的同情,有這麼兩個腦殘的家人兼同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痛苦。 杜冷倩點了點頭說“你和他們多說說話吧,我們就在這里等著。” 楊雙心里對這句看似挺人性的話簡直嗤之以鼻,這女人自從剛才又看了一遍手機後一臉輕松的樣子,完全可以理解成她所等待的人就要到來了,現在所謂的多說說話,無非是類似死刑犯臨行給頓飽飯同樣的施舍性質罷了。楊雙他再是憐(廉)者,可對這嗟來之食也是不感冒的。 楊雙也不廢話,依舊是一副受刑過度的慘淡樣,勉強拉著哭的淒慘的金毛獅王朝楊萬利的床沿走去。 可一看楊萬利臉上那表情,楊雙不禁搖頭說“這五年以來你就是靠著這招混過來的啊!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都這時候了還往人家杜專員身上亂瞄,看你這賊眼溜溜的樣子,心里不定怎麼意淫人家呢吧?別白費心機了,這招我早就試過了,沒用……” 楊萬利聽到這里,臉上的淫邪之色突然不見了,目光也漸漸的銳利了起來,他盯著楊雙的臉似乎要找些破綻出來,好半響他才沉聲說“恩,五年了,我要不是太過熟悉你額頭上緊靠發髻的那塊小疤,我還真以為有人化妝假冒我兒子呢。可兒子啊,你平常喜歡玩倒也算了,可在這種時刻卻跑來拆老子我的台。哎!罷了……看來要保住我們一家三口的命,少不得要多付出一些代價了。” 事實證明了,能貪汙百多億的貪官沒一個是人頭豬腦的蠢貨,能坐在省廳級位子上十多年的人也不可能是傻子,能在這減壓艙里死撐五年的楊萬利,至少將等價交換領悟的很徹底,他沒有詢問楊雙是否已經招供,在裝瘋賣傻不成的情況下直接談到了代價,變臉變的沒有一絲煙火氣,不愧是為禍多年的大貪官。 楊雙又搖了搖頭說“從我一進門,你就知道我已經妥協了,不然他們不會這麼大度的放我過來看你。其實你是在盤算著我究竟會交代多少,或者與他們做了多少交易,還有付完代價保住性命後的你能留下多少。” 楊萬利深深的看了楊雙一眼,然後有些自嘲的說“我到今天才明白,你太爺爺臨終前所說的那句話。” “楊家都是狼崽子!”楊雙接著話頭,點頭認同的緩緩說道“既然你連這句話都想起來了,那你心目中准備用來保命的代價,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內?不然你那里來的這麼大的感觸啊!連太爺爺都搬出來了。” 楊萬利毫不作偽的點頭道“恩,兒子死了可以再生……” “是可以再生,但是我想告訴你,你供出來的池子被我炸了,以後再也不會有我這麼好的品種出現了。”楊雙也直言不諱的說著。 楊萬里眉毛一跳,驚訝的說“真炸了!”隨即他又平靜下來說“也好,保不住還不如炸掉的好。” “可是,炸了之後你不是少了跟人談判的籌碼了嗎?”楊雙陰陽怪氣的說著。 楊萬利搖了搖頭說“不是還有你嗎?” 楊雙跟著點頭說“對了,剛才忘記我那百多億身價上加上一條了,那就是我是一頭絕版的大靈獸,把我解剖了,研究價值和藥用價值極高!” “雙雙你在干什麼啊!干什麼把針頭拔下來,都流血了!”本來一臉茫然聽著一大一小講古的某獅王,此時指著楊雙的胳膊驚天動地的大叫著。 “拖油瓶!壞你弟弟的大事!” 隨著一聲脆響,楊萬利滿臉狠辣之色怒罵著,一巴掌將金毛獅王給抽飛了,盛放醫藥品的架子被飛出去的她給壓的四分五裂。 這時反應遲鈍如樹懶一般的人,也會領悟到這貪官父子倆是在演戲。表面上是在狗咬狗一嘴毛,其實是楊雙背著他人的視線,用金毛獅王的腦袋擋住監控探頭,再從手臂上拔出輸液針頭暗中開手銬呢! 頃刻間,楊雙和楊萬利的腦袋分別被突進的杜冷倩和胡敬天用手槍頂住了,兩人只有相視苦笑。 “楊雙!枉費我們那麼信任你!看你有悔改的跡象准備給你一次立功贖罪的機會,可你卻偷偷的做這種小動作,你開手銬的水平都趕得上監獄老油子了,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杜冷倩惡狠狠的用手槍一邊戳著楊雙的腦門一邊罵著,不過她的語氣怎麼聽都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在里面。 楊雙將脫出一環的手銬抬起朝杜冷倩晃了晃,不無遺憾的說“沒解釋,就是演砸了而已,只因我沒算到這個小小的演出團體里,竟然有一個比我更會演戲的人存在。明明有著跟我一樣高的智商,卻偏偏要裝成傻妞一樣的搏同情,到頭來賣了自己的弟弟和老爹不說,最終也只能落得個人間蒸發的下場。” 杜冷倩看了看滿臉是血臥在破碎醫療架上爬不起身的女人,恍然大悟道“她是想讓我們以為,她是那種傻的出賣自己老爹和弟弟的花癡,從而作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逃得性命?” 楊雙以嘲諷的口氣說“才看出來啊!又學到了一招在危急時刻的保命絕招吧?不過裝傻也是有境界的,向她這樣外界資訊不夠的裝傻,裝了也白裝!因為她並不知道杜小姐等的人就要來了,等那位一到即便是想裝傻都沒機會了。” “你說什麼!你!你怎麼知道?”杜冷倩突然變的聲嘶厲懼起來,那張本來挺柔美臉直接扭曲成潑婦相。 不過這些表面上的東西並不會困擾楊雙,他只在乎她語氣中那一絲的惶恐。別小瞧這一絲恐懼,在楊雙的眼里那簡直就是一根撬棍!是用來破人類死門的最佳工具。 楊雙懶得回答杜冷倩那一沒威脅二沒營養的質問,用下巴朝胡敬天指了指說“看你著急成火燒屁股的樣子,恨不得一分鍾之內就把這案子給結了,每次杜小姐看手機時你還眼巴巴的瞅著,似乎你也不希望那人來吧?” 還沒等胡敬天的眼睛瞪到最圓,楊萬利卻在一邊語重心長的說“哎……派系和***,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看來精銳如國安也不能免俗啊!” 被捅破窗戶紙的胡敬天和杜冷倩敵視互看著,兩人心中忌憚對方的同時都冒出了一個念頭,楊家真的是滿門狼崽子,裝傻充花癡無所不用其極,可這三人里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沒勁的看著一男一女相互瞪了老半天,擦出的火花倒是不少,可激情卻半點沒有,實在太不專業太不把他楊雙這個觀眾當回事了!照楊雙的意思,這倆人來場相擁狂吻的場面或者拔槍對射一通,才能值回他挑撥離間這麼長時間的票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