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術做的時間很長,陳康傑與庹西瑞在手術室外緊張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每次有護士出來拿東西,他們都要追著問,可是護士什麼也回答不了他們,這個要手術完了之後,兩位醫生才能確定.
到晚上八點半的時候,血液告急,庹西瑞被抽了400cc,符合血型的董明書也被抽了600cc,醫院里面把最後的1500cc也拿出來了,這才勉強夠用.
在焦急中熬過了10個小時之後,8月4日凌晨2點半,精力疲憊不堪的康博士和張教授才帶頭走出手術室.
"醫生,怎麼樣,怎麼樣.",庹西瑞也不管醫生累不累,抓住就急切的問道.
"手術算是成功,,,,但是危險期還沒有過,先讓病人回病房休息六個小時,,,,明早再檢查之後才能確定,要是病人能夠明早醒來,那就最好了",康博士喘著氣說道.
"哦,謝謝你們,輝哥,送康醫生張醫生他們去休息,對了,他們還沒吃晚飯,別忘記了",陳康傑見人家累成這樣,而且該知道的信息也知道了,他就不問什麼了.
"他們兩個護士留下照顧,我們明早再過來",康博士最後說道.
一晚上陳康傑與庹西瑞都陪著那兩位護士呆在醫院病房里,兩位護士剛才也是很累的,所以陳康傑將陪護床位讓給他們輪流休息,食物也是讓人給他們買到醫院里面來.
4號早上9點,專家組再次來給庹志寒做手術後的檢查,發現他各項體征都趨于平穩,沒有多少大問題,就是庹志寒一直沒有醒來,搞得陳康傑和庹西瑞還是不放心.
雖然兩邊的醫生都說問題不大了,但是作為關心的人來講,沒有見到病人醒來,誰又能放得下呢,中午飯陳康傑與庹西瑞都沒有吃,兩人皆是隨便啃了一個水果就了事,他們一直呆在庹志寒的身邊,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
到了下午四點,也就是陳康傑到達49個小時之後,庹志寒的眼皮抽動了幾下之後,終于緩慢的張開了雙眼.
"師傅,師傅,你醒過來了,你看看我,我是小傑啊.",看到師父醒來,陳康傑欣喜若狂.
"爸爸,爸爸,你現在好還吧,你能醒來就太好了",庹西瑞高興的程度自然不亞于陳康傑.
庹志寒面上露出一點點紅潤和笑容,嘴唇動了動,發不出聲音.
"醫生,醫生,趕緊看看,怎麼會這樣.",陳康傑無禮的將康博士拉過來.
康博士檢查了一下庹志寒的眼睛,嘴巴和其他一些部位之後,笑了起來,"呵呵,無大礙,病人已經完全度過危險期了,後面只要精心照顧,就能康複,他只是現在體弱,又多日並未進食,所以還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太好了,你們真是醫術高明啊,我真謝謝你們",陳康傑高興得兩個拳頭捏得緊緊的.
"這也還是要病人體質好才行,希望以後病人不要做大幅度的運動,保持心情的舒暢,他的氣管還有一些小問題,不過沒事的,只要不太過激動和悲傷,就平安無事",康博士繼續說道.
"醫生,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是我家的大恩人哪,我們會注意的",庹西瑞握著康博士,張教授他們的手都感謝了一遍,似乎幾乎所有病人的家屬都會這樣.
"這都是我們醫護人員的職責",幾乎大家皆是這麼回答庹西瑞.
後來在吃了小半碗流食之後,庹志寒終于能夠緩慢的說一點話了.
"小傑,,,你長大了,,,,不,,,不再是,,,那個小孩子了,,,,我很高興",庹志寒躺在病床上,摸著陳康傑的頭,欣慰的緩慢說道.
"師傅,,,對不起,我現在才來,,,,對不起",說著說著,陳康傑的眼淚又要留下來.
"爸爸,這次多虧了小傑,是他從省城和香港那邊請來了專家和帶了最好的藥品和設備,這才讓你康複過來",庹西瑞數落出陳康傑的功勞.
"孩子,別哭,,,,你對師傅的孝心,,,師傅知道,,,你一向都很有本事,,,,師傅只是想再看看你",庹志寒聽了兒子的話之後,繼續對陳康傑說道.
"嗯,師傅,你好好養病,等你好了,我接你回去",陳康傑用力的點點頭.
"傻孩子,,,你忘記師傅是什麼原因要,,,回來的了嗎,我能多活幾年,,,已經是造化了,,,我的那些戰友,,,還不知在何處了呢.",庹志寒的眼光漸漸的空洞起來,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曾經並肩戰斗的戰友.
當年,與他一同到外面戰斗的很多戰友都長眠他鄉,不少都沒有回來,再想想自己,起碼能夠活到現在,庹志寒心里,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師傅,別想那麼多了,逝者已矣,你才醒過來沒多久,醫生說你不能激動,到時候可又給我們添麻煩,呵呵,你好好養痊身體,以後我送我兒子跟你學",為了逗庹志寒開心,舒緩他的精神,陳康傑這幾天難得開了一次玩笑.
"呵呵,,,,那時候,,,不知道我這老家伙,,,還走得動路不",庹志寒果然受到感染,跟著笑了起來.
"爸爸,你先休息,等好點,我們再說",見到庹志寒說話依然吃力,庹西瑞建議道.
"對了,怎麼沒,,,沒見到,,,佩兮那丫頭啊.",可是庹志寒並沒有馬上要停歇的意思.
"他到同學家去了,一兩天就回來".
"這,,,,瘋丫頭,爺爺病了,,,,她也不來看看".
"師傅,你快別說話了,佩兮很快就會回來的,也許還給你帶禮物呢,實在不行,你養好身體,等她回來,你再好好教訓她",庹志寒的情緒有點低落下去,陳康傑趕緊安撫道,再說庹志寒剛剛恢複沒多久,不宜勞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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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醫療組在確認了庹志寒已經真的不需要再治療,已經在緩慢的恢複之中,他們8月5日就分別回去了,走之前,陳康傑分別送給他門一個大紅包,張教授他們拒絕了一番之後,還是收下了,康博士他們幾人至始至終都沒有收.
這是醫療制度和文化的不同,在國內,醫生收紅包是公開的秘密,那被看成是改善他們收入的一種方式,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但是在香港,是絕對不允許的,這除了職業道德之外,那還可能會被看成是受賄的行為,輕者被吊銷執照,重則可能鋃鐺入獄,所以在這方面他們很自律.
八月5日這天,專家組走了之後,庹西瑞在醫院照顧庹志寒,陳康傑則是去拜會周鑫.
兩人見面的地點不是在市政府的辦公室里面,而是金湖邊的一處茶樓里.
金湖的面積並不大,只有0.7平方公里,以前水質不錯,現在下降了很多,整個舊個縣城幾乎就是一個半包圍將金湖繞在中間,只有一面是靠山,所以那邊沒什麼房子,這里就像是舊個的眼睛,也是現成最大的景點.
陳康傑拜會周鑫的目的並不是要和他談天說地或者交流感情,他們也沒多大的感情,他的目的是要為庹志寒某一處療養之地,因為庹志寒不願意離開舊個,陳康傑又不放心他回到鄉下去,那邊要是有個什麼狀況送醫院都不方便,所以就只能在縣城找地方了.
"周市長,真是謝謝你這兩天提供的幫助,感激不盡",在茶樓二樓的靠窗位置,陳康傑與周鑫隔著小木桌面對而坐.
"客氣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面對沉沉穩穩坐在對面的陳康傑,周鑫絲毫不覺得不對等.
"周市長管轄之地,真是不錯啊,山清水秀,湖光連連,靜謐悠長",陳康傑將頭轉向窗外,欣賞起這里的景色來.
舊個就像是建在一個小盆地里,遠處峰巒疊嶂,都是山,幸好那些不像黔州一樣大都是石山,這是土山,所以山上樹林比較茂密,近處湖邊的這些房屋大都樓層不高,兩三層的居多,五六層的就算是高層建築了,還有一些是少數名族木屋,湖邊用大理石條鋪就,配合著藍天白云,景色還是很不錯的.
"就是窮了點,工業基礎薄弱,交通基礎差,又是地處邊陲,少數名族世居之地,文化發展落後",周鑫一邊泡茶一邊說道.
"就我所知,官員們一般都是只說好的,周市長這麼自貶,可算是少有".
"呵呵,不得已而為之啊,實話實說而已,說得再好,人家眼見為實的嘛,請,這是我自己帶來的十年普洱茶,很不錯的",周鑫苦笑著說完,然後將一小杯茶推到陳康傑的面前.
"哇,這茶顏色看起來血紅,沒想到勁那麼大",陳康傑端起一飲而盡之後,咂咂嘴.
"呵呵,第三道水就溫和多了,對清理腸胃有好處的,這是我們這邊產的,很正宗",周鑫也將自己的那杯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