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牛啟華咳嗽了兩下,看了陳康傑一眼之後這才對著面前的話筒說道,"其實,陳康傑能夠取得一點成績,實屬不易,沒有經過那種訓練的人是不明白的,很苦,很累,每天長達數小時,汗水能流下兩大碗,而且還很枯燥,不管是風水日曬,還是下雨天,都只有我們幾個工作人員陪著他,以前他的皮膚是比較白的,但是現在你們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膚色已經快變成銅色了".
牛啟華的補充雖然有誇耀陳康傑的嫌疑,但是他所說的也是事實,特別是奧運前的半年多,陳康傑真的苦不堪言,如果是訓練意志差點的,恐怕都堅持不下來.
"而且,他還是三個項目輪流訓練,休息時間極少",林之棟適時的又加了一句.
這個問題算是回答完了,薛部長指揮進行下一個問題繼續,這次他點中了一個《中華青年報》的記者,這家中央媒體這兩天連續發了兩遍有關六水盤的長篇通訊,而且很正面,給薛部長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
"陳康傑,你好,很高興我能夠給你提問,據我所知,你此前並沒有在國家隊訓練過,而是采取私人的訓練方式,我們都知道,要培養一個奧運冠軍是很不容易的,會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請問,你是怎麼支撐這一切的,是用你之前的稿費嗎."這個青年報記者的問題也是蠻有深度的,作為中央媒體,想挖到這樣的信息點,並不是什麼難事,隨便找幾個國家田徑隊的隊員或者教練一問便知.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看得出來你確實做了相關的工作准備,呵呵,謝謝,由于某些原因的關系,我不能到國家隊參與集訓,但是我也沒有自己動用我的私房錢,我們的訓練經費都是來自于企業贊助,這次奧運會你也看到了,康師傅公司是我們國家田徑隊的主贊助商,他們其實也是我的贊助商,除此之外,還有省內其他一些公司也打算對我進行贊助,對于這些企業的善舉,我是很感謝的,我覺得在體育場上,不一定非要走舉國體制,有條件的情況下,我覺得發展個人體育也不是什麼壞事情",陳康傑正面的回應道.
陳康傑回答完了,薛部長還未說話,這個青年報記者又急切的補充了一句,"那你會給他們拍廣告嗎.".
"呵呵",陳康傑笑了一下,"要是他們需要,又有機會的話,不排除這種可能".
這次康師傅公司贊助國家田徑隊,是花了大價錢的,此次國家田徑隊有兩人獲得了金牌,陳康傑和王軍霞,她得到了5000米的冠軍.
從常理上說,企業的這種贊助也是商業行為,它們也希望通過贊助獲得回報,而回報的最好方式,就是通過廣告的形式,現在康師傅公司的劉凱那邊一直沒有談這個事,可能是因為陳康傑的原因,他才沒有提起這事.
陳康傑這麼回答,也等于是告訴劉凱,他們要是需要廣告的話,自己並不介意出馬.
第四個問題的提問權薛部長給了新加坡的《南華早報》.
"你好,謝謝,我不知道該稱呼你為陳康傑還是k.j.chen,這兩個角色我都很喜歡,我想問的問題是,你知道long這個人嗎,他也是華人,與你一樣年輕,我看你們還有些像,你怎麼評價他.".
這個問題夠烏龍的,什麼叫有些像,原本就是一個人嘛,問一個自己對另一個自己的看法,這個問題夠刁鑽的,也夠為難陳康傑的了.
"你怎麼稱呼都可以,我都不會介意,不過你問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陳康傑還真是沒辦法回答,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臉色就有些難看,三個教練也一同望向他.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關注的是陳康傑,要不然他們一定能夠從牛啟華他們古怪的臉上發現一些端倪.
"你沒辦法回答,是因為擔心引起微詞嗎.",這位記者補充問道.
"算是吧,請各位問的問題能有側重點,否則我真的不會回答",陳康傑又強調了一句.
薛部長對陳康傑的了解還不那麼多,他聽到那個問題的時候,以為陳康傑要對long大加贊賞一番,因為換成別人,毫無疑問,一定會說出一大堆贊譽之詞的,沒曾想,陳康傑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然給拒絕了.
陳康傑為什麼不回答,他不知道,也沒轍,只能跳過這個問題,繼續讓下面的記者提問.
"陳康傑你好,我是黔州電視台的記者,我想問的問題是,據說你即將進入高三學習,那麼馬上就會面臨高考,在那樣的情況下,你還會堅持訓練嗎,會不會出席明年在希臘雅典舉行的第六屆世界田徑錦標賽,還有就是,你理想中的大學是哪一所.",這位省台的女記者一連跑出三個比較好回答的問題.
"謝謝你的關心,經過這次奧運會之後,我打算讓身體休息一段時間,所以那種高強度的訓練,在一段時間內不會開展,而且,在這里我要強調一下,有關大型的國際體育比賽,原則上我只參加奧運會,因為我不能算是很職業的運動員,我想保持多方面的愛好,基于這個原因,所以明年八月一日到八月十日在希臘雅典舉辦的第六屆世界田徑錦標賽我不會參加,至于你關心我的學習和問我理想中的大學,這個還真是不太好回答,因為全世界的好的大學很多,美國的哈佛,普林斯頓,英國的劍橋和牛津,國內的首都大學和水木大學以及香港大學都是我認為很好的大學,可能你比較關心我高考會去哪所大學學習,這個問題有點早了,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呢",遇到好回答的問題,陳康傑就願意多說一點.
"下一個問題,請右手邊這位穿白上衣的女士,對,就是第四排的這位西方女士",薛部長主持著記者會繼續進行.
"j.k.chen,你好,我是cnn駐中華國記者蘇珊",從他的稱呼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問題一定不會是關于體育的,"我想問的是,你寫了兩部小說和一部類似于時政性質的作品,我都拜讀過,如果說些小說是靠想象的話,那麼寫時政作品或許是不行的,你的《春天的故事》里面有很多對當代中華國政治的解讀,以及對政策的走向和經濟的前景也都有獨到的分析,我想知道這些一般只有政治學者或者經濟研究院才會關注的議題你是怎麼寫出來的,而且,說實話,我認真研讀兩遍之後,對你寫的結論性的東西很贊同,至少目前已經驗證了四年,是比較正確的,而且你對92年的南巡的描述相對于市面上流出的材料來說,更加的詳細,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要說到問題的刁鑽,這位cnn的蘇珊比起其他人一點不遑多讓.
聽了這個問題,陳康傑好一會沒說話,似乎有點發呆,實際上陳康傑的表情是有些木然,但是他的腦子正在飛速的轉動,希望找到合適的措施來給予應對.
"這位記者女士看來對我的確很關心和關注,我深表謝意",思索了一會,陳康傑開口回答,"我覺得對于國家政治,政策以及經濟的關注,不能單單是政治學者或者經濟學者的權利,我作為一名中華國的公民,我覺得我完全有權利就我所關心的議題,不管是政治還是經濟發表我的意見,以往,你們總是說我們國家缺乏言論自由,現在你提出的問題,似乎側面證明了我們並不缺乏這些,我的書《春天的故事》今天依然在國內的各大書店能買到,好像在美國和歐洲也還在發售,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限制,這本身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對于我書中所下的一些結論性的論斷,我並不好自己評述,還是留給你們吧,或者留給其他人,我覺得那樣比較公平,而且,我在這里也並不想再就過去所寫過的東西進行詳細表達和解釋,意義已經不大",陳康傑回答道這里就完了,至于對方問他為何能詳細描述南巡的細節,陳康傑直接跳過這個問題.
對這位美國記者的問題,陳康傑是采用避重就輕的方式來應對的,有些問題,自己就不能較真,越是較真,自己就越是會陷入泥潭拔不出來.
那位美國女記者似乎還有些不甘心,想繼續問,但是他的話筒已經被薛部長示意工作人員拿走了,她不用話筒還站起來問了"你怎麼能夠詳細的描述那些細節,你是不是參與了.",不過陳康傑家裝沒聽見.
"你好,我是《東方早報》的記者,我想問問三位教練,你們對于執教陳康傑,會不會覺得很有壓力.",終于出現一個問題不是針對陳康傑的了.
這時候陳康傑可以好好做一回看客,他很輕松的瞥過腦袋,盯著牛啟華他們,看他們會如何評價與自己的關系.
牛啟華回望了陳康傑一下,指示唐偉先說,可是唐偉卻不接受,和林之棟一起伸出左手,要牛啟華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