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傑沒想到他的支持者能對他死忠到這樣的份上,他們太勇敢,太可愛,為了自己的小小委屈,奮斗于血泊和烈焰之中,這樣的愛,讓他很感動,也有些愧疚.
埃利奧特最後問的那句話問到了陳康傑的心坎上了,是啊,他能夠那麼自私嗎,那可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一個個對他抱有崇敬和喜愛的生命,這樣的態勢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如果陳康傑不作出一些實質性的讓步,除了還會增加無數年輕生命的隕落之外,他也會把美國政府得罪慘,說不准這些家伙又會出什麼幺蛾子來整治自己.
"ok,謝謝你告訴我外面的情況,我可以再作出一些讓步,不過希望你們不要再更改",想定之後,陳康傑爽快的說道.
"好的,只要是我們能承受的,就沒問題,安定的美國社會必須盡快回到平靜,從你的面容上能看到這是我們的共識,請說吧",陳康傑表態贏得了埃利奧特的好感,對他說話也客氣了不少.
陳康傑的決定是正確的,他做的夢也是真的,kld總統確實在橢圓形辦公室因為他的條件大為火光,他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陳康傑真的不聰明,不識趣,他不介意將他往死里整,怎麼也要讓陳康傑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賠償金額可以減半,五千萬美元,這是基礎,第二條,沒有問題,釋放所有沒有重大刑事案件的示威者,當然,其他人加入是出于自衛或者其他客觀原因,希望總統先生能給予特赦,第三,就是由查爾斯先生來表達道歉,這里要說明的是,他得清楚的表明他是一個種族歧視主義者,就因為他的錯誤意識,才造就了這一切不該發生的事情,至于kld總統先生,他可以不需要任何道歉,但是他得公開宣布會確保我在美國的安全,經曆了這件事,我需要一張護身符,你們懂的",陳康傑思慮過後,開出了他能夠被對方所接受的價碼.
帶著陳康傑給出的條件,兩邊的第二次會面結束了,接受與否,就看kld領導下的這一群高層怎麼決定.
中午,午飯的時間,三人又聚到了一起,進行第三次會面,這次的環境更加輕松,是在飯廳里面,陳康傑儼然被當成了客人一般.
用那句俗套的話來說,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敵人,擁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目前,雙方都需要抓住自己最大的利益.
用餐的時候,埃利奧特告訴陳康傑,他的條件全部被接受了.
陳康傑有信心對方會接受的,因為現實的環境已經刻不容緩,沒有多少時間再給他們繼續討價還價.
陳康傑提出的第一條,金額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政府內部還是會想辦法解決這筆錢的,再說五千萬美元對陳康傑來說真的不算多.
第二條,現在已經成了可有可無,那已經不成為一個問題了.
之所以埃利奧特他們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實際上是在搞定第三個條件.
陳康傑提出來的第三個交易條件,看起來很嚴苛,但是仔細研究的話對總統先生是很有利的,因為陳康傑的話已經將責任鎖定在了查爾斯的身上,換句話說,除了查爾斯,他不會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這對政府來說,就是利好消息.
至于要kld表態確保陳康傑在美國期間的安全,這實際上就是一個和解的信號,對kld也是大大的好事,他如果能夠站出來,表示將保證陳康傑在美國工作期間的安全,這無疑會極大的贏得陳康傑的支持者的好感,而陳康傑接受這樣的保證,那就是再變相的支持總統先生,他豈能不干.
陳康傑想得很清楚,要麼就不和解,要和解就起碼表面上和解個徹底,那種做了善事反而不討好的事情他是不會干的,既然覺得妥協,那還不如賣kld總統一個大大的面子.
kld的確了解陳康傑,在埃利奧特離開華盛頓的時候,他就告訴他,陳康傑是聰明人,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結果真的如他所願.
他們之所以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其實是用在搞定查爾斯身上.
查爾斯要倒大黴了,他是直接得罪陳康傑的人,因此陳康傑那個關于他的要求很惡毒,就是要將查爾斯搞得身敗名裂.
他不但要就自己的錯誤道歉,還得承認自己是種族主義者,這即便是在開放民主的美國,也是不為社會所接受的.
美國是一個多元社會,國民由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群組成,它們也有非常慘痛的種族曆史,南北戰爭,馬丁路德金的被殺都是因此而起,92年的洛杉磯暴動以及這次由陳康傑引發的全國性混亂,都表明了種族主義的思想不為美國主流社會接受,如不是這樣,美國也走不到今天,不會取得如此繁榮的成就.
在這樣的背景下,查爾斯如果因為工作方法和種族思想道歉,那無疑就是在用刀自我剖腹,他當然不會答應,不但不答應,反抗的情緒還很大.
為了搞定他,上層真的是用盡了各種辦法,不管查爾斯願意以否,現在他都只能被拿來祭旗,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查爾斯是在極度不忿和哀怨的情況下接受這個專門針對他的苛刻條件,因為他已經無路可走.
如果是要對付一般的老百姓,查爾斯有諸多便利和辦法,相同的,喬迪.金出面對付他,也有諸多便利和辦法,他給查爾斯的路最後就只有兩條,一,就是蹲監獄,二,就是接受.
作為特殊部門的執法者,查爾斯不可能做每一件事都干干淨淨,尤其是在他有種族主義思想的情況下,他是留下不少把柄的,只不過出于內部保護的需要,聯邦調查局是不可能自己拿出來的.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為了讓查爾斯心甘情願的接受,背這個黑鍋,喬迪.金將他的老底全部翻出來放在桌子上,看著眼前的一摞資料,查爾斯清楚,這些東西一旦送上法庭,他得在監獄里面最少呆二十年.
被逼無奈之下,查爾斯只能屈辱的接受這個讓他極度氣憤的條件,他耀武揚威的抓捕陳康傑時,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是親手將自己的人生關進籠子里.
這頓午餐吃得很隨意也很豐富,甚至三人還能聊得很投機,儼然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午餐結束,陳康傑就看到了查爾斯被安排接受fox新聞采訪的畫面,錄像中,查爾斯一臉的沮喪和倒黴樣,不但雙眼無神,還臉色死灰,坐在沙發上的他一點精神都沒有,完全看不到了十天前的意氣風發,他"真誠"向全國民眾以及陳康傑表達道歉,因為他的工作失誤以及對非白種人帶有強烈的偏見,導致了悲劇的發生,為此,他願意接受批評和處分.
從神色上,別人還以為他是由于發自內心的懊悔才有那樣的表現,實際上他就是心如死灰和憤憤不平,可是又百般無奈.
現在沒有人關心查爾斯為何會有這樣的轉變,看到這個新聞的公眾只是開心的知道,陳康傑要被釋放出來了.
與查爾斯相隔沒多久,kld總統跟著在白宮發表電視講話,他對查爾斯的行為感動痛心,在對陳康傑說抱歉的同時,他對查爾斯大加批評,說他的行為和意識都不符合美國的主流價值,是他和美國人民都不能接受的,在鏡頭前的kld極具風度,滿面春風,舉手投足充滿了自信和智珠在握,他表態,只要他還是總統,以後就不會允許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美國政府有責任和義務保證陳康傑的安全,這種安全不論是來自于政府內還是政府外,kld透露,聯邦調查局將會為他們的工作過失賠償陳康傑五千萬美元,這個賠償價格是雙方協商談妥的.
kld總統的電視講話一經播出,全國炙熱的抗議氛圍馬上就得到了降溫,大家的情緒不再那麼激烈,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政府已經為此妥協的好消息,有些地方,抗議示威人群迅速變成了狂歡與分享的聚會,不過他們並沒有完全放棄堅持的主張,只是變得溫和了許多,因為他們畢竟還沒有看到陳康傑的公開露面,而且,不少人還得為被抓關起來的同學,朋友,同事而繼續進行斗爭.
陳康傑是在kld總統發表講話後一個小時離開奧克斯納德,范文萱,劉德意,喬恩.戈登以及陳康傑的律師們前來迎接,順便幾個律師還得處理一些法律上的手續.
"long,希望你能盡快發揮作用",在直升機門口,奧利艾特握著陳康傑的手,沉聲叮囑道.
為了節約時間,也是為了確保他的安全,陳康傑不是乘車返回,而是政府動用六架運輸直升機將他們送回陳康傑在洛杉磯的別墅.
"放心吧,我答應的事情就能做到,等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可以,我總不能以現在的形象面對電視鏡頭,洛杉磯那邊都已經准備好了",陳康傑站在草地上,掃視了一圈這里的蔥郁景色,對埃利奧特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