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預留一條路



陳康傑的擠兌讓何保國哭笑不得,另一旁的關萌宇,就更是手足無措了,陳康傑要弄出亂子,那他就是第一責任人,于偉民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關萌宇出任工商大學的校長是譚長國推薦的,其目的也很簡單,提級之余,搞定陳康傑,譚長國給他許諾,干好了這個工作,以後前途一片光明,馬上轉為實職,省委或者省政府都可以,反之,則極可能一片黯淡.

還有一點陳康傑也許根本就想不到,真正要他去學生會的人根本就不是關萌宇,關萌宇只能算是操作執行人罷了.

"就我所知,之前的學生會主席都是黨員,最起碼也是預備黨員,我現在頂多就是個團員,身份也不合適,所以,我看,這事暫時就壓一壓吧,免得適得其反,你們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陳康傑為了婉拒這個對別人來說是誘人的好意,給自己又找了一個不合適的理由.

"對了,學生會主席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你剛才提到的這點倒是不能再等了."陳康傑一提醒,何保國轉移話題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不能再等了."陳康傑反問.

"你入黨的事情啊."何保國提點道.

"入黨,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入黨了啊,我這樣不是挺好的嘛."陳康傑詫異了.

"什麼挺好的啊,你看啊,你爸爸是黨員,我也是黨員,我們都在為黨工作,你四姐在大學里也入黨了,你婉容姐同樣在大學的時候就是預備黨員了,你怎麼著也要跟著成為黨員才行啊."何保國扳著手指頭說道.

"這都什麼邏輯啊,你們是黨員,我也必須跟著,那你們做官,我是不是也得跟著做官啊,這邏輯行不通嘛,子承父業也不是這麼個說法啊."陳康傑哭笑不得的反駁道.

"小傑,你爸爸和我都希望你能夠在大學期間入黨,這是我們的期盼."說理說不過去,何保國就玩動情.

"你們覺得我這樣的人能入黨嗎,呵呵,好歹說,我也算半個資本家,我不是無產階級啊,我能入黨."陳康傑開著玩笑說道.

在此之前,還沒有人勸說過他入黨,入團倒是上初一的時候入了,那是班主任死活做工作的結果,要不然陳康傑是不感冒的,他覺得那個政治身份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只要遵循著正確的做人准則,是什麼政治身份都不重要,反而不是黨員卻能干黨員該干的事情.

"我們吸引和歡迎一切優秀的青年才俊加入我們,財富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選拔的重大障礙了,只要夠優秀,有理想,有覺悟,有道德,就可以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你難道不符合這些標准嗎,你是不優秀還是沒有道德理想."何保國大手一揮說道.

"我覺得我還行,也勉強算有道理有理想吧,可是,我的理想未必和你們的理想一致啊,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嗎."陳康傑反駁道.

"從你過往的表現來看,我們殊途同歸,有相同的終極目標."


"小傑,其實學生會主席要下學期開學了才會競選,我們之所以現在提前談,就是為了這個,如果你願意入黨的話,我願意做你的入黨介紹人,等年後,你就是預備黨員了,完全夠資格參選學生會主席."關萌宇補充道.

"我暫時真沒想過要入黨啊."陳康傑還是有點堅決.

陳康傑之所以不太想入黨,並不是他覺得黨的宗旨和目標有什麼問題,那些宗旨和目標其實都是高尚的,都是偉大的,但是當前環境下,沒有幾個人入黨是真的發自內心認同黨章,他們只不過是拿這個政治身份當一個敲門磚而已,說得實際點,許多人是為了以後找個好工作才這麼做的.

"你爸爸交代過,讓我勸你入黨,如果你不干的話,那我只有讓他打電話給你說了,他說很多事情都依你,不過這件事似乎沒有商量."何保國把陳啟剛給搬了出來.

"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入黨啊,到底為什麼."陳康傑情緒激動的問道.

陳康傑的抗拒,使得關萌宇所希望達成的兩項目標都沒能實現,陳康傑沒有答應會加入學生會,也沒有同意入黨,他希望特立獨行的保持自己的自由和特色.

在關萌宇離開之後,何保國與趙月香都對陳康傑展開了游說,在他們看來,在大學期間,有這樣的資曆是難能可貴的,有人掙破腦袋都得不到,他卻反而將到手的往外推,這都還不算,次日一大早,陳啟剛居然從鵬城打來了電話,以半命令的口吻要求陳康傑無論如何要選其一,否則以後的假期他別想到處隨意去.

"我怎麼也搞不明白,這都是怎麼了,為什麼大家都要在政治上如此要求我,實在是太奇怪了."陳康傑蹙著眉頭,難受的對何保國抱怨道.

一大早,陰沉了兩天的天空放晴了,吃過早餐之後,陳康傑陪暫時休息的何保國在院子里品茗,其談話的要點依然是圍繞著陳康傑在校園里面的選擇展開.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沒有誰會害你,我們清楚你不想與政治牽扯得太過密切,但是你不要忘記,你父親是副省級的干部,從小你就開始與官員打交道,要將這些撇清,幾乎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撇清,那融合一下又有什麼關系,再說了,學校里面的群眾組織也很難說得上有什麼政治性,難道你想以後有什麼事找關萌宇,都偷偷摸摸的嗎."靠在竹椅上的何保國端著一杯清茶,苦口婆心的做陳康傑的思想工作.

"你們,你們真的是趕鴨子上轎."陳康傑郁悶的嘟噥道.

"趕鴨子上轎也得看是不是好鴨子啊,如果是一只蹩腳鴨,那怎麼趕也是上不去的,呵呵."何保國開懷笑道.

"問題是,轎子不是好轎子,又歪又窄,你想啊,我在學生會里頭,只能干一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事情,多憋屈啊,真正想干的事情干不了,可不想干的事情還得被逼著去做,我現在想想就覺得難受."如果兩者讓陳康傑選的話,他甯可選擇進學生會,不管怎麼樣其主要是和學生打交道,為學生服務,感覺會有趣得多.

可是陳康傑這時候又把他說過的一點給忽略的,就是基本上沒有一個大學的學生會主席不是黨員或者預備黨員,再差最起碼也得是個入黨積極分子,要不然的話,會有很大麻煩的.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自由,所有的自由都是相對的,雖然章程規定學生會是學生的獨立組織,可也得在學校的領導下開展活動,畢竟,你們是學習在校園里,生活在校園里,成長在校園里,學校對你們是有教育義務和管理責任的,你不能把這個前提給拋開了啊."在省里做領導的人,思想覺悟就是不一樣,說得頭頭是道,並且你還不能說他錯.

"不管怎麼說,我不能清晰下決定,我要依著我的內心權衡一下."陳康傑凝神說道.


"那好吧,反正你是大人了,我們尊重你的決定,強扭的瓜不甜嘛,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謹慎行事,為自己的未來多預留一條路."何保國言語深刻,似有所指的說道.

快要吃午飯的時候,陳康傑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陳康傑沒有多想,就接了起來.

"你就只有那麼點誠意啊,怎麼會有你這樣沒有風度的人呢."陳康傑還沒有開腔,電話里的庹佩兮就開火抱怨了.

"是你啊,怎麼火氣那麼大,上次我打電話找你的,可惜沒有找到嘛,正打算時機合適的時候去看看你呢,沒想到你就打電話來了."

"等你主動,恐怕黃花菜都已經涼了,上次人家和你說好的是四十分鍾,結果一個半小時也沒有聽到電話響."庹佩兮的氣還是沒有消.

"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把我批評一頓嗎,呵呵,人不大,脾氣倒不小."陳康傑笑著調侃道.

"誰有閑心批評你啊,你是誰啊,大人物嘛,我敢批評你嗎,你又有胸懷接受批評嗎."庹佩兮一陣尖刻的數落.

"搞得我很小心眼似得,瞧你說的,我有那麼沒度量嗎,呵呵,你現在沒有在宿舍,是在哪里啊."陳康傑怎麼會和一個女孩子計較呢,他根本沒當回事,心平氣和的問道.

"我在市區,就在人民廣場."

"那我們離得不遠,你等著,我來請你吃飯,算是我的感謝和道歉,對了,你是一個人."臨了的時候,陳康傑謹慎的多問了一句.

"如果是一個人我才懶得打電話給你,上次你是不是給我們宿舍的人說你是我表哥,就因為那樣,她們逼著我無論如何要打電話給你."

"你們全宿舍的人都在."陳康傑問道.

"是啊,今天天氣好,我們集體來逛街."

這下子陳康傑就頭疼了,他要去見面,這變成是一定的,問題是,老問題依舊存在,他用什麼身份,假如只是庹佩兮一個人,那倒好辦,陳康傑可以以本來面目出現,現在他們是一群人,如果見到了是和庹佩兮發生矛盾的陳文,那估計好戲又會馬上上演,上次陳康傑可是裝作不認識庹佩兮的啊,還把她弄哭整跑了.

"你怎麼不說話,等著你來請客吃飯的呢."庹佩兮沒有聽到電話中有反應,大聲的不滿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