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g,你怎麼會將薩米多夫他們幾個收在身邊."沉默了半響,伊萬再次開口打破局面.
我要是再不說話的話,這家伙可能就快把天空中那幾只鳥有多少羽毛給數清楚了,伊萬暗忖.
陳康傑也不是故意要裝深沉,而是他明白,伊萬這個人不簡單,和他溝通,得三思而行,要不然的話,自己隨時都可能被抓住尾巴,克格勃出來的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況且,現在人家還是情報一哥.
"呵呵",陳康傑撇過頭淡淡一笑,"機緣際會罷了,他們沒告訴你嗎."
伊萬搖了搖頭,"沒有,他們已經不再是我的下屬,沒有必要事事都告訴我."
"雖然你們已經不是同事了,怎麼著你們也是有過命交情的嘛,說實話,我很欽佩你,在那種關鍵時刻,敢于為下屬兩肋插刀,這要是在我們國家,那就是'狹義之舉’,這也難怪你會取得今日的地位."陳康傑平靜的說道.
陳康傑倒是平靜了,可是伊萬的心里卻驚詫莫名,起伏難平,陳康傑這話雖然什麼事實都沒有說,然而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伊萬,他陳康傑很了解他,包括他曾經有過的機密危險舉動.
伊萬能不驚詫才怪,現在葉利欽就是總統呢,是他的頂頭上司,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破壞了他當年的安排,那指不定會怎麼對付自己呢,更別說什麼信任了,一個背叛過的人能值得信任嗎,政治上可沒有一個人會冒這麼低級的風險.
伊萬神色的陰沉變化,沒有逃過陳康傑的利眼,陳康傑的心里正在偷偷笑呢,和你打交道,要是不先鎮住你,那還真不敢和你來往,你家伙不是省油的燈.
"伊萬先生,你不會想讓我們被消失吧."見到伊萬的眼角一絲陰鷙的出現,陳康傑心中一緊,脫口而出道.
"被消失,什麼被消失."伊萬正在想著心思,被陳康傑這麼一問,又給打斷了.
"就是干掉我們啊,似乎在情報領域很常見的手法,只有從生理上將我們全部抹去,秘密才能最安全保守."陳康傑恢複了平靜,悠悠然說道.
嘴里面說得陰森嚇人,然而神態上,卻讓人覺得他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就像是個普通的小玩笑似得.
能做到這樣的結合,這種人不是愚昧無知就是有恃無恐,有著強大的自信,陳康傑會是那種愚昧無知的人嗎,伊萬可沒有那麼輕狂,否則的話,那就是他自己愚昧無知了,既然陳康傑不是愚昧無知,那當然剩下的只有有恃無恐了.
為了自己的安全,剛才伊萬的腦海中的的確確閃過了一絲將陳康傑他們毀滅的念頭,然而那種想法也就是一閃而逝罷了,沒想到,就這樣,還是被面前的年輕人捕捉到了,著實不簡單.
十年前伊萬之所以會幫助薩米多夫他們,一個是那時候他年輕,容易意氣用事,另一方面是他知道薩米多夫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出賣他的,在克格勃的培訓領域中有這樣的項目,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擔責任,那會蘇聯還沒有解體,戈爾巴喬夫還是最高領導人,他擔心一旦成功了,自己會被拉出來墊背,最高領導人遇刺,是絕對要有一群人人頭落地才能交代清楚的,而薩米多夫他們是他的下屬,他不頂缸誰頂缸.
伊萬能夠得到葉利欽的信任,與這件事情的處理有關系,怎麼說他也是去干了,只不過"失敗"了而已,薩米多夫他們四個人還因此"尸骨無存"了呢,損失這麼大,能不贏得信任嗎,因為他伊萬沒有跑,所以葉利欽壓根就沒有想到過"偷梁換柱"的可能,在他想來,要是伊萬騙了他,伊萬一定會第一時間溜到國外躲起來.
現在伊萬是真的一點點小覷陳康傑的想法都沒有了,他甚至突然想起了中華國的一個詞彙,人小鬼大,對,這家伙就是人小鬼大,才聊了幾分鍾,就搞得自己渾身是壓力.
伊萬腦海中閃過將陳康傑他們抹去的想法,也不是狂妄之舉,要知道,他現在就掌握了龐大的情報機構,有這樣的實力,想干掉幾個人,真不是那麼顯得困難,之所以這想法會一閃而逝,一方面是伊萬想到了洛杉磯暴亂,更重要的是,陳康傑太沉穩了,太有恃無恐了,太自信了,他實在把不准陳康傑到底還知道他些什麼,到底還有什麼殺手锏.
"long,怎麼會呢,別把我當成****,你是有世界影響力的人,誰要是那麼干,那不是等于和自己過不去嗎,我還沒有那麼魯莽."伊萬輕笑一聲說道,"再者說了,現在我們是朋友,對朋友,我曆來都是以誠相待,只有對敵人,才會不擇手段,你剛才不是還說我有你們的'狹義’精神嗎."
伊萬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既撇清了本來已經產生過的念頭,讓人很信服,又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今天伊萬來此,本身目的就是要拉近與陳康傑的關系,以便方便自己行事,現在他就更要拉近這種關系了,他已經判斷出,陳康傑也絕非是那種輕佻之人,只要兩人的關系能夠融洽,對雙方來說都是安全的,當然,伊萬的話語里也帶有點點威脅的成分,"對敵人,不擇手段".
"哈哈,就這點來說,我們十足的相似,我對朋友,那也是以誠相待,對敵人,同樣是不擇手段……你何必這麼看著我,呵呵,是不是覺得我不太像一個十足的藝人."說到一半,見伊萬神情訝異,陳康傑揶揄笑道.
伊萬的確沒想到陳康傑會跟著他說這種話,太江湖了,十分不符合藝人的身份.
"呵呵,的確是有點不太像個簡單的藝人."伊萬沒有覺得尷尬,輕松笑道.
廢話,你要是普通藝人,能這樣和我說話嗎,你要是普通藝人,能承擔這樣的任務嗎.
"或許我們互相還多少有點點防備心理,其實啊,當你我成為真正的朋友了,你就對我了解了,或許你會發現我其實也是一個有趣的人."見前期鋪墊得差不多了,陳康傑變得鄭重其事了許多,這也印證了他的那句話,對朋友,他是以誠相待的,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陳康傑已經開始將伊萬當做朋友看待了.
陳康傑的善意,伊萬不可能感受不到.
心中一緩,伊萬也變得輕松起來,"我已經發現你是一個有趣的人了."
"是嗎.",陳康傑眉頭一揚說道,"哈哈,只有兩個有趣的人坐在一起,談話才有意思,要不然,都會枯燥死."
伊萬微笑著伸手拍了拍陳康傑的肩膀,"確實如此,確實如此,你的談話,真的讓我對你好奇心大增,我就在想,你這麼年輕,又這樣一個光華燦爛的身份,怎麼你們國家會願意將如此機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來辦."
伊萬這是變相的親自向陳康傑打聽他的"隱身"情況了,有些東西不好直接問,犯忌諱,就只有"皮里陽秋"了.
"難道你覺得我辦不了這樣的事."陳康傑可沒有正面回答伊萬的話,而是昂著頭打趣一般反問道.
伊萬頓時一滯,他已經感覺氣氛比較融洽了,才這樣試探一下的,哪曉得陳康傑直接一個反問就把他推在了牆上,問題是陳康傑還留有余地,輕輕緩緩的,如同老朋友開玩笑.
伊萬苦笑著微微搖了搖頭,萬般無奈的說道:"怎麼可能,你當然辦得了,要不然,你也不會和我坐在這里了."
經過這麼一打岔,陳康傑就將話題岔了開去,他不是想耍混,不是有意要去避開這個話題,陳康傑只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心態的條件反射罷了,伊萬的身份太過詭異,他們又剛剛認識,雖說想成為朋友,可畢竟還沒有成為朋友,所以陳康傑才會"長出刺猬"來.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涉及敏感的內容,而是先風花雪月的聊了一大堆,還好,陳康傑知道伊萬很喜歡體育,是個柔道高手,對于釣魚,馬術,滑雪,游泳也都有興趣,而陳康傑是名聲在外的奧運冠軍,所以兩個人倒是不缺少話題,甚至伊萬將他學習柔道的經過都給陳康傑說了,而陳康傑也反過來告訴伊萬一些自己參加奧運的感受和訓練經曆.
"有機會你再次來俄國的話,我陪你去西伯利亞的葉尼塞河釣魚,那里的小體鱘,白鲑及茴魚十分豐富,味道鮮美,如果就在河岸邊進行燒烤,那是再愜意不過了."聊到開心之處,伊萬直接向陳康傑發出了邀請.
伊萬一提到葉尼塞河釣魚,陳康傑就馬上想到了他的一張裸露上升的,秀氣肌肉,英姿甩干的酷酷釣魚照片,那次是伊萬陪摩納哥國王的休閑游,地點就在葉尼塞河.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我雖然釣魚技術不行,可也挺喜歡的,不過,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在大河上釣過魚,據說葉尼塞河是你們的水流量最大的河流,比密西西比河還超出零點五倍,在那樣的河上釣魚,會不會太'波瀾壯闊’了."陳康傑滿臉帶笑的回應道.
"又不是在下游,到時候我們到中上游去,水流量是急了點,不過也只有那樣,魚兒才活潑,肉質才鮮美,你可不知道,水質十分清澈……等等,你怎麼對我國的河流那麼了解啊."興高采烈的說到一半,伊萬倏然停頓下來,疑惑的打量著陳康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