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譚軍一招制敵



淺野就像一匹奔騰的野馬,氣勢很足,步履輕揚,高高舉起的明晃晃東洋刀,就像是馬身上飛起的鬃毛一樣,飛揚跳脫.

淺野奔出了五米,譚軍還是沒有動,他只是雙眸微眯,閃閃發亮的凝視著前方,氣勢上沉穩得像一潭死水,不起波紋.

眼見譚軍沒有要發力的意思,淺野心頭笑了,他不會理解成譚軍是托大,不將他放在眼里,在淺野看來,對面的這位已經被他狂放十足的氣勢給震住了,動都不敢動,就等著被他任意屠宰.

一想到在那個大男生的手下連續兩次都沒有討到好,淺野心里就氣憤難平,然而他也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不是那個看起來酒色過度的公子哥的對手.

武士,就算多麼的在乎名譽,也知道捏柿子要挑軟的這個道理,武士的尊嚴和榮譽本來就是在一個個軟柿子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只有打敗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才能成就非凡和獲得足夠的利益,要是每次都與比自己高超的人動手,那自己就成為別人的墊腳石了,自己的失敗或者性命只會成就他人的非凡.

淺野知道他打不過陳康傑,就干脆在譚軍的身上將他揮之不去的屈辱感給還回去,只要能夠三兩下解決譚軍,那他就還是一個武藝高超的武士,還能受到重用.

只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淺野面對的現實或許不能用骨感來形容,簡直就是一根筷子而已,瘦瘦短短.

就在淺野趿著木屐即將到達面前的時候,譚軍才不慌不忙的將左手伸向右手,雙手緊緊的握住大半尺長的刀柄……

站在場邊的人都不一而足將目光投到場地中央,陳康傑也不例外,而且陳康傑與岡本他們幾個的落腳點竟然都是一致的,他們的目光幾乎都投向了譚軍.

如果說陳康傑的關注點是譚軍,那很好理解,他是關心譚軍的安危,想看看他到底用什麼手法不致落敗,並出奇制勝,因為他了解對方的實力.

而對方也關注譚軍,明顯就帶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在里面了,他們不知道譚軍有幾斤幾兩,但是從譚軍飛身下場的身手上也看出來了,他的功力並不深,因為他的這個動作,稀松平常,只要練過一兩年的人都沒有太大的問題,而且在他們看來,譚軍的這個握刀姿勢,一點都不科學,也不正規,完全有處處挨打的可能,他們不無惡趣味的臆測,譚軍在三招之內就會血濺當場.

陳康傑看不到譚軍的正面表情,譚軍是背對著陳康傑他們,不過陳康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譚軍雙手握刀之後,右腳底就在暗暗用力.

在熊自強他們都多少有點緊張的時候,陳康傑心里輕松了下來,臉上還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已經明了譚軍將怎樣克敵制勝了.


果然與陳康傑想象中的異樣,淺野奔到譚軍的跟前,高高舉起的長刀氣勢凌冽就劈了下來,毫無花俏,為了增加威懾力和氣勢,淺野還在嘴里"啊"的大喊一聲,似乎是在自己給自己下指令.

傻瓜,真的以為聲音大就能嚇住人嗎.

也要承認,淺野的這一刀看起來干脆利落,沒有那些花里古哨的動作,但是其威力還是不容小覷的,不但速度快,力道足,而且,還存在著一定的變化,可以直直的劈下,還可以中途像兩旁變化,完全可以根據應對的人所采取的舉動來做中途調整,當然了,如果長刀已經揮到可以平視的角度對方還沒有采取應對措施的話,那就不用變式了,閃電般的速度,那時候再應對,已經是來不及了,只有血淚滿衣襟的下場.

淺野在一米開外開始揮刀的時候,譚軍都還毫無所動,看得薩米多夫幾個後背脊梁發虛汗,這是怎麼了,人家都刀架脖子上了還不出手,那不是被動挨砍嗎,這一刀下去,腦袋不分家也能卸下一條胳膊,哎,傑少失策了,怎麼會選擇譚軍上場呢,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嘛.

可是一瞬間的功夫,薩米多夫他們就大跌眼鏡,岡本他們也是大吃一驚,因為譚軍只用了一招就解決戰斗.

就在淺野將長刀劈刀平視位置的時候,譚軍動了,而且動得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就像是預演過多次那樣干脆利落,只見他右腳在地上一蹬的時候,上身就順著彎了下去,本來這是一個躲避的姿勢,然而在譚軍躲避的時候,卻已經隱藏了巨大的殺招.

淺野舉刀向下砍,譚軍卻不退反進,而且是朝著淺野的胸口位置竄出去,淺野以為譚軍是要襲擊他的胸口,正要想著怎麼樣變招應對的時候,譚軍卻像靈活的青蛇一樣,不但沒有襲擊淺野的胸口,反而從他左手邊的腋下斜溜出去.

等淺野想要變招將手中的長刀劈向右手邊,給譚軍來一個後背開花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淺野沒有收回刀勢,但是劇痛之下他也沒有變招,就這麼直直的砍了下來.

淺野雙手握刀指著前面的地面,在他的對面,已經沒有人了,譚軍站在了他的側畔,淺野轉頭疑惑的看了譚軍一眼,有很多的不理解和不甘心,然而譚軍卻沒有給他任何的解釋,只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

淺野又木訥的將頭轉了回來,神情痛苦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此時淺野的腹部已經被橫向劃出了一條一尺來長的巨大口子,鮮血正嘀嗒嘀嗒的掉落在他的胯下,一瞬間,淺野的面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神情則先是驚恐,最後又變成絕望,他自知,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了.

淺野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虛脫,他很想再凝聚力量,可是平時熟練會發的力量卻猶如游絲一般,怎麼聚也舉不起來,反而還被空氣一點點的抽走,再也回不來.

淺野將長刀一點點的收回來,拄在自己的腳下,他已經可以感覺到,要是再沒有一個支點,他虛弱的身子就會隨時倒下.


隨著血液的流逝,淺野最終還是沒有站住,先是雙腿一點點打顫,上身搖搖晃晃,眼睛有些昏迷的微眯,他很想再看清面前的這些敵人,然而卻怎麼都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倏然間,淺野的雙膝向前一彎,在上身向後仰的同時,肚子向前一突,"噗"的一股鮮血噴泉就從他的肚子上噴了出來,濺出一米開外,流淌了一地,頓時就使得空氣中重新布滿了新鮮的血腥味.

"哐當"一聲,拄在淺野手中的長刀掉落在地上,而他的身體,也以一種恐怖的扭曲姿勢滑落到地上.

淺野的雙眼沒有完全閉上,他反白的眼珠子還是告訴其他人他的不甘以及不屈,只是隨著鮮血的噴出而帶出體外的大小腸子說明了一點,他死了,活不過來了.

其他人看出來沒有陳康傑不知道,反正他是看出來了,譚軍下手的這一刀力量並不比淺野使出來的力量小,而且,他中間采取了巧勁的方式,並不是一刀直接砍在淺野的肚子上,而是長長的劃過去.

如果他使用的是砍,那麼淺野不會傷那麼重,看過屠夫割肉的人都明白,屠夫只有面對骨頭時候才用砍,對付柔軟的肉砍是砍不爛的,傷口會很小,只有用割和劃,才能達到目的,而且劃的距離越長,口子就越深.

譚軍手中的那柄東洋刀長一米多,鋒利無比,此時捏在譚軍手中的長刀是從刀根部位開始滴血,就說明他劃割下去的這一刀是從最根部到最頂端,如此長的距離,如此鋒利的東洋刀,起碼可以在淺野的肚子上開腸破肚一寸以上深度,甚至兩寸也不是什麼難事.

直到淺野倒下了,譚軍向後退開去,他沒有爬上台階,就橫刀站立在陳康傑腳下的前面,他不知道還需不需要他出手,這要等傑少的安排,傑少讓他戰,他就戰,傑少讓他退,他就退……

熊自強他們每個人落在譚軍身上的目光都是佩服,薩米多夫他們佩服之余更是駭然,每個人都沒有想到他並不十分強壯的身體能夠有這等爆發力,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竟然一刀就制敵于死地,而且還是這麼殘忍恐怖的死法.

陳康傑已經沒有心思再欣賞淺野的慘狀,那已經不再屬于他所關心的范疇,他們既然干這一行,就應該有隨時犧牲的覺悟和准備.

陳康傑隔空朝著岡本三人望去,盤腿坐著不動如山的松井也已經站了起來,三個人的臉上都是憤恨和凶光.

也真是怪不得他們充滿憤恨,這是他們的主場,以為對付對方的一個小嘍啰應該不是難事,哪曉得,才一個照面,自己這邊就損失了一位干將,而且還死得那麼屈辱,感覺就是迫不及待跑過去送死一樣,簡直太諷刺了.

至于面露凶光,那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報仇,無論如何要報仇,一定要將這些來曆不明的人全部斬殺在這里,才能緩解他們的心頭只恨,雖說在淺野之前,他們已經損失了一個人,從那時起他們就已經恨起了,只是那畢竟不是發生在眼前,沖擊力沒有那麼強烈,現在當著面將他們的人就這麼云淡風輕的殺掉,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