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4章 酒桌上的規矩



一覺醒來,陳康傑頭疼欲裂.

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那麼多酒了,昨天那一場酒足足喝了好幾個鍾頭,他的那些下屬,一年到頭都難得有機會與歐陽震華和陳康傑聚在一起,他們互相之間互動的機會也不是那麼多,因此好不容易放下工作的壓力,借著葉堂森的婚禮聚在一起,自然要好好放松一次,每個人都把平時工作中的偽裝扔到一邊.

一開始是他們爭相對陳康傑和歐陽震華發起攻勢,似乎不將他們兩人放倒誓不罷休,再後來,干脆互相進攻,最後,陳康傑禍水東引,等葉堂森和任瑩姝送親朋好友回來,陳康傑干脆號召大家一起進攻他們,結果還真讓陳康傑給言中了,兩位新人的洞房之夜是在渾渾噩噩中渡過的,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哪里還有精力和清醒的頭腦來干其他重要的事情.

也幸好,尼斯酒店整個被包下來,他們這些人在酒店里面都有套房,喝醉了,回到房間,倒下來就可以呼呼大睡.

甩了甩頭,拉開窗簾,窗外已經陽光明媚,大街上人來車往,目光跳過那一排青翠濃密的楊柳,古老的運河上百舸爭流,並不是太清澈的河水在馬達的攪動下,泛起一條條白練,滾動的水波迎著陽光閃爍這一層層金光.

昨天也不知道是哪個將他送回房間的,居然衣服褲子都沒有幫他脫,聞著衣服上的那一股沒有完全散去的酒味,陳康傑又有點作嘔了,他趕緊拉上窗簾,將衣服脫光,沖進浴室好好的泡了一個澡,再換上一身干淨的衣服,精神狀態才顯得好很多.

"咕咕咕",肚子里面在鬧抗議,隱隱約約中,陳康傑記得自己昨天吐了兩次,看來早些時候吃的那點東西都交還給這家酒店了,陳康傑苦笑著搖搖頭,還是趕緊去找點東西填肚子吧,看來以後別人的婚禮,還是盡可能少參加.

陳康傑拉開房門,發現董明書和譚軍已經等候在走廊上.

"傑少,你起來了,我們還以為你要睡到十點呢."看到陳康傑,董明書和譚軍迎了上來,董明書問道.

"昨天是誰吧我送回房的."

"昨天你們所有人都喝醉了,是我們兩個送你回來的啊,怎麼了."董明書答道.

"那怎麼衣服也不給我脫,臭烘烘的."

"呵呵,傑少,不是我們不給你脫,是你根本就不讓,我們脫了兩次都沒有脫下來,明書還差點被你拉進被子里呢."譚軍笑著說道.

而董明書則是一副受欺負了的楚楚可憐樣兒.

"去你的,你不說會死啊."董明書郁悶的瞪了譚軍一眼.

陳康傑不可思議的在兩人臉上掄了一圈,怎麼,難道我還酒後亂性,這也太狗血了,就算酒後亂性,也不能對董明書這個莽漢下手啊,找個美女才對,看著董明書魁梧的身材和粗糙的黝黑皮膚,想到那種可能,陳康傑就打了一個寒顫,感覺肚子里有一股東西要竄出來.


"哈哈哈,我也不想說啊,這不是傑少問了嘛,你總不能讓我不回答啊."譚軍壓制不住自己的笑容說道.

"我的問題有些也可以不回答的."說完之後,陳康傑就郁悶的低著頭大步朝著電梯口走去,路過董明書身前的時候,他還有意的避開了一些,就像他身上有毒,生怕碰到一樣.

"真是的,我是受害者,怎麼像是我犯了罪似得,傑少干嘛躲我啊."董明書的心靈受到了小小打擊,弄得他很是煩悶.

"呵呵,罪就罪在你細皮嫩肉,傑少一定是把你當成哪個小美女了."譚軍拍了拍董明書的肩膀,揶揄的丟下一句話,就快步向著陳康傑跟了上去.

電梯門打開,脫去禮服,換上常服的葉堂森和任瑩姝正要從電梯里走出來.

"你們這是,難得椒房之喜,怎麼就起來了,呵呵."見到略顯疲憊的兩人,陳康傑暫時將身後兩人引起的郁悶丟到一邊,面帶笑容,用一種近乎調侃的語氣問道.

"哪來什麼喜啊,傑少,你就別說了,昨天被你們灌得一塌糊塗,一覺睡到今早上."葉堂森哭笑不得的說道.

而任瑩姝則臉色泛紅,露出賞心悅目的嬌羞之態.

"啊,這樣啊,這些家伙,真是不地道,怎麼能這樣呢,這不是作孽嘛,呵呵,等見面了,我幫你批評他們."陳康傑裝糊塗,大言不慚的說道.

任瑩姝和葉堂森幾乎同時腹誹,傑少,你也太能演了,昨天就你起哄得最凶,要不是你挑撥,怎麼會出現那種局面,現在還裝作好人,站在正義的一邊了.

葉堂森他們兩口子天剛亮就被家人給叫醒了,本來不應該這樣,但是考慮到他的一大幫同事以及老板都還在酒店,也只能勉為其難打攪他們的清夢.

兩人上樓來,就是專門來看陳康傑起來了沒有,如果起來了,就帶他們到餐廳就餐,已經早起一步的歐陽震華他們此時就坐在小餐廳里面吃早餐.

"你們在聊什麼呢,那麼熱鬧."一進入小餐廳,陳康傑就聽到這一群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大企業家正聊得起勁.

"哈哈哈,傑少,你起來了,大家在聊你呢."歐陽震華笑著答道.

陳康傑他們三個在挪出來的椅子上坐下來,陳康傑自己盛了一碗皮蛋燒鴨粥,隨後說道:"聊我,呵呵,聊我也能聊得那麼開心,那我也算有點價值呢,起碼可以給你們帶來歡樂和放松."

呂翔將一碟豆乾青瓜捲推到陳康傑的面前,"傑少,他們在說,以前都以為你無所不能,昨天也才知道,喝酒你不但不在行,還會打諢耍賴,呵呵呵."

"我有打諢耍賴嗎,不可能吧."陳康傑吃了一勺皮蛋燒鴨粥,含混不清的說道,"這怎麼可能,我一向都是耿直老實,不可能,不可能,再說了,世界上哪里有無所不能的人,我要真是無所不能,那我還不把你們的工作全部兼著干了算了."


"我作證,傑少,你昨天真的耍賴了,你和樊總拼酒,說好的一杯對一杯,結果你喝的是五錢的杯子,可是硬塞給樊總一個二兩的杯子,還說什麼酒量應該與年齡成正比,結果這個規矩就被往下延伸,搞得在座的都不比你喝的少."間隔著的任瑩姝接過話頭說道.

一開始任瑩姝不太敢和陳康傑說話,但是經過昨天的接觸,發現陳康傑和其他普通人也沒多大區別,所以也活泛了起來.

"嗯."陳康傑愣了一下,仔細想想,自己似乎真這麼說過.

嘿嘿,陳康傑心里暗暗得意,看來自己也並沒有完全糊塗,知道機警的用這種方式反擊.

"這可不算耍賴,你們想想啊,要是我和一個小學生斗酒,一兩對一兩,那公平嗎,明顯不公平嘛,這就和打架一樣,我二十歲,別人十歲,如果我一個打別人一個,那就是欺負人,可是人家五個打我一個,那就不算欺負了,道理很明顯的,呵呵,你們都是經常參加宴請和聚會的人,底子絕對比我厚,功力一定比我深,只有增加點量,那才算是公平,對不對啊."陳康傑還真是能言善辯,逮著一個歪理就當成真理.

"這個這個"陳康傑的歪理還真是有點殺傷力,說得一個個都有點語塞,不知道怎麼爭辯.

其實啊,酒桌上哪里有什麼公平可言,尤其是在上下級同桌的情況下,基本上規矩就是由位高者定,所以陳康傑好歹還給出了一個理由,他就算不給理由,就強硬的這麼干了,其他人又能說什麼.

如果陳康傑不是有著特別的身份,他的那番話又有誰會放在眼里,只是他的地位和威信在那里擺著了,別人不得不遷就他而已.

剛吃完早餐,陳康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鄧敏打來的.

"我在江都呢,怎麼,國慶節回到家感覺怎麼樣."跑到角落里接電話的陳康傑還以為鄧敏回了黔州.

"你在江都,你在江都干嘛,我沒有回家呢,留在學校了."鄧敏的語氣中帶著驚訝和喜悅.

"喝喜酒呢,你怎麼沒回家,是卻費用還是."

"路費我還是有的,只是覺得來回麻煩,再加上學校里面不少活動需要組織,有點走不開,干脆就不回去了,你既然在江都,那離金陵不遠啊,怎麼就不想來看看我."鄧敏的語氣由喜悅轉為有些幽怨,"你喝誰的喜酒,喝完了嗎,有沒有空到金陵來."

之前陳康傑沒有轉道去金陵的打算,可是現在鄧敏在電話中提出了要求,尤其是感受到她的情愫和憂悶,陳康傑拒絕的話還真是說不出口.

稍作猶豫,最終陳康傑還是答應了,"那你們的活動結束了嗎,其實我也想你了,如果活動結束了的話,那你下午就在寢室里面等我的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