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漫漫除妖路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收服賊道(三)




小霞也不驚動鐵冠道人他們,仍舊回到自己的那間茅草屋,見小紅還在監視著水面,來到小紅面前,將手中的小倉鼠給小紅看了看,二人相視一笑,打開後門走到水潭邊。

小霞從空中飛掠到那段管子上方,左手撈住管子頭向上一帶,水面“嘩啦”一聲響,四尺多長的管子被拉出了水面,管子的另一頭還綴著一堆像鵝卵石般的東西,牢牢的攥著管子不肯撒手——正是化身水底鵝卵石的賊道人如風。

小霞帶著如風飛回岸邊,將如風丟在地上,如風這時候見躲也躲不過,逃也逃不掉,尷尬的咧嘴一笑:

“小施主,起得真早。”

小霞也笑道:

“也不能說是早,因為我們根本就沒睡。別人都偷到我們的家門口了,怎麼還能悶頭大睡?怎麼樣,去見見鐵冠道長,你們都是修道人,大家一起敘敘舊?”

如風道:

“我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哪,還是改天吧。”

“不行,就得今天。姑奶奶今天興致高,就想跟人嘮嘮,我還捉了個小耗子,渾身銀白,通紅的小眼睛,嘴里還含著兩顆仙丹,這樣的小精靈還是頭一遭見到,也讓鐵冠道長長長見識。”

如風如同風干的橘子皮般的老臉忽然變成了苦瓜樣,哭喪著說道:

“小白也讓你抓住了?”

“不錯,我捉賊捉贓,你這個賊主子大概不至于不承認吧?”

“我不承認如何?承認了又如何?”

“要是你不承認,我就將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扒下來,連帶那支玉蕭和這只小白老鼠都沒收,再在你的兩頰刺上兩行大字:賊道如風,發配滄州。看你以後還怎麼作賊?”

“我又不是林沖,還要刺兩行金印。再說,你也不是法官,沒有權利治我的罪,何況現今法律也沒有刺字發配的刑法呀,你這是動用私刑。”如風十分不甘,嘴里不斷的反駁。

小霞面帶寒霜的說道:

“我不管那些,對你這樣的慣賊,還是古代刑法更具警示後人的作用。”

“那麼要是承認了又如何處理我?”如風見小霞蠻橫霸道,毫無法制觀念,生怕她任意胡為,真的將自己臉頰刺字,發配滄州(什麼發配滄州,只不過是牽著游街示眾罷了),只好退了一步,看看有沒有生的機會。

小霞嚴肅的說道:

“如果你能夠承認作賊,那就得認罰。我也不難為你,只罰你為我作三年的仆人,在這三年內,你必須無條件的聽從我的吩咐,不得違背我的旨意,如有不服從或反抗的舉動或言辭,我就仍舊按上面所說的那樣處置你。如果你打算從我手中逃跑,我就將你捉住做餃子餡,包餃子喂我的猴子吃。有快樂和尚為證,我說話算數,絕不食言。你可以考慮是承認還是不承認,給你十秒鍾時間,現在倒記時開始,10,9,8,7,6,5,4,3,2,1,時間到,你承認還是不承認?”。


如風無可奈何的答到:

“快樂和尚也來了?他在那里?”如風的本事與黃秧相比差了很多,聽說他也來了,還要以他為證,想打聽黃秧的行蹤。

小霞道:

“黃秧被我用天罡寶刀絞成了肉末,撒到山野里喂螞蟻去了。因為他的肉太贓,我的藏獒‘猴子’不肯吃。”

如風偷眼瞧了瞧小霞身邊的那條比雄師還要龐大,凶狠的盯著自己身子不斷打量的巨獸,心中還真有些恐懼,要是小霞一刀將自己殺了倒也不算什麼,自己活了七百年,第一次作案被捉,死了也就死了,大丈夫敢作敢當,七百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但是也是被這個邪里邪氣的小姑娘剁成肉餡包餃子喂狗,這樣的結局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如果威名(賊名也可)遠播的賊道人如風喂了狗,在狗肚子里轉了一圈,再變成一堆屎,被這畜生從肮髒的屁股眼里拉出來,被修道人當成笑柄談資,那個臉可就丟大了。

如風小綠豆眼偷偷斜了斜小霞,見小霞雖然年齡不大,但滿身霞光環繞,白玉般的粉面不怒自威,宛如天上的神祉下凡,一身神通深不可測,她說快樂和尚被剁成了肉末,看樣子不像是假的,做這樣主人的仆人也算不上太丟人。這年頭小女孩子真的不可思議,上次剛在澳門被一個小女孩擺了一道,今天又落在小女孩的手里,大概是自己命該有此一劫。人不能與命爭,命該如此,也只好認了。如風想到此,有些無奈的將瘦小的身子伏地磕下頭去:

“如風拜見小霞主人!三年內唯小霞主人之命是從,如有違背,叫我被九天神雷擊頂而亡。”如風甯願被雷擊,也不願意被做成肉餡被狗吃掉。

小霞大模大樣的受了如風三拜,將如意破障蕭和小倉鼠都還給了如風後,說道:

“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和大家先認識認識。”說罷,將老黑和丫蛋兒都呼喚過來,與如風見過了,一起來到鐵冠道人的茅屋里。

天剛破曉,晨曦照亮了破爛的毛草屋,鐵冠道人師徒和大林見一宿無事,警惕之心也松懈下來,他們卻不知道,擺在桌子上的正在適應環境“老化”著的仙丹,已經被人偷走了兩顆。

小霞帶著如風推門進了屋,鐵冠道人見了如風先是一愣,接著哈哈一樂:

“如風道友別來無恙乎?”

如風道:

“一切如舊,你老花子今天春風得意,印堂發亮,有大富大貴之相,一定是煉得仙丹,得道成仙了吧?”

“多謝道友吉言,貧道得貴人襄助,煉成仙丹,但尚未服用,離得道成仙還差半步之遙。不知道友最近在何處發財,如神妙手還是那麼手到擒來嗎?”

“說不得,說不得。今天貧道栽了,但栽在我主人手里也不算什麼丟臉的事,叫你老花子失望了。”如風將面子看的還真是重要,馬上拿小霞這個新主人做搪塞。

鐵冠和大林清風俱都表示驚奇,不知如風的主人是哪個。

“哦?你如風一向獨往獨來,沒聽說你還有主人,不知你的主人是誰,不要胡扯出一個主人來當靠山,或者當成擋箭牌來搪塞我們,免得失手時被人家懲罰吧?”鐵冠道人對如風的話死也不相信,言語中不免有譏刺之意。

如風將小霞讓到身前,說道:

“這就是我的主人,大名李小霞,大概你們不會不認識吧?”


鐵冠道人及清風眼睛瞪得都要突出眼眶子了,這個賊道人怎麼會是小霞的仆從,小霞從來沒有說過。但看了看小霞,見小霞微笑著點了點頭,知道這都是真的,才恍然大悟,猜測一定是被小霞捉住,不得已才做了小霞的仆從。

小霞對鐵冠道人說道:

“今後如風與我們就是同路人了,大家都是朋友。如風道長也不要太認真了,我們朋友相待,不要主人仆人的分得那麼清楚。”

如風聽小霞這樣說,急得紅頭漲臉:

“主人,我如風雖然做慣了小偷,名聲不什麼樣,但說過的話卻從來沒有反悔過,還算對得起‘誠信’兩個字,能夠做小霞主人的仆從,我如風深以為榮焉!”

小霞見如風急了,便笑道:

“如風,我托鐵冠道長煉制仙丹,主要的倒不是為了成仙得道,我們的目的是擴大自己的隊伍,增加天下正道的實力,准備剪滅一個危害天下蒼生的邪魔組織。希望如風道長能夠與我們誠心合力,一起做些有益于人世間的善事,多結一些善緣,將來得道成仙也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接著將自己這方面的參加鋤魔行動的修真人向如風講述了一遍。

如風說道:

“主人這樣說就太抬舉我賊道人了,想我如風數百年來雖然也說是在修道,但多是在人世間游戲風塵,淨做些荒唐事,惹得人見人憎,真是無地自容。以後,我如風跟隨主人鞍前馬後,爭取從新做人。”

小霞和鐵冠道人都為如風的一番話鼓掌,以示激勵。

小霞將兩顆仙丹放回羊脂白玉匣子,笑著說道:

“鐵冠道長,你們昨夜失盜了,丟了仙丹都不知道吧?”

鐵冠道人聽小霞這樣說,驚訝莫名:

“昨夜這個屋子里連個人影都沒見進來過,是怎樣丟的東西?”但見到小霞明明將兩顆仙丹丟在匣子里,並不是在開玩笑,滿臉愧色的想要知道個究竟。

大林和清風也是一樣的不明白,三個大活人六只眼,連個小小匣子都沒有看住,還是在事先知道有人要來盜丹的情況下,被人家動了手腳,說來真是件大丟面子的事。

小霞道:

“這不能說你們沒有盡到看護的責任,就是我和你們都在場,也不見得就會看得住,這是因為這人的盜術太不可思議,他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借用一個不會被人輕易發現的活道具來盜取仙丹。要不是我們發覺他的一些蛛絲馬跡,在旁邊埋伏,也就讓他得手了。”

鐵冠道人明白小霞說的就是如風,但不知道如風到底是用什麼方法,什麼活道具盜的仙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幾乎得手,真是匪夷所思,對如風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意,那些譏刺的言語再也說不出口。

見小霞這樣說,如風好象掙回了幾分面子,老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但很快就收斂起來,垂手低頭作謙恭狀,不敢在小霞面前忘卻仆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