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豬一般的心

似乎現代人對一頭體重達到700斤的野豬都沒什麼概念,沒去過養豬場的人,腦袋里只能勾畫出豬的卡通形象也不足為奇。其實可以去參考一下高速摩托的撞車集錦,700斤的野豬不論是個頭還是沖擊力,都跟500CC的賽車差不多。 在北方山林里素有一豬二虎三熊之說,這很清楚的表明了,長到一定分量的野豬甚至比老虎都來的可怕。 因為老虎和熊都頗有智慧,都是采取迂回作戰的進攻方式,而實際上聰明的老虎和熊很少襲擊人類,而且他們會逃跑會退縮。可野豬就不一樣了,對它稍有觸怒,那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山豬因為笨,打架簡直比最勇猛的戰士都不怕死,可以一直持續到它們勝利,或者直到它們以為自己勝利的那一刻。 老獵人最懼怕的不是野豬那種又臭又橫的脾氣,而是它們身上那層高達三指厚,還裹著松香和泥巴的豬皮。有時即便使用加重的獨頭彈也會被彈飛!一旦沒擊中要害,那就只能等著被野豬那近尺長的獠牙劃大腿動脈吧,想跑是跑不了的了。 面對著轟發而來氣勢驚人目測體重絕對在700斤以上的野豬,要說楊雙心里不怕,那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正因為太了解,所以他才怕的倆眼通紅面容猙獰,脖子上的筋爆的比筷子還粗! “啊!……” 說老實話,楊雙為了緩解壓力所叫出的這一嗓子實在不好聽,把他好不容易在田司令心目中建立起來,那俊朗不驚的紈绔形象給破壞了,早就站了老遠拿著那把12號雙平老槍壓陣的老家伙,聽得是一陣呲牙咧嘴。 眼見那掠著草皮低空飛行的巨鷹,帶著完全被激怒的山豬到了楊雙近前,巨鷹突然一個拔高火箭一般的脫離了戰場,就好像網游中那些引怪害人的家伙一樣,把山豬直接扔給楊雙,不管不問起來。 那山豬明顯是愣了一下,它的智力肯定不會理解,剛才一路挑釁它的家伙怎麼會飛的那麼高。而楊雙等的就是山豬這一愣的時刻! 只見楊雙掄起一大腳,閃電一般的踢在野豬腮幫子處,隨著咔噠一聲,那豬的嘴當場就張開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下顎脫臼的典型例子。可動物的下顎由于經常咀嚼粗糙的食物,顎部肌肉與筋腱遠比人類發達強壯的多。可楊雙這一腳卻能把野豬的下顎踢脫臼了,這腳頭上的威力與准頭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踢完一腳的楊雙,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可他沒閑著,他手腳大張順勢朝野豬撲了過去,然後手腳並用的纏住那豬,再利用慣性就勢一滾,草皮飛濺中一人一豬滾出去老遠! 場面可以說是很尷尬,楊雙那動作就似色鬼撲食一般,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飛濺的草皮與豬的嘶叫,特別是楊雙那粗重的喘息聲,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嚴肅的想法。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會以為楊雙的性取向有問題呢。不過楊雙沒有這方面的心里壓力,剛才他早就看出這豬是公的了。 回過神的田司令此時端著獵槍,心急火燎的往一人一豬那里趕,身後跟著那幾條已經看傻了的昆明犬。等老家伙趕到了,戰斗已經平息,只見楊雙仰天躺在地上大喘氣,人造的跟泥猴一樣,那名牌沖鋒衣早成了條條裝,一邊那巨大的山豬手軟腳軟的站不起身,在地上直哼哼…… “楊雙!你……你還好吧?”田司令關切的問著,可以聽得出來,他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楊雙喘著粗氣,隨手抹了一把已經髒的不成人樣的臉,然後才說“老家伙少……少廢話!要你敢把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追殺你一輩子!” 能說的出這種話來,那就代表著楊雙沒事,田司令頓時戲謔的說“你指的是你們楊家的拆骨術,還是你今天對這頭山豬的所做作為?好像我還欠某人五萬大圓呢,這封口費嘛……” “媽的……臘月里的帳,還的快!老家伙不一會就近墨者黑了。”地上的楊雙無可奈何的說著。 田司令將楊雙這墨者的語調學了個十足,斜著眼說“這獵物送上門來我是見著了,可讓這豬自己走回營地呢?你小子不會光說不練吧?” “讓你口服心服!” 楊雙一挺身就站了起來,拿過挎兜里的百子切,跑到邊上的小樹林里,砍了根前頭帶Y字的長樹杈回來。 再拎著那山豬的耳朵,一邊各捅了一個窟窿,找了兩根小指細的山藤,像是穿耳環一樣的穿過那兩個血洞,再將山藤與Y字樹杈的兩頭綁牢固,最後在咔嚓聲響中,恢複了山豬三條腿的行動能力。 原本山豬在恢複行動能力後,就晃動著想反抗,可每當它稍有動作,楊雙就握著Y字樹杈那麼一擰,如此幾次三番後,耳朵上傳去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頓時就讓山豬老老實實的了。 “這是啥?野豬方向盤?”眼見為實的田司令徹底無語了,他看著前面那頭被樹杈叉著,老老實實的用三條腿走路的山豬,心中徹底放棄了讓楊雙出丑的想法。 楊雙有些得意,畢竟對他來說活捉700斤的山豬也是頭一次,他心情大好的說“也可以這麼叫,其實平常捕獵時我都做個爬犁,再抓頭200斤的山豬讓它拖著其他死獵物走,這麼大個的大家伙,我也是頭一次活捉,想想還真夠後怕的,所以只敢恢複它三條腿的功能。” 田司令看著半頭牛大小的山豬,心有余悸的說“我當時想開槍來著,這頭畜生沖過來的氣勢就像當年在戰場上面對步兵戰車似的,可等我回過神來,你已經鬼叫著趴到人家身上去了。” “什麼叫趴!那叫撲好不好?別用詞那麼暖味,這又不是在寫種馬小說,豬角見到個生物都用趴的。”楊雙一聽就不樂意,他自認為他還是很純情來著。 “行!不趴。”田司令笑著說,他抬頭看了看正在天上盤旋的巨鷹,然後他很正色的對楊雙說“這事完了以後,跟我回申城吧。你這麼個人才放在外頭實在可惜了,我雖然只是個警備副司令,但給你弄個特招領上尉銜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在軍隊總比你在這一個人窩著強。” 楊雙抬起腳來,又踢了一下蠢蠢欲動想耍壞心思的山豬,然後指著山豬對田司令說“你知道家豬是怎麼來的嗎?家豬就是被人類圈養以後的野豬。這個野豬方向盤的土法子,也是總結前人的經驗和自然的規律摸索出來的,當初我見過山狼偷屯里的家豬,兩頭狼各叼住一只豬耳朵,再並排從豬的兩邊夾住,那豬就老老實實的跟山狼走了。” 田司令呵呵的笑著說“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想受任何束縛,更不想當那頭被狼逼走的豬。我理解!我有時也在想,是不是該放下所有的擔子了,這次連國外傭兵都搞出來了,我也是該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了。” 楊雙點頭認同著說“你老了就應該去干些老家伙們應該干的事情,人最可貴的就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在那里,一些不明白的人比如我那貪官爹,就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腦袋,要去帶多大帽子的人。” “那你的位置你自己知道嗎?”顯然田司令並沒放棄籠絡楊雙的打算。 楊雙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很高傲的說“常有人把心比作金子鑽石什麼的,可對我來說,我卻有顆野豬的心!因為我強橫,因為我自由!因為我在這山里就是山大王!哇……哈哈!” 看著仰天怪笑的某豬心人,田司令又一次無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