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找勢

不知道那位大神說的,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在發生著奇跡,這些奇跡之所以不為人知,只不過奇跡發生的地點沒有攝像機罷了…… 先不去探討這云山霧罩的奇跡是否存在,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不論奇跡發生與否,諸如凶殺、強奸和詐騙等等丑陋的事件倒是每分每秒都在地球的某處進行著。一切丑陋事件的原動力,人類的貪婪時刻都在向世人們展示著,它自潘多拉魔盒開啟的那一刻起所具有的威力。 京城西郊的某一間地下室內,正好有一件挺丑陋挺悲慘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這間嚴密到足以抵抗生化武器,衛生等級可以直接拿來當手術室的地下室,國安們親切稱它為‘專用減壓艙’。不過它並不提供傳統意義上那些色情類的減壓方式。而是激發並滿足人類更深層次欲望的行刑室!這里有的只是血腥與暴力、凌辱與虐待。 不論是行刑的還是受刑的,到了這間地下室完全沒有必要在臉上保留任何的偽善表情,大可以放開手腳相互狂吼謾罵,雙方都知道,人性在這間地下室里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無論是誰都可以毫無顧忌的將那丑陋的一面斬倉式的拋售出來。 與旅館中的客房一樣,即便是生意再差的小旅館,只要開門做生意那自然會有住客光臨。減壓艙幾十個小間中的一間正在招待一名青年客人,不過這名客人的賣相實在太差,披頭散發裸著上身被銬在鋼椅上不說,光是插在他身上那一堆輸液管以及連著導線的夾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種落到科學怪人手里的小白鼠。 顯然這個在鋼椅上一邊狂抖一邊說胡話的年輕人,正是在承受著刑罰,而且還是大刑伺候的那種。 從鋼椅下滴落地上那一灘一灘的淡黃色液體,能很容易的估量出這青年的受刑時間,因為即便是使用先進的藥物刺激,想讓一個正常人大小便失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人體不經曆半小時以上的刺激,是不會排泄出以公升計量的汗液的。 “楊雙!你***少給老子裝死!老子還沒看過一個人口吐白沫能吐的跟開香檳一樣的呢!”一名身穿黑背心,肌肉發達的大漢一邊罵著,一邊很隨意的甩了楊雙兩個嘴巴。 楊雙被抽醒了,他有些艱難的甩了甩貼在臉上的長發,然後慢慢的抬起頭來,有些艱難的對大漢說“這覺睡得跟豬一樣,第二天上午了吧?胡敬天胡副隊長,怎麼還是你來審訊我?怕是那位正的不太方便進行這強體力活吧?” 胡敬天明顯被楊雙那特意加重的正副二字給觸動到某根神經了,大聲喊道“媽的!老子難道不夠格嗎,爺現在是你楊家案子的主審官!在你家你是可以擺出那大少爺的派頭放火燒屋,但到了這減壓艙可是半點由不得你了!” 楊雙眉毛一抬,輕輕的點頭說“國安的減壓艙?恩,副職一般壓力都很大,不減壓的話會人格障礙的。這麼說我那貪官老爹和花癡姐姐,應該也在這減壓艙里嘍?” “廢話麼!看來不好好的收拾一下你,你是不會好好說話的,得!讓我這壓力大的副職成全你!”胡敬天實在太討厭楊雙語調中的諷刺意味了,他毫不客氣的從邊上那琳琅滿目的刑具台上拿起了一支針管。 楊雙這回沒有說話,他無所懼的看著胡敬天任他在自己身上施為,不是楊雙不能反抗,而是現在的他必須得到一個勢,一個處于絕對弱勢的勢,能讓人完全放松警惕並讓他可以順利見到老爹和姐姐的勢! 痛!出奇的痛! 楊雙記得這已經是第二次被注射二本乙酸奎甯脂神經增效劑了,之前什麼蒙眼罩頭聽死亡音樂,還有冰渣泡腳通電線,胃管通水等等的折磨人的軟刑法他嘗了個遍。 覺得自己這勢快成了,其實不用照鏡子楊雙也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淒慘,不用歸類,直接就可以劃分到傷殘人士那一類里去。 抬頭瞧了一眼已經折的有點累的胡敬天,再看了看自己插著針管的手臂,楊雙皺著眉頭虛弱的說“,現代高端刑訊中普遍采用的,刺激人類的承受底線的神經藥劑。只要3毫升,就可以讓人產生強烈的不可控沖動,跟吃了麻黃素軟毒品一樣想靜都靜不下來,還會成十倍的放大痛覺細胞感知力,即便被人彈中一指頭也會像被大鐵錘雷過一樣,最可怕的是,隨著疼痛的加劇竟然會令人產生催眠一般的幻覺,犯人潛意識里怕某樣東西,那幻覺就會百倍的將那樣東西釋放出來,這幻覺才是擊碎心理防線使得受刑者招供的主要原因。” “呀喝!竟然懂的不少啊!”胡敬天頗為意外的說著。 其實他並不只是對楊雙的知識有些意外,是因為刑訊經驗豐富的他,很少遇到熬刑熬到現在才開口說話的犯人。而且在二本乙酸奎甯脂的神經增效下侃侃而談的更是沒有! 楊雙朝胡敬天眨巴了一下眼睛說“恩,網上看來的。不過發帖子的那位牛人說,最好的刑訊方式還是疲勞轟炸,用強光照著三天不睡覺什麼都說了。但是一旦用了二本乙酸奎甯脂那就代表行刑人很著急,無視這藥劑的高昂價格也要在短時間內得到口供。我被注射了兩次,那你……是不是很著急,著急辦完這件案子好扶正?” 胡敬天的眼睛頓時瞪的溜圓,脖子上的筋繃得比筷子還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一般,一把掐著楊雙的脖子說“既然知道老子我趕時間,而且又清楚這藥的厲害,那就別跟爺廢話!老實的把該說的都說了,臨走之前少受點苦比什麼都強!” “恩!這是句大實話,你我都知道,經手過百億的款子,我沒理由活下來。”看著呼吸漸漸加重的胡敬天,楊雙一邊說著一邊暗笑,一個刑訊者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那顆冰冷殘忍的心,一旦情緒反被犯人控制了,那就離刑訊失敗不遠了。現在的胡敬天的威脅程度,在他眼里幾乎為零,有了心里漏洞的人,對他來說那就是渣。 胡敬天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他這麼勞心勞力的折,不就是等著楊雙開口說出這麼有苗頭的一句話嗎? 可楊雙決定再加把勁,他避開了胡敬天那熱切期盼的目光,抬頭打量了一下然後輕輕的訝然道“咦!這里怎麼沒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條幅?如此有震懾力的警示恒言還不好意思貼出來嗎?” 咣! 聽出楊雙在耍自己的胡敬天,再也忍受不住他的嘲諷,一拳頭砸在他的腦門上。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楊雙帶著淡淡的微笑,如願以償的再次昏厥了過去。 他計劃中的第一階段,抗藥計劃取得了完美的成功。 臉色有些微微泛紅的胡敬天,一邊收回了拳頭一邊嘟囔著說“你***才不好意思!有資格進到減壓艙的犯人那個不是人精,貼這八個大字給誰看?一點犯人的覺悟都沒有,老是那壺不開提那壺,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胡副隊長!你這麼做似乎有欠妥當。” 說話的是從房間一角的陰影里走出的年輕女人,年紀最多二十四五,可那張臉雖是清純可人卻像是有人欠她錢似的,繃得緊緊的很有女版黃世仁的架勢。 胡敬天雖只是個副隊長,但在國安里混的都不是笨人,他突然激靈了一下訝然的說“難道說這小子是有意激怒我,挨上這麼一拳好昏過去?怪不得剛才那一拳打的那麼實在呢,原來是這小子自己湊上來的!杜冷倩專員,你看這……” 名叫杜冷倩的女專員貌似級別較高,她不客氣的揮手打斷了胡隊長,依舊冷然道“不但如此,你這一拳還把二本乙酸奎甯脂的藥效給浪費了。他下次醒過來的時候身體里已經形成對這藥的抗體,再注射同等劑量的收效將大打折扣,如果超劑量使用會讓他這小身板承受不住,造成心髒停跳。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還想從這紈绔的嘴里得到什麼的話,再想用藥劑手段顯然是不行了。” 胡敬天的面色有些犯難的說“他們楊家的案子,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這小子的身上了,先不說那個裝心髒病外加半身不遂的老狐狸嘴有多硬,從情報上顯示,他那大姐整個是一個只知道買名牌包小白臉的花癡,根本就不知道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杜冷倩伸出白皙的手,抓著楊雙的頭發緩緩的將他的面部板正,然後掃開擋住楊雙面部的頭發,仔細的凝視著。 始終面無表情的杜冷倩忽然笑了,她饒有趣味的說“難道這個紈绔看不出這對他來說是個死局嗎?看來他跟資料上有些出入呢,也好!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