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打破律法或者某個道德界限時，比如第一次撒謊成功，第一次偷竊成功，第一次強奸，第一次殺人，無數個第一次犯罪種類，給人帶來的那種興奮的愉悅感，甚至超過了性高潮。那些為了找回愉悅感的慣犯，說白了只是一群對犯罪上癮的癮君子罷了。 但不可否認，犯罪的確是有它的魅力所在。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貪了還想貪的貪官。 楊雙正在進行他的第一次非法交易，他驚然的發現，表面上平靜似水的他竟然和車里的幾個家伙一樣，都亢奮的沒著沒落手腳不是閑的。 他終于明白了，他一直以來為什麼老是將自己推入絕地，因為他也是一個對犯罪上了癮的慣犯，這種亢奮的感覺，多麼像他7歲時把同村老是欺負他的小胖子給推進打谷機，多麼像是用手槍點開那9王腦殼一瞬間的感悟，更像是弑親殺父時的那種靈魂上悸動。 犯罪如同處女的落紅，不管大罪小罪好看難看，關鍵是要第一次。將它歸納為罪惡的處女情節，顯然不是很過分。 這次的買家，在聯系過程中雖然是做足了保密條例，比如用代理服務器上網，只用一次的QQ和電子郵箱，連支付錢款也是采取見面形式的現金交易。但是這在楚文斌的官方調查之下，就跟渣一樣的瓦解了。 買家是一名有點閑錢的山西小煤礦礦主，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違法的案底，這種人拿楚文斌的話來說，要麼本來就是好人，要麼就是花錢洗白的，可開私礦的能有幾個好人？ 不過楊雙對此倒是不以為然，要是這次訂下的三杆小口徑的是一個好人，楊雙還得擔心這好人有沒有本事保全這些槍，如果連保全的本事都沒有，那交代出誰是槍販子也是分分秒秒的事，當槍販子第一條就是千萬別相信客戶任何的承諾，永不賒賬拿錢走人才最實際。 “來了！就三個人。那蘭胖子手里拎了個小包，進我們指定的飯店包房了。”色土匪的聲音，從會議模式的手機耳機中傳出。 楊雙深吸了一口氣說“色土匪呆在原地吃東西，楚文斌開車，劍南留在後座。一鋒在樓頂上就位，家雨跟我走。” “收到！”顯然是事先商量好的，眾人立刻分頭而行。安排的如此周密，也不能怪楊雙太過小心，畢竟是第一次交易，大桶城又是人家地盤，不怕官方來抓，就怕這幫人黑吃黑。 楊雙打頭，拎著三個長盒子的顏家雨尾隨，進了飯店到了包廂門口就對暗號似的3快兩慢的敲了敲門，門隨即就被一名貌似保鏢的年輕人給打開了。 楊雙和顏家雨迅捷的閃進屋去，然後說“我是無雙山寨的，這位發福的朋友就是蘭胖子吧？” “兄弟我就是！”蘭胖子估計小煤窯的生意不錯，一口地道的普通話說得挺好。說著向楊雙伸出了他那只肥手。 楊雙搖了搖頭說“廢話不多說了，看貨看錢！” “兄弟真是爽快人！”胖子有些訕訕的收回了手。旁邊兩名保鏢大眼瞪小眼溫怒的看著楊雙。 楊雙也不廢話，隨便從顏家雨已經打開的槍盒里拿出一只，嘩啦一聲拉開槍栓朝蘭胖子露出槍膛說“這是正宗進口的CZ520小口，五發.22LR彈夾，精度50米落點一英寸以內，附件有專用的拆槍扳手和槍管刷，以及出廠檢驗合格證，產品說明書，以及精度保障卡等等。” 造假，最關鍵的就是外包裝，在網路發達的年代，要搞到原版的說明書樣本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了，印刷這些說明書的關系是色土匪幫著找的，那專做假貨印刷的老板倒是妙人一個，聲稱改革開放以來他把幾乎所有的知名產品都印了個遍，經典的口頭禪就是，只要包裝真，真貨拍馬拼不過！ “好槍！好槍！比焦作廠生產的健衛有型多了，瞧這槍蘭做的，冷眼一看還以為是軍槍呢。”蘭胖子一看也是個愛槍之人，抱著一支小口徑不撒手。 顏家雨鄙視的撇嘴說“這不是那種便宜到沒邊烤藍，而是噴砂後軍灰色磷化處理，成本是烤藍的百倍以上，耐磨也是幾倍的提高。” “那是，那是！這位兄弟說得對，進口的就是好啊。”蘭胖子趕緊把那小包遞了過來。 “慢著！”那位一開始開門的保鏢，突然的把手一欄說“不知道兄弟是那條路上的？這CZ小口徑在國外也才300美金不到，兄弟要我們3萬一把，未免太過貪財了吧？” 楊雙突然一樂，顏家雨的山寨版P7瞬間從袖子里滑落到掌心，他右腳向後一抬，用鞋底一蹭P7的套筒，卡拉一下的上了膛！然後直接將槍口頂到那保鏢的腦袋上。（怨念啊~腳上打石膏滴俺~寫到這想哭。） 顏家雨凶勵的一面徹底暴露了出來，他腦子里不斷的回想著當初楊雙要他拿槍打色土匪的情景，然後他陰森森的說“小子，魁首一進門就打眼色讓我留意你了，你丫腦袋上這一圈長期被帽簷壓迫而長出癟頭發的地方是怎麼造成的？別告訴我這是你戴門衛帽子壓出來的！” 蘭胖子一看不好，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個拿槍的年輕人真有開槍的殺氣，他趕忙上來說“誤會！誤會！這是我警校剛畢業的侄子，由于他爹媽錢沒送上去，所以就沒當警察，又不甘心當城管，就跑到我手下混碗飯吃。” “警校畢業沒當上警察？胖子，你唬我呢吧？”楊雙有點不可思議的說著，不過他還是把那小包拿過來打開，開始點起錢來。 “魁首應該是真的，現在野雞警校軍校多了去了，就算我這個正規警校高材生，當初家里也花了十多萬。”耳機里傳來了楚文斌的聲音。 這時那年輕人很硬氣的說“早就跟我舅說了，能把那種槍騙子禍害成挖眼挑手腳筋的人，絕對是打著黑吃黑的心思來釣魚的，一定想方設法的找理由不給槍，連錢都吞下的！有種你就開槍！今天你不打死我，你們就是搶錢的，你們就別出這個門！” “看來我們那些腦門刺字，挖眼挑筋的是嚇到不少客戶了。”楊雙沒理這熱血青年，拍了拍顏家雨讓他把槍收起來，然後從那幾捆錢里抽出兩張遞給蘭胖子說“這是兩張，不過多了一萬現金卻是怎麼回事？” 蘭胖子一看對方沒有開槍的意思了，連忙把自己的侄子護到身後，堆起笑臉說“我也說了嘛，無雙山寨的人明顯是守信的人，不然好好的把我被騙的兩萬還給我干什麼？呵呵……多給這一萬，就當交個朋友，我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還可以與你們有生意可作不是？”胖子說完，對著顏家雨手上還沒收進去的P7直瞧。 楊雙呵呵一笑，對著那一臉憤慨的年輕人說“沒錯，這槍在國外也就是二百來美金就搞定了，不說這些東西走私時的過路費拜山費，光說說我們賣槍的是提著腦袋在干的這個活，這可是火器，一旦進去了腦袋就算保住了那也是無期！家里老婆孩子誰養？不多搞點風險基金，還真以為我們在賣大蘿蔔呢！” 楊雙這麼年輕，從他嘴里說出老婆孩子這幾個字的確是有點怪，不過那也是事實，雖然米麗安和文文都是富婆，根本輪不到他來養。 蘭胖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用肥手戳著他侄子的腦門罵道“小畜生你呀，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一點啊！要不是這位小哥還講理，今天你就交代在這了！道上的規矩就是不問底價，再低的價格進來再高的價格出，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蘭胖子倒是有做煤礦的覺悟，黑金不也是這麼操作的嗎？不過打死他也想不出，楊雙的這批CZ成本遠比走私貨還要低廉，除了槍管是進口用歐洲進口的標准416不鏽鋼棒材做的外，其他鐵件全都是普通的45號鋼再加以熱處理制成的，槍托更是便宜的鐵鍬木做的，整把槍的成本費也就500不到。 楊雙呵呵一笑說“那這9800塊就當成下次交易的定金吧，有生意我們還是做的，不知道你下次想要什麼貨？但先說好短槍我們不做，因為一旦短家伙落到你侄子這號的手里，那還不知道是給誰准備的呢。” 蘭胖子橫了一眼他那壞事的侄子，然後滿臉堆笑的說“其實呢，我這次也是投石問路，主要是想看看兄弟的實力究竟如何，現在一看兄弟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能拿出三把外國貨，所以想再進一點威力大的家伙，能打53步機彈的就行，主要是給幾個同行老板上山打大家伙用的。” 什麼老板，同行是冤家，他蘭胖子能這麼好心請冤家打獵？明明是管片的幾個貪官想打獵過槍癮，這胖子想討好人家，才想搞大威力家伙的。 楊雙點頭說“這事我應下了，不過國外還在打華約M43彈的槍，除了老舊且貴的不行的俄制莫心納甘外，就沒有制式的了，除非到槍匠那里改膛定制，這就需要時間了。” “沒關系！有貨就成，能得兄弟點頭答應，我的心就落到了肚子里了，多少錢都無所謂。”蘭胖子連連搖著胖腦袋說著。 這第一筆交易算是完成了，送楊雙出門的蘭胖子一行人，卻被對面樓頂上的趙一鋒，故意開啟了激光瞄照在他們臉上，嚇了個半死。他們不由的暗自慶幸，還好是抱著試水的念頭來的，如果真有什麼壞念頭，不被對方用手槍在里面打死，跑外面也得被長槍爆頭。 “我色土匪也有今天啊！賺錢拉！賺錢拉！我卻不知道怎麼去劃~左手一台諾基亞，右手一台摩托羅拉~……”回來的路上整個車廂里充塞著興奮過度的歪歌。估計這貨是第一次憑自己本事賺錢，也是真正的為一件事情付出。 滴滴…… 楊雙的手機響了，從里面傳出了小轉的聲音“一幫死鬼……把一家大小都丟給人家，跟你說，有個大塊頭外國人跑來了，說是要找武器設計師，叫什麼什麼高森的，不過我看他不是什麼好人，看人家的眼神色迷迷的，我小轉才不……” 適時的掐斷電話，楊雙輕聲說“瞧！這一開沖了，這生意都自己找上門了，嘿嘿，外國人？等著挨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