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房東女兒(二)

這況一看就有問題,死尸這麼熱的天都會悶臭,別一個大活人了.包租婆又不讓哥們多看,可能怕這被子下面的女兒沒穿多少衣服,萬一末兮踢開了被子,我不就占了便宜嗎.

包租婆把門帶緊後,也不讓座,她自己坐在那種老式棕皮沙發上,愁眉苦臉的歎口氣,從茶幾上拿起一根香煙點上,猛chou了兩口.

死妞一眼基本上看出了什麼毛病,跟我:"這妞身上附著一只邪祟,只不過我被困在繭窩內,看不出究竟是只什麼東西.總之不像鬼,精怪的可能性多一點,似乎深居角落,膽子便了點,所以遇到動靜會受到驚嚇.並且這只精怪陰氣較重,讓妞在這麼高溫天氣里也感到很冷."

靠,不是鬼是精怪,那就是妖精了.我勒個叉叉的,我的世界越來越精彩了,連妖精都冒出頭,就是不知道是白骨精還是蜘蛛精?其實大爺我最喜歡的是狐狸精!

"別管啥玩意了,你就告訴我怎麼趕走它?"我捂著嘴巴問.

"你以為是趕蒼蠅啊,趕就趕走了?驅邪跟中醫一個道理,望聞問切,決不能含糊.要搞清楚她去過什麼地方,然後近距離查看她的靈竅,以及再用'天眼印’切脈尋氣,才能確定她身上到底藏了一只什麼東西."死妞又長篇大論跟我上了一課.

前段時間,死妞把所有手印法訣都悉數教給我,這天眼印,也叫"鬼眼訣",查探附身邪祟最為靈驗.可是目前這況,包租婆能讓我揭開被子看看沒穿衣服的女兒,再讓哥們咸豬手摸上一摸嗎?

"我請了幾個陰陽先生和神婆,他們都看不出末兮到底中了什麼邪."包租婆吐出一口煙氣,很無奈的."有人跟我推薦去找丁先生,可是他的收費太貴了,掛號都要兩千塊,更別看病驅邪,聽全部下來要兩三萬.唉,我沒那麼多錢."

丁先生雖然沒聽過,但肯定是本市很有名的陰陽先生.越是出名的大師,收費越貴,就這樣排隊都要等幾天才輪得到.

我很同老太太,這兩三萬塊錢對于有錢人來,壓根就是牛毛一根,可是對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市民來,那是一筆巨款.她們家收入來源,全靠老太太早上做清潔工和租房來維持生計.這個叛逆的女兒,一個月開銷,恐怕就把這些收入全都揮霍光了,老太太現在估計連兩三千都拿不出來.

我心里歎口氣,坐下跟她:"大媽,沒必要花那麼多冤枉錢.我覺得我能幫你把末兮治好."

老太太一臉不信的苦笑:"那些先生和神婆來的時候,都是這麼,結果最後都被末兮嚇跑了."

我心他們哪能跟大爺我相提並論,好歹我身具通靈術滾床單境界,還有一位女鬼狗頭軍師,不能天下無敵,治個鬼妖精啥的,應該還是手到擒來滴.

"大媽,你讓我試試看,反正……"剛到這兒,就聽末兮臥室里傳來一聲尖叫,跟著就是嘰里咕咚一陣響聲,我隨即就停住了話頭.

老太太手上的煙頭猛地一抖,一對昏花的眼睛里閃現出驚恐之色."她,她醒了……"

"別怕,讓我看看去."我著站起身.

老太太一把扯住我,緊張的:"年輕人,不要逞能,你會被嚇死的!"

我輕輕掙脫她的手:"沒事的,大媽放心."

老太太見我這麼執著,也就點點頭,站起身搶在我頭里把門慢慢推開一條縫.往里面看了看,頓時滿臉錯愕.我在她身後探頭往里看,床上沒人,隨著老太太把門緩緩全部打開,也沒看到這姑娘的身影,整個屋子空蕩蕩的,一根人毛都沒有.


不過我們倆抬頭看向屋頂,突然看到了一副特別詭異的況.一條雪白的身段,正貼著屋頂來回游爬.這正是老太太女兒末兮,身上只穿了內褲和胸罩,就跟當時鬼胎一樣,手腳吸附在光溜溜的屋頂上,抓的非常牢.整張臉被垂下的長發給遮擋住,隱露出兩只閃爍不定的黑眼珠,看著相當嚇人!

老太太捂著胸脯子往地下軟倒,張大嘴巴驚的一句話不出來.

我急忙在後面把她扶住,心底一個勁冒涼氣,心這啥玩意啊,看樣子比鬼胎不遑多讓.

末兮突然發覺到我,立刻變得很害怕,嗖地一下沿著屋頂閃電般的爬到對面牆角,然後順著牆壁游下去,哧溜躲在床後.看了她的動作,哥們瞬間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這比鬼胎速度還要快,一下子感覺很尿急.

"別怕,它膽子很,只要你不動它,它就不會主動攻擊你.再看看況."死妞.

好吧,哥們一手抱著全身發抖的老太太,另一只手捂著跳動不停的心髒.只見末兮腦袋慢慢從床後伸出來,似乎在窺探看我是否走了.結果我們倆一對視,同時嚇得大叫一聲.

不是哥們太慫包,問題這張臉不是從前末兮那張清純的臉蛋,而是一張結滿了樹根一樣的怪臉.一條條青筋一樣的脈絡,在臉上縱橫密布.這些暴突的脈絡全都呈現紫黑色,盡管大白天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十分瘆人.

末兮立馬將腦袋縮下去,緊跟著發出一陣嘰里咕咚的碰撞聲,她受到驚嚇在屋子里到處亂竄,不斷撞在牆壁和家具上.

老太太趕緊把房門關住,扶著我回到沙發上坐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驚恐的看著我:"你沒事吧?"

笑話,我怎麼會沒事,兩條腿軟的像面條!

"沒事."我硬著頭皮.

死妞這會兒又開口:"妞身上似乎是一只樹怪,你問問老太太,看她女兒最近是不是去過深山里."

我于問老太太:"末兮最近去過什麼地方,例如深山?"

老太太用怪異的目光盯著我良久,似乎還在納悶,這子怎麼就沒事呢?過了片刻,才從沙發上拿起一個粉色背包,掏出一只相機:"末兮前幾天跟她同學去了趟河南,這是她相機里拍到的照片,你自己看看吧."

我打開相機,從里面翻出最近拍的照片,一張張的看過去.這大白天的,看著上面的景色,感覺背後直冒涼氣.當看到一張照片上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馬上大吃一驚.

怎麼會是湘?絕對認不錯,她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讓我吃驚的是,她趴在一個一片漆黑詭異的環境里,渾身染滿了鮮血,腦袋前方黑暗中隱露出木器一角,油漆剝落,透著一股濃重的死亡氣息.她的一只右手,伸在右前方,似乎極力想要摸到什麼東西,就在她指尖外,地面上有一處圓形的奇怪符號,看著跟出殯時撒的紙錢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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