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丑王

我抓起了這塊"黃金裹尸布",一時間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

這個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我之所以沒有去質疑他的話,是在強迫自己相信這一切,我需要有個報仇的目標才能支撐的下來.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大相信自己居然就從一個擁有家庭,雖然不算很富裕,生活也很平淡的普通孩,就這麼變成了孤兒!還跟它媽的黑暗世界扯上了關系.

我心底除了仇恨,還有很多迷茫.

他忽然笑了笑,道:"其實你選擇複活父母會比殺掉洛基更容易些,不過想要複活某個人,也還是要進入黑暗世界……"

"什麼!"我全身巨震,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黑暗世界真的能複活死人?"他輕笑道:"能!"

我大叫道:"告訴我,怎麼才能複活死者."

"黑暗世界有複活死者的力量!但……不管是殺死洛基,還是複活死者,對你來都太過遙遠,我只是告訴你有這種可能罷了.我也不曾擁有這樣的力量,當然也無法告訴你怎麼才能複活死者.但你若是能夠進入黑暗世界,可以去尋找一個叫丑王的人,他是我唯一知道擁有複活死者力量的人.丑王的脾氣很糟糕,殺人對他來,宛如呼吸一般輕易,你最好擁有一定程度的力量再去找他,不然他也許會先把你殺掉,那就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怎麼才能找到丑王?"

他聳了聳肩膀道:"我不知道,丑王的行蹤一直很神秘,你得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他."那個人見我已經安靜下來,不再那麼沖動,就揮了揮手,扔過來一張房卡,輕輕笑道:"我開了兩間房,你可以去旁邊的那間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會變得稍微好那麼一點,包括你痛恨的人."

我好像行尸走肉般的站了起來,推開了房門來到了走廊上.

我根本就沒想那個人的旁邊是哪一邊,只是隨便走了兩步,就用手中的房卡試了一下.我的運氣很好,房門立刻就咔嗒一聲的開了.扭開了房門,我有些木然的把房卡插入了取電口,然後就走到房間里,呆呆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許久許久都沒有動彈.

外面漸漸夜深了下來,我忽然感到頭上有些黏黏的,這才伸手一抹.

我都快忘了手中的黃金裹尸布,但是這一抹卻把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撞破的傷口重新弄裂開,染的上面都是鮮血.

"糟糕!"

雖然我也不喜歡這塊黃金一般的布料,更不喜歡"黃金裹尸布"這個難聽的名字,但是這東西代表著尋找洛基複仇的希望,可不要把它弄髒.我慌忙站了起來,正要去衛生間把它清洗乾淨,但是隨即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我看到了染在這塊黃金裹尸布上的鮮血居然被吸收了進去.

這塊宛如黃金的布料,發出了哧哧的聲音,宛如孩兒在用吸管喝飲料,很快它就重新變得乾淨無比.

我下意識的用這玩意往頭上一抹,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這個舉動很蠢.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塊"黃金裹尸布"居然生出了無數肉芽,鑽入了我的傷口,一瞬間我的臉色就變得慘白.


"給老子滾開!"

我奮力一扯,幾乎連帶頭上的一大片血肉都給扯了下來.

這玩意邪門到了極點,居然想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奮力把它踩在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對付它.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里給客人准備打火機落入了眼簾,我一把就把打火機摸了起來.當我點燃了打火機,拎著這塊"黃金裹尸布"放在上面灼燒的時候,一個憤怒到了極點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回蕩.

"卑微的生靈,你居然敢毀滅我偉大的意志!我會懲罰你的……"

"偉大個雞巴毛!你想要吃我的肉,想要喝我的血,就他媽的應該想到自己的下場."我惡狠狠的大吼了一聲,但是一股讓人心悸的感覺,立刻就攝住了我的心靈,有一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鬼東西要鑽入我的腦海.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它",只能拼了命的大吼大叫,試圖讓自己更"生猛"一些.

這種抵抗開始沒什麼用,我的意識很快就開始模糊,非常渴望睡眠.

我隱隱有個感覺只要真的"睡過去",恐怕就再也不能醒來,所以拼命想要尋找抵抗的辦法.也許是福至心靈,在我最後一分意識也要沉淪的時候,驀然想起了那個人給我看過的畫面.

父母平時非常熟悉,但是卻變得淒厲無比的面孔,讓我驀然生出了無邊憤怒,這股憤怒強行撐住了要沉睡的誘惑,並且抵抗住了那股邪惡的意識.

這種精神上的戰爭是最好的磨刀石,對這個領域一無所知的我,在這種生與死的交鋒中漸漸掌握了一些精神上交鋒的粗糙技巧.

這種技巧就是利用極端的緒來提升意志,而我現在恰巧就非常憤怒,同時也非常的——恐懼!

憤怒和恐懼都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人的潛力,包括精神力量.

這種爭斗虛無縹緲,但是卻又針鋒相對,父母的死亡帶來的憤怒和對未知的恐懼糅合在一起,讓我的意志愈來愈強大,爆發了強大絕倫的潛力.來自黃金裹尸布中的那個聲音越來越憤怒,它不斷的詛咒我,但是卻又似乎拿我無可奈何.

這種精神上的爭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忽然感覺到壓力一輕,那股極其邪惡的意志不甘心的發出了淒厲長嚎,就此泡沫一樣破滅了.

我的意識順勢湧入了黃金裹尸布,並且占據了原本"它"的位置.

精神上的極度疲累,讓我在明白自己勝利了之後,就立刻暈厥了過去.

我一輩子都沒昏過去半次,但是在一天之內,就被人弄昏過去了一次,又被這塊古怪的布料弄昏了一次,這似乎昭示著,今後人生要跟以前再也不同.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酒店里,而是在一輛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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