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威脅

德妃毀容的時候一直秘而不發,她拖延了回軒轅的時間,比急找慕容薇更著急地差人四處尋藥.

龍嘯一身濕漉漉還未來得及換掉衣裳便直接往紫薇閣趕,只有那老嬤嬤在屋內,所有的婢女都被撤了出去.

隔著垂簾,龍嘯也看不到德妃的樣子,只心驚膽戰地站著.

"逃了?"德妃的語氣冷到了極點.

"德妃娘娘,你放心,白無殤那子非常舍得舍了瀚海之城,否則王一定會逮住他的!"龍嘯連忙道.

"啪……"德妃重重拍案,垂簾中隱隱可見她都站了起來,"本宮要的是慕容薇,白無殤死活跟本宮沒有關系,龍嘯,本宮警告你,如果待不住慕容薇,治不了我臉上這傷疤,到時候齊王大怒,可別本宮保不住咱們瀚國!"

"是是是,德妃娘娘,這厲害關系王當然明白,王已經下令封鎖了城門宮門,不管是白無殤還是慕容薇,誰都休想逃出王城,您臉上的傷,王也依舊差人秘密去往南詔,以您的名義跟南詔王討藥,那老家伙手中有神藥,不管傷得如何,容貌皆可恢複如初,這一點您就放心,南詔王就算不給王面子,也得給齊王面子,不是?"龍嘯急急答道,急得邏輯都有些亂了.

"那要多久!"德妃急了.

"王已經讓人快馬加鞭,一個月內一定趕到."龍嘯怯怯道.

"趕到哪里?"德妃厲聲.

"到……南詔……回來也一個月."龍嘯的雙腿都顫了,他都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在景軒宮睡過去的,也忘記了為什麼醒來就在王宮的最西邊了.

瀚海湖里有王室傳的秘密,藏著瀚海匙,難不成白無殤和慕容薇聯手沖著那東西去的?

他顧不上那麼多,眼前的德妃就夠他頭疼很久了.

寂靜,一室的寂靜,聽了他的回答,德妃不再話,一定不得地看著,龍嘯想,若不是隔著垂簾德妃一定會用目光直接殺死她的.

他也不敢開口了,心驚膽戰地等待著.

良久良久,德妃卻突然揮了揮手,道:"沒你的事了,先退下去吧."

"娘娘,其實,這件事王實在……"龍嘯還想解釋,德妃卻幾乎是怒吼,"滾出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進來!"

"是!"龍嘯果然是奴才命,屁滾尿流般逃了出去.

垂簾內,德妃整張臉都蒙著面紗,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她站得僵直,心口劇烈起伏著,也不知道是怒,還是怕.

她右側,白無殤一身底衣還在滴著水,匕首抵著在老嬤嬤的喉嚨,正冷冷地看著她,那狹長的勾魂眼有種令人看一眼便肝膽盡碎的力量,凌厲地駭人.

他冷冷地開了口,"誰對慕容薇用洗刷之刑的?"

"她!"德妃立馬指向了老嬤嬤.

老嬤嬤卻是嚇得連出聲辯解都不敢,老眸大瞪,盯著德妃看.

白無殤二話不,尖銳的匕首從正前方直接刺入老嬤嬤的喉嚨,一並穿過骨頭,血管,氣管,根本不再給她出聲的機會,一股血就這麼直噴而出,沖到了德妃臉上.

德妃頓時驚叫,白無殤卻是冷冷地站著,任由老嬤嬤到底,雙眸寒徹依舊.


"德妃娘娘,出什麼事了?"

"德妃娘娘,怎麼了?"

幾個婢女和太監立馬沖了進來,全只能止步在垂簾前.

"沒……沒……沒事,都出去,出去!"德妃驚慌未定地繼續驚叫,一手捂住臉,想撤下滿是血跡的面紗卻又不敢.

下人們不敢造次,忌憚著這陰晴不定的主子,一並退了出去.

良久良久,德妃才顫著開了口,"你……你究竟……究竟想做什麼?"

"三日內,不許任何人入紫薇閣,三日後啟程回軒轅,馬車到這門口."白無殤冷冷道.

"你……你跟慕容薇到底什麼關系……她最大滔天……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德妃膽怯卻又要端架子,一句話根本就質問不出來.

白無殤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直接走了過來.

"我什麼都答應你,你殺了我就沒人能帶你們出瀚國了!"德妃急了,脫口而出,步步後退,一屁股跌坐在了暖塌上.

白無殤面無表,雙之點了她的穴道,冷冷道:"德妃娘娘,你記住,這筆帳是時候了,大人我會親自跟你算的."罷,他扯下了她的面紗,卻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紫薇閣的二樓,清淨清幽依舊,德妃原本以為齊王會住下,特意差人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本的幾間屋子全打通了,修成一間寬敞的臥房黑一個不的陽台.

臥房里雙人床榻頗大,全是名貴的被耨,地毯.

此時慕容薇正安安靜靜地趴在榻上,後背朝天,昏迷不醒,德子坐在一旁搗藥,身影瘦,五官清秀,怎麼看都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太監.

白無殤取了一套乾淨的女子衣裳來,淡淡道:"藥都搗好了嗎?"

"主子,你該先去換套衣裳."德子淡淡道,頭都沒抬.

"一會就換,藥搗好了出去吧."白無殤亦是淡淡的語氣.

德子這才起身來,道:"主子,為了一個女人,得罪了龍嘯,不是你應該做的事."

"應不應該,我心中有數."白無殤著,在塌邊坐了下來,慕容薇這金燦燦的低腰短裙早已凌亂,後背的傷全都露了出來,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浸泡,只叫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即便她有價值,你也無需這麼急帶她上來,為何不給我三天的時間擺平龍嘯呢?"德子又問道,完全不似一個下人.

"出去."白無殤不再解釋,冷了聲音.

"主子,你時間不多了,別為了一個女人前功盡棄."德子中,留下了一瓶藥,方才在水中發力如此猛,他應該也傷得不輕.

門關上了,白無殤這才急急退去慕容薇那濕漉漉的衣裳,隨即拉了錦被蓋到她腰上,眉頭微蹙,心翼翼替她上藥.

水,一點點沿著他的衣擺,沿著他的衣衣角,還有他的發絲,接連不斷地滴落,他的面色蒼白,雙唇發紫,連那輕輕地替她敷藥的手指都浸泡地褶皺發白.


他如此的認真,低著頭,眉宇間蹙著的全是心疼.

德子得沒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必要得罪龍嘯,怕是從此以後他都無法在瀚國行動了,可是他就是不舍得嘛,不舍得那女人帶著傷在水里待那麼久,不舍得她疼太久,不舍得她餓太久了.

女人嘛,再強悍,也得需要人疼的.

若問為什麼如此破例,或許是因為她可以溫暖他吧,僅此而已.

上好了藥,他又忙著替慕容薇穿好了乾淨的衣裳,這才緩口起換了一身衣裳,服下了德子給的藥,慕容薇發現他體內有慢性的毒開始,他便四處問醫尋藥,奈何還是找不出究竟是什麼毒,只得服用一些壓制毒性的一般藥物勉強撐著.

外頭陽台上,德子正看著案幾上的八重寶盒發呆.

"整個墓穴全都找遍了,空蕩蕩的只剩下這個東西."白無殤道,走了過來,在他身旁坐下.

德子立馬起身,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

白無殤拍了拍身後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主子,屬下方才冒犯了."德子低著頭,淡淡道.

"坐吧,瞧瞧這東西,瀚海匙如果不在這東西里頭,怕日後就不好找了."白無殤感慨道,慵懶懶倚著,摩挲著下頜思索著.

"這是八重寶函,流沙國國教的東西,用來存放佛骨舍利,不應該出現在瀚國王室的墓穴中,即便出現了,也不應該是放置在棺栙之下."德子認真道.

白無殤看了德子一眼,不動聲色,這跟慕容薇的完全一眼,德子不過是這家伙在瀚國宮中的化名,他真正的名字叫做流戩,多年前在北闕殤國邊界被他救了,至今記憶不清,記不起自己的身世.

"這寶函有八層,東西藏在最里頭一層,其實這東西准確的應該叫做金棺銀槨,是存放佛骨的一種棺栙."流戩繼續道.

"流沙國……"白無殤卻是若有所思,認真地打量著那寶函,最外一層為檀木盒子,雕刻著一些他也頭一回見著的圖騰,透著遠古的氣息.

"或者,這就是個指引!"突然,流戩一個激靈,取出了一片殘破的古錦地圖,指著上頭殘缺的地方,道:"缺的,極有可能是是流沙國!"

白無殤沒話,瞥了那古錦地圖一眼,遲疑了須臾,終是心翼翼地開了第一層寶函.

果然.檀木盒子之內,是一個銀色的盒子,白無殤取出銀盒子來,只見上頭雕刻著常見的龍鳳呈祥之圖,再打開那銀盒來,里頭還是一個銀色的盒子,雕刻的是百鳥朝鳳圖,繼續打開第四個盒子,還是銀盒,只是上頭的雕刻便全是凶惡的才狼虎豹了.

白無殤耐著性子繼續,然而,第五個盒子卻是金燦燦的,一樣的形狀,雕刻的卻是他看不懂的圖騰,再繼續,第六個也是純金的,再繼續卻是一個完美無瑕,幾乎看不到任何拼接痕跡的寶玉石寶函.

"整塊玉石雕出的寶函並不常見,這樣的手藝怕是絕世了."流戩低聲道.

白無殤還是沉默,心翼翼地緩緩掀起了這七個盒子……第八層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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