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派,亦是道家大派,南北朝時陶弘景承三茅真君道統在茅山立教授徒,一度十分興盛.
直到數十年前茅山開始勢危,尤其是太乙混元祖師二次斗劍失敗坐化之後,茅老道自知無法再跟峨眉派抗衡,不再參與天下道門的紛爭,更很少授徒傳法,只在人間做些祈福頌禱捉鬼驅邪的營生,賺些凡人的香火銀錢罷了.
當年太乙混元祖師在世時,茅山派是五台派的鐵杆盟友,兩次斗劍都同進同退,更兼茅老道法力高深,茅山派的道術也極有獨到之處,太乙混元祖師經常到茅山來做客,甚至祭煉五毒仙劍的時候也把地點選在這里,雙方的親密程度可見一斑.
岳清帶著劉泉,連同司徒平和韋衎一起來到茅山.
如今茅山香火很是旺盛,山道上熙熙攘攘擠滿了求簽祈福,算命度亡的善男信女,兩旁的樹木上扯著繩,上面掛滿了大大的平安符,更有那極度虔誠的,甚至自山腳下一步一拜,直到山門.身穿灰袍的道士笑吟吟地接待信眾,給他們講解一些道家禮儀或是神話故事.
岳清四人先拜了三清祖師聖像,然後尋到一個捧著扔滿銅錢的功德箱傻笑的道士打聽茅老道:"上清宮怎麼封了?你們祖爺爺現在何處啊?"
道士一愣:"我祖爺爺今天帶著師叔們出去給一富戶做法事去了,聽那家遭了邪祟,三個妾拿著刀子亂砍人呢."
岳清也愣住了:"你祖爺爺可是茅太沖?"
道士更是發懵:"茅太沖是誰?我祖爺爺是九霄宮的掌印葛仙翁."
"葛仙翁?"岳清皺眉苦想,"可是葛建真?"
道士怒道:"你如何敢直呼祖爺爺的名號?"
岳清笑道:"你祖爺爺是葛建真,那二祖爺就是白建常了?他在山上麼?"
道士憤憤然:"你這人好沒禮貌!我不告訴你!"完捧著功德箱就要走.
"等等先別走."岳清把他拉住,從百寶囊中拿出一把印著梅花的銀錁子,在道士眼前晃了晃,"只要你告訴我你二組爺爺在哪,我就把這些都給你好不好?"
道士撅著嘴:"你先放進去,我再告訴你."岳清依把銀錁子都放進功德箱里,他才嬉笑道,"我二祖爺爺就在元符宮里呢,他是那里的掌印,你隨便打聽誰都能告訴你."完生怕岳清再把銀錁子要回去,抱著功德箱一路跑鑽進人群里去了.
白建常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道士,穿著一身杏黃道袍,正對著一堆桃木繩紮成的平安符施法,因茅山現在不讓再教徒弟道術,因此凡事他都得親力親為,碰巧最近天下不太平,各地總有邪祟作亂,來求符的人特別多,他每天要祭煉加持的平安符超過萬枚,又不能胡亂對付砸了茅山派的招牌,天天忙得要死.
聽見人徒弟進來稟報:"有個從五台山來的道士,叫岳琴濱的在外面求見"
白建常剛做完法,弄得滿頭大汗,正用香巾擦汗,聞冷哼一聲:"管他什麼月琴濱日琴濱的,掛單的讓他去白云觀找柯師弟,來我元符宮干什麼!"他把香巾甩在托盤里,轉身要往後殿去歇一會,剛走出兩步,猛然間站住,"你什麼?他叫岳琴濱?是從五台山來的?"
徒弟正要出去趕人,都走到門口了,被師父教主,剛點了一下頭,就看見師父絲毫不顧形象,邁開大步往門外跑去,不禁長大了嘴巴,呆愣在當場.
元符宮外面,韋衎跟岳琴濱:"師伯,你跟他們到底熟不熟啊?怎麼人家都不認得你."
岳琴濱:"當年我師父在時,這茅山可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已經三十多年沒來了,現在找不到茅老道,能找到他的徒孫也行,白建常還是認得我的."
這時元符宮里面嘩啦啦走出一群道士,為首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穿著杏黃道袍的,正是白建常,他幾乎是一路跑著過來:"岳師伯!三十余年未見,你老人家風采依舊啊!侄給您老人家磕頭了!"完二話不,跪在地上就磕頭.
岳琴濱把他扶起來,打量一番:"你是建常?你時候瘦得就跟竹竿一樣,現在在呢麼這麼胖了?"
白建常笑道:"師伯您還是老樣子,跟當初沒有一點變化."完告訴身後那些徒子徒孫,"這是我的師伯,還不快過來磕頭!"完那些大道士呼啦啦全都跪下,有叫師伯祖的,有叫太師祖,還有叫玄祖爺爺的,岳清一下子覺得自己蒼老了幾百歲.
岳清有心要拿點東西當做見面禮,只是這些徒子徒孫也太多了,而且全都沒有一點修為,給了仙家的東西他們也用不上,至于仙丹一類,對于他們這些沒有絲毫修道基礎的,吃了也消化不了,非但不能得益,反而會損身害命,都是毒藥了.
白建常擺手:"師伯不用管他們,咱們進里面話吧!"進了元符宮,白建常命人奉茶,"我師父和師叔現在華陽洞和玉柱洞修行,外面的事物全都交給我們師兄弟打理,我已經派人去傳話了,師伯且稍帶,嘗嘗我這里的武夷仙茶."
岳清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點頭贊賞,然後問:"如今茅山派怎地成了這般光景?我剛才來本想直奔太清宮,卻發現那里已經封住了,茅師叔現在如何?是否也在華陽洞呢?"
"師祖已經于十年前飛升了,臨行前交代讓我師父執掌門戶,並且峨眉大興已成事實,不讓我們再參與天下紛爭,只韜光養晦,以待天時."
"茅師叔已經飛升了?那真是可喜可賀了."
岳清正要再問問茅山的況,外面劍光一閃,傳來一陣眾人的驚呼,之後快步走進兩個年輕的道士,二人身高長相,穿著打扮俱是一般模樣,劍眉星目,玉冠青袍,一陣風似地走進來,看見岳清,臉上露出喜容:"岳師兄!你怎麼有空來我茅山了!"
這兩人便是茅老道的二弟子柳步玄和三弟子柳步虛,是一對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道法也相同深淺,更神奇的是這兩人天生有一種感應,無論相隔多遠,什麼樣的禁制阻擋,都能夠感知到對方的況,當年岳琴濱跟師父在茅山煉劍,與這兄弟二人時常一處切磋劍法,感最為相厚.
"岳師哥!"柳步虛性子比較活潑,過來就給岳清一個熊抱,"你終于來看我們了!"
雙方歡喜相見,岳清給他們和劉泉互相介紹,重新分賓主落座.
岳清問起茅山現狀,柳步玄有些黯然的:"我師父當年飛升之前曾經推算,峨眉派勢大,興盛之局已經很難更改,天下各宗各派都無法與其爭衡,反複叮囑我要韜光養晦,即便受了什麼委屈也只能忍氣吞聲,否則的話茅山就有覆滅之憂!是再等百年,峨眉三次斗劍之後,高手們紛紛飛升,到那時候茅山方能撥開云霧見青天,再次中興.
"茅師叔竟是這般法?"岳清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既然是人家師父的規定,他也不好再什麼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話,畢竟不是自己五台派的同門,"這次來怎麼不見步宵師兄?"
"喀!"上好的青瓷茶碗被柳步玄捏成碎片,滾燙的茶水流得到處都是,"峨眉派的人簡直混賬至極!如果不是家師飛升之前曾一再囑咐不可跟他們為敵,我早就殺上峨眉山,跟他們見個死活了!"
岳清一愣,趕緊問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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