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是難熬.
心神不甯的凌天羽,在離開勇者大殿之後,便獨自一人偷偷返回小舞住院.閃身入閨房,發現小舞似乎早已翹首等待多時了.
"小舞."凌天羽輕聲喚道.
"天羽,你回來啦."小舞說道,這種感覺就像是一位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
"恩,我今天見了娜娜."凌天羽神色變幻不定.
"我知道."
"想不到你這小妮子的風聲倒是挺靈的."
"外面都已經傳遍了這事,就是現在在我院外都能聽到呢,我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小舞搖了搖頭,不由問:"那娜娜跟你說了什麼?"
"她約我今晚去東院後林見面."凌天羽如實回道,不想有任何隱瞞.
"那你去嗎?"小舞問.
"唉~"凌天羽苦歎一聲,無奈的說道:"可能她已經懷疑了我的身份,所以這趟我必須得去.畢竟對于我來說,娜娜現在只是一個還未懂事的孩子,如果能解開了她的心結,她自然就會放開我了."
"難道你就沒想過去接受娜娜嗎?看到娜娜這麼傷心,我心里也跟著難受,我甚至感覺這罪魁禍首就是我."小舞滿是自責的說道.
"傻妮子,你說什麼,這事全怪我,都怪我太會招惹女孩子了."凌天羽上前,輕輕的抱著小舞,撫著那柔順的長發,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我現在已經擁有你了,我實在是無法再去接受娜娜了."
"那紫霜姐姐呢?玲瓏小姐呢?"小舞不由問.
"她們---"凌天羽面色黯然,心如刀割,紫霜生死不明,血玲瓏為了自己奉獻出了靈魂.一直讓凌天羽覺得有根刺,狠狠的刺痛著自己的心.
小舞察覺到凌天羽的情緒變化,滿是擔憂的問:"她們怎麼了?難道沒和你一起過來東州嗎?"
"她們出事了---"凌天羽眼角慢慢的滲出淚水,痛苦的攥緊拳頭,沙啞的說道:"都怪我---全怪我---都是我這廢物---沒能好好保護她們---"
"天羽!你說什麼!?紫霜姐姐她們到底出什麼事了!"小舞情緒激動的問道,胸口非常不安的劇烈跳動著.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凌天羽痛苦萬分,雙手抱頭,兩眼赤紅.原來他也有無助的時候,也有最脆弱的時候.
小舞心頭一顫,忙緊緊的擁攬著凌天羽,看到凌天羽如此痛苦,也是痛苦難當,說道:"好了---天羽,我雖然不知道紫霜姐姐她們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可以讓她們回到你身邊的,不是嗎?"
凌天羽面色一怔,喃喃道:"對!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會讓她們回來我身邊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恩,那就別想那麼多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伴著你."小舞埋入凌天羽的懷中,淚光閃閃,因為她能深切的感受到凌天羽內心深處的痛楚.
她的心,也非常痛.
漸漸的,天色漸暗,夜幕悄然而臨.
綠樹林蔭,花香彌漫,環境優美.在夜色照耀下,更是美妙絕倫,這里便是聖院的情侶約會聖地,東院後林.
經過了難熬的一個白天,凌天羽便獨自一人走到了東院後林,這也是當初凌天羽與小魔女娜娜第一次約見的地方.
神念一掃,凌天羽便發現小魔女娜娜早已經在當初約見的那地方等候著了.
"呼~"
凌天羽暗呼了口氣,整理了番情緒.
這一次,凌天羽一定要解開小魔女娜娜的心結.
閃身至!
在那似乎變得有些淒美的月色,籠罩著一道婀娜的身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里,背對著凌天羽,有種孤獨的感覺.
"娜娜---"凌天羽輕聲喚道,停下了步伐.
聞聲!
小魔女娜娜嬌軀一顫,猛的一個轉身,再一個箭步,直接撲到了凌天羽的懷中.而又生怕凌天羽突然消失了般,緊緊抱住.
"額?"凌天羽一愣,一臉苦澀,本來還尋思著如此開口,沒想到小魔女娜娜卻已經抱了過來,一時間當真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許久!
小魔女娜娜才抬起頭,眼中逐漸有水霧彌漫,帶著幾分希望,凝視著凌天羽問道:"你真是羽風嗎?告訴我---"
"當然,不然還能有誰呢?"凌天羽儼然一笑.
小魔女娜娜咬緊貝齒,似乎好不容易作下了某種決心,鼓起勇氣說道:"如果你真的只是羽風的話,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這---"凌天羽面色尷尬,沒想到先被小魔女娜娜奪了主動權.當然凌天羽也明白小魔女娜娜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現在她就是故意不去揭穿,繼續把自己當作是她的那個"羽風",所以這就讓凌天羽更糾結了.
"不行麼?"小魔女娜娜問,那嬌滴滴的樣子,確實是惹人心疼,讓人舍不得去傷害.
"不,只是---"凌天羽一時間亂了.
"我知道,我很任性,很野蠻,或許你心底也會討厭我."小魔女娜娜眼中的水霧越聚越多,抽泣著說道:"但自從我遇見了你,即便相識甚短,可我就偏偏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你,我也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我現在腦海里想著的都是你."
咬了咬牙,小魔女娜娜狠狠的抱緊凌天羽,擠著眼淚又道:"羽風!我真的喜歡你,跟我一起好嗎?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任性,不再對你野蠻,我會很乖的---真的---"
"我---"凌天羽語塞,輕聲道:"娜娜,在回答你之前,可以先聽我講講我以前的故事嗎?"
"恩,你說."小魔女娜娜點了點頭.
"在我孩時,曾經有個女孩,她身份卑微,生性軟弱,更是因為生得一副奇丑的容貌,只能令她躲在面具下生活."凌天羽說道,被勾起了那遙遠的懷念.
"然後呢?"
"然後,呵呵---"凌天羽笑了笑,苦色道:"當時的她,肯定是過得生不如死,可她卻依然堅強的活著,陪伴著我.而當時的我,也是那麼的懦弱,任何人都能欺負我,可她每次都能出現在我身邊,以她弱小的身軀去保護我,任由被人唾罵,那時我的心真的很感動.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氣.久而久之,我也開始慢慢的喜歡上了她,即便她是那麼遭人唾棄."
小魔女娜娜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似乎也為這個丑女孩子感到同情,羨慕.
這時,凌天羽又道:"直到後來,我們彼此相愛了,也發生了許多事,甚至是經曆了生死,離別之痛,但我們還是深愛著彼此,感情也越來得越深厚,心里僅有彼此.你覺得,這種感情應該是神聖的嗎?我想,你也一定不想去破壞他們?"
小魔女娜娜面色一顫,幽然問:"那個丑女孩,就是小舞姐姐嗎?"
"是的."凌天羽微微點頭,又道:"而我,就是凌天羽,不是羽風.所以,我很抱歉,我一直都對你隱瞞了我的身份.對不起,我想我真的不能再接受你."
小魔女娜娜渾身發抖,心中的酸楚,令她心如刀割,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龐長流而下,整個嬌軀也在痛苦的抽動著.
凌天羽于心不忍,又道:"娜娜,你是個好女孩,但你真的沒有真正經曆過那種真正的感情,你還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或是愛一人需要的是什麼.需要的是長時間的考驗,相識,相知,相愛才能相守."
"當然,我並沒有懷疑你的喜歡,但這只是你一時的好感產生下的喜歡,你還不了解什麼是真正的感情.因為你的喜歡也僅僅只是喜歡,不是愛,不是感情.我想,等你以後,一定會找到真正屬于你的人,屬于你的愛."
這些話,都是凌天羽發自內心最真誠的話語.
小魔女娜娜心中一震,當聽完凌天羽的這番話之後,才知道自己對于感情的了解是那麼的匪淺,那麼的無知.
是的!
她的喜歡,也許可能只是一時的喜歡,怎麼可能比得上那已經擁有二十多年的深厚感情?而且小魔女娜娜也聽小舞說過關于凌天羽和她的事情,對于這份堅厚的感情,哪是她能相比的?
還有,正如凌天羽所說,他們的這份感情是神聖的,再作為小舞又是自己的好姐姐,自己真的忍心去破壞嗎?
見小魔女娜娜似乎隱隱要解開心結,凌天羽又柔和的說道:"娜娜,其實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想我認識的一個妹妹,我也真的很想念她.不如,你也做我的妹妹好嗎?我相信,我一定會是一個好哥哥."
"哥哥---"小魔女娜娜雙眸一動,垂著頭低聲道:"可---可我感覺我現在好像做錯事了,我感覺對不起小舞姐姐,對不起你們,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你們的妹妹---"
"不,姐姐一直都沒怪你,無論什麼時候,現在,或是未來,你都是姐姐的好妹妹."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小舞幽幽的從林中現身而出,眼中淚珠盈眶.
"小舞姐姐---"小魔女娜娜俏臉一驚.
"對不起,姐姐知道不適合,但姐姐真的很擔心你,所以就---"小舞淚光瑩瑩的望著小魔女娜娜.
"不---對不起的是我,是我這個壞女孩想要破壞你們的感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我也不該罵姐姐你---"小魔女娜娜滿是內疚的痛哭道.
"我們說過的,永遠的好姐妹."小舞嫣然一笑.
"好姐妹---"小魔女娜娜淚水直流,再也壓抑不住情感,松開凌天羽,飛身撲到小舞的懷中,抱著大哭:"對不起姐姐,娜娜錯了,是娜娜錯了---"
"好了,傻丫頭,都沒事了,我們都不怪你."小舞疼惜般的撫摸著小魔女娜娜.
"恩恩,謝謝姐姐,謝謝姐姐能原諒我,娜娜以後再也不會了,娜娜一定會祝福你和天羽哥哥的."小魔女娜娜連連點頭.
天羽哥哥?
凌天羽心中一笑,小魔女娜娜總算是解開心結了.
"好啦,娜娜不哭,姐姐真不怪你,姐姐也謝謝你的祝福."小舞笑道.
"可我---可我的心為什麼還是那麼痛?"小魔女娜娜滿臉淚水.
"傻丫頭,都會過去的---"小舞緊緊的抱著小魔女娜娜,亦是心疼.
圓月下,兩姐妹緊緊相擁,芥蒂解除,終得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