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盾之勇者——」
剛從教會出來就聽到不耳熟的聲音,我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名正向這邊跑來的,呼吸急促、士兵裝束的十四、五歲的少年。
因為這里是城下町,所以有士兵跑來找我基本上都沒什麼好事。
立刻,我逃也似的跑了起來。拉芙塔莉雅也緊跟著我。能想到的線索有太多了。
給我冠上罪名的這個國家的王……我在心里將其稱作垃圾的家伙反複無常,說不定又給我冠上了什麼莫須有的罪名。
「等一下!」
知道的呢。等候的結果肯定只有什麼不正經的事。在這種時候被說「等一下!」就真的等一下的傻瓜,自古以來就沒有呢。
因此我開始逃跑,仔細想想的話,不該和菲蘿分頭行動的。雖說不會笨拙的被抓住,但菲蘿不在,也沒法駕馬車從城下町出去。
「稍等一下——」
「執著啊!拉芙塔莉雅,把菲蘿帶回來,看來等不到購物結束就得逃跑了」
「我明白了!」
我和拉芙塔莉雅分兵兩路逃跑。不出所料,士兵追趕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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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甩掉了嗎」
相當難纏的士兵。穿胡同、走小巷、最後混入大批的市民中才總算甩掉那個士兵。之後要在被發現前離開城下町去別的地方。
……問題是彙合啊,總之,去武器店老爹的地方就能彙合了吧。
在我考慮這些事的時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
我一回頭,便看到元康一行正一邊用手指著我一邊向我靠攏。人群被分開。
切!如果在這里引人注目,剛才的竄逃就沒有意義了。
「尚文,找到了!」
這家伙的名字是北村元康。從與我所在的不同的日本被召喚至這個異世界的槍之勇者。而且,他還受到那個讓我深陷冤罪的婊子似的公主的喜歡,享受著肆意妄為的異世界生活。
臉在勇者之中也是最帥的。性格輕浮,喜歡女人,愛泡妞的家伙。頭腦也很簡單。
這家伙的所作所為給我造成了很多麻煩。
「你!你在想什麼啊!」
「什麼事?別故意找我茬」
「裝傻嗎!?你心里一清二楚吧。那只肥鳥的飼主不是你嗎」
肥鳥……是說菲蘿嗎。
「夠了,快點把那只肥鳥交出來!我要宰了它!」
「就算你說交出來什麼的。究竟是怎麼了?那個時候是你自己不注意擅自靠近的吧。」
元康曾經在過去被菲蘿一腳踹中襠部踢飛。看著他旋轉著飛出去真是爽快啊。
「你還要裝傻!?那只肥鳥每次看到我就會把我撞飛啊!」
嗯?在說什麼呢?果然是故意找茬。
「這是怎麼回事?」
「所以說,你飼養的那只又丑又肥的臭鳥,每次和它遭遇都會被碾一次啊!」(准准:第二卷沒仔細看,這幾周明明一直在行商,菲蘿是怎麼多次遇見元康的?)
看向元康。于是我注意到,他不僅裝備變豪華了,股間還裝備了一個護襠。這真是太搞笑了!這家伙是捕手呢!大爆笑啊。
這樣啊這樣啊,之後必須要褒獎一下菲蘿呢。
是察覺到我的心情了嗎。
「有什麼好呵呵笑的!」
「啊哈哈哈!」
「你丫的!」
實在是,看著他生氣,真是爽快啊。
元康明白無法與我溝通這件事了吧,又拿出了別的話題。
「還有,快點解放她!你這個奴隸使勇者!」
「又來了……你這糾纏不休的家伙」
這家伙以前曾因為拉芙塔莉雅是美少女奴隸,就想以此為由把她從我這里沒收,還擅自把她當做賭注的籌碼,在決勝負的關鍵時刻,靠著婊子公主卑鄙的偷襲贏得了勝利。
和那時完全一樣的狀況啊!
「拉芙塔莉雅拒絕了吧」
被知道真相、理解狀況的拉芙塔莉雅拒絕的這件事可不能含糊帶過哦。
「不是拉芙塔莉雅!」
元康握緊拳頭做出斷言。
「我可知道哦!你最近又得到了一個新奴隸吧!因為我看見她從武器店出來了!」
……在說誰啊?真心不知道。
我的部下只有拉芙塔莉雅和菲蘿而已。剛才元康還在因菲蘿而激怒,現在又說解放奴隸?
「在說誰啊?梅爾那孩子可不是我的奴隸」
「是叫梅爾嗎,那個金發的孩子!」
金發?
「藍發的是梅爾,可是金發?菲蘿嗎?」
「就是她!那個生有羽翼的女孩子!叫做菲蘿醬啊」
元康相當熱情的做出了斷言。
同一張嘴說要殺了她又說要解放她,這算哪門子歪理?完全不能理解這家伙的想法。
「你這個人,只要是女的就可以嗎?」
「不對!」
斷言什麼呀。
「那樣理想的女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哈?」
「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這種如同魔界大陸中的芙蕾醬那樣的孩子!」
那是誰啊。……絕對是游戲角色吧。
這麼說來。菲蘿的外表在我的世界的游戲中,也是典型的純潔天使娘呢。
「我,我是天使控啊……」
「閉嘴!沒人想知道你的性癖!」
「異世界最高!從第一眼看到那孩子時,我的心就放晴了!」
元康的激動情緒達到了最高潮。完全讓人想不到他是剛才那個因鳥型菲蘿而暴怒的人,一臉恍惚的表情說著人型菲蘿的事。
反而是圍著他的女人們變得心情不好了。啊啊,所以試著沉默嗎。
「知道那孩子的主人是你!馬上解放她!」
「唉……真麻煩啊」
也就是說,因為菲蘿正中他的好球帶,所以就讓我把菲蘿交給他是吧。大概是在開玩笑呢。
「覺得我會答應嗎?」
「如果不答應的話,就戰斗吧!」
元康向我架起長槍。
「喂喂,在這里打嗎?考慮一下地點啊!」
「亂突!」
元康突然向我放出技能。我輕輕舉盾防禦,流彈說的就是這個吧,被我擋掉的突刺碰上了背後的商店,店牆崩塌了。
圍觀群眾們都因元康的技能所造成的慘狀而發出悲鳴。
「喂!」
「靈氣標槍!」
元康把槍朝著我投擲過來。
這……如果避開就會打中普通人。這個國家的人的事什麼的我根本不知道,可我還是知道能戰斗的地方和不能戰斗的地方的區別的。元康的眼睛里除了我以外什麼都看不見嗎?(准准:我的眼里只有你!)
「解放她!」
「你算老幾啊!」
真是的,解放那只食欲魔鳥?別開玩笑了!要是不小心解放了,那我可該如何是好。
「還不按我說的做嗎!」
附近的市民已經陷入恐慌。
「喂!適可而止吧!」
「不論是勇者還是什麼的都不能在這種地方戰斗!」
周圍的奚落聲正逐漸增加。
糟糕,這不就是不論元康怎麼亂鬧,最後責任都會被推到我身上的模式嗎?
「元康!你給我適可而止!」
這種時候,要試著變成燒掉僵尸龍的憤怒之盾來還擊嗎?
不,憤怒之盾的力量會將附近一帶也燃燒殆盡的。就是因為憤怒之盾的所為,拉芙塔莉雅才會被詛咒侵蝕,在這種有大量市民居住的地方使用是絕對不可以的。但就算這樣,我也不能就這麼逃了吧……
「喂!你們也勸一下!」
圍著元康的婊子公主和那些女同伴們為什麼都不提醒一下,這可是你們的勇者大人在暴走啊。
雖然我這麼想,但婊子那家伙,卻只是呵呵的笑著在旁邊看熱鬧。
討厭的預感。那家伙就是那種類型的人,必定會做些惹人討厭的事。
「大家!請冷靜,這是槍之勇者和盾之勇者的單挑!這是正當的決斗!作為國家承認的權利在此宣言!」
這時,婊子公主一邊打著麥因這個冒險者的名號,一邊舉起國家認可的署名似的東西。
「別開玩笑了!」
第一個抗議的是我背後的剛才那家店的店主。附近的其他店主們也發出了同樣的抗議聲。
這就對了。一看就知道是元康突然開始攻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該死的決斗。
「想要違逆國家的意向嗎?無禮者!」
無禮的是你!婊子公主!
看見署名後,「打!」這樣的應援聲和「住手!」這樣的叫停聲交織在一起。
不久,混亂便擴散開來,在外場也出現了亂斗。
「呃……」
這種狀況非常的糟糕。
我才剛從不認識的追跡者手中逃過一劫,現在那個毛頭小子肯定還在附近徘徊,照這樣下去一定會被發現的。
「第二·標槍!」
元康向我投出第二根發光的長槍。
為了守護附近的店鋪,我用盾承受了它,可是掠過肩膀的長槍讓我受傷了。
「快速·治愈!」
雖然可以用魔法回複受到的傷害,但有一方只能打防衛戰是構不成勝負的。怎麼辦?只要拉芙塔莉雅她們不在我就不會有勝機。
原本還以為元康會因為我沒有反擊的手段而小看我,看來是我想多了。
這家伙平時總是贏,除了決勝負以外就沒別的了嗎?簡直了!冷靜冷靜,現在不是能發牢騷的狀況,得想出逃跑的最佳策略。這次和拉芙塔莉雅那時不一樣,沒有人質。也不欠對方人情。
在我這麼想的時候。
「請住手!槍之勇者大人!」
剛剛追著我的士兵從人群中現身,站在了我和元康之間。
「這里是市民的街道。不允許在這種地方私斗」
「誰管你啊」
婊子立即否定了士兵的提醒,然後便輕飄飄的揚起署名並做出宣言。
「好了,請你閃開。這是勇者之間的決斗。不許你這一介士兵打斷這種好事」
婊子……你已經腐爛到何種地步了啊。
「嗚……」
士兵眼淚汪汪的。就算他不知道這女人是正在隱瞞身份的這個國家的公主大人,也肯定不會擁護我什麼的吧。
「我是……即便如此,我也是守護國家、守護民眾的士兵。士兵要保護民眾,就算進行違法私斗的是勇者,我也要予以警告!」
哦?感覺風向似乎向著好的方向改變了。
「所以說……代替只能防守的盾之勇者大人,我將成為劍!」
說著,士兵從懸于腰間的劍鞘中拔出劍架在身前。
「什……」
「哈……?」
我和元康兩人雙雙失聲。
一介士兵……竟然在庇護我,向元康亮劍?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
另一名戰戰兢兢的,似乎是魔法使的孩子從人群中現身繞到我的背後,架起拿著的法杖。這邊的似乎也是士兵。
「無禮。和我對著干,你們沒有自知之明嗎?」
婊子傳達的言外之意是「就算這些士兵能在這里活下來,也要處分他們」。
「和自知之明無關。我們只是在完成使命而已」
士兵做出這樣的宣言,似乎讓婊子非常生氣,她的臉都憋紅了。
「無禮者!無視國家的意向——」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一道澄澈的聲音。
「勇者之間的私斗不可能被批准」
這個澄澈聲音的主人分開人牆現身。
那個樣子,宛如收拾事態的權力者現身了似的。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遭遇過各種各樣的事態,但這種事還一次都沒遇到過,因此我很驚訝。
我所知道的權力者都是些不正經的家伙,尤其是以引發問題為樂的、這個國家第二偉大的家伙。(准准:這里尚文還不知道垃圾不是這個國家的掌權者,因此第二偉大的家伙指的是婊子)
究竟是什麼人在反駁這家伙呢,我不由得向那邊看去。
總覺得在哪見過那孩子……不就是梅爾嗎!
菲蘿和拉芙塔莉雅也在她身邊,正慌慌張張的向這邊走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好久不見了,姐上」
姐上!?
接著,梅爾從懷里取出一張簽名。
周圍的人們看了那張簽名後都絕句了,然後低下了頭。
「槍之勇者大人,請您理解。不論勇者或姐上有著怎樣的權力,引起此種程度的騷動都是不允許的」
「但、但是!」
「請好好確認周圍!在民眾往來的街道上進行死斗的人,有人會覺得那是勇者嗎!」
「嗚……」
消化掉狀況的元康漸漸清醒過來。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向我跑來。
「您沒事嗎」
「還好。話說……梅爾是那家伙的妹妹?」
「聖人大人……似乎不對呢,應該稱呼您為盾之勇者大人,我叫梅爾蒂。非常感謝您將我送至城下町,很快樂的旅行呢」
梅爾向我低頭一禮,如此寒暄道。
「盾之勇者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
「鬼知道。元康又挑起了讓我交出部下的決斗」
「又?」
拉芙塔莉雅聽後驚訝的嘟噥了一聲,皺起眉頭瞪著元康。
但元康輕易無視了拉芙塔莉雅的視線,與菲蘿對上了目光。
「小姐,請問芳名?」
「那個,菲蘿」
「不要這麼老實地回答!」
元康這家伙,裝模作樣的要幫菲蘿的忙。
「您一定在這家伙手下如同拉車的馬一般辛苦地工作吧?讓我來拯救您」
「呃,的確是有讓她像拉車的馬那樣拉車啦」
雖然不想這麼老實地承認,但她就是這種生物吧。不讓它拉的話,吵吵嚷嚷的會很煩啊。
「你這混賬————!難道說你像使喚那只肥鳥一樣使喚菲蘿醬嗎!」
元康這家伙真是煩。那種事要怎麼做是我的自由吧。
「快點解放菲蘿醬!」
「適可而止吧,你!」
所以說從剛才開始就讓你注意周圍了吧。
元康放出殺氣,將槍尖指向我。
「所以說決斗是不行的」
梅爾醬再次提醒,可元康全當是耳旁風。
問答無用?他真是一沾女人就忘了常識的類型呢。
「小姐們!快點逃吧!這家伙是個過于危險的男人」
元康拼命的向菲蘿展示他好男人的一面。
這個可是你之前連聲高呼宰了它的那只肥鳥哦。啊啊,這麼說來現在是人類之姿呢。在一般基准上確實是個美少女,很符合元康的想象。
「哎~?主人一點都不危險啊~?」
「竟然是,主人!?你丫的!靈氣槍!」
元康無視警告放出技能。
「你要對主人做什麼!」
「沒事的菲蘿醬!我一定會拯救你的」
這家伙聽不懂人話麼!已經說禁止私斗了吧!
「那麼對不起了……」
梅爾閉上眼睛擺了擺手。
「菲蘿醬,拜托了。請阻止槍之勇者吧」
「嗯!主人由菲蘿來守護!」
菲蘿站在元康面前。
「好了,把道讓開,菲蘿醬。不然我不能處分那家伙了」
但菲蘿沒把道路讓開,而是張開手臂。
「說菲蘿,是肥鳥」
「尚文!你丫的,怎麼能這麼說女孩子」
「你啊,是你剛才這麼說菲蘿的吧,還說要宰了什麼的」
「之前也是,每次見面時都會笑菲蘿,槍之人可~惡!」
「笑?我什麼時候笑過你了?」
嘭的一聲,菲蘿變回了真正的樣子。是的,菲洛鵜鴯·女王的樣子。
「哈?你?」
元康看到菲蘿變成菲洛鵜鴯·女王後僵硬了。總覺得他像是在護著襠部似的夾緊了大腿。
菲蘿瞄准啞然而立的元康的雙腿之間,用她強韌的足踢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我看到了。元康帶著困惑的表情,旋轉著飛出了10米以上的距離。
順帶一提,護襠直接被粉碎四散了。
「KO!」
「菲蘿的勝利~」
菲蘿像獲勝的拳擊手似的舉起單翼。
這次應該碎了吧?不,大概沒事吧。畢竟有護襠呢。
雖然拉芙塔莉雅青著臉「哎呀哎呀」的嘟噥著,但是,嘛,挺好吧。
就連圍著元康的那些女人們似乎也感到不快,沒一個去幫他的,或者說是,在這種狀況下幫不了他。
周圍的觀眾們一片歡騰。因為對在場的人來說,哪一方的主張正確是一目了然的。
哎呀……剛才那不愉快的心情被驅散了一些呢。
「請把槍之勇者大人運到療養院去」
聞風而來的士兵們抬起元康把他帶走了。
「那麼,姐上?看來您相當的任性而為呢,是這麼回事吧?根據情況,我會將這件事向母上報告呦?」
「我、我只是在完成輔佐勇者大人時應盡的義務而已」
「怎麼看都不是這麼回事吧?」
「僅憑這次的事判斷是不可以的,梅爾蒂」
「是這樣的嗎?那我就報告姐上的蠻行引人注目可以嗎?」
「以妹妹的身份與我對著干嗎?」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姐上」
「嘖……」
婊子咂了一下嘴,瞪向我們。
究竟是怎樣的關系啊?看上去,感覺是梅爾這邊更有權力似的。隨後,婊子便像逃跑似的,和同伴們一起追元康去了。
「主人,獎勵~」
對于自己做的事,菲蘿來討要回報了。
沒辦法啊,我撫摸著菲蘿的頭。
「好了好了,干得漂亮,那一瞬間實在是無比的爽快啊。至今為止你每次見到元康都會把他踹飛吧?」
「嗯,見面就踢」
「這樣啊這樣啊,真了不起」
「誒嘿嘿~」
「為什麼要表揚她啊!」
拉芙塔莉雅很生氣。但是我不打算反省。因為菲蘿對元康那家伙做的事,非常的美妙。
「真是的……勇者大人們……」
梅爾蒂手扶額頭來向我搭話。
「我希望您在城下町不要引起太大的騷動哦」
「那個……首先,謝謝了」
「首先,這里不是說話的場所,去合適的地方再慢慢聊吧」
看了一下周圍,圍觀群眾都在盯著我們呢。確實是這麼回事啊。在這里說什麼都會被聽到,實在不是個好地方。
「我知道了」
「盾之勇者大人」
在剛才庇護我的兩名士兵雙手合十的懇求。
「是是。你們也想跟著來吧?雖然不知道有何用意……」
「我們絕對不是來抓盾之勇者大人的,請您相信這一點」
在那種狀況下還插進來庇護我,即便忠實于任務也……先聽聽他們怎麼說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