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幕後黑網

"孫……大爺……你……"小李瞳孔都收縮了,只見孫偉兩只眼睛只剩下白眼珠了,而且手耷拉在椅子兩邊.

"孫……孫大爺……你的……手銬呢?"小李壯著膽子低頭拿起孫偉的右手,腦門子立即就見汗了,手銬已經被老爺子掙斷了,剛才那砰的一聲,就是鋼鏈斷裂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孫偉的喉嚨里忽然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音,就在小李緩緩放下其胳膊的時候,忽然渾身哆嗦起來,一只手嘭的一下抓住了小李拿著那塊破玉的手,發出一陣陰森的笑.

"啊!!"小李感覺骨頭都快被捏碎了,隨著孫偉的陰笑,破玉落地.

"我的手!快!快來人!"小李捂著已經被捏得抽筋的手,疼得蹲在地上直叫,臉上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

"鎮靜劑!鎮靜劑!"這時專家們也反映過來了,但這公安局里哪來的鎮靜劑?旁邊的幾位民警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在場的其余民警與專家一擁而上,把孫偉按在椅子上,兩兩一邊,想給他戴上一副新手銬.就在這時候,只見孫偉胳膊一掄,一位專家橫著就飛了出去,一頭撞在牆上當場昏倒,另外一個民警一屁股摔了出去,差點把尾骨摔骨折.

"快來人!!"小李拉開門,這時候早就埋伏在門口的二嘎和小朱已經等了半天了,就等著里邊出事呢,小李出來嚷的時候,兩人正假裝在窗戶邊抽煙,當時柳隊囑咐過,不出來人別進去,現在看來是時候了……

"退後!"二嘎第一個躥上前,一把扒拉開了正試圖按住孫偉的民警,從兜里拿出一片柚子葉啪的一下貼在孫偉腦門子上,"快!把專家抬出去!"二嘎假裝著急,分散在場人員注意力,小朱則趁機繞到孫偉背後,偷偷從袖子里順出一段帶著利茬的雞骨頭,照著孫偉的脖頸子噌的劃出了一道血印,然後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藥瓶,把里面的黃色粉末倒了一手,呼的一把捂在了傷口上,只見孫偉手腳一蹬,一股白沫立即從嘴里吐了出來,喉嚨里咯咯咯的響了幾下,癱在椅子上不動了.

"專家同志!這病人到底嘛病啊?怎麼這麼嚴重都不說隔離鑒定?出了問題誰負責?"小朱假裝吃驚的質問呆在一旁嚇得腎虧的專家.

"是啊!嘛病?"二嘎也跟著起哄.

"這是……這是……反……反應性精神病!"看見孫偉已經被兩位民警制服,這個專家用手抹了一把汗,嗞啦一聲撕了剛才的鑒定結果,重新拿出一張表格,潦草的劃拉了幾筆,夾起包兩步一回頭的跑了.


"呼……"二嘎拿起鑒定結果看了一眼,長出一口氣,"朱啊,給柳隊打電話,告訴他一切OK了,把酒席預備好給咱哥倆接風!"

老丈杆子被鑒定為精神病了,女婿開始在宴賓樓飯莊擺酒席慶祝,中國幾千年可能就這一份,其中蹩腳的內幕,可能只有在場的幾個人知道.

"柳隊,早跟你說過了,別……別太破費,你看你還買……茅台,這不是罵你兄……兄弟我麼……"小朱酒量小,但特別愛喝,沒幾杯下肚已經快找不著嘴在哪了,"張……張哥……我們聽前輩們說過你……你的大名,久仰……久仰啊!你……你也應該……算……前輩……今天晚輩敬你……一杯……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

"什麼……前輩晚……晚輩的……坐一張……桌子……就是兄弟……"張國義也喝得差不多了,雖說自己混得也算是有頭有臉,但作為流氓出身的他,從骨子里就有一種想跟警察搞關系的念頭,正愁在公安口熟人不多呢,借著侄子這次機會,竟然能跟大名鼎鼎的分局刑警隊柳隊長攀上關系,兩人正好還是初中同學,親上加親啊,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能錯過?這可是以後在那群狐朋狗黨跟前吹大牛的好素材啊,所以對于敬酒,張國義從來是來者不拒,敬多少陪多少,"今後……咱哥幾個……就是弟兄……我張國義……沒別的本事……誰家孩子……找學校……有問題……哥我要是不管……今天的酒……哥我就吐出來……"

"蒙蒙!來……謝謝張叔叔和……張毅城……同……同學!這可是……可是咱家的恩人!"柳東升也沒少喝,眼前這兩件頭大的事可算是搞定了,而且比預想的還順利得多.

"謝謝張叔叔!謝謝張毅城……同學!"柳蒙蒙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嘿!蒙……蒙,我們家……毅城這孩子……沒別的缺點……就是太……太老實……你……得多擔待……但這孩子……特……特專一……特忠誠……毅城嗎……城,就是忠誠的意思……"張國義滿嘴胡說八道,也沒注意李二丫,孫太太和兩位小朋友尷尬的表情,"蒙蒙啊,你要是……不嫌棄我們家毅城,等上了……高中,我安排你……跟毅城……同一所學……學校,你沒……沒……沒嘛意見吧?"

李二丫都快暈倒了,用腳一個勁的在桌子底下踹張國義,張國義完全就說反了,就憑張毅城這種狗屁學習,還上高中?把人家孩子安排過來,不是毀人家前途嗎……

"毅城啊……叔叔想問……問你個問題……你得告訴叔叔……"柳東升雖然喝多了,但這點理智還是有的,他本來一直不信這種事,但此次事件,讓自己深信不疑,張毅城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此次的表現,已經讓這個叱咤風云的刑警隊長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蒙蒙……和她老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叔叔,其實特簡單……"張國義在一邊胡說八道,張毅城也不好意思到極點了,畢竟還是個孩子,柳東升這一問,算是給自己找到岔話題的機會了."柳蒙蒙身上的東西,跟您家的房子有關……"張毅城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在場人分析起自己的看法……

張毅城先是把柳蒙蒙的病因與自己治病的過程及原理講了一遍,聽得柳東升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個勁的撇著嘴點頭,"嗯嗯,唉,太神了……!然後呢?她姥爺是怎麼回事……?"


其實從工作的角度出發,柳東升更關心孫偉的事,因為這件事顯然不是故意傷害那麼簡單,死者劉傑的屋子里,不但有數十萬的巨款,一些文物經專家鑒定後,竟然屬于國家一級文物甚至特級文物,最離譜的就是國家並沒有這些文物的出土記錄,所以專家斷定,這些文物的來源只可能是盜墓.

天下盜墓的人很多,但並不是每個墓都能挖出特級文物,即使挖到了,盜墓賊也不會輕易將其出手,全國每年被盜墓賊盜走的文物有不少,而真正能算得上特級文物的卻沒幾件.很顯然,這個劉傑已經超越了一般文物販子的范疇了,其真正身份很可能是一個團伙性文物走私集團的關鍵人物,且從屋里的巨額現金及外幣分析,這個走私集團很可能是一個集盜,倒,賣于一體的跨國犯罪集團,從屋里的眾多一級,特級文物分析,該集團很可能與其他大的盜墓團伙有著密切聯系,因為如此眾多的寶貝,不像是某個盜墓團伙的獨立業績,一般的盜墓團伙若盜得真正的寶貝,也不會賣給不信任的人,所以這劉傑的背後,很可能隱藏著一張巨大的罪惡之網,但此時重要線索劉傑已經死了,且除了文物外,劉傑的屋里沒發現任何例如電話號碼,地址一類有價值的線索,甚至連其身份證都是假的.而據玉器店老板交代,以前介紹自己和劉傑認識的牽線人外號叫亮子,姓名不詳,目前也是下落不明,如果沒有新線索,公安人員很難將這個犯罪集團連根拔掉.

"柳叔叔,那棵玉白菜,是孫爺爺犯病的關鍵,而且我保證今天的事對孫爺爺沒有任何傷害,那東西沒有什麼惡意……"張毅城解釋說.

"對對!今天大夫……也這麼……說的,伯父並沒……想害人!"二嘎搭茬道,"大夫說,小李的手,力量再……大那麼一點,他骨頭就……斷了,力道恰……恰到好處啊!人受不了,但筋骨沒事……!"

"這個事情只能說巧!"張毅城小大人似的,"首先可以肯定,那個玉白菜以前的主人,肯定死在被孫爺爺砍死的那個人的手里……"

"這個……我能想到!"聽張毅城話入正題,柳東升酒勁醒了一大半,"我不明白,為什麼那個鬼不找別人,專找你孫爺爺呢?"

"這個……可能性有很多,得問我爸或問我大爺,"張毅城道,"依我看,第一種可能,就是孫爺爺上輩子欠了那個玉白菜原來的主人什麼債,或答應過他什麼事,這輩子要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孫爺爺去沈陽道的那天,是孫爺爺一個月里陽氣最衰的一天,這個回頭可以讓我大爺算一下,可能性也挺大的;最後一種可能,就是孫爺爺身上不定帶了什麼東西,讓那個鬼能感覺到孫爺爺跟害他的人住隔壁,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並不是沒有,不過如果是前兩種可能性,那就只能說太巧了."

"毅城,你覺得,找到那個玉白菜以前的主人的尸體,把握有多大?"柳東升把腦袋湊到張毅城跟前,露出一股傻笑,孫太太在旁邊一個勁的拽他衣服,"人家還是孩子呢,我說你這人別得寸進尺啊……!"

"這個……不好說……"張毅城皺起了眉頭,"我可以試試,但我首先得見一下孫爺爺,把那個鬼從他身上弄下來……"

"說了半天,那東西……一直在……他身上!?"孫太太兩眼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