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分勝負了."樓蘭女王淡淡的一句話,讓眾人都是心神一凜,連忙目不轉睛的看向戰場,生怕錯過了什麼.
而幾乎就在樓蘭女王的話音剛落之際,就聽到一聲慘叫響起,緊接著,一個人影從狂風中倒飛了出去,帶著耀眼奪目的青紅光芒.
看到這光芒,眾人瞬間明白,被擊退的是龍伯當,也就是說,輸的人是龍伯當.
果然,片刻後,狂風散去,光芒落下,隨著"duang"的一聲玄兵落地的聲音,龍伯當也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掌門!"龍虎門的一眾弟子連忙圍了上去.
再看陸天羽,破魂劍已經收了起來,在原地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龍伯當.
見他一口鮮血噴灑出來,陸天羽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因為我是一個父親."龍伯當強撐著體內的痛處,苦笑著回了一句,而後他看著陸天羽問道:"你為什麼要放過我."
"我說過,你有錯,但錯不至死,我不能殺你."陸天羽神色複雜道.
對這個答案,龍伯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沉默片刻,他問道:"你能放過天兒嗎?"
"我依舊是那句話,應不應該放過龍天在他們,而不在于我,龍天的行事的確過分,但與我而言,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沒有必要再繼續追究."
陸天羽說的是心里話,他固然看不慣龍天,也知道龍天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但他並不會去斬殺龍天,因為他不能這麼做.
龍天劫掠了樓蘭女王和任天嬌不假,但她們兩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而是龍天被廢,此生無法在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與樓蘭女王和任天嬌所受的委屈相比,龍天的這個懲罰足夠重,陸天羽也沒必要在追究.
可他不追究龍天,不代表別人不回追究,那些被龍天害的家破人亡的人,要不要原諒龍天是他們的事,陸天羽不能替他們去答應龍伯當.
哪怕他知道,龍伯當與他一戰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求死--
他想以自己的死來換取龍天的生!
這是一個父親的冤枉,也是一個父親的偉大.
但陸天羽沒有滿足他,沒有殺了他,陸天羽沒有資格去這麼做,也沒有理由去這麼做.
正如他先前說的,他不能替那些受害者答應龍伯當什麼.
"如果你真的想救龍天,你應該向他們道歉,而不是我."陸天羽指著身後的那些受害者說道.
這些受害者們此時都是一臉冷漠的看著龍伯當,似乎並沒有要原諒他以及龍天的意思.
龍伯當沒有說話,只是拒絕了旁人的攙扶,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這些人面前,而後再眾目睽睽之下,他重重的跪倒在地,兩膝甚至磕出了鮮血.
"我龍伯當在此向諸位求情,請看在一個父親的情面上,讓我替天兒贖罪,無論你們要做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沖我來,只要你們放過天兒……"龍伯當低著頭說道.
所有人瞬間愣在了當場,誰也沒想到,龍伯當居然會向他們下跪.
看著龍伯當的樣子,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看向陸天羽.
哪怕龍伯當辭去了龍虎門掌門一位,但在這些普通人心中,他依舊是不能得罪的前輩大能.
"你們看我無用,我說過,我應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事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已經廢了他的修為."陸天羽淡淡說道.
他沒有殺龍伯當,但廢了他的修為--
其實他終究還是動了側影之心,廢了龍伯當的修為,于殺了他幾乎無異,相信那些人應該會看在這點上原諒他的吧?陸天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只是同為父親,他想起了自己在三界的子女,若自己的子女也做出為人不齒,傷天害理的事,他也會向龍伯當這樣,不惜一切代價來拯
救的.
這是一個父親的本能,和其他無關.
那些人聞聽到陸天羽的話明顯猶豫了,平心而論,這些人恨不得把龍天扒皮抽筋,方能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但正如陸天羽說的,龍伯當是無辜的.
他錯就錯在太縱容龍天,但這種錯罪不至死,他們總不能真的因為龍天而殺了龍伯當吧!
那樣的話,他們和龍天還有什麼區別?
只是要讓他們放過龍天也不可能,他們不會因為龍伯當的下跪就放過龍天……
陸天羽看著這些人的樣子,也知道他們的為難,但這件事上,陸天羽幫不了他們,便搖了搖頭,沖著北冥三老他們道:"我們走吧!"
"好!"北冥三老,悟空真人等人點了點頭.
而後陸天羽一眾人便走出了大殿,消失在眾人眼前.
"陸前輩……"
張耀揚看著他們的背影有心想要追上去,但考慮到身旁的未婚道侶最終還是放棄了.
不想,未婚道侶卻是道:"我們去向陸前輩他們道謝吧?"
"可是你……你不想替自己報仇了嗎?"張耀揚看著道侶說道.
道侶搖頭,道:"陸前輩他們已經幫我報過仇了……我也不想再看到龍天了."
"那好,我們這就走!"張耀揚答應一聲,當即便帶著道侶離開了大殿.
張耀揚和道侶離開後,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的龍天,最終也都搖著頭離開了這里--他們終究還是無法對龍伯當下手.
……
陸天羽他們下了龍虎山後,便直接出了騰騰鎮,以他們的速度,張耀揚他們自然追不上.
一行人出了騰騰鎮後,便沒有耽擱,直接往東陸的方向走去.
路上,任天嬌問道:"陸前輩,你救了龍伯當和龍天一命."
"哦?為什麼這麼說?"陸天羽好奇道.
"因為你廢了龍伯當的修為,讓他變成了普通人,他變成了普通人,那些人就不會再追究他和他兒子的過錯了."任天嬌仰著頭說道.
"那你覺得,我做的是對還是錯?"陸天羽淡淡的問道.
"嗯……要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那龍天的,但我也絕對不會傷害龍伯當,因為他並沒有太大的過錯,但我必須要選擇一個,所以我只能傷害龍伯當了."
任天嬌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後認真道:"前輩,你覺得我的想法有錯嗎?""沒錯."陸天羽搖頭說道:"龍天罪不可赦,你要殺要剮,那是你的選擇,你應該做的,龍伯當替兒求情也是他的選擇,他應該做的,你們兩個都沒有錯……你要殺了龍天
,就必然會傷到龍伯當,這是無法避免的,不能因此就說你錯,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事而已."
"那誰錯了呢?"任天嬌緊接著又問道.
"笨丫頭,錯的當然是龍天了,他若不為非作歹,又怎麼會發生今天的事呢?"金行者無奈的看著任天嬌,怎麼好端端的,這丫頭就傻了呢?
"對對對,都是那個混蛋的錯,害人害己,還害了他父親!"任天嬌反應過來哼哼道.
"不過你這小丫頭,下手還真是狠啊!居然把那混蛋給廢了……"金行者苦笑的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任天嬌做的對,還是做的錯.
陸天羽倒是覺得任天嬌做的挺對的道:"對付惡人只能用更惡的方法,你做的沒錯,下次還可以這麼做,但要在保證自己不受傷害的情況下,明白嗎?"
"明白,多謝前輩!"任天嬌笑嘻嘻的答應一聲,而後沖著金行者做了鬼臉.
金行者面露無奈之色,這丫頭,仗著陸天羽的寵幸,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不過有著丫頭在,一路上倒解了許多乏悶.
三天後,陸天羽幾人已經踏進了東陸的范圍.
盡管這里離衡山派尚有一段路程,但任天嬌已經伸著懶腰道:"回到家的感覺真好……前輩,你說我爺爺和掌門會不會來接我們?"
"你什麼身份?還想讓你爺爺和掌門親自來接."金行者不禁呵斥了一句.
"嘻嘻,我沒身份,但金爺爺你有啊!還有陸前輩他們,女王前輩……"
"咳咳!"
陸天羽沒等任天嬌把話說完,就咳嗽了兩聲打斷她道:"小丫頭,我告訴你,回去以後,你千萬不要跟外人提起女王前輩的事,明白嗎?免得惹出麻煩!"
樓蘭女王的身份太特殊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當然,應該知道的人,陸天羽還是會告訴的,比如金烏天人,棋聖占星子,江別鶴以及先天一族的首領等等.
這些人身份尊貴,和陸天羽的關系也不錯,相信他們會幫忙保密的.
而且,陸天羽還有一些事要請他們幫忙.
說話間,陸天羽他們已經走到了東陸的腹地,距離衡山派也越來越近,白宸和任天嬌兩人已經率先往宗門內趕去,陸天羽他們則以正常的速度在其後."看樣子,三陸的各大宗門的人回去了不少,街上都看不到幾個人了."走在一座小鎮街道上,看著兩旁空蕩蕩的街道,金行者忍不住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