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強借



"咚……"看到這情況,雪天傲好不容易穩住的身形再次浮躁起來,他忘了墨言的那件貂皮是天耀皇宮的佳品,而這佳品是純白的,那貂皮的純度和這白色雪有的比,更何況這麼久過去了墨言的身上肯定也有白雪覆蓋.

這一刻雪天傲真的是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們的時間有限,他已經算不清在這天山到底呆了多久,他必須得盡快找到人,不然墨言就危險了……

找人?眼前所見,一片銀裝素裹,白雪皚皚,怎麼找?如若是找仇人還好,只要手中的長劍一揮,劍氣所過之處雪冰飛揚,可是他要找的人可不是仇人,而是墨言,別說用劍氣了,就是用劍來引路雪天傲都不會這麼做.

心中萬般焦急,好在雪天傲是個堅忍之人,看到這情況也沒有慌亂太久,很快就穩定住了腳步與心神,從衣擺處扯出兩塊布條隨意的將雙手的傷口包紮好,然後便以這大坑為中心朝四周擴散……一寸一寸,雪天傲似乎不知寒冷與傷痛,雙手就這麼的在雪地里挖了起來,可是當時拋墨言上來時情況緊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具體的方位,現在的他只能尋找到大至的方向,而這大至的方向就足夠他雙手遭罪受了.

一寸一寸,天山上的雪是長年累月結起來的,用手來撥開可以想象會多麼的傷手,但此時的雪天傲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那綁著傷口的白布早就不知所蹤,而最初他的雙手所到之外,那紅色的血跡還相當明顯的印在白雪之上,可此時卻是不會了,因為雪天傲手上的傷口直接凍了起來,血已凝固……

"墨言,你到底在哪里?"不知疲累,雪天傲邊走邊看,白茫茫的一片,他的世界全是白色.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放棄,只不停的向前,不停的擴大著尋找范圍……

"終于找到了."雪天傲那沒有知覺的雙手終于碰到一個暖暖的身體,飛快的將身體上的雪揮去,雪天傲狠狠的松了口氣,查看了一下墨言的氣息和體溫,再次松了口氣,還好這貂皮保暖,人沒凍著……連忙飛快的把人抱了起來,雪天傲不敢再作停留,略略辨了下方向,選擇了一個自己認為對的方位就開始向上沖上去.

這一次他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也不敢去想這腳下到底有沒有危險,再多的危險也比不上時間,墨言的時間有限,容不得他再婆婆媽媽的浪費了,而這一次幸運女神終于站到了雪天傲這一方,一路朝天山之巔爬上去,居然沒有再遇到什麼大危險.

當然了,一路上雪天傲被雪底下的樹枝什麼的絆倒那個不算,畢竟這些在曆經那個恐怖的大洞後全都是小兒科了,跌到了爬起來再走就是了.

"終于到了."

天山之顛,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立在這里,雪天傲看著這四個字,第一次露出了心喜的笑意,從來沒有一刻令他覺得這四個個字如此可愛.

"什麼人顫闖天山之顛?"就在雪天傲准備最後一口氣時,一白衣小僮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臉警戒的問著,看樣子很不甘相信雪天傲這樣的突然出現.

也是,最近這天山之顛似乎不太平,自從上次有個青衣男子邀請師傅去比琴後,這天山之顛又來了好幾位強者,面前這一人雖說看不出武功高低,但氣勢也很強,小心為上呀……依雪天傲的脾氣當然不會對這小僮無禮,但也不會尊敬,畢竟他這般驕傲的人怎麼可能隨意的放下驕傲,即便此時的他狼狽不堪.


"在下雪天傲,求見天池老人."

"雪天傲,不認識,師傅無空相見."小僮聽道這名字,皺了皺眉,真沒聽過,上次來的那個什麼張天冕下還聽說過,這個可就真沒聽到了.

雪天傲雖急,卻不氣,朝廷之外的地方自有其規則存在:"請轉告天池老人,故人攜《情心》前來拜訪,他便知我是誰."雪天傲將當初比琴一事說了出來,他相信天池老人這個琴癡一定會見他的.

"《情心》?"雪天傲的話一出,那小僮臉色大變,他身為天池老人的徒弟,當然明白師父有多看重這首曲子,當初師父從山下回來時,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心情郁結.

後來旁敲側擊下才得知師傅與人比琴,居然輸了,居然輸在《情心》上,而從此師傅再也不彈《情心》曲了,說是如果無法將《情心》完整的彈完就是糟蹋了此曲.

雪天傲點了點頭."是的."

"如此,這位公子請."小僮得到雪天傲肯定的答複,再看看雪天傲背後的人,當下便自主主張將他迎了進去.

雪天傲也不多言,順著那小撞的指引來到一精舍處,小僮奉上熱茶後便退了下去,而雪天傲也將墨言抱在面前,等著天池老人了……

"雪親王?"天池老人一件單衣飄然而至,這天山上的天氣似乎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天池老人一生雖鍾情于琴,但武功也不弱,他可是一位初階王者,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取得雪天傲當初想要的解藥了,武功高的人自然能夠收集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禮物,當然了,他的琴比武功更有名.

"天池老人."雪天傲抱著墨言沒有起身,語氣卻頗為尊敬,驕傲但不狂妄,這一向是雪天傲的風格.

天池老人看了一眼雪天傲懷中的女子,只一眼他就明白此女不是雪天傲的那個與他比琴的王妃.

"不知雪親王所為何來?"這話天池老人是故意問的,他當然知道雪天傲定是為了那懷中女子而來,只是不知他這里有什麼值得雪天傲親自前來的.

雪天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天池老人的,我的朋友中了疫氣,需要借助你的藥泉一用."

天池老人一聽,再一看雪天傲對此女的緊張,臉色微沉."不借."


不是他故意刁難雪天傲,他對雪天傲還是頗為欣賞的,雪天傲也算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但是……喜歡琴的人一般對于情格外專注,在天池老人眼里,那個與他比琴的東方甯心是雪天傲的王妃,而那東方甯心說實在的真的頗得天池老人欣賞.

今日如若是雪天傲為了東方甯心而來,天池老人一定二話不說雙手奉上,但是今天雪天傲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來借,這一點就讓天池老人不爽了,而不爽的代價就是不借……

"我以龍吟為代價."雪天傲對于天池老人的不借並不在意,這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他卻是不知,天池老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懷中抱的不是東方甯心.

"不借."龍吟的吸引力固然很大,但卻沒有大到他對東方甯心的欣賞,沒有大到他對東方甯心的愛護,愛琴之人最厭用情不專之人,雪天傲犯了他的忌諱,天池老人不想借便是不借.

天耀權傾朝野的雪親王又如何,天池老人絲毫不在意這個身份,這世界大的很,皇權並不是唯一,而他天池老人剛好就是不懼皇權者之一.

拋出龍吟為餌都無法說動天池老人,雪天傲也郁悶了,龍吟琴對于天池老人的吸引力可想而知,當初他就是以此琴為鉺誘天池老人下山的,這才設下那個賭局.

事後甯心贏了,他曾想過將龍吟送給天池老人,可是天池老人的原則性太強了,說是輸了就是輸了,怎麼也不肯要,現在他再次拋出龍吟為鉺,卻失效了……抱著墨言,雪天傲眼里的擔憂越發濃烈,這是天池老人的地盤,他又不能硬搶硬借,真要打起來他並不是天池老人的對手,更何況他還帶著墨言,于是雪天傲毫不猶豫便再次加重籌碼.

"龍吟加上鳳鳴,我以這兩把名琴為條件借您老藥泉一用."

"不借."這一次天池老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雪天傲不知道他的籌碼加的越多,天池老人只會越發的生氣,越發的替東方甯心感到不值.

身在天山之上,對于塵世間的一些消息他並不靈通,更何況對于東方甯心的消息他並沒有去打聽,他只知道東方甯心是雪天傲的王妃,而東方甯心那風采與琴藝都頗得他欣賞,當初他也看出來那東方甯心為了贏得那場比琴付出的代價很大……而越是如此,對于雪天傲為了另一個女人來求他,他越發的生氣,相比起來他覺得東方甯心很不值得……雪天傲救人心切,看到天池老人如此固執,略一思索,臉色凝重的再次說道:"龍吟,風鳴再加上冰清,我用三把名琴為代價……"

這是雪天傲能承受的底線,如果不是為了救墨言,他一定不會把冰清拿出來.

冰清,那把染了甯心血的琴,那把終止了甯心彈琴生涯的名琴,那把被雪天傲珍藏的名琴……可是雪天傲卻是不知,當他將冰清說出來時,天池老人更加的憤怒了,這個男人真是狼心狗肺,他不配談琴……

"小徒,送客……"天池老人氣的拂袖,不值,不值呀,天池老人在心里不停的為東方甯心不值,這麼一個夫君早早不要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