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北,說吧,你要如何才肯放過墨家?"回到北院王府後,東方甯心也不再與李漠北寒暄,開門見山道.
"嫁給本王,當本王的王妃,這就是本王的條件."李漠北看著東方甯心,雙眼有著誓在必得的光芒.
"就這個條件?"
"對,就這個條件."
"好,我同意."
"很好,准備好,我們進宮去見皇上,請皇上賜婚."李漠北看到東方甯心如此爽快的答應,心里隱隱有些不安,當下立馬再次提出進宮一事.
東方甯心看向李漠北,不明白他為何這麼急切,但對于他的提議並不反對,只要不是今天就成婚,她不在意,一個虛名罷了,能為她爭得一些時間就好.
"好."略一停頓的答應,是因為不想讓李漠北認為她有別的想法,太過爽快容易讓人起疑.
李漠北滿意點頭,帶著東方甯心,直接就朝天曆皇宮走去,一路暢通無阻,可以想象李漠北此時在天曆的權利,比之當年的雪天傲在天耀不差幾分.
"北院大王……"
"北院大王……"
一路上,行禮聲不絕于耳,直到來到皇上的禦書房外,這才停了下來.
"本王求見皇上."李漠北直接對守門的太監道,那太監連忙行禮通報.
"宣北院大王覲見."
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李漠北就與東方甯心來到了禦書房,再次相見,東方甯心發現天曆的皇帝似乎又蒼老了幾分,看樣子那一場大戰的影響很大……
"皇上,經臣查實,墨家通敵叛國一事證據不足,當初墨言是受人蠱惑,神智不清才去救人的,墨家通敵叛國一事沒有其他證據."簡單的行禮之後,李漠北就說出此行的目的,言簡意駭,但其中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讓皇上下旨放人.
李漠北如此失禮的話並沒有引起皇上的不滿,而是很和氣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無罪赦免."
東方甯心看到這樣的皇上,心里也是明白,皇上的心機之深不是她能比得上的,好在她本來也就沒打算用皇上制約李漠北,她可不想才出虎口又入狼窩,笑著謝恩,東方甯心亦是擺出心喜的樣子.
"墨言,聽聞你受困璃城,朕萬分憂心,好在你吉人自有天相,看到你平安歸來,朕是萬分的心喜."
皇上此時就如同一個和氣的長輩一般,很是溫和的說著關心的話,而墨言也一一回答,雖不親昵,卻也不失禮.
談話告一段落後,李漠北接過話題:"皇上,此次臣攜墨言一同覲見,想求皇上賜婚,墨言已經答應嫁給臣了."
李漠北的聲音很低沉,而這話一出,東方甯心頓時感覺室內的氣氛不對,再次低頭掩去眼里的笑意.
皇上容忍李漠北如此做大已是無可奈何,又怎麼會讓李漠北娶到她這個天曆戰神的女兒,如此下來,李漠北在軍中的威信就更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李漠北,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的愛總是帶著太多的色彩,讓我害怕,如果我不是墨子硯的女兒,恐怕你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機只為娶我,墨言輕笑等待皇上的回複.
"墨言,你要嫁給漠北?"皇上的慌亂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如果不是東方甯心一直關注著,也許都不會發現.
"回皇上的話,是的."墨言輕快的回答,沒人能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到一絲的不快.
"既然如此,那朕就擬旨賜婚,讓欽天監替你們挑個好日子,大婚當天朕定當前往."皇上依舊在笑,但此時眼里卻是笑不出來,龍袍下的雙手握的死緊,他這個皇帝似乎越發的窩囊了,里外受制.
"多謝皇上,臣告退."李漠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不再停留,而在他走出禦書房後,這才問東方甯心:"墨言,你也以為本王是為了你父親的名聲嗎?你也以為本王是為了讓軍權更加的穩固嗎?你也以為本王娶你只是這些外在的原因嗎?"李漠北一句一句的質問道.
他當然看明白了皇上剛剛的呆滯,而他更加看到了東方甯心嘴角那嘲諷的笑意,而這笑讓他有種無力感,原來無論他如何做,在他人眼中都是別有用心.
他不介意全天下人都說他另有目的,他只在意墨言的看法,他如此急著娶墨言,只是想要保護她呀……天下人可以不懂他,沒關系,但是墨言怎麼可以……
他知道墨言想要去查她父親的死因,可是有些東西是不能輕易碰觸的,為了保護墨言,他只能把墨言困在自己身邊,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女子可以碰觸的,皇權,陰謀,那是血腥亦是禁忌……墨言才剛剛清醒,雖然聰明,但卻過于單純,皇權的爭斗,利益的爭斗,遠比她想象中更加的殘忍與黑暗.
皇權在手,生殺予奪,劍尖所指,不留活口,管你是忠是奸,只要威脅到皇權的,皇家都能殺,他如此汲汲于權勢,不過是希望能有保護自己想護之人的力量,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怕夠了.
上一次在璃城,他沒有護住墨言,只有他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悔恨,可是他卻因此而發現了一個極大的秘密,這個秘密關系到墨言的生命.
而為了不讓憾事重演,他毫不猶豫的利用天曆與天耀的大戰清除異已,手握大權,甚至直逼皇上,他只是想要保墨言一命,只是不想再那般的無能為力……至少當墨言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他能毫無顧忌的挺身而出,他有足夠的資本還擊,而不是像上次那般,只能聽天由命……
"王爺,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系呢,你的條件我答應就是,而我的要求你也做到了."東方甯心淡淡道.
她習慣了用權利去思考他的目的,請原諒她一時沒有更好的想法,畢竟一個浸淫官場,手握大權的人,有多麼的渴望權利,這點她最清楚不過.
這世間只有一個雪天傲,她不相信還會有一個男人會為她放棄所有,她不相信還會有一個男人能做到如雪天傲那般不顧一切,傾盡所有,只為她……
"墨言,你真懂得如何傷本王的心."李漠北看著漸行漸遠的東方甯心,無力的說道……算了,原本就不指望她能理解他,原本就不指望她能明白他的用心,反正只要把她留在身邊,時間久了她就會明白.
他將墨家收押純粹是為了保護他們,他娶她,也只是希望她更好……現在計劃正在一點一滴的實施,他不能魯莽行事,不能前功盡棄……
"父皇,漠北他什麼意思,他真的喜歡墨言?"李漠北與東方甯心走後,太子來到禦書房,他此時已經聽說了李漠北與墨言前來求親的事.
關于墨言回到天曆,太子等人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不過……
"皇兒,不管是與不是,他都要娶墨言,而他娶了墨言之後,天曆的兵權就更進一步的穩控,日後怕是對你不利呀."
天曆的皇帝疲倦的說道,這幾年他已全部放手,政務在太子,軍務在李漠北,可不知為何,自從天耀與天曆的大戰後,李漠北變得越發的無法掌控了,皇上一度在想,是不是李漠北發現了什麼……可是那件事情做的那麼隱秘,並且沒有絲毫的漏洞,他又能查到什麼呢?難道人心真的是不知足的,漠北也想擁有更多?
"父皇,墨言應該是受漠北脅迫吧."太子的眉頭微皺,墨言,他預訂的太子妃人選,怎麼可以嫁給李漠北?
皇上一看太子的神情就明白了,當年他也曾如此過不是嗎?
"皇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要記住,你是帝王,兒女私情最是要不得,如果墨言沒有與漠北相關,朕也贊同你娶她,但是現在不行,明日滿朝文武就知道朕下旨賜婚了,你與她之間永遠沒有可能,皇家祖制不允許你為了一個女人而做出傷害族兄之事……"皇上厲聲警告,也許午夜夢回,他亦曾後悔過,但再來一次,他也會選擇同樣的路.
"父皇,你當年做選擇時如何,那麼現在的兒臣亦是如何想的,父皇,兒臣還有今天的時間不是嗎?只要你的聖旨未下,一切都有轉回的余地."即使聖旨下來又如何?
太子淡然說道,他不會學他的父皇趕盡殺絕,但也不會什麼都不做就拱手讓人.他是太子,他是天曆未來的皇帝,這世間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皇兒,莫傷人傷已,如果不是父皇自私,也許天曆的今天就不是這樣的."皇上看著太子,這個兒子多像當年的自己.
"父皇,你放心,兒臣分得清孰輕孰重,不會做出有損天曆之事."太子說完,告罪了一聲便離去了.
而皇上看著離去的太子,再想著離去的李漠北與東方甯心,整個人攤坐在龍椅上,那樣子感覺更老了……子硯兄,這就是你的報複嗎?你的女兒要讓曆史重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