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林子閑也收了功,洗漱後下了樓.
二樓客廳,張北北坐在沙發上文文靜靜,背個小書包的童菲菲跪坐在她身邊噓寒問暖.
收拾打扮後的秦悅一身職業套裝青春靚麗,看到林子閑來了,笑道:"燕姿頭天去名花上班不敢遲到,李明誠已經提前送她去上班了,我順路送菲菲去上幼兒園,北北就交給你了."
林子閑心想這一家子還真夠忙的,誰都不落空,連自己一剛來的新人也不可避免的卷了進來,揮了揮手道:"行,我一定安全把北北送到學校."
秦悅點點頭,急匆匆地抱上了童菲菲下樓,後者對著兩人揮手道:"林叔叔再見,北北阿姨再見."
兩人自然也和他揮手再見,林子閑隨後有些奇怪地問道:"雨楠干什麼去了?怎麼要秦悅送菲菲上幼兒園?"
"早上是雨楠姐最忙的時候,她要到別的地方進早點到南貨店販賣,每天都要起很早的,雖然很辛苦,但那是小南貨店生意最好的時候,也是雨楠姐維持生活最重要的收入來源,菲菲上幼兒園自然不可能起那麼早,一般情況下都是我順路送菲菲上學,我放假回家的時候,其他人又會輪流幫忙……我腳扭了,所以今天悅悅姐便送菲菲了."張北北解釋道.
林子閑若有所思地'哦’了聲,明白了童雨楠為什麼會天還沒亮就一個人悄悄出門,感情是為了生計忙碌.
想到這里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童雨楠的姿色實在是會讓大多數人心動,一個人長此以往下去,若是被心懷不軌的人給盯上了,遲早會出事的,這天還沒亮一個女人抹黑獨自來往,出了事搞不好都沒人知道.
不是他思想陰暗,而是他深深知道美麗就是原罪,而那種不干好事的人渣在任何地方都不會少見.
"林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張北北弱弱提醒了一句.
林子閑回過神來,呵呵道:"就走,就走,你准備好了嗎?"
張北北立刻將沙發上的挎包斜背在肩頭,拍了拍包里的書本,表示准備好了.
林子閑當仁不讓地伸手把她從沙發上攙扶了起來,嗅著少女的處子幽香,手上感應到她的身子緊張得繃緊了,林子閑暗暗好笑,都研究生了,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倒是個知道自愛的姑娘.
下樓梯的時候,就有些麻煩了,林子閑看她在那一條腿蹦跶得辛苦,自我安慰道,我心無私!
張北北一聲驚呼,發現自己已經被林子閑攔腰抱了起來,嚇得一陣掙紮,讓他放開自己.林子閑喝道:"別亂動,我不非禮你."
張北北立刻驚得像只小鵪鶉一樣,身子在他懷里瑟瑟發抖,不敢亂動一下.
抱這麼個少女,對林子閑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力氣活,輕輕松松地抱到了院子里,把她放在了葡萄架下的石凳上.
接著又找了塊抹布,把自行車擦了擦,推到了院子外面.調頭又進來,把一臉緊張的張北北抱了出去,讓她坐在了自行車後座上.返身鎖了鐵門,騎上自行車載著張北北開始出發.
然而剛騎到小巷不久,他在臨近小巷出口的位置停了下來,一只腳落地支撐著自行車,目光微凝.
老街平常看起來冷清,但是這個時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小南貨店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支起了一個早點攤,熱氣騰騰的煙霧中,童雨楠忙碌個不停,飛快的找錢收錢,將一份份早點販賣出去,不時用衣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哪怕再忙碌,也會對每一位光顧的客人報以微笑,因為這就是她的衣食父母.
後座的張北北察覺到了什麼,從他身後伸了個腦袋出來,先看了眼童雨楠的早點攤,目光偷偷向上斜視,觀察林子閑臉上的表情,發現他的側臉有些凝重.
自行車再次啟動,溜到早點攤前停了下來,林子閑下了車,回頭吩咐張北北自己坐穩,便支撐起了自行車的腳架,趁著早點攤出現了空擋,來到了攤前觀望.包子,饅頭,花卷,燒賣,油條,豆漿之類的都有.
童雨楠剛要問客人需要什麼,抬頭一看,發現是林子閑,又看到了坐自行車上的張北北,自然知道他是要送扭傷了腳的張北北去上學.
她臉色黯淡了分,咬了咬嘴唇低聲道:"要吃點什麼嗎?"
她不是因為自己擺小攤而感到難為情,憑自己的辛勞付出賺來的錢,不偷不搶不騙,她從來不認為有什麼可恥的.而是因為自己和大家同住一個屋簷下每每接受大家的幫助,自己卻幫不上大家什麼忙而感到自卑.
櫻雪公寓的人上班上學都要經過她的早點攤,這些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自己做早點吃,都嫌麻煩.大家也都知道她生活窘迫,自然要關照她生意,但是童雨楠哪會收他們的錢,大家也不好意思白吃她的東西,最後索性都找借口想吃帶湯水的早點,盡量避開到她早點攤上買早點,免得大家都尷尬.
童雨楠知道大家都是好意,可她也有自尊,雖然嘴上不說出來,但是心里真的很難受.
林子閑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伸個腦袋在早點攤上左顧右盼,嘿嘿笑道:"雨楠,想不到你還兼賣早點啊!那我以後是不是有免費早餐吃了?"
"啊!"童雨楠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連忙把所有蒸籠都打開了,非常急切而熱情的招呼道:"你想吃什麼?"隨手扯下了一只紙袋.
她很想力所能及的幫大家一點小忙,哪怕是非常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可是由于能力有限,幾乎已經成了她心中的奢望.
林子閑可不客氣,一手抓鼻子癢癢,一手左點右點,道:"豆漿,兩只燒賣,兩只肉包子,一根油條."
童雨楠連連點頭,迅速把他要吃的東西給裝好了遞給他,隨後目光看了看張北北,有些欲言又止.
然而林子閑已經順口把她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直接朝張北北招呼道:"雨楠請客,不吃是不給面子,我今天做主幫你點了."轉頭又對童雨楠說道:"她一女孩,保持體形肯定是首位的,不敢像我這樣放開了肚皮吃.給她一只包子,一只燒賣和一罐豆漿湊合湊合就行了,多了也是浪費."
童雨楠被他逗得嫣然一笑,點了點頭,用紙袋裝了他說的東西.林子閑接過來,幫忙送到了張北北的手中,說道:"咱們就在這吃,不然我騎車不方便,吃完了再上路吧!反正還有時間,你腿不方便,就坐自行車上吃吧!不怕有損淑女風度吧?"
張北北愣愣地搖了搖頭,林子閑返身又朝小南貨店里面瞄來瞄去,指了指里面說道:"雨楠,把菲菲畫畫的小板凳給我坐."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童雨楠立刻笑吟吟地拿了板凳給他,又繼續招呼其他的客人.
林子閑就坐在小店門口肆無忌憚地吃了起來,風度對他來說,一向是可有可無.
張北北起先還有些不好意思,可發現林子閑吃的越歡,童雨楠不時偷瞄的眼神就越笑意盎然,這種發自內心的笑,是她很少從童雨楠眼中見到的,心中隱隱觸動到了什麼,立刻也跟著放開吃了起來.
吃完了,正啜著豆漿的林子閑忽然又伸手道:"雨楠,沒吃飽,再給我根油條."
"雨楠姐,我也要根油條."張北北跟著喊了聲.林子閑微怔,看了眼她那一閃而過的心虛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這丫頭也算聰慧.
童雨楠展顏笑開了,趕緊拿了兩根油條給兩人.等兩人吃完後,又主動送了餐巾紙過來.
兩嘴一抹,林子閑叼上根煙,騎上自行車朝童雨楠簡單招呼道:"走了!"
"路上小心點!"童雨楠在後面喊了聲.
自行車晃晃悠悠地走街串巷,後座上悶葫蘆似的張北北忽然出聲道:"林大哥,你是好人!"
"呃……我英俊瀟灑,長得也不像壞人啊!"蹬著自行車的林子閑笑眯眯道:"本來就是好人,還用你說."
"不是!我說的是剛才…雨楠姐……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張北北在後面偷笑著說道.
林子閑眉頭一挑,嗤笑道:"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知道什麼?"
此話一出,張北北一張臉唰地紅了,她立馬聯想到了昨天下面沒穿底褲被林子閑給看見了的場面,由于每個人的身體都不同,她下面的確無毛.林子閑本是無心之言,她卻想歪了,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罵了聲:"流氓!"
"你看看,剛才還說我是好人,現在又罵我流氓,女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林子閑長歎一聲,道:"那個誰說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紅綠燈前,停了一溜小車,林子閑蹬個自行車載著張北北橫穿馬路,優哉游哉.不遠處的車里面,一雙明眸驀然盯上了他.
坐在車里的喬韻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曠工多日的林子閑,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坐直了身子盯著窗外仔細辨認,那個用自行車帶個美女的拉風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不是林子閑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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