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戰 第十七章節

當一個接著一個的中國士兵被聯軍戰車上的火力所掃倒的時候,捍衛著共和國軍人榮譽的中國士兵們選擇了六十年前的那幕,受傷倒在地上的傷員凝視著轟轟而來的履帶,堅定的拉響了集束手雷的引信,等待著在那團騰起的烈焰中和聯軍的戰車一起化做永恒。

許君容上尉此時正靜靜的倒靠在一堆橋頭建築的殘垣之中,就在一分鍾之前,正指揮著部隊逐步抵抗著聯軍集群裝甲沖擊的時候,一枚高爆殺傷彈擊中了數米之外的這座大橋的治安查報站,在一道刺亮的閃光中,整座建築連同他和身邊的通訊員一起的飛了起來,而後又重重的落下,整個查報站轉瞬之間就成為了一片廢墟,年輕的通訊員被彈片切去了半個腦袋,混合著鮮血的腦漿糊了一地。金屬射流打斷了上尉的左腿,粉碎性的骨渣和幾乎成為一片血泥的肌肉神經等組織混合在一起,劇烈的疼痛讓許君容很快的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不斷爆炸升騰的火光之中,聯軍巨大的鋼鐵怪獸轟鳴著撞開一切的阻攔,緩緩轉動著電動炮塔用120毫米滑膛炮不時點射著殘存著的中國軍隊的火力點,並列機槍狂吐著火蛇,密集的彈雨打的地面上一溜四濺的煙塵,在戰車前構造起一張死亡的火網。

掙紮中的許君容能夠真切的感受到聯軍戰車逼近而來的沉重的震顫,柴油發動機的轟鳴撞擊的耳膜一陣的刺痛。一個從廢墟中躍出的武警扛著一枚PF89火箭彈,半蹲著對著一輛轉向中的‘M1A2艾布拉姆斯’的側面扣動了擊發扳機,在一陣火花四射中,被擊中的‘艾布拉姆斯’無奈的發出一陣的嘶吼,這台52噸重的巨無霸終于在幾聲間斷的喀喀聲中停了下來。來不及轉移隱蔽的武警戰士還沒扔掉手中的發射筒就被一架從空中撲下的‘AH-64D長弓阿帕奇’攻擊直升機發射的火箭彈雨所淹沒。

聯軍戰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巨大的車體從廢墟殘垣的一邊碾軋過去,震顫得碎磚石塊滑落下,笨重的坦克過後,在輕裝甲戰車的支持下,聯軍的步兵懶散的擁了過來,顯然有人注意到了受傷了的許君容,一圈美國大兵圍了過來,幾支‘M-16A4’自動步槍對准了這個身受重傷的中國軍官,一輛‘M1114裝甲悍馬’在大兵們的召喚下停下了它蹣跚的步履,一個機槍手從車頂護盾後探出頭來,大聲的質問著,見是一個受傷的中國人,不由的惱火的搖搖頭。

俘虜一個中國軍人,而且是一個中國軍官,這讓美國大兵們顯得異常的興奮,在他們的印象中似乎沒有一個中國的武裝人員面對他們這些‘自由的拯救者’舉起過雙手,而眼前這個被金屬射流打斷了一條腿受著重傷的中國人看來注定是要成為這些美國大兵們的第一個戰俘了,所有的人都很興奮,心理宣傳部門的那些家伙正發愁著沒有一個貨真價實的戰俘來給他們做案例呢。

當美國人都在為抓住第一個中國戰俘而感到興奮的時候,當大兵們只顧著和‘M1114’里的乘員討價還價著要送這個嚴重受傷的中國軍官先去野戰醫院的時候,他們忘記了一個對待戰俘首先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搜身,檢查是否還攜帶著戰斗武器。

戰斗開始以來第一次許君容笑了,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一條腿已經成為了一灘肉泥的中國人是怎樣綻開笑容的,混合著硝煙塵埃的滿面血汙並不能掩蓋去中尉那決死的一臉堅毅,圍成一圈的聯軍大兵們甚至不知道這個身受重傷的中國軍官是從哪里變戲法般的掏出一枚手雷的,當他們所謂的俘虜拖著只剩下混合著斷裂的神經、肌肉以及粉碎了的骨渣和一點外皮相連著的左腿,猛然的推開架扶著的醫護兵,松開手中已經冒煙了的手雷的拉環的時候,所有的聯軍大兵們這才覺醒般的扣響了手中的武器。

滾燙的5.56毫米子彈頭帶著動能的沖擊力從上尉的後背鑽入從前胸穿出打在‘M1114裝甲悍馬’敞開著的的裝甲車門上崩跳出幾顆火星,一發、又是一發,胸口前不斷綻開的血花讓許君容感到撕裂般的疼痛,遙遠而來的黑暗讓耳邊急促響起的自動武器的射擊聲慢慢的沉寂下來,直至成為天籟外的甯靜,上尉的頭仿佛失去支撐般慢慢耷拉下來,當沉重的眼皮最後的聳搭下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張張驚慌失措的面容和咫尺之側的打開著的‘M1114裝甲悍馬’的車廂後門,永遠的笑容在許君容上尉滿是血汙的面龐上最後的定格,失去生命的軀體一個踉蹌撲倒在‘M1114’的車門處,張開的手掌中一枚手雷骨碌碌的沿著裝甲悍馬的車座滾落車廂之中。

“NO..”所有的聯軍大兵發出最後的嚎叫聲,

星空下,一團燦爛的火光翻騰著升起,爆炸的氣浪席卷之後,天空中一張燒掉了一半的照片慢慢的隨風飄落,照片上有一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子正依偎著傾靠在一個年輕的武警軍官的懷抱中。

經過激烈的交戰後,美國第1騎兵師以及日本第7裝甲師團的重型裝甲部隊在直屬炮兵和數十架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最終的占領運河南岸,大量的聯軍工程部隊開始沿著整條河岸開始開挖防禦工事,而那座飽受戰火的大橋也最終的在定向爆破的一聲巨大的爆炸中轟然的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