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夜教室(中)

老頭看了看表,正好是12點整,而且那間教室就是死了22個學生加老師鎖門暫時不上課的教室.

要知道那時候老頭還不相信什麼鬼怪之類的,他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只是覺得很奇怪.剛剛他已經在3號樓下面打過卡了,也照例用手電筒照了照大樓,那個時候整棟樓都是黑漆漆的,並沒有哪一間教室亮著燈,怎麼自己一回頭這燈就亮了?

老頭自顧自的邊想邊往3號樓走,也許是電路有問題?可也不對啊,整棟大樓的電路都已經斷了,這電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偷?可要是偷也不會來教學樓偷啊,肯定去教師樓或者寢室偷啊.心中太多疑慮,老頭也沒法一個個仔細想,就想著上去看看什麼況.

由于害怕有偷光顧,老頭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剛才的困意也消失不見.他穿著那種老式的布鞋,關了手電,輕輕的上樓,倒也一絲聲音都沒有,到時候如果真有偷他也會假裝看不見開溜的.偷怎麼偷他都不會管的,如果多管閑事到時候偷急了給他幾刀喪了命可就不值了.

老頭心里也有些緊張,慢慢的上到了六樓,在上樓的過程中他覺得每上一層樓溫度就降低好幾度,等到了六樓呼了口氣,居然都能看見白色的霧氣從嘴中呼出來.此時只是初秋,時不時的還來個秋老虎,這種溫度是不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

而此時外面也突然刮起了大風,那陣風掠過校園,樹木正嗚嗚的叫著,仿佛有人在吹著口哨,接著一陣大風刮了過來把六樓沒有關緊的門窗吹的砸到了窗沿上,啪的一聲大響,嚇的老頭一個哆嗦.

那第3間教室的燈光依舊亮著,但光線卻有些詭異.並不是正常日光燈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大約只有尋常燈光的一半亮度,由于光度不夠只是籠罩著這一間教室,其他教室依舊是一片黑暗,一點都沒分到這間教室里面的光.

老頭半蹲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往那教室移著,他想移到那間教室窗戶下面的時候探個頭瞧瞧里面的況,如果真有偷他就再原路返回,然後打電話報警,如果只是電路有問題他得把這燈給關上.

老頭終于移步到教室窗戶下面的時候,他呼了口氣,慢慢的往上探著頭,他得保證只露一部分頭和眼睛,以免真的有偷的話目標太大發現了他.

當他眼睛看到教室的那一刹那,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同時頭皮發麻,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張著,已經短暫的忘記了呼吸,此時此景讓他終生難忘.

只見教室內坐著一群學生,講台上還站著兩位老師.那群學生全部低著頭一動不動,身上籠罩著霧氣還不斷的滴著水.老頭在學校看大門兒看了好些年了,學校的老師他都認識,包括現在正站在講台上的那兩位,就是暑假出車禍死了22個人當中的兩個帶隊老師.

此時其中一個老師好像發現了窗戶口的老頭,于是微笑著道:"張大爺,這麼晚了還巡邏呢?"同時那班上一群學生應聲全都轉頭朝他看了過來,齊刷刷的,每個人臉上都是浮腫的,而且頭發不斷的滴著水.


老頭剛才都被嚇傻了,這老師話間嘴巴卻沒動,只是聲音飄了出來.老頭聽到這聲音一個機靈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撞邪了.嚇的大叫著就往樓下跑,邊跑還邊喊有鬼,崴了幾下腳,還掉了一只鞋,才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傳達室,接著就跑出了學校,連那門都沒關.連夜就給學校領導打電話自己見鬼了,領導正睡覺呢哪兒聽他在這扯淡,天大的事兒明天再.

張老頭一夜沒敢回學校,只是在學校門口一家24時營業的超市門口等著.第二天一早昨天白班的老頭來了,聽張老頭一昨天發生的事也嚇的不輕,本來這學校就夠邪門兒的了,張老頭又遇上這事兒,他一聽就全信了.倆人也不敢往學校走,只能在傳達室等著領導過來.

過了一會領導來了,聽張老頭完也是渾身一哆嗦,不過他還是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那都是封建迷信,肯定是他晚上眼花看錯了,這世界哪兒有鬼啊.

這領導是吐沫星子噴幾次,張張嘴就跟沒事兒人似得,但從那晚開始後的每天晚上12點整,那間教室的燈光就會突然亮起來,沒有任何預兆.白天的時候張老頭已經把電源全部關閉了,連電閘都拉了,整個學校的供電系統都中斷.可到了那個點,那間教室還是會亮起暗暗的燈光,這讓張老頭都快崩潰了.

另外一個老頭聽張老頭了這事兒,輪到他夜班兒的時候那燈果然也亮了,嚇的他當天晚上就回家了,連工資都沒要,打死也不來了.

張老頭見領導不相信非要領導晚上跟他一起守夜,這學校什麼況那領導心知肚明,怎麼可能跟著張老頭一起守夜.他天天事兒那麼多,哪兒有時間跟他一起守什麼夜,又假裝

接了個電話,讓他們不行就報警,然後就走了.

這不是扯淡嘛,報警人家會信嗎?有鬼,然後叫警察一起守夜?八成先被警察送到精神病院了.

白雨聽完咽了口吐沫心想,看來自己這是猜對了,果然就是那間教室,這老頭最近也真是夠倒黴的,不用開眼直接就能看到鬼魂了,估計也和他天天都待在學校有關.這陰氣蔓延,才導致他身上的天地二魂盡數熄滅,這個白雨不用開眼看都知道.

"大爺,這學校是挺邪門兒的,您回去多吃幾頭蒜,早上起來多鍛煉幾天就不會覺得經常發虛還有冷了."白雨完謝過張大爺就離開了傳達室.

張老頭在原地琢磨著這子怎麼知道我最近有點兒虛和經常發冷啊?


天,地二魂熄滅後不僅會近段時間比較倒黴,還會導致經常心里空落落的,還會發冷.這好像是廢話,老話的好,注意力不集中就叫魂兒都沒了.連天地二魂都滅了,能不覺得心里沒底身體發冷嘛.

白雨已經了解到該了解的事,從傳達室離開後已是中午,他去了全國最大的兩家連鎖餐飲之一的蘭州拉面吃了碗面之後,就去了附近的公園坐了坐.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到晚上進到學校確認那間教室的況後,再通知白尚天過來了結這件事.就是不知道白尚天這個老*巨猾的孫子到時候會不會私吞這批鬼魂的數量,不算做白雨自己的個人所得.

不過稍一思索白雨就放下心來,那白尚天雖然為人陰陽怪氣但卻是一個很有頭腦的鬼差,有腦子的人是不會做一錘子買賣的.他知道身為鬼差不可與活人打交道,這才與白雨商量讓他在活人間尋得蹊蹺之事,而他以及其他鬼差負責死人活兒.

要知道活人畢竟是占絕大多數的,而且以訛傳訛,如果哪里有怪事,肯定是活人第一時間知道,鬼差巡視不得耽擱,不可能經常有時間待在活人堆里聽八卦.所以這差事從一開始對于白雨來就是異常凶險的.

無怪事不妖邪,一般哪哪有怪事,那造事的都非尋常鬼怪,白雨跟這些東西打交道如同刀鋒上舔血,其中凶吉他早就有准備,這些他早在那天晚上白尚天出要求後就已經想到了.但那老孫子套兒已經下好了,不跳就是死,跳的話還有活的希望,這根本就不是選擇題,是必答題.白無常自古來都是喜怒無常,反複無常,脾氣也非常的怪,這是把他拿槍給使了.

白雨思考起來時間過的非常快,上課的時候老師管這個叫神游.

轉眼就到了晚上六點多,白雨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又在全國最大的兩家連鎖餐飲之一的沙縣吃吃過飯之後,來到了附近的一家網吧,准備上幾個時網消磨消磨時間,等到快12點的時候再去衛校.

不過白雨哪兒有心思上網啊,他腦子里全是晚上即將會發生的種種意外況,只是無聊的不斷點著一個又一個網頁,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那網站點一個就彈出一個廣告,什麼短短三周就有了從蘋果到西瓜的質的飛躍,老公再也離不開我了.要不就是一噴就大,再噴再大.尼瑪你這是充氣的啊?從蘋果到西瓜,確定這tm發生在人身上的事嗎?

要不怎麼現在孩兒早熟呢,就別上網了,電視上激的鏡頭都海了去了,上哪兒找純男女去啊.

大約10點多的時候,白雨都有點犯困了,這時他旁邊來了個胖子,看模樣年齡應該與白雨差不多.匆匆忙忙的開機登了qq.白雨也沒在意,只是繼續不斷假寐,他心中有事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睡著的,所以外界的所有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那胖子好像在跟人視頻,視頻的對象是個姑娘,模樣還行,瓜子臉也挺清秀.


胖子嘿嘿笑了兩聲道:"親愛的,我到網吧了.家里電腦壞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黑網吧,你那緩存好了嗎?等我會兒啊,我來開播放器,等我這緩存好了我來喊一二三咱們一起按播放按鍵,這樣就能同步看電影了."

白雨本來就沒睡著,聽著這胖子話挺奇怪就轉過頭看了看他的電腦屏幕,屏幕里和他視頻的那姑娘好像氣的夠嗆,大聲的罵道:"孟久!你這個奇葩,老娘從來沒見過你這號人,約你看個電影你tm浪費錢.喊老娘上網找個播放器,緩存好電影跟你視頻,然後你那邊緩存好接著喊一二三一起點開始,這樣就和看電影效果是一樣的?"

網吧耳機本身質量就挺次,聲音稍微大一些就全聽見了,何況這姑娘是大吼出來的.

那胖子聽完也著急了,道:"那什麼,親愛的,你別生氣啊.電影院有什麼好去的啊,咱一起上網一樣能看到那部電影啊,犯不著花那冤枉錢.咱們緩存好了一起按開始,就是同步看電影了啊.和我們倆一起去電影院看差不多啊,是不是,還省錢,我也能看到你的容顏,簡直是一舉多得啊."

"你去死吧,看的這什麼鬼槍版,電影院拍的,全是腦袋晃來晃去的.沒見過你這樣談戀愛的,老娘要跟你分手,滾!!!孟久,你給我滾球!!!"最後一句巨大的滾球喊過後,那姑娘就關了視頻,剩下那胖子在原地發愣.

白雨聽完差點沒摔個跟頭,臥槽,還有這種奇葩.省看電影的錢跟女朋友視頻喊一二三看槍版.這簡直就是神人啊,第一次見過這麼談戀愛的,這哥們兒人才啊,注定孤獨一生.

此時白雨忍不住打量了下這人,這人身材臃腫,臉上油光滿面,一看就是發福過度.面相比較正派,不過神色不太正經,估計和白雨一樣,都是扯犢子的祖宗.身穿一件深色外套,拉鏈大開著卻沒有完全分開.白雨隱約看見他懷中揣著一遝宣紙,就是這種寫大字的宣紙,不過好像紙上沒寫字,因為白雨看不見黑墨在紙上.

白雨被這胖子這麼一弄,一點兒瞌睡也沒有了,再看了看時間已經是11點15分,他結賬下機後又買了一瓶勁酒,去24時超市買了一袋真空包裝的醬牛肉,就朝學校走去.來到白天的那堵矮牆後,他再一次爬了進去,快步走到教學樓旁邊的圍牆,坐到角落打開了瓶蓋,撕開了牛肉包裝開始一邊喝一邊吃.

此時已是夜幕完全降臨,校園內空空蕩蕩,偶爾飛過一兩只貓頭鷹,天空沒有一顆星星,四周的環境顯得異常的壓抑.白雨內心也是如此,他買瓶酒喝一些正是緩解一下壓力的緣故,這二兩酒對他來只是意思.初秋的晚上還是有些涼的,喝點酒也能暖暖身子.他又喝了幾口酒,吃了一些牛肉,此時手表上的指針指向了11點50.

白雨緊張的放下了酒瓶,再也不喝一口,白骨木已經套在食指,死死的盯著那3號教學樓的第六層,就在指針指向12點的那一瞬間,中間教室的燈沒有任何預兆,突然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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