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 第二十三章節

“距離三公里,勻速前進中。”‘機動用戶設備’中不斷傳來前出組的敵情通報。

岳海波趴在臨時構建的掩體中,低聲的怒罵著“狗屁情報,媽的,這麼大的情報失誤。”日軍至少有一個加強營的裝甲部隊,單是90式坦克就他媽的有十三輛,另外還有一個擁有八門99式自行榴彈炮的炮兵連。媽的,情報部門的這次玩笑開大了。

公路上燃燒成堆的戰車殘骸在滂沱大雨的澆淋下已然熄滅,冉著陣陣青煙,發出刺鼻的焦臭味。橫七豎八倒斃的日軍尸首就泡在那一灘灘的血水中,幾具燒得焦黑的尸體掛在破爛的戰車殘骸上,就像風干的熏魚一樣倒掛在那里。岳海波感到陣陣的反胃。

這樣地形根本不利于部隊組織正面防守,沒有山坡、沒有丘陵,沒有任何的地理優勢,敵人裝甲車輛可以不受限制的自由活動。沿著公路,日軍的坦克甚至只需一個沖鋒便可突破防線,有限的兵力使得岳海波根本無法延長兩翼防線或加大防禦縱深。

PDA發來的戰情通報顯示右翼位置的第1兩棲裝甲師偵察連,左翼的海軍陸戰第3旅陸戰偵察連、空軍目標引導分隊正在靠攏過來,加上從諫早市方向而來的第54集團軍特戰大隊以及南京軍區的飛龍大隊,數支精銳的特戰部隊已經悄然的摸到了日軍的左右兩翼。

盡管如此,岳海波還是忐忑不安,不是別的原因,畢竟在正面就憑自己一個偵搜連加上空降15軍的特種空降偵察連這麼點兵力是無論如何也頂不住日軍一個營級規模的裝甲部隊的沖擊的。如果搞機動防禦,輕裝的步兵根本無法和裝甲部隊的高機動性相比,到那個時候非但達不到牽制的目的,還有可能會被機動性極強的日軍給甩開。

“距離1.5公里,目標停止前進,正在展開”防禦側面的特種空降偵察連發來報告

岳海波打開PDA,電子地圖上數個閃爍的紅點已經停止了運動,這說明增援而來的其他兄弟部隊已經就位。不管怎麼樣自己的偵搜連還是唱主角,要是自己這里頂不住,別的兄弟部隊也根本無法咬住日軍的兩翼位置,起不到阻敵于此的牽制性作戰目的。

大地發出陣陣的顫抖,坦克履帶碾壓大地的鏗鏘聲震徹得岳海波陣陣胸口發緊,劈頭蓋臉淋下來的大雨已然使得岳海波的渾身濕透,但此時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媽的,居然有些緊張,岳海波自嘲的笑了笑,扭頭看看不遠處的錢鵬飛,這小子倒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嚼著口香糖,眯著眼睛。

透過夜視儀慘綠的屏幕望去,不遠處長龍樣的車流滾滾而來。“全體就位”岳海波低聲的說著,握槍的右手習慣性的挑開保險。

第3教導團遭遇伏擊使得前進中的日軍絲毫不敢大意,畢竟塞滿公路上的那些車輛殘骸正是一個多小時前遇襲部隊被擊毀的車輛。按照作戰條令上的標准的寬正面攻擊,日軍沿著公路展開了近兩百米寬的警戒攻擊隊形,六輛90式坦克組成一個標准的楔形攻擊鋒線,兩幾輛87式裝甲偵察車為前導,前進的正面逐漸的拉得更開更深了,坦克與坦克、坦克與步戰車之間的距離拉開至少有二十米以上,下車的步兵在坦克背後排著稀疏的隊形,96式輪戰和89步戰車游蕩在四周,八門120毫米自行迫擊炮和八輛99式自行榴彈炮押後。

看著遠處的日軍展開的攻擊隊形,岳海波微微皺起了眉頭,輕裝步兵對付重裝甲部隊本就很吃虧了,更何況敵人展開這個該死標准寬正面攻擊隊形,這樣的情況很難利用打擊的突然性。岳海波決定將有限的反坦克火箭彈全都喂給那十三輛90式坦克,畢竟這些家伙對于步兵來說才是最具威脅的。

岳海波並不知道自己面對的作戰部隊是日軍九州防禦司令部參謀課長塚木清遠陸將扣下的第6師團的那支混成戰斗群,其作戰兵力遠不止一個加強營,而是一個標准的擁有裝甲力量的混成團,編成有三個機步連、一個坦克連、一個重迫擊炮連以及一個炮兵連。

日軍的第一波攻擊是在八門120毫米自行迫擊炮和八輛99式自行榴彈炮排山倒海般的火力准備三分鍾後展開的。鋪天蓋地的120毫米迫擊炮彈和155毫米口徑殺爆榴彈將公路兩側的樹木撕扯的粉碎的,原先蔥綠的植被也被燃燒彈燒得干乾淨淨,一片焦黑。

炮火逐漸延伸之後,一個連的步兵在四輛90式坦克的掩護下緩緩向前推進而來。頻繁炸開的照明彈將雨夜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岳海波拉下風鏡,免得雨水迷了眼“各排注意,敵坦克接近中。”

四輛90式坦克氣勢洶洶的砸出一輪榴彈之後,驟然的加速,惡狠狠的撲了過來。前導指揮坦克上,一名日軍指揮官不知死活的從車長指揮艙蓋處探出腦袋,捂著耳機,對著尾隨在坦克後的步兵指手劃腳的下達命令。

趴在掩體內的蔣聆早已經受夠了日軍鋪天蓋地的炮擊,看到這個送上門的獵物,不由的冷笑連連。緩緩的架起自己那支88式狙擊步槍,習慣性的往卡入一個壓滿5.8毫米狙擊彈的彈匣。調整了瞄准鏡,距離、風速、修正方位。蔣聆微微沉吸了一口氣,十字線緩緩的壓在那個日軍指揮官的腦袋上。

蔣聆一直以來有個習慣,一有時間便用小銼刀小心的打磨彈頭,直至將彈頭打磨的尖利尖利的,並在彈頭上留下幾道不規則的劃痕,經過這樣處理後的子彈在射入人體的時候,會發生劇烈的翻滾攪動,從而將組織內髒絞的稀爛,甚至會產生達姆彈的效果。蔣聆可不會去想這樣做是不是很殘忍,見多了戰友的犧牲,原本柔弱的女孩已經迅速的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軍人、一個對待敵人冷酷殘忍的狙擊手。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對戰友的殘忍,槍與槍的對決中,敵人的槍子可不會應為你的仁慈而不奪取你的生命。只有用呼嘯而出的子彈剝奪敵人的生命才是對自己、對戰友們的生命負責。

蔣聆稍加的修正了方位,透過十字線,死神已經悄然的鎖定了那個不知死活的日軍指揮官的腦袋。戰車隆隆,拉開散兵線的日軍步兵三兩成堆的在延伸炮火的掩護下緩緩推進。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那個探身在車艙外的日軍指揮官環視了一下四周,本能的縮了縮頭,鑽向車艙,左手拉動車艙頂蓋。

就在日軍軍官縮回腦袋的那一瞬間,一直靜靜憋著那口氣的蔣聆-呼-的將肺泡內壓抑著的濁氣呼出,右手食指微動,-砰-一聲尖利的槍響撕裂坦克車震徹大地的轟鳴聲,透過隆隆的炮火聲,直刺云霄之上。

尖利的5.8毫米狙擊彈在火藥作用力下,沿著88式狙擊步槍的膛線高速旋轉而出,炙熱的金屬彈丸透過那重重雨幕,固執的沿著自己的軌跡前行,直至那堅硬的頭蓋骨擋住了它的去路。強大的金屬動能勢不可擋的敲開那層堅硬的顱骨,一頭紮入柔弱的人體腦組織中。急速飛旋著的彈丸在停止作用力的作用下,瘋狂的翻滾著攪動著,直至將那柔似豆花的人腦組織絞的稀爛,方才停了下來。

尾隨在坦克後面的日軍都被驚呆了,眼看著正對著他們指手畫腳、布置攻擊方向的連指揮官猛然的一驚,試圖探身回車艙內。然而就在瞬間,指揮官的防護盔連同他的腦殼一起高高飛起。熱氣騰騰的灰白色的腦漿和著猩紅的鮮血噴灑而出,就如同一抹白色摻紅的油漆一樣的灑滿坦克的炮塔,淋在戰車的裝甲上。失去半個腦袋的尸體軟軟的癱回車艙內。

沒等到日軍反應過來,數枚反坦克火箭彈接連呼嘯而出,按照事先的部署一發火箭彈攻擊一輛坦克,後備的發射小組再給及未摧毀的漏網目標補上一發,以確保擊毀。由于是從側面攻擊,近距離上,90式坦克的側甲根本無法抵禦FP-98式火箭彈的攻擊。劇烈的殉爆迅速的將四輛90式坦克炸成四堆燃燒著的車輛殘骸。尾隨在坦克後的步兵被殉爆的氣浪卷飛一片。

緊接而來的是數十枚槍榴彈的攻擊,那些搖曳而下的槍榴彈帶給無遮無擋的步兵的殺傷力是驚人的,無數紛飛的預制破片四濺而出,劈頭蓋臉的射向那些到處亂竄的日本兵。傷者的慘呼聲接連而起,連續的爆炸聲中,火光不斷滕開,如同炸開的焰火一般的四射騰放,是那樣的光彩襲人,但又是那樣的充滿死亡的猙獰。

疏松的隊形讓日軍的損失並不大,偵察兵們的一輪攻擊給他們帶來的更多是慌亂。損失了四輛90式坦克和一些步兵後,日後撤到了攻擊出發線的位置,重新組織進攻。

“灘頭方向怎麼樣。”岳海波問到“有什麼進展?”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能夠恢複登陸作業。另外灘頭方向的登陸部隊已經轉入防禦狀態,正在抵禦日軍的反撲,目前戰況激烈,暫時還不能給予我們支援”通訊員答道

岳海波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次擊退了日軍的攻擊,純屬是巧合而已,誰也沒想到那個不知死活的日軍指揮官會膽大妄為的探身在車外指揮,蔣聆的那一槍就幾乎瓦解了敵人的這輪攻擊。不過這樣也好,日軍組織新一輪的攻擊還需要時間,這樣也就起到了牽制敵軍的作戰效果。不過日軍下一輪的攻擊肯定會更加的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