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嗆的一陣咳嗽,面帶慍色的轉過頭來,罵道:"兔崽子,爺爺可沒你這般好福氣,自就用藥水泡澡,固本培元,蘊養髒氣.c年輕時又受了傷,五行失調,再難進步,否則又怎會在後天境界上呆了一輩子."
老人這句兔崽子讓秦刺樂了,不是他喜歡挨罵,而是不願見到爺爺一一行中透著沉沉暮氣.
不過,隨即秦刺就有些後悔,剛剛自己危急之時,若不是爺爺強壓舊疾,運起心火之氣克住肺金沖頂,怕是自己這條命就危險了.現在自己拿爺爺的傷口開玩笑,似乎有些太不像話了.
于是,他連忙補救道:"那當然,古人云強將足下無庸兵,我這兵能有今日的成就還不是爺爺您這強將點撥出來的.待我邁入先天之境,便為爺爺疏通五行之氣,劾除舊疾.到那時,咱們爺孫倆齊齊跨入先天,豈不美哉."
老人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笑罵道:"你個兔崽子倒是精通巴掌跟甜棗的合用之術,看來書櫃上的那些古書你沒少折騰琢磨,拿爺爺做活學活用的靶子了是吧.行了,你也不用哄我開心,我這舊疾若能治好,哪會拖到現在.如今一只腳都跨入了棺材,也就不作那般念想了."
著,老人滿是期望的看向秦刺:"現在啊,爺爺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只要你能踏入先天之境,爺爺便是死,也瞑目了."
"呸呸呸.爺爺,你可不能這晦氣話.您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早日修入先天,以後便日日伺候您老,保管將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直追那彭祖年壽."爺爺的遺憾便是秦刺追尋的目標,至于為何修行,他從未想過,對于他來,從到大,都在做著這件事,就如同人要吃飯睡覺那麼自然.
"行了行了."老人笑看著孫子,滿臉欣慰,話題一轉又道:"對了,今日你修煉天蛇射息功,口吐白氣已有凝形之勢,這是天蛇射息功的最高境界舌燦蓮花的雛形,達到了這個層次便是跨入了先天之境.可惜在關鍵時刻,金氣沖頂,顯然是肺金主盛,五行失調,看來你在肺氣的磨練上還有差距啊."
秦刺面上的懊悔之意又浮現出來,歎氣道:"爺爺,是我魯莽了.一時貪進,差點釀成大錯.若不是您助我壓下肺金之氣沖頂,怕是我現在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想到剛剛的凶險之處,秦刺還有些余悸.
老人抬眉詢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肺金之氣會脫離你的掌控."
秦刺點頭:"五髒之中,肺屬金,主悲,我修煉天蛇射息煉氣之法以來,對于其他四髒之氣皆能梳理自如,唯獨對肺金之氣始終無法完全梳理透徹.我想,這應該是我對悲這個緒領悟的還不夠吧."
老人吐出一口煙霧,贊許道:"不錯,你能明白自己的況就好.人體五髒精氣最是玄妙,不僅與五行相合,同時也與怒喜思悲恐這五種緒息息相關.不能夠徹悟這五種緒,便是煉氣之人常的心境上有缺陷,又如何能達到先天境界.當然,你能夠有這份追求上進的心思,爺爺已經很高興了,但切記不可魯莽貪進,修煉需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秦刺虛心道:"刺記住了."
老人笑了笑,見秦刺的臉上懊悔難收,拍拍他的肩膀歎道:"男子漢大丈夫,不需計較一時的得失,該來的終會來,該有的終會有.起來,倒是爺爺對不住你,自到大,你都沒有嘗到同齡人的快樂,一直隨著爺爺枯燥的修行,你心里不會怪爺爺吧?"
秦刺一抬頭,見爺爺的目光里滿是慈愛,鼻頭不由一酸,使勁的搖搖頭:"爺爺,刺從來沒有怪過您.修行的生活雖然枯燥,但是每一次突破,都讓我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閑暇之余,書櫃上那麼豐富的藏書也不會讓我感到無聊.讓我選擇的話,我甯願棲身在這深山陋室之中,不出門便可知天下事,做那閑云野鶴,多麼逍遙自在.若是學那村中少年,不學無術,整日掏鳥窩,捏泥巴,實在是幼稚的很."
老人一樂,欣慰的點點頭:"年紀,便已有這樣的認識,難得難得.不過書櫃上的書籍即便能讓你知曉山外面世界的東西,也終歸有所局限,將來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去外面走走.古話,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嘛."
秦刺不由面露向往之色,年少性子,即便能出閑云野鶴逍遙自在的境界,但終歸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
老人見狀一笑,擺擺手:"先不談這個了,今天趕山采藥,挖到了一株數百年的老參,正好助你調理五髒之氣.一會兒便燉了吧."
"數百年的老參?那可是稀罕物啊!"秦刺興奮的瞄向了牆邊的麻袋.像這種數百年的老參乃是固本培元的不二佳品,對于煉氣之人來,更有極大的輔助力,只是太過稀罕,不是輕易便可得到的.
老人點點頭,忽而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雙頰的潮又有所加深,臉上也有了倦意,便:"吃飯吧,天色不早了,早早歇息."
秦刺擔心爺爺的身體,那雙頰豔乃是心火損傷之象,是他老人家的舊疾,如今表至雙頰,已愈來愈嚴重.
"爺爺,那老參還是您服用吧,您今日調用心火幫我壓下肺金沖頂之災,怕是觸動了舊疾,這老參正好讓您孕養一下髒氣."
老人擺手:"我一大把年紀了,髒氣不消散就已經是幸事,還有什麼好孕養的.倒是你現在年紀輕,若是損了髒氣,以後就會跟爺爺一樣,一輩子在後天境界上止步不前,萬萬不可大意."
秦刺猶豫了一下,又道:"爺爺,要不以後您別再趕山了,這事兒還是讓給我來做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跟您老人家去過數回,又在這山村長大,對這山林險態,早已經爛熟于胸了.您要正好多點時間在家修養."
老人略經思考,便笑著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孝心,看來也是該讓你獨自磨練磨練了,不經曆風雨,又怎能振翅高飛.好吧,那以後,這趕山采藥的任務就交托給你來辦了.不過你經驗尚淺,雖然身強體健,內氣強盛,但山林之中險事難料,有些東西我還得跟你仔細."
秦刺喜道:"一邊吃,一邊吧,我去廚房把熱菜拿過來."
老人看著秦刺離去的背影,忽而目光一黯,自自語道:"少年天才,當年,我也是如此啊!可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