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局只是開始 第四十一章節

蕭揚站在自己的那輛2005式主戰坦克旁,舉著手里的望遠鏡遠眺著那片戰火紛飛的殺戮之地。整個裝甲營在他的身後展開,靜靜地如同博兔的惡獅一樣,等待著出擊的那一刻。

“哼,看來日軍第1空降旅團也不過如此。”蕭揚從鼻腔內哼出聲來“第190機步旅已經咬住了這只狐狸,我們過來也只是擔任最後終結者的角色了。”蕭揚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司徒濤點點頭“從前面的幾次戰斗來看這個第1空降旅團打機動作戰還是可以,但是要來硬碰硬還是差遠了。第190機步旅雖然是支輕裝旅,但裝甲力量遠勝于第1空降旅團的。”

“老岳那邊怎麼樣了?”蕭揚穿過枯黃的草叢,走下土坡開口問到。

“偵察營在我們側翼3公里的位置上,第82步兵旅還在趕來的途中。”司徒濤看了下PDA。

“嗯,看來這次第1空降旅團是在劫難逃哦!”蕭揚抬頭看著落日的余輝感慨到。“全營做著准備,隨時准備發起進攻。”蕭揚說著轉身走向自己的座車。

裝甲營是在向滋賀縣大縱深挺進的途中被總前指的作戰命令給召回來的,一般來說作戰命令都是通過師部下達了,可是這次由于作戰任務較急,所有對日作戰總前委在給第85機步師下達命令的同時,也通過軍事數據鏈給偵察營直接發送了任務簡報。同時接到回師增援命令的部隊還有偵察營以及82步兵旅。當蕭揚正為滋賀縣的山路嚴重阻礙部隊前進速度而頭疼不已的時候,接到回師圍殲第1空降旅團的這道命令後,立即命令全營掉頭,直撲京都方向。

藤田平章陸將補已經是冷汗淋漓了,對于第1空降旅團現在的危機,他已經意識到了,只是苦于無法擺脫中國軍隊的糾纏。從打響伏擊中國軍隊的那一刻起,藤田就一直身處在一線指揮,空降部隊的老規矩就是指揮部和作戰部隊永遠在一起。打著打著,藤田平章就開始發覺到了不對味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第1空降旅團給予了那支中國機步旅一定了重創,可是受到伏擊的中國軍隊絲毫不亂陣腳,從遭受伏擊到迅速應變防禦,幾乎是在幾分鍾內的事情。雖然情報還沒有得到核實,但藤田陸將補已經意識到自己這次咬住的中國機步旅絕非等閑之輩,說不定是支中國王牌部隊。雖然當機立斷,命令部隊盡快脫離戰斗,可是接連傳來的戰況卻讓藤田平章發現了不對頭了,中國軍隊不但在正面建立了防禦,而且還以一定規模的作戰部隊從兩翼兜住了自己,這也就意味著第1空降旅團除了向東退卻之外,別無他法。

“初期而制勝”作為戰地指揮官,藤田平章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所以在發現中國軍隊從兩翼兜住自己的時候,這位日軍旅團長作出了一個令他最終後悔莫及的錯誤的決定-讓第1空降旅團傾盡全力向正面的中國軍隊發起進攻,從正面撕開中國軍隊的陣線。

站立在一個當局者的角度來看,藤田平章的這道命令並不算錯誤。因為這這個時候中國軍隊第190機步旅的確是遭到了一定的損失,而且分兵前往兩翼包抄第1空降旅團,則更是使得正面的防禦受到了極大的削弱。第1空降旅團從正面打開局面也並不能夠說是決對的錯誤,因為以日軍的角度來看,既然和中國軍隊發生了糾纏,而且不能一招擊殺之,那麼肯定有其他的中國作戰部隊正在向這邊趕來,也就是說第1空降旅團如果從南北兩個方向突圍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會遭到中國軍隊優勢兵力的阻擊,剛離狼口又是虎口。而東面的滋賀縣又早已經被中國軍隊的鉗擊部隊-第54集團軍和近衛集團軍橫掃,向東突圍只有死路一條,滋賀縣的多山地的特點就嚴重削弱第1空降旅團的機動性,唯一的生路就是從正面殺出去,向京都市靠攏,到那里去和第7坦克師團完成彙合,是防守京都還是和第7師團一起突圍,到那個時候看情況再定。但有了重裝甲部隊的支持,情況應該會好點。

乍一看,藤田平章的分析並沒有錯誤,但事實上卻是為後來的第1空降旅團的全軍覆滅埋下了必然性。其實日本軍隊的曆史上早已經證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狹隘的島國意識使得這個國家的軍事發展幾乎是處于一個畸形。從二戰前的陸軍大學校到後來的防衛大學校,日本人從來沒有樹立過自己正確的軍事思想意識。其實這並不是所謂軍事思想的錯誤,而是日本人長久以來的意識形態的錯誤,是一種思維觀的錯誤。

明治維新之後,通過日清戰爭,崛起的日本戰勝了沒落的大清帝國。與其說是一個軍事上的勝利,還不若說是意識上的勝利呢。因為自白江村口之戰後,日本長久以來都把強大的中央帝國-中國視為是自己的學習對象。在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哪個國家是像日本人那樣有著謙虛、謹慎的學習態度的。可是贏得了日清戰爭之後的日本人發現原來西方的思維觀點遠遠要先進于中國為代表的東亞文明思想。在這樣的意識下,日本人掀起了一場脫亞入歐的風潮。

之所以說日本人的島國意識很狹隘呢,一場日清戰爭就使得日本放棄了自我,可是整個日本從上自下都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東西方國家由于社會制度、文化背景、生產力發展水平以及戰爭實踐上的不同,對戰略思想的認識、戰略指導觀念上斗存在著相當大的差異。東方人講求的是權謀之術,而西方社會的進步知識從工業革命開始的。應該說日本人一個怪胎,因為依靠著事強主義,日本能夠迅速的吸取世界強國的優勢來彌補自己的不足。明治維新也就是是日本看到了東西方文化的首次劇烈碰撞-中英鴉片戰爭的結果也中國的失敗而告終,所以才受到了震驚,加上1853年7月8日美國海軍准將馬修-佩里帶領的美國艦隊的到來,更是使得日本人迅速的修正了自己的方向,脫亞入歐成了時尚之風。“西方工業文明要遠勝于東方古老的思維方式”這就是日本人的觀點。

而脫亞入歐的思維方式使得日本人已經漸漸忘卻了自己是個東方國家,八國峰會的參加更是使得日本人堅信自己是和西方國家是一起的。其實日本人根本就忘記了土耳其的尷尬,忘記了自己在二戰中的尷尬。太平洋戰爭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問題,當西方思維與文明又不能完全取代原本的自身,而東方思維方式又已經被拋卻的時候,日本人便開始吃到了苦頭。謀略上由于忘記了策略,火力上又沒有西方強大,這樣一來,兩者都缺乏,怎麼會不輸了戰爭呢。

反觀朝鮮戰爭,中國軍隊能夠抗住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靠得並不是西方的唯武器論,而是典型的東方思維。要說不怕死,二戰中日本人並不比中國軍隊差,可是為什麼同樣面對美軍,差別就那樣大呢。原因就是因為日本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西方國家。

應該說中國和美國是東西方文化的兩個最鮮明的代表,在軍事理論、國防建設綱要上都各有特色。中國人一直是立足于現實,著眼過去,探討在繼承傳統理論的基礎上,創新現實性、操作性理論,而美國則偏向于著眼于發展,面向未來,更偏愛探討前瞻性的前沿性理論。什麼未來作戰環境、先進武器開發研究。

可是日本人呢?二戰後成立的防衛大學校教了這些日本軍官多少?在思維觀點上,這些日軍高級將領依然脫離不了自己狹隘的思維觀點。就如同藤田平章所作出的判斷。“初期而制勝”從中國軍隊的正面打開缺口,說起來簡單,既然對手能夠迅速從被伏擊的混亂中調整過來,就已經說明了這支中國軍隊絕非等閑,而且藤田自己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再說,中國軍隊一直都是拿手于固守某一點,就是拼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後退。

可是藤田平章還是選擇了從正面來突破方向。如果這個時候他選擇的是向東撤退,其實是最明智的。對,滋賀縣的中國軍隊擁有兩個集團軍的兵力,可是多山地的地形難道就僅僅限制了日軍的行動嗎?近衛集團軍、第54集團軍在琵琶湖兩翼的移動極其緩慢,很多地方都不得不繞道而行,而且第1空降旅團算是日軍的精銳部隊了,山地作戰能力很強,就算是遇到了中國軍隊,拋棄裝甲車輛,分散至山地,撤出戰斗就可以了。而且剛開始的這個時候,在第1空降旅團的側後還沒有中國軍隊的身影呢。可是和多數日本軍官都一樣,聰明的時候是怪招連連,蠢笨起來的時候是一根筋走到底,死鑽進牛角尖。

面對著第190機步旅在正面的頑強防守,第1空降旅團損失重大幾乎沒有什麼緊張。那些從遠處射來的炮火和正面上的輕重火器一起構築起的嚴密火網,牢牢封鎖起了第1空降旅團前進的腳步。趴在路基後的中國軍隊用猛烈的機槍火力和反坦克火箭招呼著一輪輪發起進攻的日本部隊。炮火幾乎炸起了道道火牆,35毫米榴彈發射器潑灑的彈幕編織成片。這樣的火力下,第1空降旅團的每一次進攻都只是留下一堆的尸骸而毫無所獲。中國軍隊所需要的也就是藤田平章這樣一個筋走到底,一次次發起瘋狂的進攻,而後敗退下去。就是拼光了第190旅,中國軍隊也要將第1空降旅團這只狡猾的狐狸送上黃泉之路。

當藤田平章咬著牙指揮著部隊一次次發起進攻的同時,從側後的滋賀縣而來的中國軍隊正在進入攻擊出發線。這個時候對于第1空降旅團來說,才真算是噩夢降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