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局只是開始 第五十五章節

“我們需要的是什麼?美利堅合眾國崩潰的多米諾骨牌將會從哪里先倒下?”橢圓型辦公室內,安德魯總統面向著窗外的玫瑰園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身後的一眾忐忑不安的幕僚們被總統的這個問題給杵在了那里。問題的本身在于美國的衰落已成定局,這是21世紀以來,世界上最熱門的話題,從專家學者到稍稍懂點政治的平民,從北美到南非,從西歐到東亞,幾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可以聽到人們在談論這個話題。的確,美國是衰落了。可是‘美國崩潰論’的話題在過去只是有人提起,而未曾有過一位權威人士敢于跳出來,指出這一點。世界多極化的確是一個趨勢,可是難道這個趨勢的背後一定就是曾經強大不可一世的美國頹然倒下的身影嗎?大陸戰爭之後,從國會議員到蘭德公司這樣的智囊庫都在發出這樣的疑問。也許這個世界的天真是要變了。

‘花無百日紅’當一個龐大帝國轟然解體的那一刻,世界之巔又將出現另外一個新的帝國,如此循環往複才是定理,歐洲在主宰了世界500年之後又怎樣了呢?還不是如同一具喪失了全部生命力的巨人一樣,轟然的倒下了,淪為了一個上跳下竄試圖找回自己往日榮光的猴子。

“都是那場該死的戰爭給造成的!”國防部長-弗倫奇低聲的咒罵著。

國家安全顧問-福雷斯特瞥了一眼真正嘟囔著的國防部長,的確正如弗倫奇所說的那樣,都是那場戰爭造成。本來從1990年代末期開始,美國就已經無可避免的墮入了衰落的下滑軌跡中,而這個時候,強有力的中國經濟發展趨勢尚能夠帶動整個全球的活力,就如同一個有力供血的心髒一樣。可是一場大陸戰爭,美國過早的與中國發生了碰撞,而正是這次碰撞使得美國衰落的速度驟然加快,就如同一輛失去了刹車裝置,高速墜下懸崖的汽車一樣。

“莫斯科的這次挑釁,我們絕對不能容忍。”一向老陳持穩的國務卿-克拉森突然開口拋出了自己的意見“喬治-布蘭森將軍的意見,我看可以執行,必須要去給那些俄國人一點教訓。”

向來自詡是‘鷹派’的國防部長-弗倫奇這個時候卻是顯得有些猶豫不定“布蘭森的作戰方案可是調用我們在整個太平洋地區的全部先進核潛艇,這包括8艘弗吉尼亞級和1艘海狼”

“難道國防部長先生認為我們的潛艇力量不足以應付俄國人嗎?”克拉森國務卿以一種咄咄逼人的態勢對弗倫奇質問道“如果太平洋艦隊不足以應付那就從大西洋艦隊抽調,第3、第4、第5、第6艦隊的潛艇都可以抽調過去,弗吉尼亞級打光了,還有老式的洛杉磯級,難道一場大陸戰爭就把美國海軍的膽子給打沒了嗎?俄國人的軍隊正在向我們挑戰,五角大樓居然坐視在一邊,輿論、新聞媒體會是去怎樣看待?”國務卿問到。

福雷斯特微微頷首,克拉森國務卿到底是位厲害的東亞問題專家,不,不僅僅是一位東亞問題專家,應該稱他是位傑出的政治家,不是誰都像弗倫奇那個蠢貨一樣。這個時候如果美國政府不能拿出一個應對方案,那白宮就等著被國會和民眾雙重力量‘炮轟’了。有的時候,面子是很重要的。這一點中國人比誰都清楚,而作為東亞問題專家的克拉森自然是明白這一簡單的道理了。所以說美國政府這個時候必須要采取行動,去找回那份面子。

“我也同意布蘭森的方案,SSN-775-得克薩斯號、SSN-776夏威夷號、SSN-777北卡羅萊納、SSN-778新罕布什爾、SSN-779新墨西哥、SSN-780密蘇里、SSN-781加利福尼亞、SSN-782密西西比號弗吉尼亞級核動力攻擊潛艇以及海狼級‘SSN-22康涅狄格’全部投入日本海、鄂霍茨克海,對俄羅斯的運輸艦只、潛艇部隊進行有限度的打擊。”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哈丁上將微微點了點他那滿頭銀發的腦袋“只有這樣,才能保持我們的局對權威”

中情局局長-艾爾克斯也迅速的給予了自己的意見“有的時候,必須通過一定的武力來顯示我們的力量,美利堅合眾國自從大陸戰爭失敗之後,便已經有些頹廢了,我們必須通過一定的手段來證明我們的力量是依然存在著的,美國的地位沒有誰能夠在短時間內給予挑戰的”

包括整個白宮在內的美國社會都將俄國人此次悍然對第187空降旅的打擊視為是一次挑釁,一次對美利堅合眾國權威的挑釁,甚至有些新聞輿論將此次事件稱之為是‘又一次珍珠港事件’。美國社會太習慣于表現自己一副自以為是的態度了,從1945年之後,走向世界霸主顛峰的美國人總是認為自己秉承的是上帝的旨意,代表的是上帝的力量,所以無論是什麼時候,美國人都總愛高呼著那一句“上帝保佑美國”,他們不遺余力的去推行他們的所謂‘美式民主’、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掠奪一切他們想要的東西,但他們卻承受不起任何的打擊。

一場珍珠港事變就讓美國人幾乎瘋狂了,他們認為那是對自己本土的攻擊,可是這些自以為是的美國人有沒有想過別的國家呢,當他們的龐大戰爭機器在別國的領土上橫沖直撞的時候,那些國家的國民又該去喊出什麼樣的口號呢?從伊拉克到越南,從索馬里到格林納達,誰該區為那些死在美國人槍口下的無辜平民而哭泣呢?難道上帝永遠都是保佑著美國,而摒棄了其他國家?一場911事件,美國人喊做是‘第二次珍珠港’,可是他們有沒有想過,從1941年珍珠港事件到2001年的911事件,這漫長的60年間,美國人打著上帝和民主的旗號,給別的國家帶來了多少次‘珍珠港事件’?他們和當初的十字軍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華盛頓和當初的羅馬教廷其實都一樣,都是一群打著上帝名義進行掠奪的強盜罷了。

即便是諸如喬治-布蘭森這樣的所謂中國通,他又真正從中國人的文化思想中學到了什麼呢?仁者無敵?忠孝禮義?骨子里面依然流傳有濃厚新教思想的西方人無論怎樣,都不會真正明白東方思想的精髓的。無論是日耳曼人還是盎格魯-撒克遜人,他們當初都是野蠻人,都是羅馬所稱之為的蠻族,文化深處的那股野蠻氣息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退化不去的,而本就是新教徒所建立起來的美國更是這樣,新教那帶有強迫性思想的觀點使得美國人一次次不明就里的總是去認為自己的一切總是對的,因為自己所代表的是上帝。

上帝是公平,有人總是這樣說。的確上帝是公平的,他不可能只是去庇佑美國人,而且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國家又不是都信奉上帝的,他們有追捧穆罕默德、安拉的,有認為佛祖釋迦摩尼是神聖的,有崇拜火焰的,還有什麼都不信奉、但卻什麼都去拎一點的中國人,上帝怎樣去幫助美國人呢?

就好像克勞塞維茨寫下了一本《戰爭論》一樣,有多少西方人自己看得懂?他們更崇拜的是杜黑的《制空權》、馬漢的《海權論》,而古老的東方在這些日耳曼人、維京人、盎格魯-撒克遜人還在茹毛飲血的野蠻時代的時候,就有了最精辟的《孫子兵法》這類的兵書,《六韜三略》之類的別說看了,只怕西方人聽都沒有聽說過。回頭來看《戰爭論》,西方人看不明白,可是東方卻看得很清楚,就是那一句克拉塞維茨反複強調的“戰爭是政治的工具;戰爭必不可免地具有政治的特性,它必須用政治的尺度來加以衡量。因此,戰爭就其主要方面來說就是政治本身,政治在這里以劍代筆,但並不因此就不再按照自己的規律進行思考了”有多少西方人真正明白了?他們不能明白,因為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戰爭的真諦。

俄國人並不比美國人好多少,只是相比于美國人的那種自以為是,莫斯科多少還是有些頭腦的,只是莫斯科永遠都只是善于先做了再說,阿富汗戰爭是這樣,蘇聯解體又是這樣,當陷入了10年戰爭的泥塘之中的時候,克里姆林宮這才發現,原來入侵阿富汗自己什麼也沒得到,反倒是事情更糟糕了。而那些當初和葉利欽站在一起將蘇聯送上毀滅之路的俄羅斯民眾在多年之後方才醒悟到,原來蘇聯時期還是美好的。

誰都會去想這樣的問題,當喬治-布蘭森最終如願以償的從總統的手里得到了授權,當SSN-775-得克薩斯號、SSN-776夏威夷號、SSN-777北卡羅萊納、SSN-778新罕布什爾、SSN-779新墨西哥、SSN-780密蘇里、SSN-781加利福尼亞、SSN-782密西西比,八艘弗吉尼亞級核潛艇以及海狼級‘SSN-22康涅狄格’紛紛如同惡鯊樣撲向日本海和鄂霍茨克海的時候,他又怎會想到後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白宮想著是怎樣去面對輿論,軍人們惦記的是怎樣找回面子、重振美國軍隊的雄風,而那一邊的莫斯科在發現美國陸軍數個作戰師的兵力已經向石井方向集結的時候,已經開始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甚至克林姆林宮有些在懷疑自己當初所作的事情是對還是不對。

給美國人動了一場微創手術,現在可倒好了,美國人的樣子可不是想給自己動微創,那架勢恨不得是做活體解剖。正在歐洲被莫斯科折騰的半死的老歐洲們一看這架勢,好了,一個個興奮了起來,就和吃了搖頭丸沒有什麼差別,那些政治上侏儒們只差沒跳起來大喊“我們有救了,感謝上帝,感謝美利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