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惹怒他人

側身躺在他的懷里,婉蕾靜靜的傾聽著他的心跳,竟然發現,這竟是她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

淳于非的大掌撫摸著她滑如綢緞的玉背,慵懶道.

"不要."

貪婪的吸著屬于他的味道,婉蕾在他的懷中拱來拱去,就是不肯起身.

淳于非有些無奈的按住她不安分的胴體,啞聲道.

"你最好安分些,我可不想看著你體力透支."

婉蕾先是不解,待感覺到他的炙熱後,不由臉色一紅,眸色慌張的啐道.

"到底是哪個不安分?"

淳于非低沉一笑,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眼底是閃爍的火焰.

"咳咳,王爺,大家都已經在花廳候著了."

紫筠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飄了進來.

婉蕾臉色一紅,忍不住推推他,嬌嗔道.

"還不快起來,你的夫人們可要等急了."

淳于非眸色一暗,望向他的黑瞳跳躍著一團火焰.

"那就讓她們等好了……"

等到他們出現在飯廳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七位夫人早已恭候在飯廳多時,精心雕琢的妝容因為焦急等待也有些花掉.

當風神俊雅的淳于非牽著雙頰紅暈的皖蕾出現在廳堂的時候,七位夫人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僵硬.

瞧她紅霞一線斜上鬢角,眉目婉轉,暗含一抹春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做過什麼.

幾位夫人恨得牙直癢癢,但卻各個面帶笑容,一臉的熱切.

"參見王爺,王妃!"

最後這兩個字,皖蕾明顯聽到磨牙的聲音.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淳于非見狀,清雅一笑,下一秒鍾,嘴角的笑容卻微微抖動,只因為恐怕此時他的胳膊已經被某人掐的一片瘀青.

"王爺說的是,都是一家人,大家何必多禮,若按進府的時間,我還要叫大家一聲姐姐."

皖蕾扭過頭,甜甜一笑,分為真誠.

可是,卻沒有幾個人敢將她的話當真,畢竟前幾日剛剛有一個夫人死在杖下,誰還有膽量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眾人陪著笑,恭立在一旁,直到看到她和淳于非落座,這才按照平時的順序坐了下來,只是一雙俏目卻不時的瞄向淳于非,滿含深情.

覷見她們的眸光,皖蕾淡淡一笑,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我想吃那個."

指了指蘭夫人面前的糖醋排骨,皖蕾在淳于非的耳邊低語道.

"好."

淳于非微微一笑,站起身,將那盤糖醋排骨放到她的面前,一臉的寵溺.

皖蕾臉色不由微紅,她只是想吃一塊,又沒讓他直接端過來,這下可好,蘭夫人一定以為她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就在淳于非起身的那一刹那,蘭夫人嬌媚的雙眸閃過一絲驚喜,可當他將那盤糖醋排骨拿走之後,蘭夫人的臉色徹底變得青一塊白一塊,整張臉幾乎都要掛不住.

夾起一塊排骨,皖蕾聲若細蚊咧嘴道.

"淳于非,看你干的好事."

他聞言,劍眉微挑,斜睨她一眼,又將梅夫人面前的糯米藕片端了過來,殷切道.

"喜歡吃就多吃一點."

刹那間,皖蕾只感覺又一道冷光朝她襲來.

這一次,她敢肯定,他一定是故意的.

桌子下的玉足忍不住狠狠的踩著他的腳,卻見他臉色一直未變,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不由悻悻的抬起玉足,狠狠的瞪他一眼,看她晚上怎麼收拾他.

只是,他似乎沒給她這個機會.

晚膳過後,他回屋換了一套衣衫,又要匆匆離去.

皖蕾有些不舍的送他到門口,一臉的郁卒.

"剛回來,就要走?"

抓著他的手,說什麼她也不願松開.

"乖,我去辦正事,等這些事情都忙完了,你想去哪里,我就帶你去哪兒."

淳于非的眼底都是濃情,人言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此時他才明白,總是百煉鋼,此時也化成了繞指柔.

"你說的!"皖蕾雙眸一亮,凝視著他,一臉的期待"只有我們兩個."

"好,只有我們兩個!"

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低下頭,他深深的吻著她的櫻唇……

久久,他萬般不舍的放開她,漆黑的雙眸在黑夜中璀璨明亮.

"等我!"

一狠心,他轉身離去,只留下他的幽香在她的身邊回蕩.

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眼眶中的淚水,皖蕾挺直後背回到自己的臥房,好在她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做,這也沖淡了對他的想念,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麼,不過幾日竟然有些清瘦,眉宇間也多了一絲疲憊.

仰望天空,除了黑暗再無其他.

看來這一夜,注定無眠.

然而,無眠的人不只她,南苑梅閣,燈火通明,所有的婢女都跪在地上,哆嗦成一團,玉石地面上,零星散落著玉瓷碎片.

"夫人,小心身子."

如萍站在梅夫人身側,一手撫順著她的胸口,輕聲細語道.

"小心什麼身子,別人也不會心疼"一想到今晚飯廳發生的一切,她握著卷帕的玉手不由因為過分用力而泛白,嬌媚的容顏抹上惡毒的神色"那個小賤人分明就是沖我來的,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讓我如此難堪."

"夫人消消氣"如萍細聲安慰,轉過頭卻換了一張嘴臉,刻薄道"跪在這里干什麼,像個死人一樣,還不去給夫人倒杯茶,消消氣."

見屋內的人散的差不多,如萍半跪在地上,輕手輕腳的為她敲著腿,陰狠道.

"夫人,若是這樣下去,這個王府恐怕沒有夫人容身之地啦."

梅夫人聞言,嫵媚的雙眸頓時閃過一絲陰暗.

她不是沒想過,可是那個女人有王爺在背後撐腰,她要如何才能扳倒她?

"夫人……"

如萍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門外的腳步聲卻讓她停頓下來,扭頭望去,只見一臉怒氣的蘭夫人正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梅姐姐."蘭夫人見到滿地的狼藉微微一怔,隨即臉色發青道"姐姐,也是為那個賤人在生氣是嗎?"

梅夫人沒有開口,但是眸底的寒意卻是更甚.

"梅姐姐,這個賤人擺明就是讓咱們姐倆好看,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王爺下咱們的臉,這口氣,我可是咽不下去."

蘭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斜睨著梅夫人,恨聲道.

"咽不下去又能怎樣?人家可是有王爺撐腰."

梅夫人低下頭,潔白的卷帕在她的手心被擰成一條長繩.

"連姐姐都說出這樣的話,妹妹們還要怎麼活?您可是將軍的愛女,怎能讓一個下賤的奴婢如此侮辱?"

蘭夫人眨眨長長的睫毛,心有不甘,她此次前來就是想煽風點火,刺激梅夫人出面去懲戒那個賤人,誰讓這些人中,只有梅夫人的身份比較特殊呢.

身份?

梅夫人眼前一亮,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怎麼這麼笨,那個賤人雖然有王爺撐著,她無計可施,但是一個有著特殊身份的死人若是想要討回公道,恐怕即使是王爺,也沒有辦法阻撓吧.

思及此,她幽幽歎了一口氣,故作哀怨道.

"妹妹不是不知道,我父雖然是將軍,但是當日為了嫁給王爺,我可是與家父鬧得甚僵,況且王妃也未對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能怎麼辦?"

三言兩語,就讓蘭夫人滿懷的希望全部破滅,如一只泄氣的氣球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原本還指望可以攛掇梅夫人,現在看來,只是空想.

"唉,只可惜了竹妹妹,如此年輕貌美竟然慘死杖下,若是被王公公知道,該有多傷心."

梅夫人偷偷的瞥了一眼蘭夫人,幽幽歎道.

"姐姐這話何意?"

蘭夫人一怔,神色不解的望著她,竹夫人的死怎麼會牽扯到王公公.

"呀!"梅夫人一臉驚慌,連忙用皺皺巴巴的卷帕無助紅唇,掩飾道"沒什麼,我……我只是隨口一說,天色也不早,妹妹還是回去休息吧."

梅夫人眸底閃過一絲得意,她知道,她狀似無意的一句話已經在這個女人的心底埋下一粒種子,究竟能否讓它長成參天大樹,就要看她的悟性了.

見她不願多說,蘭夫人也不好在開口追問,微微俯身,嫋嫋離去,只是一雙美眸卻閃爍不定,似在尋找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見她緩緩離去,梅夫人終于難掩嘴角的笑意,冷笑出聲.

如萍起身,見她心情大好,不由湊上前問道.

"夫人,您這是……"

"呵呵,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用不了幾日,那個小賤人就沒辦法如此囂張了!"

"夫人,您有辦法?"

如萍諂媚一笑,輕捏著她的肩膀,細聲問道.

"此法奏效與否,就要看那個蘭夫人的悟性如何,只要不是笨得像豬一樣,都會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她滿意的靠在椅背上,闔著雙眸,享受著如萍的按摩,這個丫頭,還真有一手.

"夫人真聰明."

如萍殷切的應著,見她神色放松,不由更加賣力的為她按摩.

夜色漸漸轉濃,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似乎每一個人都各懷鬼胎,只有婉蕾一個人,趴在案牘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