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蕭家店

江九月也皺了皺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應該就在不遠處,似乎有淺淺的男女交談之聲,不甚明顯,聽不清說了什麼.

"嗯."云廷渲點頭.

江九月想了想,邁步往那人聲而去.好不容易出來,遇到人氣兒,總比和這個苦瓜臉死氣沉沉在一起好,而且,早些問清楚了路,早些回去的好.

云廷渲看清她的意圖,眸中深邃的顏色微微變了下,手臂微抬,似乎想阻止她的動作,可是一瞬間之後,卻沉默了一下,別有深意的瞥了那密密的的樹林一眼,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各自轉著不同的念頭,越往前走,那聲音便越大,細細的呻吟聲,從水潭的方向傳了過來,那聲音婉約之中帶著柔媚,似痛苦又似難耐,還不時的夾雜著一兩句親昵的喃語,顯然不止一個人.

江九月怔了一下,想要離開的心思占了主導作用,腳步不停,往前走去,云廷渲卻姿態瀟灑,施施然而來,完全沒有被困谷底三日的憔悴和狼狽.

只是還沒走兩步,江九月忽然停下步子,目瞪口呆!

她其實站的並不近,只是習了武之後,目力耳力較常人更為敏銳,在她的位置,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不遠處的水潭,以及水潭邊上兩個正扭成麻花一般的男女,全身不見一片布料,恍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旁人看了去,炙熱的交纏.

"嗯……"

那女子似哀求似享受的聲音傳入了江九月的耳中,她一震,面色頓時滾燙,將視線轉往別的地方,思考是否先等他們辦完事,再來問話.

哪知頭一轉,卻看到云廷渲似笑非笑的眼眸,頓時明白,這個臭男人肯定是早就聽到這里的人估計會是這個情況,卻攔也不攔著她,反而讓她撞見這種活春宮!

云廷渲的神色越見舒朗,眉目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鮮活起來,再也不是平日里的深沉冷然,對著僵在當場的江九月低聲道:"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那小松鼠昨晚脖子上帶著的鏈子,此時正在那女子腳腕上."

江九月驀然抬起頭來,卻不敢如他一般說話,只是憤怒的眼眸卻足以表達她此時的心情:誰稀罕你畫蛇添足多做解釋,況且,你這男人也太無恥了些,人家正忙著辦事,你卻去觀察那光溜溜的女人身上有什麼,不要臉!

云廷渲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繼續道:"那只小松鼠,就在你身後三丈處……"

江九月聞言,心中一動,想要確認,但是身後那兩人戰況似乎越來越激烈,交纏的聲音也越來越讓人羞于傾聽,哪里還敢轉過頭去看?她想走,云廷渲直立不動的姿勢表明了他不會讓路,真是不懂他怎麼會有這種癖好.

可是抬眼看上他深邃的眼眸,卻又覺得那雙狹長的眼眸之中,臉一絲邪氣深沉都不見,反而是少見的清澈,清的江九月可以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影子.

而在此時那些聲音的烘托之下,這讓她更為惱怒,別過臉盯著腳面,希望這該死的一切趕緊結束.

云廷渲看著她的發頂,眼眸之中氤氳起了一絲莞爾,沒想到本來淡然的小丫頭,遇到這種情況居然會如此手足無措,便收回了打算逗她的心思,輕輕道:"那男人知道我們在."

什麼!?

江九月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禮教橫行的當今,在野外做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禮法不容,剛開始她還以為這是一對偷情的男女,心中既是憤恨又是羞惱,完全沒有料到那男人在知道有人觀看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如此泰然自若的做自己的事.

抬頭,江九月瞪云廷渲:你若不說話他怎麼會知道?!

云廷渲似乎能從那雙眼睛之中明白她的意思,淡淡道:"我用的是聚功成線的傳音入密,除了你,沒有人聽得到,是你方才的抽氣聲太大."

江九月本來滿是怒火的神色僵硬了一下,死死的瞪著云廷渲,似乎想再他身上瞪出窟窿來,云廷渲也由著她瞪,那些若有似無的交纏呻吟似乎越來越遠,慢慢的聽不到了.

然而,正在他們"默默對視"的這一瞬間,那男人翻身而起,穿上褲子,扯過石頭上的衣服和衣服下面的大刀,沖著云廷渲兩人的方向道:"我完了,你們要舒服的話隨意吧."說罷,邁步下了大石.

女人全身無力的躺在石頭上,見他走的那般隨意,嬌聲罵道:"死相,爽快了便不將人家看在眼里了."話音一落,身子妖嬈的輕輕一扭,劃入了水潭之中,發出一聲"嘩啦"聲.

江九月全身頓時起了一身雞皮,這種情況她還怎麼問路?

然而,正在這時,那原本下了水潭的男子,卻忽然如蒼鷹一般飛躍而起,手中大刀"錚"的一聲砍向了云江兩人.

江九月只感覺眼前一道風過.

云廷渲一手把江九月掃向身後,一手伸出兩指,指尖夾住了那鋒利的刀刃,云淡風輕.

男人原本知道林子里有兩個人,還以為是族人等著找蕭奴兒快活,走了兩步才發現有男有女,頓時警戒的發起攻擊.

只是沒料到這一對男女居然有如此本事,心知自己不是云廷渲的對手,也不在發動攻擊,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兩,"你們是誰,怎麼走到這里來的?!"

云廷渲道:"我們怎麼來的,與閣下無關,現在,我只想知道,怎麼去清泉山."

云廷渲的問題,也是江九月此時最關心的內容.她忍不住在云廷渲的身後點了點頭,對云廷渲的話做出肯定,他們絕對沒有惡意.

而云廷渲與身居來的尊貴氣質,讓男人忍不住就開了口,只是,那男人卻皺起一雙好看的劍眉,疑惑道:"清泉山是哪里?"話落,忽然想起自己不該回答他們的問題,不等兩人回答,沉聲道:"蕭家店不歡迎外人,你們既然到了我們的地盤,就得遵守我們的規則."

江九月暗忖如此視禮教如無物的男子,她原先還以為定然是個豪爽之人,沒想到竟然如此閉關鎖國,連外人都不歡迎!不過她最為郁悶的是,這人居然不知道清泉山在哪里,這可如何是好.


云廷渲問道:"什麼規則?"口氣淡定,似乎不意外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男子視線掃向往下山下一處十分漂亮的宅院,道:"蕭家店數十年間從未有過外人進入這里,所以我必須稟告族長,而你們在這期間不能隨意走動,否則要是出了任何事情,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聽這話中意思,竟然是好不懼怕云廷渲比他更為高深的本事.

而本身對于闖入者,該是殺無赦斬立決的,只是這男人卻似乎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才決定稟告族長.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本事,要不了這兩人的命.

江九月從他的話中猜測這里雖然看著青山綠水,也許蘊含了某些不知名的殺機,心中頓時一陣惡寒,這麼狗血的事情居然也給她碰上了.早知便在松樹上等著云廷渲的手下來救.于是道:"我們答應你,你要稟告長老,還請快些."

那男子銳利的眼眸掃了江九月一眼,眸中有一抹驚豔閃過,然後"錚"的一聲,收回大刀,負在背後,頭也不回的道:"潛在水中裝什麼金魚?還不趕快召集族人祠堂集合!"

那聲音似煩躁似厭惡,竟然沒有半分喜歡,很難相信這個男人就是方才和那女人交纏在一起的人.

女人似乎習以為常,竟然不生氣,反而噗的一聲破水而出,咯咯嬌笑起來,"你這混蛋,定然是方才被人打擾了性質沒舒服,偏生又是個悶葫蘆,就會粗聲粗氣的嚇唬人,要不是人家膽子大,早被你嚇跑了,看到時候誰還會來陪你."

那"混蛋"兩字,喚的嬌軟甜膩,嗔怒之聲,沒有半分怒氣,反而透露著幾分撒嬌之意.

男人面色不變,不再看那女人一眼,往山下而去,走了幾步後丟來一句話,"你們兩人且跟她下山,我去通報族人."看來頗為受不了這女人說話的口氣.

女人咯咯又笑了起來,不以為意,也沒理會云江二人,直接從水潭之中起身,玉體玲瓏,婀娜妖嬈.

江九月本就背對著,自然看不到,而云廷渲低垂著眸子,視線靜靜的落在江九月飽滿的額頭處.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竟然對如此一具獨天地之靈秀的酮體視若無睹.

女子玩味的笑了笑,姿態優雅而緩慢的穿上衣服,彎身到不遠處去,抱起了可愛的小松鼠.

小松鼠有些不願意被她抱著,挪著小屁股扭出了她的胳膊,女子卻抬起纖纖玉指,彈上了小家伙的腦袋,頓時給了它一個足以眼冒金星的爆栗,然後,才蓮步輕移到了兩人身前,嬌聲道:"兩位好,奴家叫蕭奴兒,那逃跑的混蛋叫蕭靖,歡迎來到蕭家店哦."說罷,對兩人免費贈送了一個電力十足的媚眼.

江九月愣了一下,暗忖怎麼一個姓的男女還在亂搞.

云廷渲淡淡的點頭,並不開口說話.

兩人居然對那個媚眼無動于衷.

蕭奴兒看看江九月,再看看云廷渲,忽然輕輕上前,白嫩如水蔥的手指,向云廷渲的胸前探過來.臉上,還掛著顛倒眾生的媚笑.

只是,她的手才剛剛抬起,云廷渲慢條斯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姑娘的手長得如此好看,如果斷了豈不是可惜."

蕭奴兒的手僵了一下,訕訕的收了回去.

江九月忍不住想笑,但看到蕭奴兒微微僵硬的臉,最終沒笑出來,也在這時,看清楚了這女子.

女子長相豔麗,一顰一笑間媚色天成,眼尾斜飛上翹,彎彎的斜挑眉,似乎生來就該是如此煙行媚視的尤物.身著一襲月白色紗衣,紗衣及薄,可以看到紗衣下藕色的抹胸,以及上面繡著的戲水鴛鴦,腰間系著一條銀色絲帶做腰帶,絲帶長長的拖曳在地,這時候,江九月才發現,她的腳上,居然穿著高幫絲履,鞋頭剪掉了一段,露出了白嫩的腳趾.

江九月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不曾想這姑娘穿著還挺時髦的.

在她打量蕭奴兒的同時,蕭奴兒也將她全身上下掃視一遍,眼中閃過驚豔贊賞之色,嬌聲笑道:"姑娘這麼漂亮,可讓奴兒自慚形穢了,真不想帶你們去祠堂,那里臭男人多得很,看到姑娘不都將眼珠子瞪出來嗎?"話中還有些淡淡的惋惜.

如此被一個女人直勾勾的盯著看,江九月難得不好意思,頭微轉,道:"你這姑娘說話老愛調笑別人,若是不想送我們去祠堂,你大可以直接送我們出去啊."

蕭奴兒搖頭:"妹妹好聰明,可惜人家不能送你出去,不然的話,我就該被頭兒責罰了,唔……還是帶你們去見族長吧,有你的情郎哥哥在,誰還能將你欺負了去嗎?"

江九月剛要辯駁某人不是她的情郎哥哥.

云廷渲卻在此時開了口:"這是內子."

江九月瞬間臉色一黑,轉過頭去瞪他,眼神莫測.

蕭奴兒愣了一下,不太信,可看那男人對女人無意識的護衛神色,便了然的挑了挑眉:"啊,原來是這樣,人家不能跟你們廢話了,走吧,再不過去,我可又要被說道了,哎,那些小蹄子們,老喜歡說人家遲到……"

在蕭奴兒轉身邁步的同時,云廷渲依然采用聚功成線的方式,告訴江九月一句話:"你去祠堂之後,就可知道我如此說話的原因,到時你必然不會後悔."

這句話暫時安撫了江九月的心情,她別有深意的瞪了云廷渲警告的一眼,頭一甩,隨著蕭奴兒往山下去了,而在山下的路上,她的神色卻極其古怪.

似興奮,又似疑惑,更多的,卻是躍躍欲試.

原因無他,只是這一路走來,居然有大片的寒山松傲然生長.

寒山松,應該只有雪寒山上才會出現,這里,難道就是雪寒山?

三人不一會兒,便下了山,來到了那一處精致的院落之前.


院落外看,像是一座宅院,但是占地面積及大,進入院落之後,除了正中間有一條青石板大道之外,左右都是豎著圍欄的回廊,蜿蜿蜒蜒通向各個地方,在回廊的盡頭處,便是月洞門.

蕭奴兒領著兩人,順著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去.

又走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座巍峨的廳堂出現在三人面前,門樓之上掛著一直匾額——蕭家店祠堂.

"這可到啦,兩位貴客請進."蕭奴兒笑著說罷,率先推門而入.

云廷渲和江九月也隨之而入,頓時,被大廳之內過度凌厲肅穆的氣流刺的一怔.

大廳的正中放著祖宗牌位,牌位前,用木制的架子支起了一把關刀.左右都是背負大刀的漢子,凶狠的瞪視這進門的兩個生人,而關刀的一側,一個魁偉身影,背對著眾人而立,手中粘著三炷香,恭敬的插在了香爐之中.

蕭靖上前,行禮道:"族長,這就是今兒我遇到的那一對男女."

族長頭也未回,只專注著上香,淡道:"男的丟到山里去,女的留下."雖然蕭靖曾說過那男的本事超群,只是好漢架不住人多,蕭家店向來不歡迎外人,擅入者死!

此話一出,那些原本凶神惡煞的男子居然不約而同的露出奇怪的神色來.江九月看不懂那神色,但卻隱隱後背發涼,知道自己如果被留下,絕對沒什麼好事兒.

云廷渲神色一動,周圍的漢子已經動手上前,打算實施族長的指令.

蕭奴兒忽然笑了起來,"頭兒你又開玩笑了,這姑娘和那男人是夫妻呢,早都不是雛兒了,萬一被兄弟們碰了,要死要活的,那可怎麼辦?"

漢子們聞言,不再動彈,都看向背對著大家而立的族長.

江九月臉色驟變,明白所謂的留下自己是為了做什麼!

族長似乎皺了皺眉,隔了好一會兒,才道:"蕭家店的男人,不碰有主的女人,既然如此,那就都送到山里吧."

江九月目瞪口呆.

這是山寨?還是土匪窩!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且慢!"

一道不高的女音響了起來,卻瞬間穿透眾人耳膜,敲打在心間.

江九月下頜微抬上前一步,道:"請問,我們犯了什麼錯,要被丟到深山里去?"

圍觀的男人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個嬌小的女孩子,居然敢挑戰族長的權威,一時祠堂內都靜了下來,反倒是云廷渲,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蕭家店不歡迎外人,擅入者死."

冰冷的話語,從族長的口中吐了出來,冰寒徹骨,江九月不禁被這氣勢逼迫的想要後退一步,卻最終咬牙忍了下來,"既然擅入者死,那你為何不直接在你蕭家店所在地盤全都標示清楚,讓人知道這里不能輕易過來?然而,我與云……我與夫君迷路才來到這里,根本沒有見過所謂的擅入者死,豈不是不知者不罪?你們如此人多勢眾,難道要合起來欺負我們兩個無知的外來客?"

連著三個問題砸的廳內靜的能聽到針掉下去的聲音.

其實她的問題委實有些強詞奪理,只是這麼多年來,蕭家店從未來過外人,以前那一套對待外來人的殘酷法子也早已經好多年沒有實施,居然恍然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族長冷笑一聲:"小姑娘能言善辯,的確有幾分膽量,只可惜,老夫並不欣賞你這樣的膽量……來人,將她二人送走."

"是!"異口同聲的應和之聲響了起來,顯然,族長在這些人心目中擁有絕對的權威,即便為江九月的辯駁稍有心動,此時也立刻消弭.

蕭靖皺著眉頭看向那從頭到尾都云淡風輕的男人,他深知此人本事不凡,為何此刻卻如此安靜?只怕就算是集他們所有人之力,都難以將他擒拿,更何況丟到深山之中去?

"你們這群野蠻人,如此蠻不講理,簡直莫名其妙."江九月心中一緊,口中雖然如此說話,可是心中卻已轉過無數種法子,可以從這里逃出生天.

真是有夠糟糕的,才出狼窩,有入虎穴.焦急之下,大聲道:"老頭子,你們以多欺少,而且是這麼多的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此言一出,果然起到不少作用,那些圍上來的人頓時停住腳步,面面相覷.

江九月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支持多久.暗忖平日里很有辦法的男人為何此時就成了悶葫蘆.

蕭奴兒嬌聲道:"小丫頭,咱們可不是欺負你一個弱女子哦,那不是還有你的親親小夫君嗎?"她可沒忘記,那個男人方才云淡風輕之間威脅她的話語,這兩人絕對不簡單.

江九月怒道:"他就是個傻子,你們這麼多人,聯合起來,欺負女人和傻瓜,倒是贏的夠光彩!"

蕭奴兒和蕭靖同時眯起眼睛,因為他們見識過這男人的能力.

可其他的人卻面面相覷起來,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上前去,畢竟,正常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至少該有些反應,可這個男人卻不但沒反應,還任由他們上前對付他的女人,未免太軟骨頭了?


不過,他們都沒有忽視,男人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隨意一個動作,就足以睥睨蒼生,這,才是他們遲遲不敢上前的原因.

江九月見這些人遲遲不上前來,淺淺一笑,古人都說藝高人膽大,她沒什麼本事,卻總會下意識的覺得即便天塌下來,身後那個男人也撐得住.

正在這時,那族長卻忽然一聲冷哼,"女人,在蕭家店,與飛禽走狗無異,你們可曾欺負過飛禽走狗?"

眾人聞言,忽然精神大震.

江九月暗罵這個老王八,說的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做女人與飛禽走狗無異?但是眼前這些人本來就唯族長命是從,她說的再多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此時顯然在說什麼都已經無濟于事,危急關頭,她立即後退一步,站在云廷渲身前,手摸向腰間曾經備好的救難藥粉.

腰間的藥粉是她在清泉山時候,用幻靈草混合七步草提煉出來的頂級迷藥,但凡有人嗅到一點,無論她武功再高,都是即刻倒地.

她漂亮的大眼睛掃視圍上來的這些人,正要將藥粉撒出去,卻忽然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像是石壁碎裂的聲音,震得大廳之中四根柱子似乎都搖晃起來.

那一直背著身子的族長忽然周身一僵,轉過身來.

江九月這才看到他的面目.

那是一個留著長須,面如冠玉,神色儒雅的中年男子,若不是早已聽過了他那般冰冷的話語,江九月簡直不敢相信說出那種冰冷無情的話的人會是他.

這個人看長相,分明該是一個和煦如風的慈愛長者.

"發生了什麼……"話未說完,那老者忽然軟軟的倒了過去,不可置信的看著江九月和云廷渲.

與此同時,原本圍上來的男女都同時倒了下去,無人能夠站穩,"我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江九月愣了一愣,摸了摸腰間的藥粉小包,很確定自己沒有動手.然後,疑惑的視線便落到了身後人的身上.

"云廷渲,是你?"

尖銳的抽氣之聲響了起來.

江九月回頭,看著倒在高台上的老者,神情震驚,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顫聲道:"你……你就是……"

"不錯,我就是."

云廷渲淡淡道.雙手負後,泰然而立,靜靜的看著倒下去的幾十人,"年大人,這麼多年來,呆在這世外仙境,生活可還滋潤?"

"下官……下官……"年姓老人似乎還沉寂在震驚之中不可自拔,無法置信二十年之前那個只有幾歲的孩童,竟然能夠如此准確的說出他的是誰,震驚之余,竟然不曾否認便直接承認了.

"我卻過的並不好."云廷渲道,目光悠遠的看向了天邊某處,似乎沉靜在了回憶之中,那句話也說的像是在歎息.

這兩人原來是認識的?!

江九月緩緩的垂下眸子,看云廷渲那副淡淡的樣子,便知道,應該是他的人找來了,也不理會他們的事,直接蹲下身子,握住了離她最近的蕭奴兒的脈搏,細細探查起來.

云廷渲清淡的聲音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他們沒有中毒,我也不曾下藥."

"哦?"江九月抬起頭,疑惑更甚:"那他們為什麼會忽然倒地不起?"很像天龍八部里面悲酥清風的效果.

"藥是我衣衫上的熏香,你拖延了時間,他們都嗅了過量,所以才會渾身無力."

"那我為什麼沒事?"

"解藥是我掌中薄汗,你與我一路同行,早已經不怕了."

年姓老人閉上了眼,久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聽聞云廷渲解釋之後,才苦笑道:"果然好計謀,你甚至一動不動,我們便自投羅網……"

云廷渲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似真似假:"比起年大人二十年隱姓埋名,銷聲匿跡,我這些本事,真的不算什麼."

倒地的蕭靖震驚之余,哪里管他是不是認識族長,蕭家店的男人,就該守衛蕭家店的安慰,即便是在最後一刻以死相殉.

忽然抽出背後大刀,沖云廷渲砍去:"我殺了你——"

------題外話------

新電腦,不是十分順手,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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