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誰也別想帶走她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天印村熱得猶如一個封閉的大蒸爐,絲毫沒有一點春天該有的和煦,舒適.

穆山一個人在村門口處來回的踱著步,便是他,在這等炎炎烈日之下,也是汗流如注.

穆山不時的眺望著遠方,焦急的徘徊著,自言自語道:"會不會來遲了?他們會不會離開了?不,應該不會的,以我的速度和我家離村門口的距離,應該搶在了關莊主他們前頭.等,一定要耐心的等,千萬不能浮躁,不能離開,否則一定會抱憾終身的!"

時間,仿佛被人拴住了一般,過得十分的緩慢!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來,就是幾只烏龜,爬也該給我爬來了!難道是我料錯了,他們從另一邊出村了?"

穆山一想到自己可能等錯了方向,錯過了攔住秀娘出村的機會,心中便不由的湧起了一種恐慌和後悔,有意要到村莊的另一邊去看看,又生怕這里沒人守著,秀娘他們可能會經過.一時之間,穆山只覺走也不是,等也不安,進退維谷.

"來了,終于來了!"穆山望眼欲穿的看著前方出現的幾個身影,再也按耐不住,風風火火的朝著那里飛奔過去.

關莊主只感到前方有一股狂風呼呼刮來,待到看清眼前的身影,嘴角一抽,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一般,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吉祥,又是你!怎麼無論到了哪里,你都要出來摻和一腳!"

穆山懶得理會關莊主,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向著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秀娘走去.

關莊主一把抓住穆山的手臂,喝問道:"吉祥,你想干什麼!"

穆山一抖手腕,以蒼穹訣的法門,運起身上後天中階的內力,將關莊主的大手震開,聲嚴色厲的吼道:"放開!"

關莊主只覺有一股沛莫能當的內力,通過自己鉗住穆山的虎口,傳入自己的經脈里,摧枯拉朽的沖破自己的內勁防禦,震得自己如遭雷擊一般,身子接連往後退出四五步,方才穩住身子.

關莊主默運內力,竭盡全力的驅逐穆山殘留在他體內的內力,不可思議的看著穆山走向擔架的身影,片刻之後,方才回過神來,羞愧與惱怒交加,高聲吼道:"穆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穆山停住了腳步,緩緩的回過身,神態冷漠的反問道:"我!說我之前,你該先問問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將秀娘推向萬劫不複之地!村外染上瘟疫的人,他們此刻是什麼心態,你有想過嗎!他們此刻早已萬念俱灰,早已不再有什麼道德倫理的束縛,而這時候你將秀娘送到他們面前,跟把秀娘送到狼群里面有什麼區別!你有考慮過秀娘的感受嗎!"

穆山越說越是氣氛,到了最後,幾乎是臉紅脖子粗的吼了起來:"你對的起秀娘的母親嗎?你配當秀娘的親舅舅嗎?若不是看在你是吉利親爹的份上,我早就出手打你了!現在,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就是吉利在這里,我也非揍得你屁滾尿流不可!"

被一個小輩,在那麼多的手下面前大聲訓斥,那種難堪和羞辱,讓關莊主恨不得找條縫隙兒鑽進去.

關莊主此刻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不停的變幻著,雙拳緊握,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穆山,你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毛都還沒長齊呢,就敢對著我指手畫腳,你懂什麼!"

關莊主的面色,開始湧起一股悲戚,劇烈的喘息聲中帶著幾許的哀傷:"秀娘不僅是我的外甥女,還是我的兒媳婦,若非逼不得已,我又怎會這麼做!你知道將她留在莊里,會發生什麼嗎?到時候不僅她一個,整個莊里上下百來口人,都會染上瘟疫,一命嗚呼!百來口人,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圈養的牲口!難道你要我為了一己之私,讓他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嗎!"


"我,我……!"穆山的氣勢頓時為之一窒,呐呐答不上來,雖然他也有想過留下秀娘的後果,可是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到秀娘被關莊主送到村外,與那些時日無多的村民為伍,受盡他們的欺辱.

村莊里,天空中投下的陽光,仿佛更加的毒辣,讓站立著的眾人,不由的感到一陣眩暈.

"那麼,如果染上瘟疫的那個人是你,或者是……吉利呢!"

穆山緊緊的盯著關莊主的雙眼,仿佛要將他的內心看透.

"我……,吉利……!"關莊主神色一凜,一想到若是吉利留在村里,染上了瘟疫,頓時全身的熱意都被一股冰涼所代替,情不自禁的的打了一個寒顫,半響後,方才堅定而決絕的說道:"若是我自己染上了,不用你們抬,就是爬,我也會爬離天印村!若是吉利……,我會親自背著他,一起到後山去!"

"關莊主,雖然我很佩服您的為人,可那是您,而不是我."穆山一臉敬佩的看著關莊主,頭一次跟關莊主說話,用上了敬稱:"我做不到,正如您所說,我只是一個任性妄為的毛頭小子,不懂什麼舍生取義的大道理.我只是想跟我娘,還有長生,秀娘他們,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作踐秀娘,就是您也不行!"

穆山不顧旁人鄙夷憤怒的眼神,一把抱起擔架上的秀娘,轉身朝著回村的方向走去.

關莊主面色一變,腳尖輕點地面,身如疾風,攔在了穆山的前方:"穆山,把秀娘放下!"

穆山看著攔在前方,一臉堅定的關莊主,心緒在煩躁之下,不由的升起了一縷殺意,沉聲道:"關莊主,別逼我動手.那頭熊精你也看到了,連它也禁不起我三拳,換了你,只要挨上一拳,不死也得殘廢!"

關莊主也是經曆過一些場面的,從穆山的語氣和神態,不難判斷出穆山此刻的心境,當下即刻改變了策略,動之以情道:"穆山,就算你可以無視村中父老鄉親的死活,難道你也可以將你娘的性命視若草芥嗎!你將秀娘帶回家,你娘絕對難逃一死!"

"我娘……!"穆山輕聲的呢喃著,想起村中眾人的處境,無力的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無奈和淒涼,繞過關莊主身旁,我行我素的獨自離去.

"瘋子……!"穆山聽著身後傳來的咒罵聲,只覺得若是能夠不知道自己的期限將近,那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秀娘,你醒了嗎?"穆山感受著秀娘在自己的懷里,像是受到了驚嚇的貓兒一般,微微的顫抖著,不由的低下頭去,只見有兩滴清淚,在秀娘的白皙的臉龐上滑動著,晶瑩而又滾圓.

她,是在為關莊主的薄情而哭嗎?還是在為自己的坎坷命運而流淚?

穆山看著不願睜開雙眼的秀娘,心中隱隱一痛,雙手抱得更緊了些,輕聲安慰道:"放心吧,秀娘,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拋棄你,還有我……,和吉利,長生他們保護著你呢!你永遠都不會孤單的!"

穆山頂著頭頂的驕陽,抱著秀娘,快步的走到自己的茅草屋前,見到房門敞開著,先前的丫頭小麗,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由的急上心頭,惶恐不安的沖進屋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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