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覺醒——不能

網譯版 轉自

翻譯:BenjaminChong

我的青梅竹馬名字叫安藤壽來.

我從小就叫他壽君.

我們家住的比較近,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關系也比較好,所以我們兩個也從小關系不錯.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上的同一間,就連高中都是同學.

壽君說這是"孽緣".

……明明平常總是說些"命運"啊"宿命"之類的詞,為什麼一說到我的事情就這麼形容呢?

雖然我是無所謂啦.

說起來壽君從小就是個喜歡模仿的孩子,特別喜歡電視上播的"騎士"啊"戰隊"之類的節目,常常和我一起玩變身游戲.每次新的變身動作或是必殺技播出之後,壽君都會完美地記住然後做給我看.

我每次都看得非常開心.

不,這麼說有些不對呢.

"騎士"什麼的"戰隊"什麼的說實話怎樣都好.

我只是,喜歡看拼命努力又開開心心的壽君的樣子.

但是,隨著年齡增長,壽君成長得越來越奇怪了.

比如說小學六年級的時候.

"呐,鳩子.我所生存的這個世界說不定都是我做的夢吧?你能夠否定這件事嗎?不能吧?"

我在想,他一臉認真地在說什麼啊.

又比如初中一年級的時候.

"鳩子,你覺得人為什麼會死去?那是因為人從心底理解到總有一天會死.反過來說的話,只要從心底不覺得自己會死的話——"

我在想,他一臉得意地在說什麼啊.

最莫名其妙的是,升上初中三年級的時候他說的一句話.

那是我和平常一樣叫他壽君的時候.

"鳩子,不要再那樣叫我了.我們已經初中三年級了啊?不要一直用昵稱相互稱呼了."

好像在故意疏遠我一樣,我都有點受打擊了.

但是,我在想,這也沒有辦法嘛.畢竟壽君是男孩子,我這個女孩子和他太親密的話會讓他不好意思的.

"……嗯,知道了.那應該怎麼叫呢?"

我盡量不把失落的表情顯露出來地問道.

然後,壽君開心地不得了的笑了.

"從現在開始,叫我基爾迪亞•希恩•咒雷."

…………

我在想,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總而言之,我的青梅竹馬壽君,是個讓人搞不懂的男人.



"唉……安藤,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過來嗎?"

放學之後,教職員辦公室里,教英語的里見老師不耐煩地問道.

"不明白."

"……是嗎,也罷,你就是這種人."

她一邊自暴自棄地說道,一邊打了個呵欠.

里見詩春.

既是我的班主任,也是文藝部的顧問老師,總之和我們關系不淺.身材姣好,面容標致,卻總是整體散發出一種毫無干勁怕麻煩的氣場,難以給人一種美人的感覺.

一直掛在腦袋上的休息用眼罩,也對削減美人度做出了貢獻.今天的眼罩上寫著"睡得好長得棒",這到底哪兒買的啊.

"我要跟你說的事就是那個,嗯,那個,嗯……是啥來著."

"您問我我問誰啊."

依然顯得困得要命的里見老師.

這個人就是每天到文藝部來玩的小學生姬木千冬的叔母,她的這種整天犯困的感覺還真是和那孩子一模一樣.

一直都是全力的脫力系.

難道小千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這種感覺嗎.

"對對,我想起來了.關于之前測驗的事."

"測驗?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不都是問題嗎.測驗里沒有問題那還能叫測驗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在測驗中我的回答是有什麼問題嗎?"

"哦,對,就是這個.這個問題嘛,也算是有吧."

里見老師邊說著邊把我的答題卡攤在了桌子上.到底會有什麼問題呢,之前的測驗我還挺有自信的,所以我覺得不應該被叫到辦公室啊.

"首先是這塊兒."

里見老師指向一個問題.那是一道英譯日的問題.

•Tom wakes up at six every morning.

(トムは毎朝六時に覚醒(めざ)める)

【湯姆每天早上六點覺(起)醒(床)】

哦,這哪里奇怪啦.

"你這個「覚醒める」是搞什麼鬼……在「覚醒」的旁邊還認真地用「めざ」標了讀音……每天早上六點湯姆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寫作覺醒讀作起床.另外湯姆發生了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馬丁發生了啥(咦).

"誰知道呢,只能問問湯姆了吧."

"呃……算了,這個先不談,還有這個."

•She continued crying in the dark room.

(彼女は昏(くら)い部屋の中で慟哭(な)き続けた)

【她一直在昏暗的房間里慟哭(哭)不止】

※同理,寫作慟哭讀作哭.

"你還寫得出「慟哭」這種難用漢字啊.還有這個「昏い」,我以前都不知道讀作「くらい」啊,這個漢字只在「黃昏」這種詞里出現過吧."

※意為"昏暗"的「くらい」,漢字通常寫作「暗い」;但這個詞另有「昏い」和「冥い」等其他不常用的漢字寫法.

"哎呀."

"我沒誇你,諷刺你呢聽不出來嗎."

里見老師懶散地歎了口氣.

"像其他的我說都說不完,「笑う」寫成「嗤う」,「守る」寫成「護る」,「速い」寫成「疾い」,「輪」寫成「環」,「時」寫成「刻」,「落ちる」寫成「墮ちる」,「許す」寫成「赦す」,「汙れた」寫成「穢れた」……我說安藤啊."

※同理,都是同樣讀法的詞不同的漢字寫法,後者通常不常用.按順序分別為"笑&嘲笑""守護""快的""環狀物""時刻""掉落&墮落""容許&饒恕""弄髒的&汙穢的"意思.

里見老師以一種比起責備更像是奇怪的口吻向我問道.

"為什麼要特意寫難用漢字?"

我在內心笑了起來.哎呀呀,這就叫做愚蠢的問題吧.

"因為這樣總感覺比較好啊."

和我的《黑焰(Dark and Dark)》特意用了舊字體的理由相同.雖然只能表達成'總感覺比較好’,但是這樣的確就是比較好.

難讀漢字,帥爆了.

不常用漢字,帥爆了.

"哈……安藤你還真是一如慣常的莫名其妙啊.雖然無所謂,但是你這樣用我不熟悉的漢字我讀都費勁啊.

里見老師的眼神變成了看著問題學生的眼神.

"……而且分數意外地高更讓我不爽."

安藤壽來,高中二年級.

成績中上游,學的還不錯.

"雖然想把你那些胡鬧的答案全都劃上叉,但是意思大概其也對我不好否定啊……"

哼哼.這方面我可是游刃有余的.就比如開心的笑的時候就不用「嗤う」,「嗤う」是嘲笑,蔑視的意思.

※日文中有些詞雖然讀音一樣但是寫成不同的漢字會有不同的意思.「嗤う」「笑う」的讀音相同,但是前者是嘲笑的意思,後者則是普通的笑.

"……唔,唉,夠了.總感覺困得要命."

盯了我的答案一會的里見老師最後打了一個大呵欠.

"反正我是已經放棄讓你重新做人了,對你沒啥話可說了,總之就是這個感覺哈.讓你重新做人的任務就交給高梨同學吧"

什麼叫重新做人啊,我覺得我客觀上來看是個挺認真的學生啊.成績也不差,而且至今全勤不遲到.

只是個偶~爾壓制不了自己的,被選中的高中生而已.

里見老師不再理會我,把腦袋上掛著的眼罩撥下來,好像又要小睡一會.我察覺到這是讓我回去的信號,便悄悄地准備離開.

就在這時.

"咦,安藤,你在這干什麼?"

教職員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相當的美少年,端正的容顏比起帥氣更應該形容成美麗.整體的體態也十分纖細,給人一種嬌小的印象.對于男生來說有些長的頭發,在他的腦後綁成一束.

"相模."

我對他說道.

相模靜夢.

我和他並非是朋友或熟人,或者一二年級同一個班的那種關系,而只是午飯能在一起吃發關系,僅僅如此而已.

相模走到我身旁,用凌冽的眼光看向我.

"不要叫我相模,我不是說過很多遍了嗎,要親昵地稱呼我為小相."

"我才不要.用這種昵稱會被人誤解我們關系很好的."

"是嗎,那太遺憾了."

"你才是應該帶著尊敬與畏懼稱呼我為基爾迪亞•希恩•咒雷呢,我不是也說過很多遍了嗎?"

"我才不要.叫那種真名會讓人覺得腦袋有毛病的."

他毫不客氣地回答後,又問我"你在這干什麼呢,安藤?",我就簡單地把情況說明了一下.

"是嗎,真有安藤的風格."

明明是自己問的,相模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因為這家伙就是這種貨色,所以我也不太在意.

"那相模你又是來干什麼的?"

"哦,我只是來取回我的戀人的."

他邊說著邊搖晃進入熟睡的里見老師.

"……嗯?哦,怎麼,相模……啊?"

"里見老師,快把我的戀人還回來啊."

"哦……對,差點忘了."

里見老師慢吞吞地爬起來,走到了教職員辦公室的角落,然後走了回來.

她拿在手里的是相模的戀人——任天堂3DS.

"給,得到教訓了就別上課玩游戲了,啊."

"老師,我不是在玩游戲,我是在哺育愛情啊."

相模一臉爽朗地笑容說出十分肉麻的話.

有著說成是美的化身都不為過的美貌的相模,實際上卻是個重度宅男.對二次元的女生欲罷不能,叫動漫角色為我嫁,把游戲的角色當戀人.

※看到七卷的人友情(私心)提醒,千萬別萌上這個人.

"話說回來,相模.說到戀人,你前段時間不是說過你和一年級的女生在交往嗎?"

"哦,我早和她分了.和以前一樣是被甩掉的."

"那麼快,一周都沒撐過去啊."

"真過分啊,明明是她先給我表白的."

"反正你肯定又是一起回家的中途去買美少女手辦了吧?"

"才不是呢,這次是一起回家的中途去買了黃游,她就跟我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然後把我甩了."

"這不都一樣嗎,蠢貨."

因為相模出眾的外表,他相當受女生歡迎.

被女生表白的次數十分頻繁,讓人相當不爽;更讓人火大的是他還來者不拒.

然而,相模就算和女生交往也毫不改變自己生活習慣,總是很快就暴露出從外表想象不到的宅向本性,然後被女生甩掉.

二三年級的女生之間已經傳開了"相模靜夢外表和內心反比例"的說法,所以似乎都沒幾個來表白的了.不過剛剛入學見識尚淺的一年級女生現在還常常有人跟他告白.

真是令人火大的家伙,趕緊死了得了.

"相模,結果你到底是喜歡二次元還是三次元啊?"

"雖然哪邊都喜歡,但是果然二次元更合我口味啊.三次元就其次,畢竟三次元的女人都很麻煩啊."

這種糟蹋了一張漂亮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明明只要說著"地球上的人們啊,從我這里一點點奪走帥哥成分吧"反元氣彈似的為世界上所有男人犧牲就好呢.

"你們關系還是照常的好呢."

圍觀著我和相模拌嘴的里見老師不由得感歎道.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安藤,相模……我不是要批評你們的阿宅愛好,但是你們能不能稍微地自重一點."

""……!""

剛想差不多該回去的我們兩個,沒有辦法就這麼放過里見老師的發言,和她抬起了杠.

我並不是因為被叫做阿宅而生氣.我很明白像我這樣的人就是會被人稱作啊宅.心胸寬大的我不會因這點小事而發火.

但是——把我和相模相提並論,我可是一百個不願意.

"……里見老師,您就別說笑了.請不要把我和這個惡心的萌豚相提並論,這家伙可是那種看聲優才決定看哪部動畫的聲豚哦."

"沒錯沒錯,和這種沒救的中二歸為一類我可是敬謝不敏.請不要把我和這種每次新番開播的時候都會想出一大堆影射自己的原創角色的棄療患者講到一塊去."

""…………""

我們怒目相視了幾秒鍾.在我們之間,各自無法退讓的某些東西已經閃出了火花.

"……相模喜歡的那種動畫,無非就是主角和女主成天放閃光搞曖昧而已吧.那種沒營養的故事哪里有趣了?你是覺得只要有成群的萌妹子就可以了嗎?"

"沒營養?你開什麼玩笑,和妹子卿卿我我才是這種作品的真髓啊,我可是最喜歡這一類了."

"還有啊,你難道不能不為了看露點就買那些聖騎暗牧亂飛的紳士動畫藍光碟?那麼想看露點的話直接買工口動畫不就得了."

"你不懂啊,一般作品的露點可是有著工口動畫所沒有的魅力."

"哼"

"說這種話的安藤喜歡的動畫,不也都是設定複雜的要命嚇退一堆新觀眾嗎.要是不到官網去查專有名詞表和人物關系圖都搞不清楚到底在講些什麼不是嗎?"

"哈,錯綜複雜的精細世界觀才是它的魅力所在!"

"我倒是覺得在專有名詞上隨便亂加注音假名什麼的不要在搞了哦,做成動畫的話只有假名發音根本搞不清楚什麼意思嘛."

"這些東西需要參照官網和原作自己腦補的好嗎!"

"唉喲,所以才說中二沒藥醫."

"哎呀,所以才說萌豚招人煩."

"安藤,你再蹬鼻子上臉就霹靂地把你Q娃Q娃掉哦?"

"喂喂,相模,我才是要把你罪惡地王冠王冠掉哦?"

※嘛這個跟把你mikumiku掉一個感覺,我就不解釋了…….

"我說你們……我雖然不是很明白——"

似乎我們的論戰有些吵鬧,里見老師不耐煩地插嘴道.

"覺得沒意思的作品不看不就得了?"

""…………""

我和相模都沉默了下來.

"沒意思的話就不要看啦."

這……這是禁句啊.

只有這句不能說出口啊.

每周都對動畫評頭論足指指點點,說著"誒,咦?哎呀,這個真沒意思啊.反正我就是自然而然地在追番而已."這種故作高姿態的話卻又仔仔細細地看到最終話的好觀眾.說著"最近那個○○真不能看啊!"對周刊連載的漫畫雜志頗有微詞卻每周不落地買來看的好讀者.

這就是我們.

"總之你們要吵到外面吵去,我要睡了."

里見老師擺出揮手送客的手勢.

我和相模就一塊走出了教職員辦公室.

"里見老師還是一股子殘念美人的氣息啊."

剛從教職員辦公室出來,一點反省之色都沒有的相模就挑起了話頭.不過我倒是也沒有在反省,便對他"是啊"地應和道.

"我倒是覺得那個老師要是像輕小說里老出現的女教師一樣煩惱著婚姻問題的話會更有魅力呢."

"女教師是我守備范圍外所以我無所謂咯.女人過了二十歲就是老太婆(人外娘除外)."

啪嗒.

突然有誰抓住了我和相模的肩膀.我戰戰兢兢地回頭,站在那里的是一臉倦怠表情卻散發出濃濃殺氣的里見老師.

"……我說你們啊,背後說人壞話就給我藏在背後說行嗎?"

然後我們就又被拖進了教職員辦公室里.

相模還在被教訓中,而我被早早地放出來了.

看來相模那句"女人過了二十歲就是老太婆(人外娘除外)"的顛倒現實與虛構的格言觸了年齡奔三的里見老師的逆鱗.

"哎呀,安藤,我還想你在干什麼呢,原來在教職員辦公室啊."

我正在走廊上走著,突然碰到了我們部的部長高梨彩弓.

"彩弓,為什麼在這里……啊,難道是來找我的嗎?"

"不,我只是找里見老師有事.別自作多情了."

"……是嗎."

最近這種因為"不要誤會了"之類的台詞已經變成了傲嬌的代名詞都不太好意思讓人說出口的趨勢之中,一句"別自作多情了"可以不讓對方誤解,作為代用句或許最合適不過了.

不愧是彩弓,一點讓我誤解的機會都不給.

"找老師的話呆會去比較好,現在她正在教訓相模呢."


"在教訓相模同學啊……我知道了."

臭名昭著的相模的事情,似乎彩弓也略有耳聞.

"說起來安藤和相模同學的關系還真好啊,總感覺你們在一塊."

"……才沒有啦,只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吃午飯就和他一塊吃而已,只是這種關系而已."

"哎呀,這個傲嬌反應."

"別說什麼傲嬌啦……"

雖然我並不討厭相模,但是如果被別人說成和他關系好,我就不由得想要否定.

我和相模就是自然而然地在一塊而已.

雖然相互之間好說話,卻興趣不合.

"說來說去的,結果你們還是看上去關系很好嘛."

"絕無此事,那家伙真的是個惡心的男人,兩個人去卡拉OK的時候也只挑動漫歌和V家曲來唱."

※LZ表示我的膝蓋好像不知道碎到哪里去了,我去找找一會回來.

"關系很好呢."

"之前和他一起去看電影的時候也因為猜拳輸了不得不和他一塊看霹靂Q娃,明明我想看假面騎士的……算了,還挺有趣的我也不說什麼了."

"關系特別好呢."

的確.

從旁人看來我們關系十分不錯.

真奇怪啊.

"……總感覺,那家伙性格太奇葩我很討厭啊.我想要的是那種存在感不高但能凸顯出我存在的朋友啊——對,就好比輕小說里'主角的死黨’那樣的."

"主角的死黨?"

說明一下吧!

所謂"主角的死黨",就是輕小說中登場頻率十分高的,主角的男性友人.

說起他們,那可是究極的"承"部分的承擔者,為了"起承轉合"的第二個字獻出自己一切的無名英雄.

開朗而廣交朋友,以及超高的情報收集能力乃是基本.代替對不知為何學校信息不甚了解的主人公,親切而又細心地講解關于女主們的評價或是傳言.

雖然如此,卻又毫不參與後期的故事之中,懷才不遇.

決不過分主張,決不干擾主角及女主,完完全全的配角.

這就是"主角的死黨".

我把"覺醒""抓娃娃機""主角的死黨"這三個要素稱作輕小說三神器.

"哈,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們兩個都是自我主張比較強烈的類型,也會有很多摩擦咯."

"對啊."

"不要說這麼傷感的話,你應該珍惜男性朋友啊."

雖然彩弓說得很像個前輩,嘴角卻漏出了"……嗚嘿嘿"這種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有不祥的預感.畢竟她還重點說了"男性"朋友.

"那個……彩弓小姐?我剛剛也說過,我和相模之間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愛這種東西存在哦.請不要進行奇怪的妄想."

以防萬一,先對這個愛好BL的腐女上個保險.雖然我是沒多想,半開玩笑說的這句話,彩弓卻突然收起了笑容.

"安藤同學."

她毫不委婉地說道.

"你這種蔑視腐女的發言,我可不是很贊同."

"誒……"

"希望你能立即撤回'腐女=看到關系好的男生就妄想’這種失禮至極的等式."

彩弓擺出一臉可怕的表情盯著我.她好像有些生氣了.

"因為最近男性向的漫畫和動畫里經常會出現這種失控的腐女角色,所以大家說不定會有這種誤解,但是她們只是那種男生會喜歡的腐女角色,和現實中的腐女相差甚遠."

"相差甚遠……"

"所以,你居然會把我當成這種角色,真是太讓我遺憾了.安藤你也不願意別人覺得宅男=肥豬,穿格子衫,腦袋上卷頭巾,背著插滿海報卷的雙肩包的吧?"

"啊,的確不願意啊."

我大概開始明白彩弓想要說的意思了.

就是說,我對腐女的印象,只是那種男性向作品里的腐女印象.

對于BL當然沒有興趣的我,知曉腐女的機會也並不是很多,只能從虛構故事的角色身上了解這一群體.除此之外,就只見過偶爾被掛到網上的那種比較過激的腐女了.

總而言之,就是說不要把這種偏執的人和腐女畫上等號吧.

和我討厭自己和相模被相提並論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通過二次元的腐女來了解腐女,就相當于從AV里了解錯誤的性知識一樣吧,彩弓!"

"……雖然這個例子舉得很恰當,但是我覺得你不要對女生舉AV的例子比較好."

她白了我一眼,又傷感地歎了口氣.

"人就是習慣把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全都看成一樣的,所以抱有著偏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我比較希望安藤你能明白這一點."

"彩弓……真是對不起."

她略帶寂寞的笑容刺痛了我的心,我不由得低下頭去.唉,我隨隨便便地說了多麼過分的話啊.

"不過,雖然這麼說."

彩弓說道.

"剛才其實和安藤想的一樣,我是在妄想安藤和相模同學的關系一不小心就笑了出來呢."

"結果不還是這樣嗎!?

剛才那一大段都是鋪墊的嗎!這鋪墊老長了吧!

把我的真摯的道歉還回來!

"不,剛才那段話也並不是沒有意義啊,我也不是看到誰就妄想誰的.我只會去妄想經過嚴格篩選的,不妄想不幸福的那種至高CP.

"更讓我瘆的慌好嗎!你是想說我和相模是黃金搭檔嗎!"

"說實話簡直讓人欲罷不能呢."

"真情流露!?不……且慢,我剛剛也說過了,我和相模的關系並不是那麼好.就是熟人以上朋友未滿的那種感覺."

"你不明白啊,安藤.按腐女的觀點來說,比起成天黏糊糊混在一起的小兩口,吵吵鬧鬧的一對更讓人萌從心生啊."

"是,是這樣的嗎?"

"不如說有些討厭彼此的那種感覺更好呢.明明一見面就會吵架,實際上內心卻……妄想這種事情太令人愉悅了."

總感覺話題越來越核心向了,還是就此打住吧.

帶著腐女話題就到此為止的意味,我話鋒一轉.

"彩弓,我們差不多該去部室了吧?"

"是啊,就差安藤你一個人,她們差不多也該等急了吧."

我們文藝部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活動,所以平常遲到一個人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但是,今天不一樣.

今天是,每月一次異能檢查的日子.

無數的黑槍在空中散開.

遮天蔽日的銳利凶器,暴雨般朝灰色的競技場落下.

《創世(World Create)》

斗爭之型.

攻之卷,二十四章第二號——「槍時雨」.

以創造之力產生出的無數長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刺在了同為創造之力產生的"場地"——競技場之上.

戰場被無機質的長槍紮滿,化作了黑色的森林.

然而在其中心,卻突兀地留出了一個圓形的空洞.

"誒嘿嘿"

滿臉笑容站在那里的少女周圍,沒有一根長槍.

毫發無傷.

傳說豪傑英雄,亞曆山大大帝曾于數千箭雨之中無傷而過,而她正再現了這一點.

《五帝(Over Element)》

模式『疾風(Sylphid)』

『風精圓舞(Fairy Dance)』

以風為鎧的絕對防禦.柔軟的風,可以化解一切攻擊.

她支配大氣,讓沖向自己的長槍的軌道些微偏離,以最小的力道渡過了危機.

從在旁觀看的我眼里看來,就好像長槍在躲避她一般.

"雖然一開始想要全都燒掉呢,不過總感覺看上去不太容易燒著,就改變了策略~"

周身纏繞著風的她——櫛川鳩子一臉得意的笑容向競技場另一邊的她——姬木千冬說道.

"明明之前被鳩子全都燒掉了,這回才換用的不可燃的槍的……"

相對的,小千冬則是鼓起了臉頰.似乎是對技能無效感到不甘,她在她的公主椅上來回搖晃著小腳.

戰斗的時候坐在豪華的椅子上一步也不動是小千冬的戰斗風格.雖然是種相當偷懶的方式,但她的確擁有著能讓這成為可能的異能.

"嘿!"

鳩子輕輕一揮手,以她為中心就刮起了一陣旋風.呼嘯的狂風將周圍的長槍一掃而盡.

變得開放起來的空間中,鳩子面對著眼前的小千冬.

"要上了,小千冬."

"卡忙."

做著伸展運動調整呼吸的鳩子.打著手勢挑釁的小千冬.

瞬間之後——《創世(World Create)》與《五帝(Over Element)》正面交鋒!

"喂喂,鳩子那家伙居然要使用那個嗎……!《五帝(Over Element)》模式『烈火(Ifreet)』,『炎——什!那,那個難道是《創世(World Create)》斗爭之型,守之卷,九章——什,什麼!』鳩子的『流水——啊!莫非這就是小千冬的殺手锏,斗爭之型,休之卷,一章之一,『沉眠之森……那,那是……!"

"你這個解說完全就跟不上好嗎!"

坐在旁邊的燈代吐槽過來.我一拳砸在桌子上,誇張地歎道.

"……展開也太快了吧!解說再快也趕不上啊!"

"你別逞能了,現實里可不會夾帶戰斗漫畫里那樣的解說哦."

"哼,我怎麼能放棄.要是我不解說的話,那兩人的招式名可就一直是謎了."

"……我先說一句,你起的那堆長的要命的招式名可是給本來就趕不上的解說雪上加霜哦."

我啞口無言.

不,你看啊,招式名不就要講究一些嘛?

不就要加一堆數字營造出一種好像有無數招式的感覺嘛?

長長的招式名,太酷了.

"但是,在現實里戰斗的時候應該避免過長的招式名呢.太長的話會有很大的破綻,還有招式結束了招式名卻沒說完的危險性."

"不,就算現實里有異能戰斗的話也不會有人大喊招式名的吧."

……的確如此哦.

畢竟動不動就大喊招式名也只有少年漫畫呀動畫呀輕小說里面搞搞.

像假面騎士的話就基本上不喊.所以像牙的那個有著"暗月破"這種超酷命名的必殺踢技,在坊間也不是那麼有名.

不過嘛,對虛構作品吐槽"為什麼懂不懂就喊招式名"不就輸了嘛.

順便一提,這句話還有個衍生叫"為什麼敵人會親切的解說自己的能力?"

"話說我們不是根本沒機會去打嘛,所以不需要什麼招式什麼招式名吧.現在鳩子她們在做的也不過是模仿游戲而已."

"不是模仿游戲,而是實境模擬.只有在無限接近于實踐的訓練之中,才能磨練對戰斗的感覺啊."

"你又說這種不知道哪抄來的台詞……"

"聽好了燈代,我認真和你說,把必殺技和招式的名字認真決定好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哦?"

"什麼嘛,反正你只是因為沒有的話在關鍵時刻沒法耍帥這種膚淺的理由吧?"

"不,不這樣的話游戲化就會很難."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沒有必殺技的話就出不了賣得最火的格斗游戲——《銀魂》里曾經玩過這種自虐梗."

"居然捏自銀他媽嗎!?"

"所以我也要趕緊想個用這把寫著'洞爺湖’的木刀使出的必殺技呢."

"你是銀桑嗎!"

"或者活用這頭白發天然卷的必殺技."

"你還是銀桑啊!等下,為什麼跑出來那麼多《銀魂》的梗!?"

"因為我有種不管怎麼向《銀魂》致敬都不會被請去喝茶的感覺."

"快停止這種小氣的思考!"

"致敬——動手的話就會被反擊回來."

"在這里用什麼通靈王的名台詞!"

……真虧你能明白剛才那句是通靈王里麻倉葉的名言啊.有她在就可以放心地玩深度梗啦.

我邊和她吵吵鬧鬧,邊把視線轉回了競技場.

朝向展開著暴風雨般激烈異能大戰的鳩子與小千冬那里.

異能檢查.

按每月一次的頻度,我們會檢查所有人的異能.

半年前,我們文藝部的成員覺醒了異能.

有能夠駕馭時間的,有能支配屬性的,有得到了創造之力的,有擁有了存在回歸的力量的——還有成為了混沌霸者的.

……最後那個稍微有些誇張,只有一點點而已,不要在意.

總而言之,得到了超常力量的我們,卻因為沒什麼大事發生而普普通通地謳歌著校園生活.

雖然平常的時候我們會按自己喜歡的方式使用異能,但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帶有報告經過和確認狀況意義的檢查.

現在鳩子和小千冬為了確認異能的狀態而在進行著模擬戰斗,而剩下的三個人則是在部室圍觀.

為模擬戰斗而准備的"場地"當然是小千冬能力的傑作.因為部室的牆壁和異空間直接相連,我們可以坐在椅子上優哉游哉地觀戰.

不過話說回來——

"那兩人的戰斗,不管什麼時候看都很激烈啊."

在角落泡完茶的彩弓邊感慨邊回到我們這邊來.我接過茶杯,"的確呢."地同意道.

鳩子和小千冬的戰斗,說實話簡直非同小可.

《五帝(Over Element)》和《創世(World Create)》在我們之中也算特別花哨的力量.所以這兩人正面交鋒,就會演變成神話級別的戰斗.

一邊是,偉大無比的自然之力.

一邊是,端坐王位的文明之力.

※原文偉大無比【大いなる】和端坐王位【王位なる】讀音相同.作者真會玩.

構築宇宙的元素,與無限量產的古今中外各式武器.這兩種力量若是正面交鋒,那已經不是戰斗而是戰爭了.

太帥了喂.

簡直羨慕嫉妒恨.我也想玩兒那種帶感的戰斗啊.

"接~下~來~"

用從大地穿出的厚重土牆防禦住88毫米高射炮(Acht-acht)之後,鳩子微笑著說道.

"差不多該使出看家本領啦."

※acht是德語的8.

她收起土牆,展開雙臂.左手和右手.我感覺上明白——那左右兩手上集結了不同的力量.

"土加火~"

鳩子蹲了下來,把雙手放在了地上.

寄宿了不同力量的——雙手.

"岩漿♪"

大地吱吱呀呀地震顫起來.

"那,那是!?"

我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難,難道,居然可以這樣."

用顫抖的聲音說出戰栗的話語——邊向旁邊偷偷一瞅.

"偏偏是……那個啊……!"

一瞅.

"可惡啊,是那一招啊……"

一瞅.

"那是,那是,那是啊啊啊啊啊啊!"

"閉嘴!煩死了!"

一直保持無視的燈代終于給了我點反應.

"不要一臉想讓我說'安藤你知道嗎!?’的表情往我這邊瞅好嗎!"

"什麼嘛,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不要.解說你想玩自己一個人玩去."

真是冷漠的家伙.

本來解說我是想要應大家要求再開始的,不過很遺憾大家都好像不需要我的解說,所以我就只能無可奈何地自己玩了.

"哼哼,看來能久違地拜見到《五帝(Over Element)》的真髓——屬性融合了!"

組合相反的兩種屬性.

能做到這種絕技的,便是櫛川鳩子的異能.

"《五帝(Over Element)》.模式『火×土(Kagudzuchi)』.『炎帝王土(Blazing Stratum)』!"

※カグヅチ(Kagudzuchi),日本神話中的火神迦具土.順便一提該神似乎與土地並沒有什麼關系.

"安藤,雖然你喊招式名喊得正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戰斗已經到下一階段了哦."

"你說什麼!?"


可惡,果然解說什麼的都是跟自己過不去.

我重新望向正在戰斗的兩人——但是那里什麼也沒發生.

不,不對.

看兩個人認真的表情就可以明白.表面看來風平浪靜,但水面下激戰不斷——不,應該說是地面下展開著重重的激戰.

原本,鳩子將雙手放在地上的瞬間,大地就會裂開,競技場就會崩毀,灼熱的岩漿就會爆發出來.

但是,創造之主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恐怕她正不斷地創造出新的底層,壓制著岩漿的噴發吧.通過不斷地加上蓋子,來阻止正要從大地里噴出的灼熱奔流.

"《創世(World Create)》的真髓並非能夠創造武器的數量或種類——最應該警戒的是其創造的速度."

小千冬只要有意,便能無延遲無准備動作地發動能力,連續使用更是小菜一碟.

不要被表面上的花哨所迷惑.就像大家熟悉的"十三公里"的某卍解一樣,能力的真髓並不在其規模.

※《死神》市丸銀的卍解.

看到熔岩被壓制的鳩子,眉頭變成了八字.

"……真行啊,小千冬."

"你還差的遠"

"什麼啦,我也沒使出全力啦!"

"差得遠,差得遠."

從旁人來看的話,兩名少女只是在相互瞪視而已.但是在地面之下,呼之欲出的力量和將之壓制的力量正在拮抗著.

心無旁騖的正面對決.

接下來,就是耐性的戰斗.

只要有一瞬間分散注意力——就會失敗.

"…………"

那兩個人是不是太認真啦……?不過是個測試能力狀態的模擬戰而已,干嘛要這樣全力以赴啊.

咳,差不多就到這兒得了.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受傷了可就糟糕了.雖然有彩弓的話就算受傷也能立即治好,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可以隨便去受傷.

不過,要插手那兩位驚天動地的戰斗可是難上加難啊……

"燈代."

我正在糾結的時候,彩弓冷靜地開了口.她端坐在椅子上,沒有做出什麼大動作,只用視線向燈代發出了信號.

"明白."

面對彩弓話不多講的命令,燈代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然後——消失了.

"鳩子,小千冬——玩鬧就到此為止了哦."

下一瞬間,燈代就抱著手腕站在了戰場的中心.

"嗯,啊,咦?"

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翻倒在了地上,變成了四腳朝天的姿勢,就好像翻過來的烏龜一樣.

"啊嗚……?"

小千冬那里則是椅子被掉了個個兒,眼前景色的突然轉變好像讓她吃了一驚.

兩個人的注意力遭到打亂,大地的轟鳴一下子就停止了.

"你們兩個努力過頭了啦.不過是個檢查而已,沒必要那麼認真打吧?"

"燈代……誒嘿嘿,對不起哦,有些太過忘我了."

"千冬也,有些得意忘形了."

如同視頻跳過了好幾秒一般,沒有過程只留下結果的動作.

神崎燈代的異能《永遠(Closed Clock)》.

不管戰火如何熾烈,她都能輕而易舉地加以干涉.

不管時間如何緊迫,在能夠駕馭時間的她的眼中,一切都是字面上意思的停止狀態.

"辛苦了,鳩子,小千冬,還有燈代."

我向並排走過來的三個人道了辛苦.

"我並沒有很辛苦啦."

"是嗎?可是你不是——在停止的時間里拼命地移動那兩個人的嗎?"

"——!——"

我不經意間的問題卻讓燈代瞪大了雙眼,僵了起來.

停止時間的能力從旁人看來只有結果留下,十分酷炫,但是發動能力的本人卻是很辛苦的.

恐怕燈代是停止時間之後,沖到兩人旁邊,努力把鳩子翻倒,然後把小千冬的椅子連帶小千冬掉個個兒,然後為了擺個好場面,移動到兩個人中間的吧.

……哇,這麼一想真是讓人不禁莞爾啊.

而且燈代她意外地沒什麼體力,所以就算移動兩個女生也會有些氣喘籲籲吧.

所以她就拼命地調整好呼吸,裝出一副"我沒干什麼喲"的樣子抱起手腕——然後一句"玩鬧就到此為止"的嗎.

該說是浮誇還是耍帥呢……哎呀.

"啊,是嘛,燈代也很努力呢,辛苦了~"

"燈代,辛苦."

"啊,啊,不,不對,不,不要道什麼謝啦……我,我才沒有怎麼努力呢!"

鳩子與小千冬純粹的感謝反而讓燈代手忙腳亂了起來.

"不過,為什麼特意把我們移動位置了呢?就算不做這種事,燈代一跑出來的話我們也會立刻收手的吧."

她單純的問題讓燈代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哎呀呀,真是沒辦法,這種時候就輪到能理解燈代意圖的我助人為樂吧.

"笨蛋,鳩子.可不能在這種時候問'為什麼’啊.這可是燈代風格的表演."

"表演?"

"就是把停止時間的能力最大限度地展現出來.估計她肯定在想什麼'啊,要是漫畫的話這可是橫跨兩頁的蝴蝶版大圖的場面啊’之類的事情吧"

"誒?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因為帥啊.咳,這種時候就不要給她潑冷水了,安安靜靜地讓她自我陶醉去吧."

"全都聽到了啦,笨蛋!"

被敲了後腦勺,真是恩將仇報.

"不勞你掛心啦!被你掛心反而更頭疼啦!"

"燈代,我懂,我懂啊.我能理解你的全部.要是擁有了停止時間的能力,果然還是會讓人想要做那種表演對吧!會讓人想要把並非催眠術或是超速度的,更為可怕的東西的一鱗半爪展現出來的對吧!"

"……拜托了,別安慰我,別理解我……你怎麼不干脆直接罵我啦……"

燈代表情複雜地歎道.似乎因為過去的她與我是同志,所以內心還有著各種各樣的糾葛.

"而,而且!說到頭來還不是彩弓……"

"啊,說我?"

"就是因為彩弓用自己不做行動靠指揮部下來脫離險境的那種游刃有余的最終boss的感覺下了指令……我才,一不小心……"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因為剛才那不做過多言語的彩弓可是帥爆了,真可謂是部長的榜樣——我心里剛剛這麼想.

"不啊,我剛剛就是想說'燈代,茶杯要從桌子上掉下來了小心一點’而已啊."

彩弓的回答卻完全出乎了意料.

"誒,誒誒?"燈代大吃一驚.

"可是燈代卻還沒等我說完就一臉得意地點頭說'明白’,然後就突然消失了……說實話我都有點焦躁了."

嗚哇,還真是丟臉的誤會.雖然我也一樣誤會了,可是實際做出行動的燈代更丟臉吧.

"嗚,嗚,嗚嗚"

燈代已經被追逼到未曾有過的走投無路狀態.她抱著頭,臉色一會紅一會青,害羞地顫抖著.

"明白了!"

這時候,小千冬突然叫了起來.

"千冬,明白了!"

她的眼睛閃閃發光,一臉茅塞頓開的表情.

"怎麼了,小千冬,明白什麼了?"

"之前說過的事情,明白了."

小千冬這麼說著,啪嗒啪嗒地走到燈代身邊.抬頭看著好像只要再推一把自尊心就會完全粉碎的燈代,慢慢地開了口.

"明明很努力卻說並沒怎麼努力,在奇怪的地方耍帥,做出在漫畫里很酷的事情,說出在漫畫里很酷的台詞——就是說"

她抬起小小的手指向燈代.

"燈代,是個中二!"

"……咕哈!"

燈代全身閃過一陣強烈的沖擊.傷害似乎沖到了腳底,讓她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看起來,從前一直沒能理解中二這個概念的小千冬終于明白了中二的意義.

本來應該說算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是要想想成為這個契機的燈代受到的打擊有多大.

茫然自失的燈代蹣跚地走到部室的角落,然後在那里抱膝坐了下去.看起來小千冬的指摘給她補上了最後一擊.

"燈,燈代,你沒事吧?"

我不由得靠過去搭話.

"……我再也不用異能了啦."

燈代滿身黑線地鼓起了臉頰.

哎呀,還鬧起脾氣來了.

看來放她一個人一會比較好,我就從燈代身邊走開,回到了剩下的成員這邊.

"總之繼續異能檢查好了."

雖然剛才干了一堆毫無干系的事情,不過今天的主要目的可是這個.

"鳩子,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嗯,和往常一樣啊.雖然屬性融合有些難,不過集中注意力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啦.不過,果然在水之後直接用火,或是風之後直接用土的情況有些難以操作呢."

"和往常一樣,難以連續使用位置相反的屬性嗎.這一點大概無論怎麼訓練也無法改善吧."

"嗯,會這樣嗎?沒有訓練過所以我也不知道哦."

"也是.那,小千冬怎麼樣?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沒有,和平常一樣."

"是嘛……哎呀,像這樣每次都毫無變化,都讓人不禁質疑做這個到底有沒有意義了."

雖然覺醒異能之後我們每個月都會進行檢查,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發生過什麼變化.我們的異能既沒有成長,也沒有劣化,只是隨著健康狀況和心情變化多少會有些誤差.

"畢竟也沒搞過什麼正兒八經的戰斗或是訓練,所以也不可能成長啊.是吧,彩弓."

"的確呢.倒不如說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鍛煉異能的必要."

她略帶苦笑地講道,而我點了點頭.

先不論是好是壞,我們是完全沒有什麼目的的.既沒有敵人,也沒有需要去實現的野心.所以我們也沒有鍛煉異能的必要,比起這個還不如好好學習,這是我們的結論.

當然,也有女性成員的異能都已經是沒法再強的最強這一原因就是了.

"進一步講,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異能成長吧."

的確如此.要是像每次發動都能得到一定成長的那種系統還好,但我們好像不是這種情況啊.

"從安藤的能力毫無成長這點可以看出,就算把異能大用特用也不會得到提高吧."

您這話直紮我的小心肝啊……

就如同彩弓所說,我比起在座的所有人都要高頻度地使用異能來玩耍——不對,時常進行自我提高,能力卻仍然停留在初期階段毫無威力的上漲.

"可惡……感受到了在眾人之中只有自己勤奮進行肉體鍛煉,成長速度卻和伙伴沒有多大差別的劍豪的心情……"

"安藤這種貨色請不要隨便就搬出大劍豪的名字."

※大概就是海賊王里的佐羅.

冷淡地諷刺我之後,彩弓用一句"總而言之"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這大概是徒勞之功,不過異能檢查還是繼續下去吧.又不是特別麻煩,做了也沒有什麼損失.而且讓同伴來檢查的話,說不定還會發現自己一個人使用能力時沒法發現的事情呢."

我沒有異議,頜首表示同意.鳩子和小千冬也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就檢查彩弓燈代異能吧.不過說到底,《始原(Route of Origin)》的情況就只能問診了啊."

"我也沒什麼特別的變化啊,就像這樣——"

彩弓邊說著邊觸碰了鳩子和小千冬的制服.僅僅這樣,就讓因為激戰而變得髒兮兮的制服變得和新買的一樣乾淨了.

《始原(Route of Origin)》

將一切還原到應有姿態的異能.

"——沒有任何問題."

她展開雙臂微笑道,而鳩子和小千冬各自向她道了謝.

彩弓的異能在我們幾個里也算特殊的.雖然不太好形容,但是感覺上她的能力是和成長或劣化無緣的.

只是把碰觸的物體還原為應有姿態,沒有任何直接攻擊力的異能.

不好聽地說,就是有些被動的異能.

所以她的異能也很難像其他成員一樣測量輸出或是速度一類,異能檢查也一直以這樣的感覺結束.

這次也沒有例外,關于彩弓就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是燈代啊.喂,燈代——"

"…………"

沒有回應.她仍然和幾分鍾前一樣,面對著牆壁繼續抱膝坐著.

似乎心理創傷很嚴重啊.

"呐呐,壽君,燈代為什麼那麼消沉呢?"

"呃,很難解釋啊……總之她現在正在和自己的黑曆史戰斗啊.真是的,明明只要順從內心的沖動解放自己就好呢."

"解放的話會怎麼樣呢?"

"哼哼.這個嘛,就會成為像我一樣被命運選中的人呢."

"誒,我討厭燈代變成像壽君那樣哦."

"……喂,你剛剛真是若無其事地說出了好傷人的話……哈,算了.小千冬,拜托你件事.就算徒有形式也好,你去向燈代道個歉唄?"

"? 千冬,必須要道歉嗎?"

"嗯,走個形式就好,去跟她說'說出了真相真抱歉’.之後我給你買好吃的."

"嗯,明白."

"……安藤,這樣難道不是給燈代傷口上撒鹽嗎?"

"哎呀,我覺得那家伙已經緩過勁來了,這樣沒問題啦."

"你的意思是?"

"她其實早就振作啦,但是剛剛都那麼失落了,事到如今不好意思再加入大家,就繼續裝失落啦."

"……原來如此.很有可能呢.燈代雖然平常喜歡耍酷,但是意外地怕寂寞呢."

"只要有什麼契機就好了.她現在就等著誰拼命呼喚她呢."

"是啊,特意用抱膝坐姿這一點不也是在表達'我正在失落哦’的嘛."

"啊哈哈,的確是啊.來,小千冬,去給難伺候的大姐姐道個徒有形式的歉吧."

"——我全都聽到了好不好!"

我突然吃了一招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燈代的手刀.不,正確來說的話,是保持著給我一手刀狀態的燈代突然出現了吧.

"疼疼疼,燈代,你這家伙……"

明明說過再也不使用異能,卻這麼快就開始用了.

"你們到底搞什麼嘛!到底要欺負我到什麼時候嘛!?至少作戰會議別讓我聽到好嘛!"

"怎麼了,明明我們在特意擔心你哦……"

"你要知道溫柔有些時候會化作暴力的!"

燈代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說道,然後大口呼出一口氣,終于站了起來.

"啊啊,真是的.不玩了不玩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好吧.接下來該檢查我了?那就趕快來吧."

看起來燈代不想再被掀起舊傷,把話鋒轉向了下一個話題.我們就按她所說,聚集在她的周圍.

"OK,燈代,什麼時候開始都可以."

《永遠(Closed Clock)》的檢查.

是檢查能夠停止時間多久的檢查.

"那開始了——四十七,嗯,這次大概是四十七秒."

"雖然和往常一樣但是好快!"

真是依舊什麼也看不到啊.

剛剛,燈代說"那開始了"的時候將時間停止,然後開始數秒,然後四十七秒之後能力解除——但是我們看來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四十七秒啊,算是平均值吧."

"不過說到底,我是靠自己數秒的所以誤差應該挺大,做不了參考吧."

"畢竟秒表和時鍾也都停下了,這也無可奈何吧."

燈代使用《永遠(Closed Clock)》可以停止的時間,隨著身體狀況的變化略有不同,但基本上都集中在三十秒到一分鍾之間.

但是鑒于操縱時間這種能力的性質,一切只能由燈代自己申報.

一切都停止的世界——除了她沒有人知道.

因為測量時間的儀器也都會停止,只能相信燈代靠自己輸出的秒數.

嗯.

意外地很麻煩啊,停止時間的力量.

"現在,所有人都檢查完了呢."

彩弓啪啪地拍了拍手.

"那第六次異能檢查就到此結束."

"哦,大家都辛苦了.接下來大家也要珍重自己的異能哦.以及可不要檢查結束了就立刻放松,直到回到家後檢查才真正結束哦.好了,第七次檢查也請多多參與……等下喂!"

先把能配合的全都配合了,然後卯著勁吐槽的我.

咱還真是個懂配合的男人.

"等下,等下啊彩弓小姐!為什麼犯這種古典式的呆啊!不是還有重頭戲沒上演呢嗎!"


"安藤……原來你還在哦."

"你那吃驚的表情是鬧哪樣!?我當然在啦!這樣不是沒法結束的嘛!明明我還沒用過異能啊!"

"啊,剛剛是向《來自北國》致敬的嘛,安藤好有~趣."

※《來自北國》,富士電視台的電視劇.

"才不是咧!只是偶然台詞比較像而已,才沒有特別去致敬的咧!"

"哎呀,安藤.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大有問題哦,致敬就是致敬,不致敬就是不致敬.不把究竟是不是致敬搞清楚的話就會被人認為是只是山寨而已的哦?"

……為什麼我要在這種時候學什麼關于致敬的心得啊.

"總之,彩弓啊,都到這種時候了就別開玩笑啦.不是還有沒能檢查異能的重要伙伴嘛."

"?還有誰嗎?"

"我啊啊啊啊!我我,O•RE!"

"奶咖(Cafe au lait)."※俺(ore)是原文男主的第一人稱.和日文中奶咖啡(Cafe au lait)的後兩個音相同.

小千冬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這孩子怎麼總是這麼自由自在地插嘴啊……

"……抱歉,小千冬,我們正說著話呢,你就不要突然冒出什麼一點也不好笑的超現實冷笑話好不好啊."

"一點也不好笑……"

"啊啊!對不起,我說笑的所以別泄氣啊!超好笑的!真不愧是小千冬呢!"

"……真的?"

"嗯,真的爆笑啊.可以說是捧腹的大笑啊."

"那,再來一次."

"誒?"

"再來一次.安藤先說."

"我,我先說?呃,呃……我,我我,O•RE"

"草莓奶昔(Ichigo au lait)."

"…………"

"…………"

"……小千冬啊."

"嗯?"

"滿意了?"

"嗯,千冬,滿意了."

"是嘛,既然小千冬滿意了,我也心滿意足了……"

累了.真心累了.伺候小千冬這個自由人中的自由人,真是相當的耗費藍條.

"那麼,已經欺負安藤欺負夠了,就差不多該開始安藤的檢查吧."

"好~"

所有人不情不願地對部長的指示做了回答.從大家身上散發出一股"真沒辦法啊"的氣息——但是這已經無所謂了.

"……哼哼."

自然地發出了桀驁不馴的笑聲.

我的時代,終于要到來了!

裝模作樣忍到最後總算是值了.

"哼哼,哼哈哈哈!果然壓軸還是要我來征戰沙場啊!"

順便一提不是「踏上」而是「征戰」,這點很重要.

※原文「やはり最後は,俺が征か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ようだな」,踏上「行く」和征戰「征く」讀音相同,都是"去,上"的意思.

"就讓你們看看被稱作'暗色時雨’的我的力量吧."

"……又增加了個綽號啊."

"壽君真的喜歡時雨呢."

皺起眉頭的燈代和不明覺厲的鳩子.

時雨這個詞的帥氣程度就不用我多加贅言了吧.寫作時間之雨,卻不知道為何讀成「しぐれ」.

※時雨實際上就是陣雨的意思,特指晚秋的陣雨.這個詞在日語中屬于熟字訓,不嚴格地講是屬于自然的"寫作A讀作B"系統的.【時雨】的兩個漢字【時】【雨】拆開來看,前者可以讀作toki或者ji,後者可以讀作ame或者u,但是兩個漢字組合起來必須讀shigure.類似的詞語有今日=kyou 黃昏=tasogare.

究竟是為什麼呢,明明只是這樣而已,卻讓人不禁雀躍.

時雨,太帥了.

"好的,要上了."

大家都視線聚集在我身上,而我把右手向前伸出.

"吾乃混沌之霸者!深淵中搖曳的煉獄業火啊;渾濁的昏暗之焰,歪曲的真紅之暗;慘叫,發狂,引至破滅的燈火;以罪制罪;將黑色斷片銘刻于我身,向不遜之攝理露出獠牙!"

※這個與上一卷的咒文相比個別詞語的位置不同.

邊忍受著大家訴說著"咒文好長啊"的視線,邊詠唱解咒的咒文,解放自身的異能!

"《黑焰(Dark and Dark)》!"

從右手上冒出了漆黑的火焰.翻騰著,搖曳著,盤旋著,舞動著.既強韌卻又有些脆弱,如我分身一般的火焰.

"……啊,《黑焰(Dark and Dark)》喲.今夜的你比平時更添一分美麗……"

"好的,大家,照例做吧."

無視掉正沉醉于自己異能耽美魅力的我,大家都遵循彩弓的指示開始檢查.她們各自伸出一只手來,探進了燃燒的黑焰之中.

雖然要是普通的火焰的話,做出這種愚蠢的行為毫無疑問會嚴重燒傷,但我的《黑焰(Dark and Dark)》……嗯,這個嘛,該怎麼說呢,是與普通火焰不同的異質存在.把手探進去把腳探進去都不會感到熱的.

感受了我火焰的成員,紛紛說出了感想.

"不溫不火啊""不溫不火呢.""不溫不火""不溫不火"

我的《黑焰(Dark and Dark)》得到了全場一致"不溫不火"的評價.

"……開玩笑的吧,你們,再好好感受一下嘛,有沒有比以前稍微熱一點?"

"一點也沒變啊,就和往常一樣是那種家里最後進浴室時洗澡水的溫度."

※大家都知道日本人一缸水全家依次洗.

燈代還真是想到啥說啥.

"可惡,明明覺醒異能以來半年每天一日不落地解放異能鑽研能力的……"

"什麼鑽研啊……你不就只是在一直思考沒意義的解咒咒文,或是不存在的招式名嘛."

……時不利兮騅不逝,我只好無言撇開臉,解除了能力.

唉.

和往常一樣我的異能根本沒什麼用處.

……要是以前的我的話,肯定就會止步于此了吧.

"大家啊,雖然都已經是一切結束的氣氛了,但是抱歉,還沒有結束哦?"

前幾天——

我的異能達到了下一個階段.

也就是所謂的,得到了覺醒.

我打開了那扇,只有將自身所擁有的異能登峰造極的人才能打開的門.

異能開放第二形態(Next Stage)

"機會難得.就讓你們欣賞一下《黑焰——畫上終止符者(Dark and Dark – Of The End)》吧."

那是刹那之間的事情.

我剛把能力名說出口,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做出了不同尋常的反應.

恐怕是發動了能力,燈代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我的身後,把手從我的腋下伸出來壓制住了我的雙臂.

彩弓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前.大概是身體的重心被壓制住,我不能自如地動彈了.

而剩下的兩個人則是盡可能與我拉開距離,移動到部室的角落.保持著無論發生什麼都能應對的距離,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我身上.

所有人都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

"哦,哦哦……?"

"安藤,你該不會是認真地想要用《終止符(The end)》吧?"

耳邊傳來燈代的聲音.誠懇的忠告之中,卻透著一股緊迫感.

"怎,怎麼會呢.我就是開個玩笑,玩笑玩笑……我就是說說而已……"

"玩笑也分可以開的和不可以開的."

彩弓把手從我胸前拿開,責備我道.燈代跟著放開了我,鳩子和小千冬也從角落那邊走了回來.

"安藤,你該不會忘了那時候的事情了吧?"

不容一絲借口的視線讓我不由得低下頭去.

"……我明白的啦.《終止符(The end)》——我再也不會用了."

覺醒了異能開放第二形態(Next Stage)的那一天,我毫不猶豫地就使用了能力.

而其結果——令人不忍直視.

用兩個字形容的話就是丑惡.

四個字形容的話就是地獄繪圖,或是阿鼻叫喚.

我甚至不願意再去回想.

生來第一次真心想死掉.

生來第一次真心想殺人.

一想到要是沒有彩弓和小千冬在的話——就背後發冷.

"到頭來,安藤那本來就沒什麼用的異能覺醒之後也沒什麼用呢."

燈代又說得很過分,我卻無言以對.

混蛋……覺醒之後的能力沒法用什麼的,簡直就是拷問啊.

"的確啊,該說安藤微妙呢還是跑偏了呢……本來發出根本不熱的黑色火焰的能力就已經夠莫名其妙了,沒想到這回又覺醒了根本就是向既存的異能戰斗叫板的能力……"

"哼,果然我到哪里都是偏離常軌的存在……我有時會想,如果我沒有這種能力的話,說不定就會擁有平凡的人生了呢."

"哇,出現咯……中二常見特征,轉了一圈反而向往平凡."

"既然這句都出現了,那代表安藤基本上中二中的戰斗機咯."

中二中的戰斗機是什麼鬼玩意.

得了,先不說這個,終于所有人的檢查都結束了.今天的異能檢查就到此為止了.

之後大家就會和平常一樣各干各的.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是繼續看沒看完的輕小說呢,還是找個人玩黑白棋呢,還是說,再想個《黑焰(Dark and Dark)》的必殺技(只有名字)呢.

就在我這麼想東想西的時候.

"失禮了."

隨著一聲凜然的聲音,一個人進入了部室.

"今天五個人也都在啊,關系還真不錯呢.看來這個文藝部只有出勤率比較優秀."

邊瞪將過來邊說出帶刺的台詞的,乃是學生會長工藤同學.銳利的眼神,威嚴的舉止.一本正經的口氣給人一種頑固的印象.

工藤同學和我們一樣,也是覺醒了異能的人.

幾天前,這個文藝部被她所襲擊了.

雖說那件事其實並沒有到用襲擊所形容的程度,但總而言之,我們和工藤同學發生了戰斗.

結果是我們大獲全勝.

面對"奪取異能的異能"這種極其可怕的力量——這種最終Boss級別人物才會擁有的出格力量,我們合力將她擊退了.

咳,不過說都是我的功勞也不算過分吧.

"哎呀,工藤同學,有什麼事情嗎?"

既是同年級,更是同班同學的彩弓回應了她.我邊看著那兩名三年級女生,邊和剩下的兩名二年級女生交頭接耳.

"有什麼事啊,工藤前輩.燈代你怎麼想?"

"不知道哦.畢竟之前說的文藝部的存廢好像也是亂講的呢."

"我覺得應該是複仇吧.無法忘記敗北的屈辱,為向我們複仇而來,工藤美玲逆襲篇就此開始!"

"沒有這種戰斗漫畫般的展開啦."

不管我們閑言碎語的猜想,彩弓繼續說了下去.

"今天有什麼要事嗎,如果是找文藝部有事的話,可以對我講."

"不,並非如此."

"那——是關于異能的事嗎?"

瞬間,部室里的氣氛有些緊張了起來.

擁有異能的工藤,拜訪同樣擁有異能我們.

這種狀況有何意義,自然無需贅言.

她到底要干什麼……我倒吸一口涼氣.

"也不是這樣.關于異能,我也沒有什麼好向你們報告的."

工藤干脆地否定,我不由得垂下了肩.

有種不知是放下心來還是大失所望的複雜心情.

雖然沒什麼事最好,但是自己還是想要有那麼一點點狀況發生啊.

追求著什麼東西的"自己"——在我的心底沉睡著.

"今天是為了私事而來的.並非作為學生會長,也並非作為擁有異能的人,而是作為工藤美玲,作為一名女生來到這里的."

工藤同學這麼說道,邊把視線拋向了我.那是一種熱情而又認真的眼神.

"安藤壽來,今天我找你有事."

"我,我?"

驚訝于突然被點名,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工藤同學.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難,難道,真的是來複仇的嗎!?

難道是要跟在之前的戰斗中,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干卻在最後方極盡故作矜持之能事的我單挑的嗎!?

糟啦,怎麼辦.我真心不會打架啊……啊,不,嗯,這個,怎麼說呢.我擁有的力量是不能對一般人使用的呢,把能毀滅一國的能力用在打架上不好不好對吧.

工藤同學直直地盯著戰戰兢兢的我.那是種帶有熱度的視線.也許是錯覺吧,總感覺她兩頰潮紅.

唔,難道是已經做好了熱身了嗎.

"別,別這麼看我,安藤,我,我會害羞的."

"誒.啊,抱歉."

"唔,唔……不,我也不是說不能看啦."

"呃."

氣氛有些奇怪.看起來不像是要去單挑的感覺.

工藤清了清嗓子,下定決心一般地開始說道.

"安藤,今天我是來回答之前你給我的信的."

"信?"

"別裝傻.就是你放進我鞋櫃里的信."

"哦,那封啊."

"安藤,你給工藤同學寫信了嗎?"

旁邊的彩弓向我問道,我則點頭說道"算是吧".的確,在我們打敗工藤同學的第二天,我把一封信塞進了她的鞋櫃里.因為不知道她的聯系方式,我就只能這麼做了.

但是要說那封信的回答啊……哦,原來如此.

"安藤,我感受到你熱誠的心意了."

"真的嗎,你能這麼說我真是太高興了."

"其實本來想兩人獨處時再說……不過也罷.畢竟也是應該向在場的所有人報告的事情啊."

"是啊,果然想要向這里的大家炫耀一下啊."

"炫,炫耀?是,是嘛,炫耀啊……"

說到這里,工藤同學突然陷入了沉默.視線游移著,而臉也越來越紅了起來.

"安,安藤壽來!"

工藤同學又突然尖聲大叫了出來.

"你給我的那封信——你給我的那份情書,我就在這里回答吧!"

"……啥?"

情書?在說什麼?

我腦海里冒出了問號.但工藤不管不顧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

部室的空氣一瞬間凝結了.如果不是鳩子使用了《五帝(Over Element)》模式『風×水(Niflheimr)』,『絕對零度(Absolute Zero)』的話,那麼應該就是剛剛發言的原因吧.

看起來,我似乎被告白了.

而且是愛的告白.

經過數秒,所有人的思考終于重新運轉起來.

雖然有很多想說的和想問的,但文藝部的成員最先說出口的,理所當然地是這樣一句話.

"哎呀我去超展開啊!"

Character File 06

"不是處女的話就不是女性(包括人外娘)"

相模靜夢

泉光高中二年一班,血型O型.

既是男性的敵人也是女性的敵人.也就是全人類的敵人.

本人一直想被昵稱作"小相相",但是沒一個人配合他.

和我是熟人以上朋友未滿的關系.興趣不合卻意外的好說話.

"DARKNESS,贊."

這是我們共有的唯一真正正義.

我是在"黑暗"的意思上,他是在"To loveる"的意思上. 最新最全的日本動漫輕小說 () 為你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