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異能網球玩起來不會很開心嗎?

在晴朗的藍天之下,我穿著網球鞋的雙腳踩踏著綠色的場地,直線沖向網球的落點。

扭動上半身,做出穩定的引拍姿勢。利用腰部的回轉,以拍面擦過網球,擊出一記上旋球。

手腕感到了些許酥麻。這是找到最有效擊球點的感覺。擊球之後的隨球動作也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回球描繪出銳利的彈道,直直沖向對面場地的角落。

我在內心裏做出了一個勝利姿勢。

天衣無縫。

真是完美到過分的一擊。

速度和球路都無可挑剔,加之對方現在還在球場的另一側失去了平衡。人類的瞬間爆發力,也是沒有辦法追上那顆球的。

贏了——

“——想得美。”

我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站在那裏的,是一名露出挑釁般笑容的少女。

在一瞬間就追上了本不可能追上的擊球——不,並不是追上。而是好像一開始就站在那裏似的,悠哉地架起了球拍。

跳過過程,只留下結果的動作。

可惡,我差點忘掉了。

我現在對陣的對手——是時間的征服者。

神崎燈代。

《永遠(Closed Clock)》。

只要能夠停止時間,就沒有追不上的球。

也就是說,整個球場都處于她支配之下。

“那……那我……該怎麼和這種對手戰鬥!?”

“真遺憾啊,安藤!一切都結束(Finish)了!”

面對絕望得好像有會掠奪卍解的敵人出現了的似的我,燈代邊得意地笑著,邊揮下了球拍!

被打回的網球,直沖向我這邊的場地——我還以為會這樣。

嘭……

隨著一記空洞的響聲,網球被打到了網子上。

觸網。

我得分。

“‘…………’”

氣氛令人如坐針氈。

“……燈代啊。你……怎麼在這種時候觸網了啦。完全沒有停止時間追上球的意義不是嗎。”

把我絕望的反應還回來。

以及別把決勝台詞說出口了卻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這也沒辦法不是嗎!沒想到網球這麼難啦!”

燈代滿臉通紅大叫。

“而且‘一切都結束(Finish)了’是搞什麼鬼……”

“~~!有,有什麼不好啦!我就是突然想說這句而已!”

“再怎麼說標音也太直白了吧。”

“你只對這點不滿嗎!?不是我說決勝台詞這一點嗎!?”

“你得再下功夫一點兒啊。比如說……‘兒戲就到此為止了(Game is Over)’之類的。”

“我管你喜好是什麼啦!”

燈代一如慣常地向我猛烈地吐槽。

咳,總而言之,我們文藝部,現在正在打網球。

並不是夏季合宿或是運動會,而是在平時部活動的時間,臨時起意就開始打網球了而已。

普通來說,要打網球必須要借用城裏的球場,還要准備好網球用具,但是,我們的部員中——可有個擁有天地創造力量的人。

《創世(World Create)》

不要說球拍和球,就算制服甚至是球場,乃至這個空間本身,都是小千冬的創造物。

咱們的夥伴真是有著方便的異能啊。說起來,簡直跟帶著Round One到處跑一樣嘛。好嘞,給小千冬加上一個“箱中樂園(Pocket Round One)”的綽號好了。

※Round One:日本一個以保齡球場為主營,兼營其他各種運動場的連鎖店品牌。

“不過,硬式網球的確是很難啊。”

我邊低頭看著球拍,邊這麼歎道。

雖然從有學過網球的彩弓那裏學到了一些基礎,但是想要打好還是難過登天。過頭頂的發球跟本打不到發球區裏,對打的時候一旦用力大了也基本上就成了場外全壘打。

我們也就是練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打到能勉強對打的程度。

“我和你的這個等級,要比賽還是早了點吧。至少得有像那邊那樣的實力……”

燈代邊說著,邊把視線移向旁邊的球場。

在那邊,彩弓和鳩子正在對打之中。隨著啪,啪的輕快擊打音,網球在球場上來來回回。

等級好高,居然可以正常對打哦。

“先不論彩弓,鳩子居然也有那種水平啊。”

“她初中的時候有打過軟網的。”

鳩子意外地擅長運動。雖然看起來笨笨的,但是運動神經相當不錯。雖然硬網和軟網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但是也有共通的地方的吧。

至于彩弓打得好是……咳,我已經習慣了。她要是不擅長,反而會讓我驚訝。

網球觸了網,對打中斷了。而彩弓旋即從網球裙的口袋裏拿出新球重新發球。

網球裙。

沒錯,是網球裙。

我們所有人現在都穿著適于打網球的服裝。女生們都穿著POLO衫外加網球裙,而彩弓更是遮陽帽,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

這些服裝當然也是小千冬的創造物。這異能應用範圍真廣啊。

“…………”

哎呀,可是為什麼打網球的時候要穿網球裙呢。

運動的時候就會飄啊飄,飄啊飄……該怎麼說呢。說實話我並沒有高興啊興奮什麼的,而是感覺心裏挺忐忑的。

是該看呢還是不該看呢。

“……在看哪裏啊,你。”

看來是察覺到我的視線,燈代狠狠地瞪了過來。

“下流……”

“笨,你,才沒有看哩!才沒有想什麼若隱若現的感覺欲罷不能之類的事哩!”

被網球拍捅了一下,有點疼。而燈代好像想到什麼一樣壓住了網球裙的裙擺,滿臉通紅地向我投來帶刺的視線。我急忙對她抗議。

“本,本來網球裙下面不是穿著被看到也不會怎麼樣的內衣不是嘛!?又不是普通內褲有什麼可害羞的!?”

“雖然的確穿著安全褲啦……但是,我討厭被下流的眼神盯著。”

唉,女生就麻煩在這點上。

自己打扮得那麼暴露,別人看的時候卻要被鄙視……男人該怎麼做才好哦?

“那你直接穿運動服不就好了。”

“這……這個,果然還是想穿一次網球裝啦……”

唔。說起來鳩子開始打軟網的理由也是“制服很可愛”。也許網球裝是所有女生共同的向往也說不定。

“話說,在穿著打扮之上你可說不了我什麼吧。瞧你那身打扮是什麼啊……”

“啊?怎麼,你說我穿得哪裏有問題了?”

我的打扮是半袖襯衫,短褲加長袖運動外套。今天既沒有包上繃帶,也沒有戴露指手套。

應該沒什麼能讓燈代挑出來的毛病!

“你幹嘛把長袖外套直接披在身上啦……”

毛病被十分具體地指出來了。

“誒?怎麼,這不是很帥氣嗎?”

我重新確認自己的著裝。嗯,真帥。把外套像披風一樣披在身上果然很帥氣呢。

這應該叫韻味嗎?

感覺全身都散發出一種這個東西。

“……只有強校的隊長才能用你那身打扮啦,而且還只在漫畫裏。”

“誒,說笑的吧……你不知道我為了保持這個‘有韻味的派頭’有多辛苦啊。因為有這個外套我都擡不起肩膀哦……”

“怪不得你都不扣球過來……”

“明明以為這樣就可以利用日常服裝打扮得潮一點的……”

“你還真是能在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上摳出中二力來呢……我都服了你了。”

燈代沒辦法地歎了口氣。

“能穿你那身打扮正常打網球的,估計也就只有網王的幸村了——”

“停。”

我伸出手,制止了燈代。

“怎,怎麼啦……”

“不要輕易說出別的作品的名字,不要隨隨便便就搞什麼致敬。”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燈代一臉被背叛的表情大叫了起來。

“都,都這時候了還說些什麼啊!?話說我唯獨不想被你這麼說啦!”

“冷靜冷靜,聽我說。”

我邊安撫著湊過來的燈代,邊說出一直思考的事情。

“這次,我想要禁止一切網王的梗。”

“為什麼!?這是要幹嘛!?”

“因為你們都給我一種想著‘網球啊,那安藤那家夥肯定會玩很多網王的梗吧。’的感覺咯。”

“自我意識過剩啦!誰也沒想這種事情好嗎!”

哼。嘴裏那麼說,卻肯定心裏在想吧?

肯定在想我會玩一百零八式什麼的,安藤王國什麼的梗吧?

肯定在想總算到了網球回,就要滿載網王的致敬吧?

天真,太天真了。

別人以為我要做,我就硬是不做。

決不與人做同樣的事。遵循軌道的人生我可是敬謝不敏。總之就是要背離別人的預想,就是要超出別人的期待。

“常征無路之路——乃我之本色(It’s Me)。”

“……這種就不想按別人想的來的行為真是一股子中二氣……“

“雖然也不能說是這個原因,但不如說我還想要積極致敬網王以外的網球漫畫呢——哦!彩弓的強烈平擊球!宛若紅色的子彈!哦哦,鳩子的擊球擦網進區!難道是Royal Phoenix一號嗎!“

※梗似乎來源于網球漫畫《STAY GOLD》(大島司)和《Happy!》(浦沢直樹)

“抱歉,我完全跟不上好嗎!”

燈代發出了放棄的宣言,這時彩弓和鳩子也結束了對打,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差不多該換人了吧?”

彩弓這麼提議到,我們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因為小千冬發動完異能之後就躺在陰涼處睡著了,所以我們就和往常一樣,四個人打起了網球。

在猜拳之後,變成了我和鳩子對打。

“要打了哦,壽君!”

“哼哼,就給你看看最恐怖的噩夢吧……還有別過頭頂發球,太快我打不回去。”

“OK~”

爽快同意我小聲提議的鳩子真是個好人。

鳩子輕輕地拋起球,發了一個低手發球。

“嘿,火焰魔球。”

誒?

火焰魔球?

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面對嗖的一下飛過來的球,我反射性地作出了回擊姿勢。

就在那一瞬間——球燃燒了起來。

熊熊燃燒到都好像能聽見轟的一聲。

《五帝(Over Element)》之一,火之力!

“唔,唔哦哦哦哦哦哦!“

我反射性地向後退。

好可怕!

火焰魔球好可怕!

畢竟它燒著呢好不好!

“啊,壽君,不能躲開哦。要好好打回來。“

“這種東西誰打的回去啊!“

燃燒的魔球。

像是面向小學生的漫畫裏會出現的那種必殺技,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廉價的必殺技……實際見到之後才知道是這麼恐怖的東西啊。

三次元的火焰魔球,超可怕。

“唔,是嘛……我還在想要是使用火焰的壽君,就能把燃燒的魔球打回來的呢。“

雖然鳩子恐怕並沒有惡意,但她的確說出了一句具有微妙挑釁性的台詞。

她都這麼說了,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哼哼。有意思……同為火焰使者,現在就決個高低吧。”

我向前伸出拿著球拍的右手。

然後,為了解放汙穢的禁忌力量——詠唱解咒的咒文。

“吾乃混沌之霸者!深淵中搖曳的煉獄業火啊;歪曲的昏暗——”

“啊!抱歉,壽君!我已經打過去了!”

“——之焰……誒?唔哇啊啊!”

我中途停止了詠唱,慌忙擺出回擊的姿勢。但是引拍沒能趕上,漂亮地打了個空。

“鳩子!我要再跟你說多少次詠唱的中途不能攻擊你才能明白啊!”


“可是可是!壽君突然開始詠唱才不對啦!要好好跟我說‘我現在要開始詠唱’之後再開始啦!”

“才不要啦!詠唱總是非常突然的!在異能戰鬥裏無論哪個家夥都會猛然開始詠唱的!然後敵人也會好好看氣氛等詠唱結束的!”

“唔!”

“……真是的,你這個人……”

我深深歎了口氣。因為感覺從頭詠唱一遍已經有點遜了,我就直接放棄詠唱,發動了異能。

《黑焰(Dark and Dark)》。

擁有如同萃取了黑暗一般的黑色的火焰,搖曳在右腕周圍。

本來這樣就已經足夠炫酷了,但今天我並不僅僅止于此。現在,我要用我的火焰,將右手和球拍都包裹起來。

形態變化。這需要之前創造黑龍時鍛煉出來的特技。

我閉上眼睛,集中意識。

想象……那種在念能力裏“纏”的應用技“周”的感覺。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全身心投入地致力于《黑焰(Dark and Dark)》的形態變化!邊高叫著,邊在右手和網球拍上纏繞黑色的氣場。調整,調整,調整……!

“…………”

沒搞出來。

嗯,果然形態變化出乎意料地難啊。玩不來的東西就是玩不來,還是幹脆就放棄,普普通通地打網球吧。

“好啦,鳩子,可以發球啦。”

“OK~”

“放棄的太快了吧!剛才那一出算是什——唔咕!”

燈代在旁邊的球場向我吐槽,但話說到一半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呻吟。

“啊,燈代!對打之中吐槽的話很危險的!”

彩弓有些擔心地喊道,燈代這時捂著側腹蹲了下來。似乎彩弓的抽球打中了她。

“……瞧,瞧你幹的好事,安藤。”

不,幹嘛怪我咯。要恨就恨自己的吐槽本性吧。

我把視線重新拉回到自己的球場之上。

“鳩子,再打一發火焰魔球。這次給你好好打回去。”

“好的,我發球咯、”

于是,熊熊燃燒的網球再次飛向我的場地。唔……果然還是好可怕。但是畢竟是第二次,我沒怎麼像第一回那麼畏縮了。

冷,冷靜,沒問題的。劍心不是也在對陣志志雄的時候說過嘛。“莫被火焰所迷惑,火焰本身的殺傷力決不能說很高。”

照准網球的中心,將球打回去!

“唔哦哦哦哦哦!”

戰勝內心恐怖的我,用渾身的力氣揮動球拍。

結果——

“球,球拍上開了一個洞——!”

我還在想在擊球的一瞬間,為什麼嗞啦一聲發出了燒焦一樣的氣味,原來是網球拍的網子上漂亮地開了一個大洞。

也是啊……拍網這種東西從材料上來看是不怎麼耐熱啊。

“嘻嘻嘻,怎麼樣,壽君。”

“什麼怎麼樣啊,這種東西誰打的回去啊……”

“誒,可是剛剛彩弓很輕易地打回來了啊。”

“真的!?”

“嗯,擊球的瞬間把網子修好,輕易地打回來了。”

“……哦,原來用了《始原(Root of Origin)》啊。”

哎呀,居然有這種應對方法啊。看來她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展開了一場高等級的異能網球大戰啊。

因為我大概是不可能把火焰魔球打回去了,我就決定和鳩子普普通通地對打。

順便一提,拍網壞掉的球拍已經換掉了。小千冬一開始就做了一大堆,備用的球拍要多少有多少。

“……啊。抱歉,失誤了!”

對打的途中。

不小心用拍框打到了球,球飛向了錯誤的方向。

完全的出界球。

“不用擔心~”

在球場那邊,鳩子悠然地回應道。

下一個瞬間,有風從側面刮了過來。《五帝(Over Element)》之一,風之力。因為局部的暴風,本應出界的球被吸引到了鳩子的手邊。

鳩子小心地把吸引過來的球打回來,對打就這麼繼續了下去。

原來如此。能操縱風的話,不管什麼樣的球,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能打回來啊。

就好像手塚領——不好,差點忘了不能玩網王梗。

“哼哼。《五帝(Over Element)》喲,你似乎能聽到啊——風的聲音。”

“誒,風有聲音嗎?”

“是啊,有啊。雖然只有被風所眷顧之人才能聽到其聲音啊。”

“是嘛,怎樣的聲音啊?很好聽嗎?”

居然一臉認真地反問過來了。

不,你啊……風聲這個東西怎麼說呢,就是一種所謂的比喻表達啦,被具體問到的話我也說不出什麼來啊……

“呃,呃……感,感冒聲吧?”

“感冒聲?”

※日語感冒和風讀音相同。

“嗯,風先生很容易感冒呢,畢竟是風呢。”

“是嘛。那平常是什麼聲音呢?”

“這,這個……嗯,呃……是動畫聲呢。”

“動畫聲?”

“風先生很在意自己的聲音很動畫聲呢,所以一般不怎麼說話呢。”

※動畫聲,指平常發聲很像動畫角色的聲音。一般動畫角色的配音都比較浮誇。

“是這樣啊……啊,原來如此!所以才只讓自己眷顧的人聽到自己的聲音呢!”

“是,是這樣哦!”

“哇,感覺好浪漫啊~”

“對,對吧?好了鳩子,別瞎聊了認真打球吧。”

“好~”

我強行結束了對話,重新開始對打。

我們打了一會之後,一直在旁邊睡覺的小千冬醒了過來。她不緊不慢地向這邊走來。

“千冬,也要打網球。”

“哦,要打嘛,小千冬。”

于是我們再次換人。

這次由我和小千冬對打。

“哼哼。姬木千冬喲,你這種程度的實力,足夠當我的對手嗎?”

因為終于對上了一個在實力上有優勢的對手,我就趁機擺起了架子。

然後遠處的那群女高中生便開始交頭接耳。

“……那家夥明明對比自己厲害的人奉承能事,對不如自己的就特別妄自尊大呢。”

“很像那種戰鬥系漫畫第一話裏被主角輕松解決掉的小惡黨呢。”

“說實話壽君網球打的並不是怎麼好呢。”

三把不同的利刃刺穿了我。

可惡。有什麼關系啦。就讓我裝一下遊刃有余啦。

“安藤,可不要小看千冬。”

在球場對面,我的對手小千冬卻一臉得意地說道。

“千冬,沒有打過網球。但是,千冬有……《創世(World Create)》!”

“唔!”

這樣啊,看來得意的太早了。

《創世(World Create)》

她能夠創造萬物的異能,方便程度可不是一星半點。

不用說物質,就連異空間都能創造出來的這個異能,可以應用在任何的情況之下。

另外,雖然已經用“會同鳩子和我的能力撞到的”這樣的理由禁止使用了,但她只要有那個心,也是能夠創造出火焰或水流來的。

可以創造任何東西的異能——其恐怖程度難以估量。

“啊,說錯了。”

正當我倒抽一口涼氣時,小千冬訂正了自己的話。

“千冬有……《咕咾肉(Pineapple)》!”

“不不不!不是說過禁止那個能力名了嘛!”

雖然之前是有提過這個東西……小千冬還沒有放棄啊。

“比起《創世(World Create)》,《咕咾肉(Pineapple)》更好。”

“不要這樣啦!《創世(World Create)》絕對更帥啦!”

“千冬的異能,是創造出這個世界不應存在的東西……沒錯,就像在咕咾肉裏放菠蘿一樣……”

“不要煞有介事地說什麼由來啊!”

不然這個稱呼就會固定下來啊!

慢慢地這個稱呼就會變得像正式的一樣啊!

“姆。”

小千冬不滿地嘟起小嘴。

“因為是千冬的異能,所以要按千冬的喜好來。”

“唔……”

她都這麼說了,那我無力回天了。但是,一旦放棄我就前功盡棄了。面對命名被更改的危機,我拼命地央求她。

“可,可是啊,《創世(World Create)》不是很帥嘛?World哦,是World哦,世界哦,世界!在能力名裏加上世界,那絕對是最終Boss的感覺啊!”

“那就叫《創咾肉(World Pineapple)》。”

“混用危險!”

※混用危險「混ぜるな危険」日本強制在酸堿混合可能産生有毒氣體的清潔劑上標注的警示語。另外該語在nico是個有名tag,表明很混沌的意思。

《創咾肉(World Pineapple)》是個毛玩意兒啊!?

創造豬肉嗎!?養豬的異能!?

“折衷方案。”

“折衷方案不一定會帶來雙贏啊……”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時,小千冬卻一副沒辦法的樣子也歎了口氣。

“沒辦法,千冬是個好孩子,就姑且用《創世(World Create)》好了。”

“……真,真的?”

“嗯。“

“太棒了!呀吼!“

我執著的勝利!這樣我的命名就守住了!

雖然小千冬以一種守望著沒用弟弟的溫柔姐姐那樣的眼神看著這邊——雖然被小學生用這種眼神看著,但是我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我一點也沒有覺得央求小學四年級學生成功是小孩子氣!

“安藤。就好好嘗嘗千冬的《創世(World Create)》吧……”

小千冬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低語道——緊接著發動了異能。

《創世(World Create)》

“怎麼……會……?”

我啞口無言、

……啊,並沒有啞口無言。我剛剛不是說了“怎麼……會……?”了嘛。

感覺就跟扯什麼“呼哈哈哈!真是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啊!”的家夥一樣嘛。

總而言之,我已經驚訝到了這種程度。發動異能後小千冬的模樣,已經足夠讓我失去所有語言。

使用十分方便的《創世(World Create)》。

要說在這個叫做網球的競技之中,創世之主選用了怎樣的戰法——

“二刀流。”

小千冬充滿自信地這麼說道。

她的右手,握著一支球拍。

她的左手,握著一支球拍。

我……被一種難以言喻的脫力感所侵襲。

擁有這種難得的萬能異能,策略卻是單純的二刀流啊……

“安藤。”

“什,什麼?”

“1+1等于……2。”

小千冬一臉認真地說道。那是一種簡直發現了世界新規律的洋洋得意的表情。

“也就是說,這樣千冬的強度……是兩倍。”

好像她在腦子裏是這麼計算的。看起來她並不是在裝瘋賣傻,而是真心這麼說,我覺得還是別跟她認真了。

而且本來拿兩支球拍應該算是違反規則吧?雖然在劍道裏的話好像二刀流是灰色區域。

不過,就算規則上沒有問題,在網球裏玩二刀流也沒什麼優勢吧。

為了讓她用經驗學到這一點,我決定故意不對她的二刀流吐槽,直接開始了對打。

結果是——

“呼……呼……”

小千冬,非慣用手玩不來球拍之卷。


The 兩不沾邊。

哎呀,我還真沒怎麼見過結果顯而易見到這種程度的發展啊。

不過呢……嗯。小學生的時候我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呢。不論是棒球還是乒乓球,我都玩過二刀流呢。

二刀流,超帥的。

“怎,怎麼會這樣……”

完全沒正經打回來一球的小千冬失望的垂下了雙肩。

“小千冬,還是就拿一支球拍吧——”

“對了。”

我建言的中途,小千冬突然擡起了頭,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這樣怎麼樣。”

她邊這麼說著,邊把兩手的球拍調轉過來,用與平常相反的方向握住了拍柄。

也就是說——

“居然是反手二刀姿勢嗎!?”

難道是想發出回天劍舞六連嗎!?難道她已經把前代首領擅長的禦庭番式小太刀二刀流自學成才了嗎!?

※浪客劍心梗,四乃森蒼紫的必殺技

“這樣千冬的強度就是……四倍。”

“莫名其妙的算法出現了!?剛剛還勉強留下來的那點說服力都已經不知跑哪去了啊!”

可是——這種帥氣程度是鬧哪樣。

擺出反手二刀姿勢的小千冬,全身縈繞著一種暴虐的戰士那樣的氣場。蘿莉與殘忍性之間的不協調,醞釀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背德魅力。

可惡,真的好帥啊。

絕,絕對不能輸……!

在心底燃起了莫名的鬥爭心的我,為了對抗小千冬的魅力,我決定挑戰風潮的極限。

嗖。

我扔掉了球拍。伴隨著喀啷喀啷的聲音,球拍滾到了球場之外。

舍棄唯一的武器,手無寸鐵。

對抗二刀流唯一的手段。

對方是二刀流的話——這裏就用無刀流!

“球不是用球拍打的——是用靈魂打的。”

我垂下雙手,擺出完全放松的姿勢。不勉強身體的任何一處使力,完完全全的自然站姿。

貫徹欲擒故縱,保持無刀,不擺架勢

我的心靈,如同不起漣漪的湖面一般平靜。

我的心已經在佛教中“空”的境地。

心靈和身體在風中溶化。化作一陣清風,吹過廣大的大地。

現在,我可以聽到——風的聲音。

風先生的動畫聲。

“……有意思。來吧,安藤。”

小千冬重新擺出二刀的姿勢。

無刀對二刀。

周身開始彌漫起如同武士手持白刃對峙的那種緊張感。空氣也焦灼到刺人,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我們保持著姿勢,聚精會神地對視著。

場上——十分安靜。

安靜到都快要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好像不容眨眼的戰場一刹那——我沒來由地這麼想。

“…………”

然後咱們怎麼辦呀……?

這種狀況,該做什麼才好?

小千冬騰不出手來,自然也發不了球……也就是說,我必須要空手把球扔出去嗎?不對,扔出去又管什麼事啊。

怎麼辦,放下架勢嗎?但是都做到這份上了,事到如今也不好放下吧。而且現在完全就是誰先動誰就輸了的那種氣氛啊……

糟了,戰鬥無論何時也不開始啊。

只有兩個人單純互相瞪著的奇妙場面啊。

這樣的話如果沒有哪個解說角色說個什麼“在他們的腦中戰鬥已經開始了”之類的話就沒完了啊……

我維持著凶惡的笑容,心裏卻很是焦急。而這時,小千冬突然“哼”的一聲,無畏地微笑了起來。

“安藤,千冬,還有殺手锏。”

“你,你說什麼!?”

連第一手都沒使出來就直接用殺手锏了嗎,太看得起我了吧。

小千冬再次發動《創世(World Create)》,向我展示了她的殺手锏。

“這樣,是四支。”

“居然能自由操縱四支球拍!?難道是機關塔的無限四刀流那位嘛!”

※全職獵人

“然後,是六支。”

“在指間夾住了六支球拍!?難道是來次帕裏的那位嘛!”

※戰國BASARA的伊達政宗。帶六把刀。來次帕裏是其口頭禪Let’s Party的訛音。

“然後,是十支。”

“用特殊的手套拿住了十支!?難道是克洛船長的貓爪嗎!”

※海賊王,黑貓海賊團船長

“然後,是無限。”

“從空中出現了無數的球拍!?難道是‘王之財寶(Gate of Babylon)’嗎!”

※fate,吉爾伽美什

“然後,下方也有。”

“從地面上竄出了刀山一般的球拍!?吾之必殺‘刀幻境’嗎!”

※通靈王,道蓮。

“然後——果然還是用一支。”

“居然壓縮所有的球拍,彙成了一把究極的球拍!?這是‘終景•白帝劍’嗎!”

※死神,護庭十三隊六番隊長朽木白哉斬魄刀最終形態

話說!

為什麼難得的天地創造之力就只用在增加球拍上了啊!

正當我吐槽累了喘著氣的時候,小千冬在球場的對面把讓所有的球拍都消失,然後。

“累了。”

拋下這麼一句,她就走出了球場。

“誒?小千冬,已經玩夠了嗎?”

“已經十分滿足了。”

“可,可是,小千冬不是還一次都沒有打到球……”

“就算不用打球,網球也很開心。”

小千冬說出一句看似饒有深意但果然還是沒什麼內容的話。

唔,算啦,就這樣啦。畢竟本人都說很開心了嘛。

僅僅活動了幾分鍾就筋疲力盡的小千冬,再次走到球場邊躺了下來。

我則陷入了一種理解追不上現實的心情,而這時候。

“看起來意猶未盡呢,安藤。”

彩弓好像看穿了我一般說道,走了過來。

“那麼就和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吧。”

彩弓的《始原(Root of Origin)》,在我們擁有的異能之中,是唯一沒有攻擊力的異能。

……嗯,是唯一的哦。不管別人說什麼都是唯一的哦。我的《黑焰》可是有攻擊力的哦,緊要關頭的攻擊力可不容小覷哦!

總而言之,《始原(Root of Origin)》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攻擊力,所以沒辦法在網球對戰之中得到很大程度的活用的吧。至少,我應該不會吃到像另外三個人那樣出乎意料的攻擊。

我就這樣小覷了她。

但是,我忘記了。忘記了比起《始原(Root of Origin)》更為可怕的,高梨彩弓本人的性格——

“哎呀哎呀,安藤同學。已經不行了嗎?”

彩弓邊俯視著跪倒在場上的我,邊露出好像哪裏的女王大人一般的笑容。

“……哈,哈,可,可惡……”

呼吸淩亂,腳變得好疼,肩膀已經擡不起來。披在身上的風格外套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通過不到二十分鍾的對打,我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彩弓網球打的超好。

另外,網球裏高手遇到弱渣簡直是毆打小朋友……

我被她逼得左右大幅度亂跑,以為是短球向前沖,結果是吊高球又要往後退……預測她的球路再行動反而又會被將計就計……

我已經不知道被終結腳踝多少次了。

※ankle break,指用出其不意的假動作迷惑人甚至將人晃倒的技術。

“嗚嗚,好過分哦,彩弓……就不能溫柔一點打打指導性的和平球嘛。”

“說什麼呢。這可是正經的指導啊,所有的球不都打到安藤能打回來的地方了嘛。”

雖然的確如此,但反而更辛苦啊。因為她總是把球打到我拼命跑就勉強能趕上的地方,讓我的體力消耗的十分嚴重。

雖然我覺得在某些意義上這是一次很好的練習……但我又不是網球部的,才不想受到這種斯巴達式訓練啦。

“來,站起來安藤。我來繼續欺負——不,當你的練習對手。”

彩弓很開心地微笑了起來,這是她的抖S模式啊。

正當我因為恐懼與疲勞連戰都站不起來的時候,彩弓一改剛剛施虐狂般的笑容,露出了溫柔的笑臉。

“振作一點。你可是——基爾迪亞•希恩•咒雷吧?”

“——哼哼。”

我笑了。只能笑了,只能嗤笑了。

她所說出的話語——對我來說是無上的激勵。比起這個世界存在的任何語句,都要振奮我的靈魂!

“就讓你看看被稱作‘球場(Court)上的狂戰士(Berserk)’的我的力量吧。”

至于說後事如何。

“來啊安藤,跑起來跑起來。”

“唔哈!”

“好,這回是這邊。”

“唔啊啊啊!”

“這回是這邊……假裝是這邊其實是另一邊!”

“誒……唔啊啊!”

“唔呵呵呵呵。”

還沒過三分鍾,我又倒在了球場上。

“哎呀哎呀,‘球場上的狂戰士(Berserk)’的力量也不過如此嘛。”

“唔,唔唔……”

被欺負了。明明是文化系的部活動,卻被前輩欺負了。

“以及說個無所謂的事情……Berserk是挪威語,既然球場(Court)是英語,綽號用‘球場(Court)上的狂戰士(Berserker)’的話或許更有統一感呢。”

“誒?Berserk和Berserker是一個意思的嗎?”

“Berserk原本意義就是北歐神話中出現的戰士,把它用英語念法念出來就是Berserker。”

咦,是這樣哦。雖然我一直以為狂戰士就該標上Berserk的標音,原來Berserk和Berserker是一個意思啊。

※Berserk和Berserker原文的假名分別為ベルセルク和バーサーカー,讀音有一定差異。

“安藤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就把它當做自己的綽號了嗎?”

彩弓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向我說道。

可惡,不僅輸了網球,連在帥氣單詞的知識這個自己的專精領域裏也輸掉了。

完全的敗北。

“安藤。”

當我因為屈辱而倒地不起時,彩弓溫柔地微笑了起來。

“振作一點。你可是——基爾迪亞•希恩•咒雷吧?”

“——哼哼……唉。“

我笑——本來想笑的,但是真的已經不行了。

“振作一點。你可是——基爾迪亞•希恩•咒雷吧?”

“……不,彩弓。說完這句話我就能站起來的這個橋段能不能別再演了?”

雖然第一次不由自主地就配合了她,但我現在已經不行了。

而且三番五次的玩這一條也不是很有意思啊。

“是嘛,真遺憾。本來我還以為終于得到了能把安藤當做拉車的馬來使喚的關鍵詞了呢。”

“……說起來當時彩弓也在啊。燈代說那句話的時候。”

那是幾天前的事情。

在黃昏籠罩的河邊小道上。

燈代惡作劇般的笑臉。

觸碰我胸前的小小拳頭。

那時——燈代支撐了我快要氣餒的心。

“那時——明明我就在旁邊,安藤和燈代卻完全進入了二人世界……我都有些不爽了。”

“居然不爽了嗎!?在那個知名橋段的旁邊!?”

“所以我才要反複說出那句名台詞,想來作賤那個知名橋段呢。”

“何等拐彎抹角又卑鄙無恥的招數!”

“這就算所謂的自我致敬呢。”


彩弓這麼說道。

自我致敬。簡單說明一下的話,就算在自己作品中致敬自己的作品。

比如說,像《魔法奇緣》這種雖然是迪士尼作品,卻反過來利用迪士尼的世界觀的電影。

彩弓模仿身為自己夥伴的燈代,呃,廣義上來說也算是自我致敬的一種吧。

“但是,自我致敬這種東西意外的難呢,比想象中還要沒意思。”

“……都致敬完別人台詞了能不能不要冷場啊。”

“這都是安藤你這個始作俑者的責任呢。”

“致敬冷場的時候歸咎于原作簡直是不要臉好嗎!”

我大聲喊叫起來,然後握緊了拳頭。

“在一個包袱上押上自己與原作兩段命運。這是致敬的笑點所在,冷場的話不用說自己,就連原作的命運也會終結。把致敬作為包袱的人不容許任何失敗,這點你一定要銘刻在心。”

“你當這是劍心教活人劍呢!”

後腦勺吃了一記輕輕的手刀。

這種有的放矢的吐槽是——

“燈代。”

我回過頭去,發現燈代有些紅著臉站在那裏。吐完我的槽之後,她把視線移到了彩弓身上。

“那個……不要把別人說過的話當做材料說好多遍啦……”

她很不好意思地說道。燈代作為剛剛那句台詞的原作者,她的羞恥心似乎比我更受到刺激。

“呵呵。抱歉。我只是有點羨慕安藤和燈代情投意合的感覺呢。“

“什!我,我才沒有和這種家夥情投意合哩——”

“好好,我知道。”

彩弓邊露出成熟的笑容,邊走開了。在球場上,只留下我和燈代。

“燈代。”

“幹,幹什麼啦……”

“差不多該到點了,最後我們再打一會吧。”

我扶著膝蓋站了起來。雖然體力已經快見了底,但我不能就這麼結束。

我還——有沒能幹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啦……怎麼打?普通地對打?還是計分來一場?”

“我想練習必殺技。”

“才不要!”

“誒,為什麼?”

“肯定不願意的好吧!為什麼我要和你練必殺技啦!”

“放心啦。不會玩太出格的東西啦。說是必殺技,也不過是網球的必殺技而已。就是單純的必殺發球。”

“……真的?那倒是可以啦……我說,你能告訴我想試著來什麼東西嗎?”

“是‘凋于白夜的漆黑之夢•罰’。”

“光技能名就出格一大截了好嗎!”

“哼哼,看來你是害怕我的必殺技了呢。”

“我是被你的無下限嚇到了……話說,這是怎樣的技能啊?從技能名上根本想象不到是怎樣的內容哦。”

“首先用球拍切開空間——”

“停,夠了。”

“喂,我還沒說完哦。”

“為什麼一開始就超越了人類極限啊!門檻太高了吧!”

“安啦安啦。難度高也就是開始這一點。”

“……總之你先講講接下來是啥。”

“切開空間之後,切開黑暗。”

“難度完全沒變好不好!?”

“之後切開光明。”

“把黑暗光明和空間都切開了這世界還剩下什麼啊!?”

“之後切開自己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到這來精神論!?這種事情在比賽前就給我調整好啊!”

“然後切開頭發。”

“剃頭了!?所以這種事比賽前就解決好不行嗎!”

“順便把神切開。”

“神被順便切開了嗎!?神明為了一個冷笑話就死了嗎!”

※日語中頭發和神的讀音相同。

“最後切開比賽對手。”

“直接攻擊!?為什麼會用球拍把對手切開啦!給我好好打網球啦!給我正經打出一發球來好不好!”

“然後抽拍——把自己切開。”

“自殺!?你也要死嗎!?明明是自己的必殺技!”

“以上就是全部。”

“以上你妹啊,簡直是異常啊!打個網球而已兩個人就掛掉了好嗎!”

※以上和異常讀音也相同。

“爭鬥必然伴有犧牲啊?”

“給我有點運動精神啊!話說你都掛掉了喂!這樣真的好嗎!?”

“斬人者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斬向自己。受到傷害,濺到鮮血,腐朽、墮落至奈落之底……體現如此斬人之罪業的必殺技——就是‘凋于白夜的漆黑之夢•罰’。”

“有這麼深奧的理由嗎!?”

“不過最終發現一切不過是幻術,其實還處在擺出持拍姿勢的階段呢。”

“結果一切都是夢嗎!?”

“真的好方便呢,這種一切都是幻術的結尾。只要把一切都歸咎于幻術,不論誰幹出了什麼都能洗的白白的。”

“……也是啦,幻術系的技能在某種意義上算是開掛呢。”

“接下來。”

盡情講述了必殺技魅力之後,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我已經把我的秘奧義解說完了……接下來就解除禁止網王梗的捆綁Play,好好練習一下網王的必殺技好了。”

“結果最後還是要來網王嗎!?”

“喂喂,可不要吐槽了。這可是正經事。”

“……誒?誒誒?正經,事?”

絲毫不管燈代的迷惑,我微微一笑。

“沒錯,正經事。”

令人想要模仿的必殺技。

這是——少年漫畫的魅力之一。

少年漫畫,無論何時都能給孩子夢想與希望。

我不知道從小我練習了多少必殺技。

練阿邦式快速劍弄壞了老媽的傘被罵,練八卦六十四掌戳傷了手指,練二重之極右手皸裂,練三刀流斷了三顆乳牙,到了現在,都是美好的回憶。

※勇者鬥惡龍,火影,劍心,海賊王。

……也可以說是沈痛的回憶呢。

然後。

必殺技這種東西,並不僅僅局限于戰鬥漫畫裏。

在體育漫畫裏也會有必殺技存在。

雖然有些必殺技很明顯超出了學生的水平,令人不禁想要吐槽“喂喂,學生都這個水准,這個世界的專業球員得有多厲害啊”——但是,這算是大人鑽牛角尖的看法。

能不能在現實中做到,能不能用理論完整解釋。

這種事情是其次,再次。

能不能震顫靈魂。

必殺技最重要的只有這一點。

所以,我才要全力模仿必殺技。雖然平時做的都不是模仿而是模擬,但今天是單純的模仿。

全身心投入的,最令人開心的遊戲。

就算腦海深處隱約理解到自己不可能做到——但是……就算這樣,讓人想要不禁練習的才叫必殺技嘛。

“啊,真開心!”

在練習完想玩的必殺技之後,我這麼說道。燈代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後有些諷刺地對我說。

“感覺你比起正常打網球的時候還要開心呢。”

“嗯,是嗎?哈哈,沒准啊。”

我邊這麼說,邊從借過燈代的球拍,雙手擺出架勢。

“什麼啊,二刀流?”

“對。剛剛小千冬玩過的。以前我也老是玩二刀流啊,所以有點懷念。”

“啊,班裏總會有一個打球時玩二刀流的家夥呢。”

我們正說著話的時候,剩下的三個人向我們走了過來

鳩子看到我手裏的球拍,說道。

“說起來壽君以前總是喜歡玩二刀流呢。比如體育課上帶著兩只棒球手套,在球場的中心大叫什麼‘這樣守備範圍就是兩倍!’之類的。”

“……我已經看見結局了。反正後果肯定是‘根本投不了球’之類的吧?”

“不是啦,那天體育課上的是足球。”

“萬萬沒想到!”

燈代驚住了。哎呀,那時候真的是好害臊啊。每個月一開始都會更換體育教學的內容,所以我完全沒察覺到啊。

“不過,壽君為什麼要玩二刀流呢?”

“這還用問……那必須是——”

……咦,是為什麼呢。

一旦特意去思考,就搞不太明白。大概是覺得比較帥吧……但是,說起來二刀流到底帥不帥啊?

是因為當時看了什麼二刀流角色大顯身手的漫畫之類的嗎?

“安藤在打球時玩二刀流的理由,恐怕是‘別人都不這麼做’吧?”

“因為‘別人都不這麼做’?”

彩弓說出的話讓我歪了歪頭。

“就是說想要做與他人不同的事情。並不是‘二刀流’本身有什麼意義,而是‘別人都沒玩過二刀流’這點比較重要吧。如果網球是雙手持拍的競技運動的話,安藤應該就不會玩二刀流了。我說的對嗎?”

“…………”

也許是這樣。小千冬剛剛玩出二刀流的理由是“為了變強”,但我並不是想變強而玩二刀流的。

而是純粹覺得這種行為很帥氣——

“也就是‘與衆人不同的我好帥’的意思呢。”

“……燈代,你不要這麼輕易就下總結啊。”

“怎麼,不是很正確嗎?”

“唔……”

我無法反駁,只得咬牙切齒。

但是,被別人這麼說我才第一次察覺到。我喜愛二刀流的原因之一,也許就是二刀流是少數派。

做別人沒做過的事情——很帥氣。

做別人做不了的事情——很帥氣。

“……也許‘必殺技’很帥,也是和這個有關系的呢。”

“這怎麼說?”

我不由得問道,而燈代這麼回答了我

“就是說,必殺技是沒辦法簡單被別人做出來才帥氣的。”

雖然我覺得當然不僅僅如此——可是,“別人做不出來”這一點也是必殺技的魅力之一吧。

令人想要模仿的必殺技——正因為做不到才令人想要模仿。

正因為是只有一個人能使出的技能,正因為是只有被選中的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必殺技才帥氣。

“原來如此,有一定道理呢。”

彩弓感慨地點了點頭。

“在青春期這個精神不穩定的時期,為了建立自我的同一性,含有大量中二要素的‘與衆人不同的我好帥’這種思考,有時或許會成為重要的因素。‘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能夠做到’的事實,對于人類這種社會性動物來說,是一種無可替代的價值。因此,少年時被必殺技所吸引,可能是精神上展現出成熟的一個征兆——”

……這個人是故意說得那麼晦澀的嗎。

雖然我完全聽不懂彩弓在說什麼,但是她感慨的模樣倒是傳達過來了。

博識聰明的彩弓能說出“有一定道理”,我都感覺我好像得到了百萬張後盾。

“哼哼,又揭露了一個世界的真實。哎呀呀,自己的思考回路真是可怕呀。”

“可是,安藤啊。”

燈代說道。

“像可以複制對方必殺技的角色不是也有很多嗎?無論在異能戰鬥題材裏還是體育題材裏。”

“…………”

說,說起來……

“不是沒辦法被別人簡單做到才帥氣的嗎?”

“有,有什麼關系啦!這種角色基本上都不能熟練使用複制來的能力自食其果啦!而且就算擁有複制能力的角色也有無論如何都沒法複制的必殺技啦!”

“那就是說,會被模仿過去的必殺技沒什麼大不了咯?”

“…………”

“國民必殺技‘龜派氣功’在原作可都有一堆人能使出來啊?”

“……必殺技就算被人簡單做到也是很帥的。”

“理論從根本上站不住腳呢。”彩弓聳了聳肩:“不過嘛,本來就是什麼根據也沒有的臆測而已。”

我的理論似乎錯漏百出。

唔。必殺技所擁有的魅力,果然一言難盡啊。

真深奧啊,必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