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斬蛇起義(4)



“這兩個人各說各理,我覺得還都是那麼回事,都有點理,你看怎麼辦?”縣令見蕭何進來,便與蕭何耳語道,並做出一副難斷是非的樣子。

蕭何轉了轉眼珠,計到話到,小聲對縣令說:

“這好辦,我幫你斷斷,我說對說錯你多擔待些。只是這是非由人說,只恐眾人眼里……”這蕭何卻賣起了關子。

“你來幫忙,你無論怎樣斷案都不會怪你,你盡管放心,你我打交道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的能力。”縣令讓蕭何吃了顆定心丸。自認為很聰明,點了點頭,不點頭則已,一點頭蕭何就有了八成把握。

有了縣令的允諾,蕭何亮起嗓音,大膽斷案。只見驚堂木“啪”的一響,驚得兩獄吏一顫。

“獄吏非禮女囚,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應予以嚴懲,至于任敖,”蕭何看了一旁凜然站立的任敖,又望一眼縣令,縣令更贊許的望著他,“任敖雖屬粗莽,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宜從寬論處。”

“此案斷的甚為公道,甚合我意。”縣令聽完蕭何的話語,連連說好。話畢,縣令臉色一沉,對左右衙役說:

“獄吏侮辱女囚,罪當不赦,打三十大棍,以示懲戒。往後不得再犯。其他人等,也要以此為示,如若再犯同此罪行,加重處罰。”說著掃了一眼堂下,眾衙役干慣了打人的活,得了縣官判令後,便拖了那癱在地上的獄吏,至堂外重打。頓時,獄吏被打得哭爹喊娘。獄吏被拖回來時,大腿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了。

蕭何見火候到了,便乘機為呂雉開脫。縣令正搖頭晃腦的認為自己的判斷清楚,果斷英明,稀里糊塗的走進了蕭何的圈套,還不知曉,蕭何湊近縣令小聲說:

“呂雉身為女流,不問外事,劉邦的罪過不應讓一個女人來頂著。再說縣令大人如此英明,當然更加注重自己的先前交往,呂公多次來求情,本已是面子極大,況且那劉邦也不拿這呂雉母子當成一個正經事,你抓則抓了,這麼許多日,也不見劉邦回來的消息,可見這劉邦並不在意他們。抓住這孤兒寡母,你也交不得差的。不如想一個萬全之策,既維護了你和呂公的交情,又抓得住劉邦。”

“你的意思是?”縣令似乎知道蕭何話外有話,便打斷蕭何的話問了一句。縣官再傻也沒傻到這種程度。不過到此時,他不如讓蕭何把話說完再作判斷。

“不如把呂雉放了,以示寬大,再說關押呂雉已有一年,上面要怪罪,我們也有了交待,咱們干嗎和一個女人過不去呢?”

蕭何說完兩眼緊盯著縣令,看著縣令的臉色。

縣令先是皺著眉頭,搖了半天頭之後,又點頭,接著便略帶笑意,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其實,縣令也願意順水推舟,呂雉的父親與他畢竟是摯交,只要不費大的“力氣”,不影響他的前程,他還是願送這個人情。況且蕭何這一席話,把他捧的到了云端,再輕輕的給他駕上點云,他自然就樂不可支了。

盡管不易,但總算給呂雉開脫了。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呂雉的命運就在這一拍一合中得到了改變,呂雉得釋回家,與子女團圓。

大難不死的呂雉回到家中,自然對劉邦是又想又恨。想的是,這麼許久不見音訊,是好是歹,不明不白,讓人放心不下。恨的是,劉邦這一走,將禍患留給了自己,讓自己白白受了這許久的牢獄之害,恨他不記得夫妻恩愛也好,但總應掛念自己的父母、兒女,然而卻沒有一點消息。

獨守空房的寂寞使得呂雉倍感淒涼。夜夜望著窗外的月光,到天明,直熬的形容憔悴,神思恍惚。

呂雉自縣牢返家後,處境日益悲慘。

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尤其是被官府看押了一年之久,家境更加貧寒,盡管大多數鄉親純樸善良,對呂雉生活深表同情,並常有周濟,但鄉里也有流氓無賴,常常欺負勢單力薄的呂雉。

每一日面對焦慮,憔悴的呂雉不得不求助于娘家呂公。呂公面對可憐的女兒,無話可說,只能歎氣,然後借些糧食衣物給呂雉,以解女兒的燃眉之急。呂雉每次從娘家回來,總哭得淚人一般。想死,還有一對兒女。活,又沒有出路。怎麼辦?

找劉邦去!呂雉作出了無奈的選擇。

一個女子做出棄家尋夫的選擇是多麼不易。要女人丟掉一件珠寶容易,丟棄家庭卻很難,那是她的巢啊!然而呂雉准備攜子帶女不避艱險踏上了尋夫之路。呂雉選擇了這一步,她也別無選擇。

破家值萬貫,離開自己的家園是痛苦的,盡管自己的資財十分有限,但畢竟是用汗水換來的。自己的勞動成果自己最珍惜。

“天啊!為什麼要讓一個女人背井離鄉?”

呂雉淚流滿面,仰天長問,那聲音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