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沛縣起兵(4)



為此,劉邦令蕭何、曹參廣招沛中子弟,迅速招募到三千人。劉邦認為時機已到,命樊噲、夏侯嬰統帥兵馬,向胡陵縣、方與縣兩縣進發。

劉邦小試牛刀,初露鋒芒。

樊噲與夏侯嬰是第一次帶兵,雖然沒有什麼軍事經驗,但懂得一個淺顯的道理:要想得到百姓的擁護,必須有嚴格的軍紀。這是秦王朝的暴政給他們上的“常識課”。樊噲與夏侯嬰帶領兵馬,一路無犯,抵近胡陵、方與城下。

胡陵、方與兩城守令知道來者不善,不敢出兵迎戰,只好緊閉城門,靜待事情發展。至于等到什麼時候,等待什麼結局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知道的只是窮于應付的秦王朝是不會很快給他們派救兵的,聽天由命吧。

城外的樊噲與夏侯嬰氣勢正盛,第一次帶兵不知深淺,只想殺進城去立頭功。

正在樊噲與夏侯嬰准備強行攻城之際,劉邦派人送來一封信,這封信改變了事態的發展。一心聽天由命的兩位縣城守令因此保住了性命。這大概就是常講的“命運”。

劉邦的母親劉媼去世了,劉邦要辦理喪事,故來信要樊噲與夏侯嬰收兵回豐鄉。樊、夏二人不好違命,吐出了到嘴的“肥肉”,無功而返。

劉邦小試牛刀之舉,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為何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劉邦命令撤兵?劉邦並非完全出于孝心。劉邦要借母親的喪葬來顯示威風。劉邦沒有忘記他的老丈人呂公到沛縣時,沛縣縣令是如何鋪張的,那是地位與權勢的顯示。同樣,劉邦做了沛公,成為一縣的最高長官,坐在了原沛縣縣令的位子上,他要向家鄉父老顯示自己的地位,為壯聲威,他不惜調用正在攻城陷地的兵馬。

劉邦似乎忘記了四周是秦朝的地盤,一心一意辦起了母親的喪事。

此時,秦朝的兵馬並沒有因劉邦按兵不動而聽之任之。

一支秦軍自泗水殺向豐鄉,好在秦軍戰斗力不強,被劉邦打敗,劉邦虛驚一場。

“媽的,乘人之危在背後捅我一刀子,我先滅了你。”劉邦氣極了,他命雍齒守衛豐鄉,自己帶兵攻打泗水。劉邦迅速殺進泗水城,殺了泗水守令,解了心頭之恨。此時,劉邦的“後院”起火。

就在劉邦攻入泗水城內的時候,留守豐鄉的雍齒投降了另一股反秦力量。

雍齒之舉才是真正在劉邦的背後捅了一刀子,那是劉邦的家鄉啊!

“雍齒,你這吃里扒外的家伙,太不仗義了。”劉邦瞪著圓眼大罵雍齒。

劉邦迅速返鄉,攻打雍齒。雍齒不是傻子,他知劉邦必然返回,與劉邦的厮殺不可避免,他又知道自己的力量遠不如劉邦,于是,築壘固守。說來也怪,劉邦幾次強攻均未奏效。一股無名火憋在劉邦心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雍齒的另一作法更加激怒了劉邦。

豐鄉本為劉邦故里,均是劉邦的父老子弟,本來忠心擁護劉邦起兵抗秦,但是,受雍齒的脅迫,被迫反對沛公。讓劉邦的鄉親反抗劉邦,讓劉邦的鄉親與劉邦厮殺,這一招實屬毒辣,劉邦如何不氣憤。

但是,憤恨解決不了戰斗,劉邦見久攻不下,便准備向外求救兵。于是,撤兵向北,乞求他路援軍。

哪知,劉邦此行因禍得福,行至下邳,得一奇才,這便是日後成為漢初三傑的張良。

劉邦遇張良,似乎就是天助劉邦。

張良,字子房,原是韓國人,祖上為韓國貴族。張良的祖父與父均為韓相,曾迭事韓國五位國君。

秦滅韓時,張良年少,還沒來得及當官,但此時,張家已有家丁三百人,家大勢大。舊天堂的毀滅,使張良像通常的貴族遺少一樣,胸中燃燒著複仇的烈火。

他試圖暗殺秦始皇,來為韓國報仇。

秦始皇二十九年,張良的弟弟死了,張良聽說秦始皇要出巡,沒有來得及安葬弟弟,便散盡家財,收買一個大力士作刺客,在陽武博浪沙(今河南原陽東南)狙擊秦始皇。

張良偷偷鑄造了一個大鐵錘,鐵錘重達一百二十斤,交與大力士,埋伏在秦始皇必然經過的馳道旁。哪知,精心的准備都因最後的一擊而失敗。鐵錘只擊中了副車,沒有傷到秦始皇的一根毫毛。

為此,秦始皇憤然“大索天下”。

張良因此更姓變名,流落到下邳。

為泄一己私憤而橫沖直撞,只落得事敗身危,卻絲毫無改于天下大勢。這是曆史的必然。但是,無論天道、人事,必然中又伴隨著許許多多的偶然。張良在窮途末路中,在下邳巧遇黃石公,便是一種“偶然”給他的命運帶來轉機,使之學業大進,為日後輔佐帝王獲取了資本。

張良與黃石公的巧遇,成為千古傳唱的佳話。

一日,張良閑來無事,信步走到下邳橋頭。遠處走來一老者。老者行至橋上,說來也巧,老者正要與張良擦身而過時,一只鞋脫落于橋下。老者很不客氣地對張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