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魔風獵獵 第七節 瘋狂冒險

接下來與金川方面的談判也進行得異常艱難,有了索芙倫之前表明的態度,雷諾也早就料到了金川方面肯定會給聯盟軍方施加更大的壓力,不過聯盟軍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似乎也不是外來壓力所能改變的了,雷諾只能盡可能的請求他們的理解,也信誓旦旦的向金川方面表白聯盟軍方絕不會因為與哈布斯堡方面的交惡而影響到西線上的對魔族防禦體系完整。

雖然談判進度不大,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雷諾觀賞布紮比風光的興趣,金川一族與聯盟其他國家迥異的風土人情讓雷諾頗有些來到地球上南亞地區的感覺,四季如春的暖濕氣候和具有濃郁民族特色的街道建築物,曆史悠久的寺廟佛塔掩映在枝繁葉茂的高大喬木林中,一入寺廟,梵音嫋嫋,讓人頓有一種除塵離世的脫俗感覺。

就在雷諾醉心于布紮比的魅力風姿中時,卻總是有大煞風景的人來破壞雷諾的興致。

“雷諾,我們布紮比的風景令人陶醉吧?你可知道,我們布紮比曾經兩度毀于戰火,現在這些寺廟都是殘留下來的古跡在花費了無數心血重新修繕的,事實上已經有很多古跡湮滅于曆史遺跡中無法重現了。”

當一陣淡淡的幽香從自己身後傳來時,雷諾就知道自己的好心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唔,真是可惜,毀滅藝術無疑是對整個人類的犯罪。”雷諾若有所思的道。

“但是如果這一次聯盟軍方不妥善處置目前局勢的話,恐怕曆史又將重演,而且其程度還會遠遠超過以前。”鏗鏘有力的話語擲地有聲,索芙倫毫不妥協。

“索芙倫,我們不談這件事情好不好?現在是休息時間,金川官員們和我的談判仍然在繼續。”雷諾苦笑著扭過頭來。

“為什麼不談?你作為軍方特使,當然有必要傾聽來自各方面的聲音,我要讓你明白,危險迫在眉睫。一步走錯,就將萬劫不複。”索芙倫杏眼圓睜。

“噢,索芙倫,不要老調重談,我想問題還不至于那麼嚴重,聯盟軍方並沒有在睡大覺,對于各種最糟糕的局勢,聯盟軍方都有心理准備。”雷諾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聽得雷諾這般一說。索芙倫臉色反而突然輕松起來,倒是讓雷諾很驚訝,難道自己這普普通通一句類似于敷衍地話就會讓對方一下子放下心中的擔心?

看見雷諾眼中也有些迷惑的樣子,索芙倫這才沉著的道:“雷諾,如果我能夠讓你相信魔族就是在等待一個我們人類內亂的機會發起進攻,甚至早已經作好了各種准備的話,你能否幫助我們說服馬赫將軍捐棄前嫌與哈布斯堡方面握手言和?當然我們金川也會從中作協調工作。”


心中一震,雷諾仔細的打量著索芙倫一臉嚴肅的神色,難道這位金川公主真地掌握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她憑什麼這麼肯定魔族馬上就會發起進攻?

“索芙倫,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但是我相信你既然這樣說。肯定有一些把握,雖然我個人以為聯盟軍方不大可能在目前這種局勢下與哈布斯堡和平達成一致意見,但是只要你的證據有足夠的說服力。我願意盡一切努力來幫助你們達到目的,記住,我說的是要用足夠說服力而又可靠的證據,不要用似是而非的東西來說服我。”雷諾斟酌了一下言詞才道。

“好,我們一言為定!”索芙倫重重點點頭,應聲道:“雷諾,除了我們金川,你好像就只有康斯坦丁是最後一站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陪你到某個地方去看一些東西。這可能會耽擱你一些時間,但是卻可以讓你真正看清楚眼下的局勢已經危險到什麼程度了。”

“哦?”雷諾一驚,迎著對方目光道:“去哪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先作些准備吧,和金川政府地談判並沒有多少意義,耽擱幾天也沒有多大關系。”索芙倫神秘地道,“你會不虛此行。”

雷諾萬萬沒有想到索芙倫竟然提出了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計劃,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位公主殿下居然會有這般膽魄,而且看對方這副架勢。她肯定是早已經去過那邊了,但是須彌山和芥子山的險峻程度眾所周知,飛鳥難越,猿猴難過,這且不說,而須彌山和芥子山地那一邊完全是一片絕域,那個地帶異乎尋常的強大輻射力讓任何一個正常人類根本無法承受這種毀滅生機的力量,就算是索芙倫經曆過神跡沐浴,修煉過天元秘術,雷諾也不認為對方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看見雷諾驚奇無比的神色,索芙倫也知道這個事實難以讓對方相信,芥子山和須彌山一直是魔族和人類的分界線,魔族要進入人類的領地,在他們沒有尋找到突破幸運之海的法子之前,就只能越過這片絕域了。

事實上人類也在芥子山和須彌山中修建了無數要塞和堡壘用于抵禦和監控魔族的滲透,只是這種策略的效果並不好,真正起作用的還是白馬棧道這一線地縱深防禦體系,魔族小股滲透在白馬棧道這個呈丁字型的防禦體現面前就只能嘎然止步,即便是有,那也是化整為零的諜報人員滲入,要想成建制的突破這道防線,就只能是大規模的軍隊正面進攻。

但這也只是人類的一種被動的防禦方式,面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入侵,長期駐紮在這個地區的聯盟軍和各國國防軍都是疲憊不堪,而人類卻無法了解掌握山那一面那片絕域背後魔族領地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地景況,那一道被譽為死亡地帶的輻射區讓正常人體無論通過何種方式都難以逾越,無數強者即便是逾越了這片絕域也無法突破魔族們的查禁,往往是命喪異域,以至于後來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再去冒這種毫無意義的風險,使得人類對于魔族領地發展情況也是越來越無知。

這種情報信息嚴重不對稱的情況也是人類每每在遭遇魔族進攻的開初階段都是大敗甚至一潰千里的主要原因,沒有誰能夠幾十年的枕戈達旦,而一旦疏忽那就是彌天大禍。

“我無法芶同你這種近乎于自殺的冒險,雖然我地膽量夠大。但是並不意味著我願意輕易的拿自己的性命去作這種無謂的嘗試。”雷諾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對方的提議,甚至連索芙倫遞過來的須彌山和芥子山區的地理地形圖也不願意接。


“哼,這就是所謂地斬殺魔族殺手的英雄?聯盟軍方聲譽鵲起的第一勇士?膽怯了還是無所謂?”索芙倫也沒有想到對方這般態度,杏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索芙倫,不用這種低智商的激將法,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雷諾泰然自若,一邊悠哉游哉的品嘗咖啡。

“雷諾,難道你連聽我介紹一下的耐心都沒有麼?”索芙倫真的有些憤怒了。

“索芙倫。你我都是成年而又具有理智的人,須彌山和芥子山以西是個什麼情況相信也不是你我兩個聰明人打過主意,難道聯盟諸國各家研究機構和高層都沒有嘗試過麼?”雷諾反詰。

聽得雷諾這般一說,索芙倫臉上的怒色反而消減不少,一絲笑意也在嘴角浮起,“噢,原來你是擔心這個,看來我們的軍方豪傑也懼怕死亡啊。”

“不怕死,那都是假話,如何正確面對死亡。那才是值得考究地。”雷諾也不想與對方在這些廢話上爭執。

“好。難道你就覺得我們這一趟冒險沒有價值麼?”索芙倫反問。

“有去無回,再有價值,又有何意義?”雷諾鼻腔里輕哼一聲。這個女孩子怎麼也變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如果我們能夠有去有回呢?”索芙倫揚起漂亮地眉毛。

“哦?”雷諾吃了一驚,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神色,不似作偽,又才沉吟了一下道:“索芙倫,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

“誰給你開玩笑?”索芙倫沉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有把握成功穿越那片絕域呢?或者說我已經成功穿越了那片絕域返回了呢?”

雷諾真正掂量起對方話語中地分量來了,難道索芙倫真的能夠突破傳說中的壁障而毫發無損?所恃何為?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當然可以考慮,但我想聽聽個中詳情。”雷諾並沒有遽下定語。

當索芙倫詳細的將她在須彌山和芥子山區進行探險鍛煉時所獲得感受以及後來她的冒險經曆一點一滴的告知雷諾之後,雷諾終于陷入了沉思。索芙倫也知道這個時候雷諾需要一點時間來分析判斷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自己可以穿越那道生死壁障成功歸來,而其他人類則無一幸免?

“索芙倫,我想修煉天元秘術者雖然在星球各國都是鳳毛麟角,修煉者也都是諱莫如深,但是根據我的觀察,修煉有成者如果集合起來也至少會接近百位數,只不過能力有高下之分罷了,難道他們會沒有嘗試過穿越那道壁障麼?而以前那些冒險者難道都是平凡之輩。沒有一個修煉天元秘術者麼?”雷諾若有所思的道,既像是詢問索芙倫,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顯然不是,但是他們的結果都是一樣,有去無回,或者回來也是一無所獲而且很快就死亡了,這說明那道壁障對于人類地傷害絕對不是修煉天元秘術就可以避免的,如果索芙倫你所說是真,那唯一的原因就是……”

雷諾尚未說完,索芙倫已經接上話語:“神跡!因為我沐浴了神跡的光芒,我雖然修煉了天元秘術,但是層次很淺,甚至連一般的天元秘術修煉者都比不上,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因素影響。”

“看來索芙倫你早就懷疑是這個因素了吧,才會來邀請我?”雷諾似笑非笑的道。

“哼,你以為你還真有什麼特殊魅力,讓我來登門拜訪你麼?”索芙倫也輕輕哼了一聲。

“呵呵,我沒有那麼自作多情,我有自知之明。”雷諾聳聳肩道:“索芙倫,你說服了我,我同意和你去冒這一趟有些漫無目的的險,我們就算越過了那道壁障,但是我們的目地何在,想要獲得什麼樣的結果?是考察風土人情還是搞清楚敵情社情?你認為我們倆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麼?”

“如果我們不去,豈不是更是一無所知,我有一種預感,魔族絕對不像我們從我們這個角度觀察到的這麼平靜,通天塔中的那一幕雖然模糊,但是極有可能變為現實,如果我們不提高警惕欲作准備,後悔莫及的肯定是我們。”索芙倫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雷諾也有些感慨,這個女孩子身上肩負的責任讓她失去了其他同齡女孩子的輕松和快樂,尤其是身在金川,面對著山那邊隨時可能席卷而來的魔族狂潮,枕戈達旦並不是什麼妄言,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民眾已經屢遭魔族鐵蹄的蹂躪荼毒,強烈的憂患意識和危機感已經融入到了這個國家之中,作為金川公主,更是責無旁貸,哪怕有一點疑點,他們都絕不會放過。

魔族會選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麼?通天塔中的見到的那一幕又在雷諾腦海中回放,如果那預言圖卷是真,那現在自己和索芙倫所做的一切能夠改變預言麼?雷諾有些茫然,都說蝴蝶翅膀輕輕扇乎一下就可以在萬里之外變成颶風,而自己從地球來到這個星球,能否也會扇起一場颶風呢?雷諾心中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