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五十二章 網絡染缸



從一抹陽光那里得到破天之戒後,我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天涯閣在聖都城的總部,雖然我的臉皮要比大多數人厚多了但是在這樣冤枉了別人的情況下,我對著一抹陽光依然有一種很過意不去的感覺。

什麼時候我變得如此的自信和自大?什麼時候我對自己感覺變得這麼相信了?什麼時候我的脾氣變得這麼臭了?什麼時候我會用懷疑的心去對待大多數的人?這些念頭一直在我的頭腦里揮之不去,如夢魅般緊緊地追隨著我,讓我不得不去回想自己進入風云世界直到現在的所有經曆,我什麼時候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為什麼現在的我和以前有這麼大的區別。

以前我也自信也自大,但是這種自信只有自己可以看到,那是支持著我不斷向困難沖擊的動力。以前我很少相信自己的感覺,因為很多時候我的感覺都是錯誤的,在沒有真憑實據下我不會貿然對一件事情發表定論。現在我的脾氣和以前相比相差太大了,我總有一種傲視天下的感覺,至少在游戲世界里我確實有這樣的感覺,我現在依然相信華龍王朝還沒有人能夠比我更加強大和有實力,或者就是因為這種自信讓我變得喜歡殺戮習慣殺戮,昨天對死神門和血滴子的人我想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習慣了用一種暴力的手段去解決問題。而用懷疑的心態對待所有遇到的人,這一點讓我自己都覺得非常驚訝,我竟然有了這麼一種壞習慣,以前不是沒有玩過游戲也不是沒有被人騙過,但是即使被人騙了多次後我依然相信大部分和我萍水相逢的人,可是現在我居然學會了懷疑一直和我合作的朋友。

在風云世界的游戲經曆一幕幕浮現在努力狂奔中的我的腦袋里,一年多的游戲經曆就像電影般匆匆掠過,我不住感受著每個時間段里頭自己內心的變化。將所有的經曆回想了一遍之後我清楚的知道我那種懷疑人的心態是怎麼出現的,其實說出來很簡單。

隨著現代的游戲做得越來越完美,服務器越來越大,加入游戲的人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利益爭斗和糾紛自然就越來越嚴重。在風云世界里有太多的人帶著複雜的目的而來玩游戲,每個人幾乎都把這里當成了第二個世界,他們自然而然地在這里使用現實中的游戲規則,很少有人是單純地為了玩游戲進入風云世界。和這些人打慣交道的我自然也學會了在游戲里使用現實的法則,在對待每一個人的時候都抱著一種防備之心,就算是對著問天云飛這些和我認識很長時間的人我都不會把天涯閣的事情說出來,因為我已經習慣了這種辦事的方法。

每一個處于自己領域最高點的人總有一些放不開手的東西,在游戲中我也不例外,比如在鐵匠技能,近戰技能這些方面我就不允許有人能夠超過我,因此我在這些技能上面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都是難以想象的。而現在我陷入了一種讓我無可自拔的漩渦中,這個漩渦的名字叫權勢,在以前的游戲中我都盡量避免和有勢力的玩家或者組織接觸,因為我不想被這些權勢影響了我的正常游戲生活。但是在風云世界里,我面對權勢無能為力,除了最起初在新手村之外,我其余的時間差不多都是在權勢的斗爭中度過的,和問天他們一起組建了旋風戰隊之後我就沒有真正的休息過。


一直在中國曆史書的書堆里生活的我自然很清楚權勢代表了什麼,同樣也知道權勢的可怕和隨它而來的災難,但是在風云世界里我情不自禁地愛上了這個禍國殃民的“絕色女子”。表面上看來,我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無權也無勢,可是我的大部分能量都是隱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在許多人看來我為旋風戰隊的每個人所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分太好笑了,我幾乎包攬了他們每一個的需求和困難,但是誰能夠想得到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將會成為我在游戲世界里的最大助力,我相信只要我需要,旋風戰隊的每一個都會盡他們所能地來幫助我。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對一抹陽光的事情特別敏感而這種敏感差點就讓我誤會了他,但是一抹陽光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他不再是我以前所見到的一個單純的有理想肯奮斗的游戲玩家了而是一個有手段有智計見過無數勾心斗角實例的人。現在要是有人敢動天涯閣他的反應肯定比我還要激烈,雖然他不曾有目的的追求權勢,但是權勢卻自然而然改變了他對人和事物的看法,就像它也改變了我一樣。

權利使人腐化,絕對的權利使人絕對的腐化,在這句名言中我不覺得“人”要在這個因果關系上要付上什麼責任。每一個有權勢的人和沒有權勢的人對一件事情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有權勢的人在維護自己權勢的同時也必須為向他提供權利的部屬付上責任,這種責任讓他腐化讓他陷入一個不可自拔的沼澤里。

假如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去追求那麼我就不會懷疑一抹陽光,我就不會加入血手印殺手組織充當別人的工具,我就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去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去救昨天我剛剛屠戮過的人。完全是那種我想要,我想得到,我一定要得到的想法讓我失去了以前在另外游戲中保有的那種心態,我知道我現在的心態太沖動太勢利太沒有善惡是非的觀念,可是我卻毫無辦法從中解脫出來,就像沒有人可以從生死之間的選擇中解脫出來一樣。

我如今的情況真是應了我以前常常提起的一句話:“網絡是一個染缸,許多掉下去的人都想在里面洗乾淨出來,但總是越洗越髒。”我現在就是掉進了這個巨大染缸中想洗乾淨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