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喜出望外,恭恭敬敬給許清廉磕了一個響頭:"青天大老爺,的叫賈德旺,家住十里坡南門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繈褓中的一雙兒女嗷嗷待哺."
許清廉揚起手中的驚堂木啪!的又打了下去:"大膽刁民,你敢欺瞞本官,看你的模樣,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怎會有八十老母?又怎會同時有兩個兒女都在繈褓之中?你真當本官容易蒙騙嗎?"女人五十多歲生孩子,還真是少見啊.
賈德旺慘叫道:"大人,冤枉啊,的句句是實.俺娘五十三歲懷胎將我生下,我上頭還有七個兄弟姐妹,可惜他們全都中途夭折,我這雙兒女是龍鳳胎,所以都在繈褓之中,的家道中落,家境困難,實在是命苦啊!"他得倒也合合理.
許清廉哼了一聲道:"就憑你也敢生出龍鳳胎?來人,拖下去二十大板!"普通老百姓生了龍鳳胎也不敢當眾出來,龍鳳二字誰敢輕易使用,這賈德旺無心犯了忌諱,活該挨打.
一幫衙役如狼似虎地沖了上來,將賈德旺推倒在地,拖著兩條腿拉了出去,可憐這貨連今天事發生的緣由都沒出來,就被人拖下去痛揍二十大板.
慕容飛煙皺了皺眉頭,附在胡天的耳邊聲道:"下手夠黑的!"
胡天淡然一笑,其實到現在他也沒鬧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胖子和瘦子因何過來打官司.從目前的況來看,這許清廉應該是個酷吏,
那瘦子看到胖子被打,臉上露出畏懼之色,等到許清廉的目光朝他望來,這厮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冷顫.
許清廉嘿嘿一笑,他不笑還好,這一笑讓人毛骨悚然.許清廉道:"你你是苦主?究竟苦從何來?"
瘦子愣了一下:"大人,的賈六,青云縣露水鎮猴山窩人氏,以牧羊為生,這山羊是我的,走失之後被那姓賈的藏匿起來,幸虧被我發現……所以……"
許清廉道:"你山羊是你的?可有證據?"
賈六咬了咬嘴唇道:"我養得山羊我自然認得."
許清廉道:"它認不認得你?"
賈六點了點頭.
許清廉道:"那好,把那只山羊牽上來,你叫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
賈六徹底愣了,這會兒胖子賈德旺挨了二十大板又被人拖回公堂,這貨此時連站都站不起來了,趴在地上哀嚎不已,嘴上已經不再叫冤枉了,他口口聲聲叫起了狗官,這下頓時觸及了許清廉的逆鱗.
許清廉揚起驚堂木又是啪!的一拍,大聲道:"拖出去……"
此時師爺邢善趕緊走了上來,附在許清廉的耳邊了句什麼,他是害怕許清廉鬧出人命.許清廉聽他完,果然改了主意,冷冷道:"大膽刁民,咆哮公堂,侮辱朝廷命官,本該將你當場杖斃,可本官念及你是初犯,特地網開一面,來人,將賈德旺暫且收監,讓他好好反省一下."兩旁衙役沖上去抓住賈德旺將他再次拖了出去直接押入監房.
賈德旺這會兒似乎蔫了,不敢再罵許清廉,只是一味叫著冤枉.
賈六這會兒嚇得臉都白了,當許清廉再次望著他的時候,這貨嚇得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恐懼也能讓人過敏.
山羊已經被衙役給牽到了公堂之上,許清廉道:"這羊已經來了,你叫它一聲看看它答不答應?"
賈六苦著臉,用力搖了搖頭道:"大人,我不告了!"所有人都明白,這山羊怎麼能夠聽得懂人話,賈六決定不告乃是明智之舉,只可惜現在已經太晚.
許清廉道:"你不告了?那就是這羊是賈德旺的?"
賈六搖了搖頭道:"不是他的!"
"那是你的嘍?"
瘦子吞了口唾沫,此時哪里還敢承認,他趴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大人,的錯了,的不告了."
許清廉冷冷笑道:"你們這兩個刁民,一看就是作*犯科之輩,不知何處偷來的一只山羊,因為分贓不均而發生糾紛,居然膽敢來這里論理,呵呵,以為本官糊塗嗎?"他抓起驚堂木又是一摔,這動作已經成為習慣了,許清廉道:"來人,重責十板,罰銀五兩,給我轟了出去,山羊收公!待本官查明真相之後再做定論."
胡天看到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許清廉真正的目的是這只山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讓這厮惦記上肯定沒好事.
瘦子也被揍了十大板,最後還罰了十兩銀子,被轟出公堂.
這幫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大眼瞪眼,雖然心中不平可誰也不敢多話,斷案結束,衙役們將圍觀群眾請出縣衙,這場官司就算審完了.
胡天他們三個跟著人群一起出去,原本他想趁機和許清廉見面的,可看到這厮審案的全過程之後頓時打消了念頭,這根本就是個狗官啊!打完被告打原告,最後連證物都給沒收了,實在是貪得無厭,寡廉恥.
老百姓們離開縣衙之後,都低聲唾罵起來.
胡天看到一位中年漢子神激動,于是走了過去,主動搭茬道:"這位大哥,這案子我怎麼看得糊里糊塗啊!"
那中年漢子道:"有什麼可糊塗的,咱們這位許大人是惦記上了那只山羊,苦主要吃,被告也要吃,那只山羊他也要吃!銀子他還要吃!"完之後他才發現眼前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他歎了口氣道:"兄弟,聽你的口音是外鄉人吧,你知不知道,咱們青云縣已經很少有人主動去打官司了,因為大家都明白,無論你有沒有道理,只要走進這八字衙門,嘿嘿……不但挨板子,還要賠銀子……"到這里他感覺自己也得有些多了,于是笑了笑道:"官府的事還是少為妙."
此時兩名衙役架著被打了十大板的賈六扔出了縣衙大門外,然後將縣衙大門重重關上.看到賈六趴在地上老半天沒動,圍觀百姓雖然很多,卻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去攙扶他.最後還是賈六自己站了起來,一手扶著圍牆,一手捂著屁股,呲牙咧嘴地離開了縣衙.
因為這次的意外插曲,胡天決定暫緩前往縣衙報到,距離上任之期還有三日,暫且尋一家客棧休息,順便熟悉一下青云縣的況.
三人就投宿在東大街的福來客棧,店老板叫蘇廣聚,是個長相忠厚一團和氣的中年人,福來客棧算不上豪華,門臉不大,只有八個房間,可好在收拾的干乾淨淨.更為重要的是,店老板還燒得一手好菜.
安頓下來之後,胡天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來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梁大壯已經整理好了桌子,桌上擺好了酒菜,香氣四溢.
看到胡天進來,梁大壯笑道:"少爺,這兒吃飯住店都很便宜,咱們剩下的銀子足夠舒舒服服地住上半個月呢."
胡天在桌邊坐下:"用不了那麼久,過兩天咱們就去上班."
"上班?"梁大壯被他的這個新鮮詞彙又弄得一頭霧水.
胡天笑著壓低聲音道:"就是上任,低調,咱們必須要保持低調,這兩天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的身份."這都是因為他老爹的交代,若非如此,胡天早就抬出老爹的官威碾壓這幫基層官吏,不過他想長期隱瞞身份也非易事,至少七七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燮州環彩閣的那幫風塵女子也知道了,想到這里不由得記起自己還寫了一個千兩銀子的欠條,在上面還蓋了官印,真是有些頭疼了,以後還不知道要惹出怎樣的麻煩呢.
梁大壯神神秘秘地點了點頭道:"少爺,我明白,我全都明白,您這是要微服私訪,體察民啊!高,實在是高!"
胡天嘿嘿一笑,食指豎起在嘴唇前神神秘秘噓了一聲,此時方才發現慕容飛煙仍然沒有過來,向梁大壯道:"慕容姑娘呢?"
梁大壯向周圍看了看,方才壓低聲音向他道:"剛剛看到她出門去了."
胡天愣了一下,慕容飛煙在青云縣也沒什麼熟人,她出去肯定不是為了尋親訪友,或許是為了買東西吧,女人畢竟和男人不一樣,眼前的時代有沒有什麼即時通訊工具,傳呼,手機,對講機那是一樣沒有,真想找人,除開費嘴就是費腿,胡天也不想滿大街扯著嗓子喊人,他向梁大壯道:"你去跟蘇掌櫃一聲,熱菜等會兒再做,咱們一邊喝酒一邊慢慢等她."
話剛剛完,慕容飛煙已經走了院落.
胡天笑道:"正等你,可巧你就來了."
慕容飛煙道:"不用等我,你們先喝著,我去換身衣服就過來."
胡天的目光追逐著慕容飛煙嬌俏的背影,無意中發現梁大壯居然也直勾勾看著慕容飛煙的倩影,當下拿起筷子,調過頭來狠狠敲在這厮的腦門上,梁大壯被砸得好不疼痛,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可他也知道自己理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不就是多看了一眼,少爺這心眼兒也太那啥了,過去都是誰好東西要分享的?只是看一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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