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櫃

“小傑!蘇橙!蘇藍!”蘇爸爸蘇媽媽一走出來就看見了接機的一行人,很久沒和家人團聚過了,心情格外激動。
“外公外婆!”最先跑過去的是蘇藍的外甥季傑,然後是面色凝重的蘇橙,最後是心里有鬼,膽戰心驚地跟在最後面的蘇藍,和笑得很禮貌很友好的段誠。
“爸,媽,這是段誠,我朋友,今天是他開車帶我們來的。”蘇藍將段誠往前面一推,躲到了他身後。
“啊,麻煩你了,我還擔心小藍自己開車來呢。”
“不麻煩,應該的。”
蘇爸爸蘇媽媽似乎沒聽出段誠的言外之意,樂呵呵地一個拉著孫子一個挽著女兒就往外走,還很熱心地打聽段誠的職業和家境,一點剛剛認識的拘謹都沒有,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蘇藍擔心地看著段誠,段誠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給了他一個相信我的表情。
上了車,段誠遞給兩個長輩一人一瓶礦泉水,問:“叔叔阿姨喜歡吃海鮮麼?我訂了餐廳,如果不喜歡我們再換。”
“行行行,我們口味都很隨便的,不像蘇藍那麼挑食。”蘇媽媽越看蘇藍的這個朋友越喜歡,有品位有禮貌不說,看起來還很富有,蘇藍走了哪門子的好運,交到這麼個朋友?
“媽,段誠為了接你們還請假了。”蘇藍突然很突兀地插了一句話,段誠無奈地看他一眼,用嘴型說:“別這麼緊張行不行?”
蘇藍自我厭棄地看向窗外,一只手捂著心髒表示自己壓力很大。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蘇媽媽向前探出個腦袋:“段誠啊,這不會影響你工作吧?”
“不會,蘇藍的父母就是我……”段誠及時地打住,心里琢磨自己是不是被蘇藍傳染了,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車廂里沉默了片刻,段誠硬生生地接了下去:“也是我的朋友。”
“那也不好耽誤工作嘛。”蘇爸爸感激地說:“這頓飯就我請吧,真是辛苦你了。”
段誠正想客氣幾句,蘇藍又插了一句話:“是很辛苦的,人家日理萬機應接不暇,為了請假還熬夜了呢。”
段誠無語,岔開話題:“叔叔阿姨這次打算回來幾天?要不要去哪里玩?”
蘇藍瞪大眼睛,著急地看向段誠示意他不要說起這個話題。
“說到這個,”蘇媽媽一掌拍上蘇藍的肩膀:“那得看這個狗崽子叫我回來干什麼,不是看對象麼?對象呢?”
“媽,什麼狗崽子,別老拐著玩罵自己成麼,你這讓我情何以堪啊?”蘇藍尷尬地笑著打哈哈,借著椅背的掩飾怒視段誠,段誠無辜地聳聳肩,專心開車。
“你小子!”蘇爸爸更加不客氣,一瓶水就砸上蘇藍的腦袋。
“啊!好痛啊!爸!”
“到底什麼事兒?你少賣關子,小心我打爆你的腦袋。”
“爸,你對你女兒和孫子都這麼慈祥,怎麼對我就這麼暴力啊?我不是你骨肉吧其實。”
“你罵誰呢!”蘇媽媽揪著蘇藍耳朵用力一拽:“你不是你爸的是誰的!”
“媽!這是玩笑話!你激動什麼啊!”
“你給我老實交代……”
“爸,吃過飯再說吧,事情比較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楚。”蘇橙溫柔地阻止了父母的逼供,蘇藍眼神複雜地看著姐姐一眼,心里又感激又愧疚。
“你知道?蘇藍真的有對象了?”
蘇橙點點頭,說:“你們別急,這次回來就是商量這個事兒,我們吃過飯慢慢說。”
身份即將被戳穿的段誠看似認真開車,額頭上卻開始冒出了細細的冷汗。
一頓飯幾個人各懷心思地吃著,蘇爸爸蘇媽媽很急切地夾菜扒飯,一心想要等兒子女兒揭曉答案,季傑眼巴巴地看著舅舅夾走了他最愛吃的元貝放在了段誠叔叔的碗里,蘇橙沒精打采地戳著碗里的飯,時不時諱莫如深地看看弟弟,蘇藍神經質地不停往段誠碗里夾菜,表情別提有多抽搐了。
只有段誠,忙著消滅蘇藍在他碗里堆得滿滿的食物,來不及想太多。

“好了,我們吃完了,說吧。”蘇媽媽一臉熱忱,心里猜測兒子是不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一分鍾倒數後未來兒媳就會穿著婚紗從門外走進來,給他們敬上一杯媳婦茶。
蘇藍視死如歸地站起來,東張西望半天之後,說:“這次叫爸爸媽媽你們回來,是為了告訴你們,我談戀愛了。”
果然,兩位長輩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跟他是很認真的,現在已經住在了一起,呃不對,住在一起很久了。”
段誠皺眉,他們什麼時候住一起了?他現在沒有得到允許都不能在蘇藍家過夜呢。
“我們的感情已經深到了一定境界,決定以後都不再分開,所以,我覺得爸爸媽媽你們是時候該知道了。”
蘇媽媽突然又驚又喜地站起來走過去拉住兒子的胳膊,激動地問:“藍藍啊,你是不是要當爸爸了?”
蘇藍的思路被打斷,驚訝地大叫:“啊!?我當誰爸爸?”
段誠頭上降下黑線,這孩子怎麼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呢?
“行了行了,不管怎麼樣,先給我們見見吧。”蘇爸爸比較冷靜,不過眼里的愉悅之色還是難以忽略。
“見是可以……”蘇藍躊躇著看向段誠,說不下去。
“我來說吧。”蘇橙歎氣,拉過母親:“蘇藍的對象就是段誠,跟你們一起吃飯的這個男人。”
段誠站起來,走到蘇藍身邊,對蘇爸爸蘇媽媽說:“叔叔阿姨,蘇藍讓你們見的人就是我,很抱歉事先沒有跟你們說清楚,那是因為蘇藍太在意你們的看法,害怕你們會因此跟他斷絕關系。可是我們真的很喜歡對方,希望你們能答應我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蘇藍,不讓你們擔心。”
“爸,媽,我知道你們有點震驚,當時我知道的時候也是這樣,可是段誠這個人我了解過了,雖然他條件比蘇藍好很多,可是人很踏實,我想,他值得我們相信他,你們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蘇藍再沒有機會能插話,呆若木雞地聽著段誠和蘇橙一唱一和。
“我,我們還真沒想到。”蘇媽媽勉強地笑了笑,坐回椅子上,手伸向丈夫尋求安慰,蘇爸爸立刻握住了她,說:“你們都坐下,都坐下說……”
“外公外婆,段叔叔對舅舅很好,對我也很好,他還送了我一部爸爸都舍不得買給我的游戲機。”
蘇藍張大嘴巴看段誠,你連我外甥都勾搭!
“我們也不是說不能接受這種事兒……我以前聽說陶嘉那孩子也是那什麼的時候,也,也沒什麼想法,可是,可是你……”蘇媽媽為難地看著蘇藍:“你們兩個都好好的,為什麼不能……”
“媽,對不起。”
蘇爸爸沉默良久,說:“我們先回家吧,坐飛機很累了。”
“爸……”
“你們也都各自回去吧,我和你媽坐出租車就行了。”說完,沒給蘇藍他們說話的機會,蘇爸爸起身就走了,蘇媽媽連忙跟了上去,蘇橙看著他們離開,看看蘇藍又看看段誠:“接下來就靠你們自己了。”
“別擔心,你爸媽沒生氣,比我們想的好多了。”包房里只剩下蘇藍和段誠,段誠把蘇藍摟進懷里,拍著他的背脊安慰。
蘇藍哀哀地閉目沉思,突然睜開眼睛:“你什麼時候跟我姐跟我外甥里應外合上的?”
“這不是……找援軍麼。”
“你還瞞著我。”
“是我前幾天讓你跟你姐好好談談你都不肯去好不好?”
“我,我以為她還在生氣。”
“我都跟你說過不可能了。”
“你還給那小子買游戲機,嘁,便宜他了,等這事兒過了我得去搶過來。”
“蘇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