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皇家衛隊 第十章 衣錦還鄉


灰藍色的海水卷著大團大團蒼白細小的泡沫,在潮汐的湧動下一次次打濕了我的膝甲。波浪退卻的時候,殘留在護膝甲片上的海水凝結成珠,串串向下滑落。

腳趾上的尖爪深深的陷進泥濘的灘塗,每走一步都是相當的費力。相比之下,前面的沙灘更干燥一點,被潮水推上沙灘的深綠色海藻脫干了水分,扭曲的攤滿了灰白和土黃相間的沙灘處處。

“俾斯麥,十點方向五公里處駐紮警戒,丘吉爾你是十二點方向,黎塞鎦兩點。”我把皇家近衛軍的前後翼三軍團分派了出去,在這片或許是封印大陸的海岸邊第一次探出了鋒利的指爪,“愷撒,你領中軍12點方向三公里紮營。。。搞好防禦工事後就通知俾斯麥他們扇面散步偵騎,偵察范圍控制在30萬平方公里。”

“是,老大。”俾斯麥三牛領命分兵,帶著各自十萬上下數量的直屬部隊,萬牛奔騰踏起漫天的煙塵,向著指定的目的地奔騰而去。

我拍了拍哈姆雷特粗壯的脖子,舒服的靠在軟軟的孵化球上。“老哈同志啊,你是喜歡沖鋒陷陣還是運籌帷幄呀,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嘛,我現在的心情還可以,也許我會答應的哦。”

“只要不是做客貨兩用牛,我干什麼都行。”哈姆雷特同志嘴里嘟囔著,一直就是在不停的抱怨,這個聲音在我跳上它寬厚的脊背的時候,越發顯得大聲了。

“搭個順風車嘛,做牛別那麼小氣。”

“那換我騎你好了。”

“你慢慢想吧,萬一有一天我鏽逗了也許會答應你。。。。”

我和哈姆雷特一邊閑扯,一邊帶著超過二十萬的皇家近衛中軍,緩步前行。

這是一個小小的土坡,土坡遠離大海的一邊是一片平整的窪地。就是這里吧,哈姆雷特如釋重負的拋下了孵化球和他的現任領導,我的體重不是問題的關鍵,只是和哈姆雷特同志脆弱的尊嚴比較起來,看上去略略有點沉重罷了。

“紮營,警戒。今天晚上的口令是‘你吃了嗎’,夜間巡邏加雙崗。”當領導的感覺就是夠爽,我迫不及待的賣弄戰爭小說中營連級干部常常說的一些套路話,渾然不覺得在如此荒涼的地界上,采用這樣的慎重態度有什麼必要。

我的指令通過了一種相當神秘的方式傳達開來,我甚至可以肯定遠在兩公里以外的俾斯麥等牛也清晰的聽到了我的命令。沒有任何的科技,單單憑著對意念和肉體的執著進化就可以抗衡宇宙中任意等級任意層次的其他生命,遠古蟲族的力量真是讓人感到驚奇和興奮。

數量以十萬計的牛頭兵蜷曲前膝裝起了駱駝,分三層圍了一個大大的圓陣出來,圓陣的內層百人一組的牛頭大兵縱橫馳騁,地面上暴起的黃塵漸漸的淹沒了整個營地。

“咳。。咳。。老哈呀,你在這幫我指揮著,我要出去探探路。”哈姆雷特正沒好氣的把孵化球踢來踢去,聽了我的話,哼哼了兩聲,很不禮貌的表示它聽見了。


休假的感覺真好,把皇家近衛軍拋給了一心掌權的哈姆雷特,我輕裝簡從到只身一人,痛快的向著遠離海岸的方向飛行。

低矮的丘陵,枯黃的灌木叢,成幫結隊的三眼魔狼,拖家帶口悠閑散步的雙頭犀牛,還有這二百米左右高下的天空。我終于可以做出一個比較准確的判斷,這里應該就是封印大陸了。

終于又回來了,我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空間之翼流轉的更加急促,一團黑光帶起激蕩的氣流,向著記憶中的混沌城堡方向加速飛去。

溪水清兮可以濯我足,濯我足兮。。。爽。確實夠爽,難得有這麼一條中規中矩的大河可以讓我泡腳,這條沒有任何支流的大河,上面架設了木頭的,竹子的,石頭的,金屬的,塑料的等等各種不同材質而相同樣式的上千座橋,並且,河流的源頭被安排在了蟲族系統主城的一口消防井里。沒錯,這就是那條封印大陸上最著名的河流,蟲子河。

貼著平整如鏡的河面飛行,可以清楚的看到各種不同色彩的魚蝦,嬉戲追逐,那份忘情的快樂,讓我心神蕩漾,很多次都差一點一頭撞到橫跨大河的橋墩上。

幾千公里,現在已經不能被我看作路程,河岸的兩旁漸漸出現了玩家的身影。拔高身形細細看去,不是我想象中的三族混合隊伍,是清一色的蟲族。眼光敏銳一點的看見了天上的一團黑光,還不住的在地面上跳腳大叫,拉幫結伙的沖到了河岸邊。

嗯,他們嘴里嚷的不是“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而是“弟兄們,並肩子上嘿,暴了這丫的”。。。一種淡淡的悲傷爬上了我的心頭,他們的雷達上顯示我的一定是一個紅點,但是我還是一只蟲子的說。。。

自由落體,水遁。

沒心情去用這些小雜魚來檢驗自己力量的提升,查看一下當前大陸的形勢才是要緊的事。遁了老遠出去,我拿好了主意,放下心情,一團黑光破開水面沖天而起,劃開空間一般的高速飛向了混沌城堡。

太陽已經落下去好久了,七月連珠在漫天的星斗的映襯下,把荒草平原照的雪亮。

沿著炮塔林立的蟲族主城的邊緣飛過,出城打野食的玩家們的驚叫聲伴著大草原上魔狼對月的長嘯,一團黑光擦著長長艾草的葉尖掠過,迅快的甚至連影子都追不上它。

平坦無際的大草原是我的家,哪里有水塘,哪里土地松軟或堅硬,甚至哪里的漿果味道比較甜,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忘記了這是第幾次橫穿大草原,我只記得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混沌城堡依舊還是老樣子,陰沉沉的蹲據在封印大陸的中央,漠然的冷視著代代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