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20節:浮出水面的業務員


靈姍唱完了看著陸濤。

陸濤笑了。

兩人上了車,開回濰坊,陸濤開車,靈姍坐在他邊兒上。

記住,靈姍,不要搭理那些只是向你表現他多麼有魅力、多麼聰明、多麼好的人,如果一個人真正關心你,喜歡你,他是不會想到自己的。

你說的我都記住了。

你唱歌的時候,我想到說不定你也將經曆一遍我所經曆的壞事,就覺得不舒服,也許我對你說的話一點用也沒有,謎底揭開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像我曾傷害的人一樣失望。

我不會失望,我相信,你愛的人也沒有失望。

你怎麼知道的?

媽咪以前對我說,做女人的好處,就是能永不失望。

你媽咪真了不起。

靈姍笑了。

少頃,陸濤問:你還想要一個哥哥嗎?

我想要,但不是你。

你真聰明。

靈姍想說什麼,忍住了。

浮出水面的業務員

已經很晚了,陸濤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電視,門鈴響。

不用打掃房間!陸濤喊道。

向南的聲音傳進來:陸濤,開門,是我!

陸濤去開門,向南一進門就沖進洗手間吐了起來,陸濤幫他拍後背。

向南洗了洗臉,走出洗手間,一頭栽倒在床上。

向南,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喝多了,媽的本來都說好了,今兒一去突然冒出一競爭對手,最後還是我付的賬——

怎麼回事兒?

靈姍呢?

睡了。

向南的鼾聲響了起來。

向南,向南。陸濤叫道。

向南的鼾聲更大了,毯子被壓在他身下。

陸濤只好從櫃子里找出一床被子,蓋在向南身上,自己又倒回床上,把電視的音響開得大了一點,他無法入睡。

靈姍醒得早,她溜出房間,來到陸濤和向南的房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聽,里面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她一個人兒回房間,打開電視機,跟著里面的晨練節目做韻律操。

而此刻陸濤剛剛睡著,忽然,他朦朧中聽到有人在說話,翻身一看,原來是向南在打電話。

是是是,我聽著呢——啊,情況不是這樣的,問題是,電力公司本來已經答應我們了,上回他們書記說得很清楚——對,可我昨天才發現他們正跟盈博談這一單,盈博的出價可能比我們低兩個點,對,兩個點——不行啊,我手中沒權力,沒有您的簽字我哪兒能隨便降三個點啊——啊,啊,行行,我今天跟他們談,好的,一定爭取把這一單拿下來,好,我聽清楚了,再見啊陳總。

陸濤坐起來:哎。

向南收起電話,衣冠不整、愁眉苦臉:昨天哥們兒喝多了。

我正跟你說話,你就睡著了。

是啊,他們使勁灌我!

餓嗎?

走,出去吃點東西去。

去外面還是飯店里?

飯店得了,這兒的菜咸死了,怎麼山東菜那麼咸?

向南電話響,向南:你等一下,我接一電話。

向南把電話接起來:喂,我是向南,對,噢,老周啊,怎麼著,你們是怎麼回事兒?我們頭兒直說我,你們什麼時候加進來了,想搶我們生意啊,我告訴你,昨天晚上的賬都是我付的,這一單談不成,我可不得不要著飯回北京了啊——啊,那也行,談就談吧——啊,沒吃呢,在我住的樓下就行,對,大堂見吧,半小時以後,好。

向南掛了電話:是我那競爭對手,說要請我吃飯。

那我就不湊你的熱鬧了。

沒事兒,也是一業務,都是進出口公司。

我回頭帶著靈姍吃吧,跟生人沒什麼可說的。

這人兒叫周大同,跟我一樣,也是被公司扔到這兒,郁悶得很,今兒你幫幫我忙,一起吃他一頓,叫他付賬。昨天他把我給坑了,付了兩千多的賬,最後他還叫了幾瓶酒送給這電力公司的一小秘書,我一看單子,硬算在我的賬上,你說有這麼缺德的人嗎?用我們公司的錢公關!

好吧。咱收拾一下,差不多了打電話叫靈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