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善收筆,完成了最後一幅字.
那是幾個字,也是她最喜歡的一句:"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她對這幅字非常地滿意.
她學了那麼久的書法,能寫出這個效果,也不錯了.
"師父,這是我的字,不錯吧."鍾離善洋洋得意地道.
韓蒼只是看了一眼,只頭,倒是沒有多.
"師父,哪里有問題?"鍾離善看韓蒼只是點頭,就知道韓蒼對她的字並不滿意.
往常不是這樣子的.
就算韓蒼不滿意,他也會點評,然後再指導她把字寫好.
現在,居然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字放下了.
韓蒼看鍾離善一副打算究根的樣子,歎了一口氣,便道:"你先把你學到的武功給武一遍,等會我再告訴你原因."
自從收了這個我徒弟,他覺得他整個人都老了十歲.
鍾離善一臉莫明,但是也聽話,想了想前些日子學到了拳法,武了起來了.
周梓靈也拿著茶,走了過來了.
韓蒼面無表地看著.
周梓靈起先也是笑著看鍾離善練拳,但是漸漸地,表變的越來越嚴肅.難道是她沒有進步,怎麼師父和師母都是這個表?
半晌,鍾離善收功,輕舒了一口氣.
鍾離善走到韓蒼面前,抱拳,道:"師父,師母,今天弟子的表現怎麼樣?"
她自覺的有進步.
上一次,在鵬林市發生的事讓她深深地感到武功的重要.
那周家那麼有錢,也隨著帶著保鏢.但是因為自己不給力,還不是任由那個混混處置.
那個周家的公子甚至差點就被那個混混給找死.
她一個人,比不上周家的勢力,不多學一些.怎麼保護自己.
再不濟,在公車上看到偷也敢吱聲,而不是怕偷拿著刀,也不是怕偷事先報複而不敢出聲.
所以,一回到家里,她一有空,就鑽進空間里,苦命練習.
"你的武功沒有什麼問題,中規中舉的."韓蒼面無表的道.
鍾離善心里一松,沒有問題就好.她就怕有什麼問題.
"善善,你今年幾歲?"周梓靈忽然出聲地問道."24了."周梓靈重複.
"師母,可是有問題?"鍾離善歪著頭,表示不解.
無故問她的年齡做甚?
"善善.你的武功前沒有什麼不妥,只一點,你的心態有問題."韓蒼停頓了一下,在想著該怎麼才行,"你的心態出了問題.入試考核的時候我沒有發現,但是這一年多來,我就發現了問題."
"什麼問題?"鍾離善聽到自己心態出了問題.隨即一驚,問道.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
她一貫好學,有時間,就進空間跟著韓蒼和周梓靈學各種各樣的東西,幾乎是沒有什麼空閑的時間.
在外面,一有空.就充實自己.
"你沒有熱.你做的一切事都是有目的,包括學武,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在你身上發現過你有學武的熱."韓蒼歎了一口氣,道.
這年紀輕輕的.給他的感覺居然像是曆經滄桑,再也激不起一絲的熱.
鍾離善學武認真,自覺,而且能吃苦,不怕痛也不怕累,只一點,就是他所的那一點,鍾離善內心沒有熱.
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把韓蒼教的武功創新,也根本沒有把自己投過去.
只是按著招數去學,把招數學的認認真真的.
她所寫的字也是一樣,所畫的畫也是一樣,做的刺繡仍然是如此……
她做的事都是如此.
"我,"鍾離善想辯解,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起.
韓蒼這麼一,她的確是想了起來.
確是如此.
"你平常偽裝的很好.若不是我們活了那麼久,也不可能看得出來."周梓靈道.
"弟子不是故意的."鍾離善道.
若不是韓蒼和周梓靈起,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卻缺乏熱.
"善善,你經曆了什麼?"周梓靈關切地問道.
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使這個才二十四歲的女子就喪失了生命的熱?
鍾離善咬緊牙齒,不知道該不該.
重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秘密,她從來沒有跟別人過.
"若是為難,你便不.只是,往後你該怎麼辦?"周梓靈又歎道.
鍾離善現在的狀態就像他們這兩個活了那麼久的人一樣,沒了激和熱,生活就像一灘死水,紋絲不動.
"師父,師母,我是重生的."鍾離善最後了出來.
這話剛一出口,鍾離善就覺得壓在自己心中的大石搬開了,整個人清爽無比.
太痛苦了.
每天她都守著這個秘密,心地不讓人發現,而且,前世的那樣子死了之後,能重活一再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她心里的歡喜的.
但是,若不是因為那兩個孩子,其實她是不願意再活一次的.
為了那兩個孩子,她努力地活下去,但是心底到底不快活.
"重生?"韓蒼疑惑地問道.
"就是死過一次再活過來."鍾離善解釋道,"我前世的時候死了,再次醒來,又發生自己回到了23歲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過去,還是穿越到了平行架空的世界.前一世,我付出了我人生中的精力為我的相公工作,替他掙下大部份家業,而我那個所謂的良人,卻是為了讓我專心替他工作.害死了我的兩個孩子.那個三,就是妾,把我推下樓,我死了.醒過來後就發生自己回到了過去."鍾離善道.
若不是為了那兩個孩子,她真的是不想活了.
活著太累了.
"原來如此."韓蒼和周梓靈只是驚訝了一會,隨即就接受了這事.
連空間都能出現,而且,他們兩個都活了上萬年,重生,也算不得太驚訝.
"我之所以學武功,也是為了自保.我一個農民出生,背後沒有多在的勢力,自己又想著賺著養活兩個孩子.給孩子最好的生活,所以努力學武,多一條路子,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喜歡武功."鍾離善坦誠地道.
她並不喜歡武功,累而且辛苦.不過,為了給孩子一個保障,就算再苦再累,她也會學.
韓蒼和周梓靈都歎了一口氣.
韓蒼歎的氣更重,原本以為一個沒有多大資質但是肯吃苦的記名徒弟,那也是不錯的,但是一年後發現這個徒弟居然沒有生活熱.
唉.沒有熱,就算是再努力學武,也不能把武給學好.
沒有熱,不熱愛她,又怎麼能想著去把武給學好呢?
韓蒼和周梓靈還想再一些其它的話,就聽到鍾離善叫了起來.
"善善."周梓靈趕過去.扶著鍾離善坐下.
鍾離善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像是被人用針給紮著,痛的要命!
怎麼會那麼痛?!
鍾離善抱著頭,直恨不得立馬就死去.
韓蒼也趕了過來,把鍾離善的手撥下,然後輕輕地替鍾離善按摩頭部.
鍾離善覺得好受一些.但是疼痛還是時不時地襲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似的,鍾離善才覺得好受一些.
隨即,鍾離善的腦海里又出現一段話.
鍾離善立即知道這是她找到第二件物品,空間給以的獎勵.
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像前面那次一樣,空間給予三件物品獎勵,隨便拿什麼都可以.第二個選擇,則是可以讓韓蒼和周梓靈出外面放風一個月.
鍾離善想都不想,就選了第二個選擇.
她要那麼多的身外之物也沒有用.
憑借著典當空間里的東西發財的話,萬一空間里沒有東西給她,那她以後怎麼辦?
還不如讓韓蒼和周梓靈出外面看看,即使只有一個月.
鍾離善睜開眼睛,對韓蒼和周梓靈道:"師父,師母,沒事了."
韓蒼放開手,站了起來.
周梓靈也扶著鍾離善站了起來.
"剛才那是空間給我的獎勵.找到第二件物品的獎勵.我選擇了讓你們出外面一個月."鍾離善慘白著臉笑著道.
一陣靜寂.
良久,韓蒼才啞著嗓子道:"讓我們出去一個月?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
不管是空間為了讓鍾離善盡快找到東西而開出的嚎頭,還是空間給鍾離善的獎勵,這個,絕對是一個大驚喜.
他們進來好久好久了,除了生活,就是沉睡,應該快忘記了外面是什麼樣子了?
在他們不抱希望出去的時候,鍾離善進來了?
而現在,有出去一個月的希望?
就算到最後,鍾離善也無法找齊那些物品讓他們出去,現在,能出去一個月,也值得了.
"師父,師母,這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們不成?"鍾離善高興地道.
"那什麼時候?"周梓靈問道.
"還要過一個月."鍾離善有些郁悶地道,她剛聽的時候還以為能馬上出去呢.
"沒事,能出去就好."周梓靈一點也不介意.
將近一萬年,終于能短暫離開這空間了.
這一段突如其來的插曲,讓他們忘記了鍾離善缺乏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