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多出來的陌生人

我們早先在一塊比較大的岩石上休息,邊上的岩石離我們只有五米左右的距離,下面流淌著暗河的水,篝火的火光照過去,除了臉,那人的身形照得非常的清楚.
我們幾個人整整齊齊在這里,顯然這不是我們中的一個,而這里是什麼地方,這里是一條地下暗河的中段,離最近的地面已經有四百多米的深度,而離最近的村落鬼知道有多少米,這里怎麼可能會有除了我們外的其他人呢.
一瞬間我的冷汗就濕透了衣服,忙轉身退了幾步.副班長幾個都睡得很淺,一聽有人叫也爬了起來,看著我們的表情,又轉頭一看那地方,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爬起來就去抓槍上膛.一下子五杆槍全部對准了那個人.
副班長還叫了一聲:"誰?"
對方沒有回答,僵直地站在那里,連動也沒有動一下.
我們都咽了口唾沫,王四川膽子最大,此時叫了一聲:"裴青,手電手電,照照."
裴青馬上小心翼翼地打起手電,順著那人的腳照上去.這一照我們都一愣,只見這個人穿著和我們一樣的解放軍軍裝,連武裝帶都是一樣的,手電再往上照,就看到他衣服上全是血,臉部被安全帽遮著,看不清楚,但是顯然也全是血.
我的面色就綠了,立馬想到這人是誰了,當下就如三九天被丟在了冰窟窿里,渾身冰涼.
一邊就聽到王四川也罵了句蒙古話,一個戰士叫了出來:"是鍾胡子!鍾胡子沒死!"說著要放下槍跑過去.
"別過去!"副班長呵斥了一聲,眼睛都充血了,"你看他那樣子!看清楚了!"
我們都明白副班長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鍾胡子沒有死,看到我們早就打招呼了,怎麼會在那里一動不動,好比一具僵尸一樣看著我們,到現在都沒反應.
那個戰士也不敢過去了,我們僵持住了,副班長腦門上青筋都出來了,顯然是無法處理現在的情況.
裴青也端起了槍,咽了口唾沫,問我道:"怎麼辦?"
我心說你問我我去問誰?這人要是真是鍾胡子就完蛋了,我們今天早上還給他敬禮,他的死亡應該是非常確定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好像只可能是他,難道真的有詐尸這種事情?
我心里琢磨了好幾個辦法,突然就看到我們的洋盆了,就撿起遞給裴青,說:"把這個砸過去,看看有什麼反應."
裴青說他扔不准,王四川是蒙古族,有投擲"布魯"的手藝,還在七二三總營的時候,他就打過營地附近的野雞,准得很,讓他扔.
我心說也對,再找王四川,一看就蒙了,這小子不見了,再一看,我操,只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到了對面那人站的岩石邊上,准備撲上去.
我張嘴就想阻止他,但已經晚了,只見這人毛著腰,從邊上一下子躥到岩石上面,一個熊抱就把那人抱住了,我們聽到一聲驚呼,幾個人馬上蒙了,那聲音不是王四川的,而是一個女人的叫聲.
接著王四川用摔跤的手法,想把那人直接按倒,沒想到對方也不含糊,一個扭身,兩個人全部摔倒,一路滾下了石頭,摔進了下面的水里.
副班長一看,忙脫槍甩掉上衣沖下去幫忙,石頭下的水還是很深的,要是卡在石頭縫里,頭上不來,死一個人也就一分鍾的事情.我們也跟了下去,先是把王四川扯出了水,接著那人也被我們拖了上來.
那人的帽子已經掉了,一頭短發,臉上的血也沖干淨了一些,我們一看已經知道不是鍾胡子,因為這人竟然是個女人,水浸濕了衣服,身體的曲線凹凸畢露,太明顯了.
王四川吐了口水,冷得直發抖,迅速脫掉衣服去烤火,還問我那人死了沒.
我翻開她的頭發,還查了查脈搏,看到那女人的臉,我一愣,我竟然還認識她.
一邊的裴青也看到了,驚叫了起來:"天,是袁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