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梁公子也攤開兩手,朝白公子道:“白公子,今兒你走了桃花運,連我這賭神也是甘拜下風,連賭連輸啊!”
白公子一把推開懷中的小桃紅,朝梁少爺拱拱手:“梁公子承讓,白虎愧不敢當!”
梁公子正要回禮,一眼瞥見丁三和龐涓,像是突然發現異物似的,將目光迅速轉了過來,直盯住他們二人,半晌方道:“這二人是誰?”
眾人見說,將目光齊射過來。
“這不是城東的街痞子丁三嗎?”吳公子道。
丁三趕忙笑臉相向,跪地叩道:“小人丁三叩見吳少爺,叩見在場的各位大爺!”
龐涓萬未料到這丁三竟是如此骨氣,哼了一聲,正欲離開,吳公子叫道:“這位客人且慢!”
龐涓傲然站住,目光射向他。吳公子與他對視一會兒,扭頭問丁三道:“我說街痞子,這位可是你的朋友?”
丁三再叩道:“回爺的話,此人正是小人朋友,姓龐名涓!”
龐涓冷冷地斜睨丁三一眼,斷然說道:“不,龐某並不認識此人!”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震,那丁三更是一下子跳起,朝龐涓道:“龐兄,你——”
龐涓瞧也不瞧他一眼,只在鼻子里哼出一聲,口中說道:“龐涓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言畢,龐涓轉身欲走,吳公子喝道:“慢!”
龐涓住步,緩緩地轉過身子。
吳公子道:“龐公子,在下吳德才,世襲貴胄,家父為當朝大夫司農大人。這位是當朝司馬府上的梁公子,這一位——”手指白公子,語氣更加倨傲,“就是當朝相爺府中的白少爺!請問龐公子是何出身?”
龐涓見他亮出家世,知道這兒不是逞強之地,鼻孔里輕哼一聲,又欲轉身離去,丁三卻回話說道:“回少爺的話,龐兄家住西街龐記裁縫鋪,是掌櫃龐縫人的公子!”
自己此前並不認識丁三,而此刻此人卻是如數家珍,將龐家端底全都抖摟出來,這是龐涓萬萬沒有想到的,因而一下子有了中套的感覺,臉色漲紅,怒視丁三。
吳公子聽罷,哈哈狂笑道:“姓龐的,我道你是何方貴人,原來卻是裁縫的兒子!”言畢,他陡地收起笑容,鄙視的目光直逼過來,“你可知道,這兒是何地方?”
龐涓未及反應,梁公子叫道:“難怪本少爺今日手背,原來是有賤人作祟!姓龐的,你敢沖壞本少爺的手氣,該當何罪?”
龐涓手按劍柄,冷笑一聲:“姓梁的,你說該當如何?”
梁公子一下子跳起來:“你小子,骨頭雖賤,舌頭卻硬,敢跟本少爺頂嘴!”
龐涓兩眼射出怒火,按劍之手微微一動,從牙縫里擠出一個聲音:“你說誰的骨頭賤?”
梁公子眼睛一橫:“當然是你這個賤坯!”
龐涓眼睛發紅,忽地走上前去,運足力氣,一下子便將賭台掀翻。刹那間,台上的金餅撒落一地,小桃紅更是花容失色,尖叫一聲鑽進白少爺的懷里。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何時已悄悄伏在門外的十幾個壯漢突然沖進,龐涓未及反應,已被按倒在地,綁個結實。與此同時,林掌櫃聞聲走進廳中,大聲問道:“何人在此鬧事?”
梁公子手指龐涓,大聲責道:“你這掌櫃怎麼當的,竟讓這個賤小子在此撒野?”
林掌櫃趕忙賠笑道:“全怪小人看管不嚴,掃了各位少爺的雅興!小人在此道歉了!”說著,抱拳朝幾位公子各揖一禮,再將目光移向龐涓和歪倒于地的賭台,緩緩說道:“小子,是你掀翻這個台子的?”
龐涓點頭。
林掌櫃微微一笑,輕聲又問:“是哪只手掀的?”
龐涓沒有吭聲。林掌櫃厲聲喝道:“我問你,是哪只手掀的?”
龐涓只將眼睛死盯住他,一句話不說。林掌櫃冷笑一聲,目光移向丁三:“丁三,這小子是哪只手掀翻的台子?”
“回掌櫃的話,是兩只手同時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