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簡面色鐵青地回來了.
小樓望見他身後,有個衙差打扮的人忽地躬下身子,一陣狂嘔的樣兒.她一驚,拔腿便想迎上去問周簡發生何事,卻被方正攔住,對上他的雙眸,她只好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不動,心底卻想,究竟那邊是發生了什麼可怖的事,居然讓方正如此忌憚,竟不想叫她看到……
于是只好問:"周簡,怎麼了?"
周簡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旁邊方正,臉色不是一般難看,兩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周簡才轉頭過來,看著小樓說:"沒……沒什麼,他們只是,都死了."說到"死"的時候,見慣風浪的人,聲音竟有些發抖.
小樓聽的可疑,望著周簡,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可這怎麼可能.周簡對方正說:"這是誰干的,可知道?"
方正搖頭:"尚且不知,周堂主……會不會是你們幫派之間內斗."
"不可能!"周簡跟被燙了一下似的跳起來,"若是我們幫派之間的事物,絕對不會張揚到讓外界知道,更何況這種手段,狗娘養的,畜生!"
說到最後,面色竟有些猙獰扭曲,又有點難過似的,聲音從咬牙切齒到顯現一絲絲哽咽.
小樓看的心驚,伸手,遲疑地拍上他的肩頭:"周簡……"輕輕地叫,不知要說些什麼好.
周簡肩頭一動,忽然伸開雙臂,將小樓緊緊抱入懷中,小樓愣住,隨即使勁掙紮,叫道:"周簡,你干什麼,放開我!"
旁邊方正看的雙眼冒火,周簡卻低頭,趴在小樓肩上,說道:"別動,別動……我只是怕,小樓……"
小樓怔了怔,停了手,眼睜睜看向那邊,方正帶來的人手已經開始動作,她望見有個衙差抬著長長的擔架向這邊走來,忽地絆到了腳,一個踉蹌,有兩樣物事從擔架上掉落下來,骨碌碌滾了滾,血淋淋的……小樓看的眼都直了,方正在旁邊一瞥見到,閃身上前,將她視線擋住,沖著那邊厲聲喝道:"穩當些!"
周簡察覺她身子僵硬,慢慢松開她,正要道歉,忽地望見她直勾勾的眼神,不由一怕,叫道:"小樓……"他的眼睛紅紅的,眼角竟有些許淚痕.
小樓慢慢地移開目光,看向他:"他們……"結結巴巴開口,臉色有些不正常.
方正皺著眉轉過身來:"小樓,你該回攏翠袖了."
小樓望著他:"方正……剛才那是……"
方正喝道:"你看錯了,什麼都沒有!快點回去!"
小樓茫茫然抬起頭看周簡.周簡的目光同她相對,又轉開來,喃喃說:"不管是誰動的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小樓,我們……回去吧."
小樓半張著嘴,兀自沒有回神.周簡試探著抱了抱她的肩膀,她也沒有反抗,周簡有些擔心,叫道:"小樓,小樓?"
小樓的雙眉皺著,也不語.那邊方正將手下吩咐了一陣,才轉過身來,見她如此模樣,二話不說,扯著她的衣袖將她拉住向前走去,周簡跟在後頭.
小樓仿佛丟了魂魄,被方正拉著過了一個街頭,才慢慢地回過神來,使勁一掙紮,從方正手里掙出來,方正還要上前攔著她,她將他推開,白著臉啞著聲音說:"我想喝酒."
方正呆了呆,看向周簡,周簡的目光同他相對,忽然淺淺苦笑:"我也想喝."
方正看著這兩個人,歎了口氣,轉頭望向不遠處酒樓上挑起的旗子,紅旗黑字,正在風里招展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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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吃午飯的當兒,酒樓中幾乎座無虛席.看在方正跟周簡的面兒上,店老板很快吩咐小兒手腳麻利地加了一張桌子,在靠窗的角落上.
三個人也無話,是方正先開口要了兩壺酒,小二眼神厲害,見幾個人面色不痛快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只問一句:"方捕頭要什麼酒,下酒菜要不要?"
方正搖了搖頭,忽然又打手勢讓他停住,低頭問小樓:"可要吃點東西不?"
小樓聽他這麼一問,臉色更是難看,搖了搖頭,看向窗外.
那邊周簡怒道:"拿好酒來就是,啰嗦什麼!"
小二急忙哈腰:"是是是,方捕頭稍等,周堂主稍等,樓少稍等."轉身跑了.
不多時,兩壺上好的酒送來.店老板提心吊膽,不知道為何這次向來廉明清正的方捕頭居然會跟巨鯨幫的堂主地頭蛇周簡搞在一塊,可是這兩人哪個也不是好得罪的,更何況還添了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攏翠袖蘇小樓,于是特意吩咐了小二盯著這桌子,有什麼需要就首先給辦好,免得惹毛了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幸虧這三個人有了酒之後,倒老實起來了,話也不多說.唯一表現比較正常的是方捕頭,先替小樓倒了酒,看了周簡一眼,周簡自行倒上了,小樓悶悶地,低頭端起酒杯來,手指還有些發抖,勉強地湊到嘴邊上,一飲而盡.
方正看她一眼,跟著喝了一杯,那邊周簡喝酒如流水,不多時候兩壺酒已經空出來了,周簡拍案發狠叫道:"給老子拿大壇子來!"
方正皺著眉,說道:"周簡!"
周簡橫他一眼,冷笑一聲,不再言語.那邊小樓連著喝了三四杯,已經有些不勝酒力,原先雪白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這酒是有名的清酒,名喚"云間醉",入口香甜,只帶一點點辣,可是後勁卻是十足的,小樓又拼命喝了四五杯,只覺得腹中如火燒一樣,火焰直直地向上竄了起來,腦中空蕩蕩的,身子有些不受控制了,仿佛不屬于自己,晃晃悠悠,要飛起來似的.
"小樓你的臉好紅."那邊周簡將換過的大酒杯放下,望著小樓說.
小樓半趴在桌上,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竟問:"嗯……好看麼?"
唯一清醒的是方正,聽兩人這等對話,皺了皺眉,說道:"瞎說什麼,好了,別喝了,再喝就更醉了."
"沒瞎說,"周簡卻一甩胳膊,說道,"好看,很好看,這皇城,這神風國,這……這天下……數小樓你最好看……"
"算你有眼光……嘿嘿……"小樓嘿嘿地笑起來,仿佛很高興,身子都坐不穩了,兀自伸手摸索著桌面,似還要找酒喝,果然是醉得狠了.
"成何體統,"方正怒道:"都給我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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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城,這神風,這天下,數小樓你最好看."
這酒樓靠窗的地方,悠悠然飄出這句話,似云端霧里來,卻這麼清晰地,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劃破了誰人不願意面對的那記憶,亦劃得鮮血淋漓.
樓下那頂藍呢大轎中,有個人靜靜地,雙眸一抬,金光耀耀.
他說:"停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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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痛苦地彙報一下自己,今天偶終于鼓足勇氣把牙搞了一下,過程簡直就是恐怖片,現在耳畔還有機器的響聲,那啥橫飛……被叮囑一天一夜不能吃飯,于是晚上喝了一碗湯,最後看著湯底,猶豫不決地想去舔光光,被偶娘及時把碗奪走了…現在餓著肚子滿嘴藥味兒隱隱作痛…大家祝福我不要太痛苦熬過這段吧,同時都要保重身體啊,群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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