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風皺著眉低頭打量自己身上這衣裳,顯然是真有些不自在的,抬頭對上小樓雙眼,又問:"怎樣?"
小樓心底盛贊,面上卻作出不屑一顧的神情來,說道:"也就一般般吧,不如我們樓主穿著好看就是了."
竟然將自己跟那人相比……禦風聽得這等口是心非毫不留情的話,怒的當場便想將這衣裳給撕爛扔掉,想了想還是忍了,既然已經退了一步,何不一忍到底,早就知道這小女子一味嘴硬,自己又何必跟她在這方面斗氣?
"哼,"他淡淡哼一聲,掃了她一眼,"至于贖身的銀兩,我自會給你交代的,你盡管放心便是了."
小樓先前提起這個,是被他氣壞了.此刻聽他說的輕描淡寫,雖然並非是故意,那眉宇間卻始終橫著一股傲氣揮之不去,眼睛一眨,心底微動泛起個念頭,便想開口問:"對了,你……"她話到嘴邊,卻又停住,心想:罷了,與我有什麼關系,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更何況,他在神風又未曾做過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就放他一馬又怎樣.
另外,小樓心底念著昨夜他守禮未曾逾矩的事情,心底暗暗慶幸同時,也是對他頗有些另眼相看的.
禦風見她欲言又止,問道:"怎樣,你想說什麼?"
小樓飛快一笑:"啊……沒什麼的,嗯……我是想說,你回了你那大秦,就別有事沒事往我們這里亂跑了,運氣這回事,有一有二可不一定一直都跟著你,下一次受傷或者就沒這麼好運還有第二個蘇小樓來救你了."
禦風微微帶著笑意,說道:"你說的很對,這世間的蘇小樓,也是僅此一個,別無分號的."
小樓愣愣,起初疑心他是在冷嘲熱諷,對上他熱熱笑意的雙眸,便明白他竟是在贊她,不由地臉上跟著發熱,哼了一聲,說:"你大拍馬屁也沒有用,銀子不許短我的."
禦風點點頭:"放心便是."
小樓看他一眼:"另外,你……以後不許對人泄露我的身份,對誰也不許……就算是回了大秦,都不許,知道麼?"
禦風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問道:"哦?這可是為何?我們大秦,難道有你所認識的人?"
小樓一驚,臉上掠過一絲暗色,旋即說:"呸,我才不認得你們大秦的人呢,認得你一個就足夠了."
禦風啞然失笑:"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是有故知在呢……"
小樓白了他一眼:"你少胡思亂想了,可記得我的話麼?"
"自然是記得的.認得你之事,我誰都不會對說."禦風淡然地說,面上一派溫和,雙眸底下,不知壓抑著什麼,在氤氳暗湧,望著小樓.
小樓看著禦風,雖然看不出他眸子之中承載的是何情緒,心底想的是何種複雜想法,第六感卻隱約覺得不安,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又說:"你答應了就好,你是男人,可不許出爾反爾."
禦風臉上卻泛出古怪笑意來:"你這般緊張的樣子,卻叫我疑惑……莫非你有事瞞著我?"
小樓心底一顫,臉上刹那色變.禦風怎能看不出來?心底暗暗冷笑.表面卻不動聲色.小樓怔了會兒,跺了跺腳,說道:"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禦風故意要捉弄她,笑說:"是我婆婆媽媽還是你不放心?我早答應過了,可你這幅樣子,倒好像是怕著誰,莫非……"他呵呵一笑,說道,"莫非是你昔日的老相好在大秦麼?"
話剛說完,小樓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禦風見狀,心底不知為何隱隱擔憂,就好像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的那夜,一種……說錯了話的感覺.
果然,小樓暴跳起來,伸手便向他揮過去.
禦風歎一口氣,怎地這小女人性情這般暴躁?他不退不前,伸手輕輕一握,將那柔弱皓腕握住.
小樓的手腕被握住了,動彈不得,左手亦抬起,向著他臉上繼續打過去.
禦風見狀,只好再將她左腕亦握在掌心,說道:"你這麼惱羞成怒的樣子,不會真是被我說中了吧,天地良心——我方才是開玩笑的,你不愛聽,我不說便是了,干嗎一言不合便打人的,還是我天生長了一副引你來打的樣子,你對其他人可也是這樣的麼?"
忽地呆了——小樓渾身顫抖,臉色雪白,胸口起伏不定,抬頭這般直勾勾地望著他,竟好像看到了鬼怪一樣.
禦風心驚,聽的她的呼吸逐漸沉重,不由有些慌了,將她向著自己身邊拉了拉,問道:"怎麼了?我方才……真的是開玩笑,你……這是怎樣了?"
小樓本是極憤怒地看著他的,忽地望見他臉上露出關懷神色,還帶一絲內疚的樣子,不由地慢慢地醒悟了過來,將頭扭在一邊,不去看禦風,淚珠一晃,從眼中落下.
"沒……"她發聲.掙了掙手腕,說道,"你……放開我."
禦風緩緩地放開她,卻不放心,只站在她身邊,高大的身軀,仿佛護衛.
小樓咬了咬唇:"今日之後,你自管去,不過,你一定要將認得我之事全然忘記,對任何人都不要提,最好把我的樣子都忘得干乾淨淨."
禦風聽她聲音已經冷靜下來,心底稍安,苦笑說道:"這卻是有些難度的."
小樓轉頭睨他,禦風說道:"你別惱,倒不是我不願意忘記,只不過,我自小便有一項奇特之處,那便是過目不忘,所以……呵呵,我看過了你的樣子,今生今世便一直都會記得……"
小樓惡狠狠看他,似是打著什麼壞主意.禦風搖手:"小心,就算弄瞎了我都無濟于事,我也聽過你的聲音——"
"你莫非是想說:你連我的聲都會不忘?"小樓不屑一顧地冷笑,一邊瞪他.
禦風篤定微笑.
小樓呆住,片刻沉思,說道:"禦風,你的意思,莫非是想我殺掉你?"
禦風伸手掩了掩嘴角,輕輕咳嗽一聲,似是掩飾自己笑意,才搖頭說:"那更是不要,你殺了我,怎能獲得贖金?"
小樓恨恨看他,望著他帶笑的面色,知道他是有心逗她的,什麼過目不忘,過耳不忘,她才不信呢,世間怎會有這樣的人,難不成這厮以為自己是天神之子,天賦異稟麼?她搖了搖頭:"許是我多慮了,這世間一切,都有定數,日後究竟如何,也不是我們所能測度的,算了……"她長歎一聲,邁步向外走去.
禦風自背後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那邊小樓開門,還沒有踏步出外,便聽到一陣異常沸騰的喧鬧之聲,自前院方向傳來.
然而禦風心頭微凜,他未曾如小樓一樣全身關注前院動靜,方才那眼尾余光一瞥,已經看到,在小樓開門瞬間,門邊上有一道詭譎人影急閃而過,速度極快身法曼妙,看那影子,竟如同是二十八騎里面朱雀一組.只不過,向來做事有條不紊的朱雀組,怎會來的這樣急促,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大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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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花下:嗯……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呢,其實大家都知道了吧.群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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