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現在是一個新的人,不要回憶以前所有的事,那些事根本與你無關.我是你的主人,你要一切全聽我的,不可以輕易離開我的身邊,如果有事,就先在神魂內跟主人請示,得到了主人的指示再按照主人的指示去辦,你不可以根據過去的經驗判斷問題,一切以主人的吩咐為准."
常震一遍一遍的在神魂內給沈明月施以蠱惑之術,沈明月的眼中很快只剩下了一片迷霧.常震小心的觀察師父的情況,發現換用月兒的稱呼,不再叫師父,她果然不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只要她不去回憶,蠱惑效果就非常好.
當時吞噬掉誘香蚺真魂之時,沈明月沒守住本心,腦海內來自自身的記憶和來自誘香蚺的記憶全部崩壞,混亂成團,也讓她變得神智不清.由于誘香蚺是洪荒遺種,經曆過漫長的年代,所以它的記憶比沈明月本身的記憶要多得多.記憶的大部分都是一條蛇的記憶,她當然會認為自己是一條蛇.
常震不讓她回憶過往,她就不會受到蚺香蚺殘存的意識影響,也不會本能的認為自己是蛇.擺脫了混亂記憶帶來的不良效果,她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可以讓常震重新教她做人的原則了.當然,要完全擺脫過去的記憶影響是不可能的,常震只能做到盡力不讓她去想.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晚,常震終于在沈明月心中建立起了一套最基本的思維回路,讓她思考有了條理.聽主人的話,不離開主人,一切向主人請示,不回憶等幾個規則已經深深的印入了她的腦海,不管常震問她什麼,她都能答出一二三來.
看到師父雖然還迷迷糊糊,但意識里已經可以形成簡單的判斷了,常震非常高興,這說明他的思路是正確的.他休息一下之後,便開始檢驗自己的蠱惑成果.
常震問道:"你會從馬車里出去嗎?"
沈明月想都不想便道:"如果主人命令我我就會."
常震點點頭.聽主人的話,這是他灌輸給沈明月的最基本原則,一切事情都沒有這點重要.因為如果她不聽話,常震就根本沒法教她了.現在常震提出問題,她立即就考慮到這點,這是很不錯的.
常震又問道:"如果我不命令你,你會嗎?"
沈明月想了一會兒道:"不會."
常震問道:"為什麼呢?"
沈明月道:"因為主人在這里,我不能離開主人."
"嗯."常震點點頭.作為如意蠱身,沈明月離不開他,所以讓她記住這點也是非常重要的.
常震又提問了幾個問題,沈明月一一作答,答案都很令常震滿意.
如果說前段時間的沈明月就是個瘋子,分不清事非,只能在受到蠱惑之後聽從常震最簡單的命令,那麼現在的她已經逐步走向正軌,像個剛懂事的孩子,雖然知道的道理不多,但已經可以**思考了.當然,這種情況並不穩定,她的思考還是常常會因過去記憶影響而混亂.
常震也沒准備讓她一天恢複,只要他還活著,就可以慢慢的教她,總有一天她會完全好起來的.
看到入夜了,常震便與劉綺母女一起吃了點上車前准備的干糧,然後各自安歇了.常震他們坐的馬車是專為跑長途准備的,有兩個馬夫輪流架車,到別的小鎮還會換馬,所以一路不停,這樣可以更快的到達目的地.
劉綺有點難以入睡,她想起了十多年前沐風門被滅,她被那個姓蘇的修士所救.便覺得他是一個大大的英雄,一顆心也都系在了他身上.懷春的少女總是沖動的,于是在一個幽靜的夜晚,兩人走在了一起.
她的肚子很快大了,她說讓他娶他.他答應了,並帶著她一起投奔了大澤門.他說他們很快就可以結婚,他以後也會給她安穩的生活.她信以為真,每天都在憧憬著未來.
可是他們的婚還沒結,他便死了.她記得她當時抱著他冰冷的尸體哭得暈了過去,孩子也差點流產.她曾想隨他而去,可是又不甘心,因為他死的很冤,她想幫他複仇.
可一個弱女子跟本沒能力複仇.又過了幾個月,秀秀降生了,她的生活更是跌到了谷底.她和這個從未見過父親的孩子相依為命,艱難謀生.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的日子里,她常常忘記仇恨,失去目標,只剩下困苦的生活和無謂的堅持.她也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麼,只是咽不下一口氣.
直到前幾天,常震在她生命里出現了,他不但救了她們母女,還幫他們報了仇.劉綺忽然覺得天亮了,常震好像當年那個曾救過她的他.不過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現在還處于茫然之中,她不知道未來如何,也不敢去想.
她努力地回憶著秀秀的父親.曾幾何時,她以為她是深愛他的,那愛是如此之深,絕對可以支撐一生一世.當她懷孕時,她這麼想,當他死去時,她也這麼想.她帶著秀秀過著多年艱苦的生活,從未後悔過,因為她相信他們之間的真愛至死不渝.
"已經十多年了."劉綺歎了一口氣,她發現她曾經深愛的那個人,早已在記憶里變淡.最初的時候,每個夜晚都能夢見他,現在卻已經數年都沒想過他了.她努力回憶的他的樣子,但卻分外模糊,她竟連他的樣子都記不清了.歲月總會把一切真情淘盡,那個人在她心里已泛不起半點漣漪.
想著想著,不知為何心中想著的人兒又變成了常震,常震在峽谷中照顧她方便,一路背她回家,手挽手和她出城……
劉綺的身體漸漸熱了起來,她知道不知不覺間,她心里的那個人已經由十多年前的他換成現在車廂里面的常震了.這種變化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有些恨自己,本來認為能堅持一生一世的愛,到頭來卻是這麼容易就消散掉了.
"你已經死了十多年了,我也為你守節十多年了,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姑娘了.他待我很好,待秀秀也很好,我和秀秀的命也是他救的.只要他對秀秀好,我就沒什麼不可以為他做的.他幫你複了仇,你可以安心地去了.以後的日子,就是我償還他恩情的時候了."
劉綺一邊想著,一邊輾轉反側.這時她忽然聽到車廂里間傳出了女人的呻吟聲.
劉綺以為自己聽錯了,車廂里面明明只有常震一人,不可能有女人的聲音出現.不過這聲音卻提醒她得去里間看一眼.雖然常震說了不用她做奴婢,但她覺得她只有盡力照顧好常震的飲食起居,才可安心,否則她們母女就真成無用的拖累了.看看主人睡得好不好,正是做奴婢最基本的職責.
里間的常震有點緊張,因為確實有女人叫了,而且這女人此刻正趴在他懷里.此時夜深了,沈明月早已經化成人形,讓常震給她溫養身體.本來兩人都是在神魂內交流的,常震也叮囑過她不許發出聲,誰能想她會突然叫了起來.
"月兒,你又不乖了,主人不是說過了,不准你出聲嗎?你叫什麼?"常震在神魂內問道.
"我沒出聲."沈明月在神魂內的真魂眨著眼睛,一臉無辜地對常震道.
"你沒出聲,那剛才是在做什麼?"常震問道.
"唔,主人摸我,我覺得很舒服,所以我按主人的要求,放松了身體,讓主人好好的摸呀."沈明月很無辜地答道.
常震一陣無語.給師父溫養身體,活血通絡,他當然是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嬌軟的身子慢慢呵護,比擦拭世界上最貴重的瓷器還認真.沒想到沈明月覺得很舒服,不自覺的發出了聲音.
就在這時門簾忽地一動,劉綺走了進來.雖說常震雇的馬車很大,分了里外間,但里間和外間之間卻沒有門的,只有一道簾子.劉綺掀簾子進來,跟本不給常震反應時間.
車廂里間大部分的空間都被一張床占據,這張床當然是常震休息用的.但此刻床上竟多了一個俏麗的佳人,還全身壓在了常震的身上.劉綺從他們身上蓋得薄毯掀起處向里瞧去,幾乎可以斷定兩人沒穿衣服.
"啊——"劉綺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大叫了一聲.如果事先有心里准備,她當然不會失態,但本來只有一個男人的車廂內突然多出了一個女人,還以這種姿勢和常震在一起,她怎能不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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