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十四年

鳴髇血汙.< [

這個不該存在于大6,一經現肯定會被群之而攻之的異能,現在從嚴歌手上施展出了.被朱家家主點破後,他竟然毫不辯解,就這樣認可了.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嚴歌卻旁若無人.整個七星樓的頂層,就只有他一個人行動自如,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在回答了皇兄嚴鳴的那一句話後,他便又望向了七星樓外.

居高臨下,看到的東西總是更加全面一些.他看到了後方三大學院整齊動的攻勢,看到了徐邁的舍棄,看到了程落燭等人的拼死一搏,也看到了程落燭跳向七星樓時才現的,趁亂向著徐邁接近的呂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程落燭,包括護在徐邁左右寸步不離的楚莊三人.他們雖然沒動,卻也加倍留意著程落燭的舉動,完全沒有注意到有這麼一個人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要成了.

呂謊進入了可攻擊的范圍,他不會去和楚莊三人纏斗,也不會企圖對徐邁做出什麼致命攻擊.他只想造成一次有效的干擾,確定可以中斷徐邁對大定制維持的干擾.他隨在北斗門人的人群中,悄然抬起的左手,卻轉向了徐邁所在的方向.

誰想就在這時,專心于維持大定制的徐邁,竟忽然睜開了雙眼,目光灼灼,十分准確地盯住了看起來偽裝得很好的呂謊.

呂謊頓時慌了.

他當然知道,北斗學院的院長,天樞峰的院士徐邁,以感知敏銳著稱.可他卻沒想到在這樣專心維持大定制的情形下,自己才稍稍流露出丁點攻擊意圖,竟然就會被察覺.

呂謊飛快縮回了目光,轉向徐邁方向的左手極其自然地擺動著,他希望這樣可以暫時騙過徐邁,等他再找別的機會.卻不料緊接著的一秒,一圈魄之力便圍繞在了他身遭,而對此他已經不太陌生了,這是畫地為牢大定制,竟然又把他重新關住了.

在他身遭的北斗門人也都一驚,紛紛打量起被關住的呂謊.

"怎麼回事,這里的定制壞掉了?"呂謊猶自偽裝著,其實他心里已經猜到:最內圈的大定制徐邁可以放棄,卻也可以重新補上.雖然不清楚是補上整個區域,還是只針對他一人.總之這大定制與北斗星命圖配合,辨識身份絕無錯漏.他此時北斗門人偽裝得再像,在這大定制下卻還是露出了馬腳.北斗門人也只是稍一遲疑,可有徐邁那邊的示意,再沒人有任何猶豫.一圈圍攻立即擊殺了呂謊.

七星樓頂層的嚴歌看完這一幕,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轉過身來,就見樓里諸位還在齊齊注視著他,卻也只是微微一笑,邁步向前走了幾步.

"時間不多了."他開口說道,"我也就不和諸位藏著掖著了,坦白說,諸位現在的性命可是操在我的手中."

話音方落,他便已經一指掃出.一片血花頓時在一個定制里綻開,由魄之力構成的屏障在刹那間都被染成了血紅色.當中的被困者倒下了,定制也隨之消失,所有人看著這位大6學院風云榜上排列第十二的音文學院的院長,已然斷氣倒在了血泊之中.

雖與四大學院無法相提並論,地處東都的音文學院卻也足以稱得上是學院中的翹楚,院長李單方,四魄貫通的境界,在青峰帝國朝野內外都極具名望.

可是現在,嚴歌卻只是揮手一指,想殺便殺,竟連看都沒看李單方一眼.一切,似乎就只是為了證明他現在對所有人都有了生殺大權.

可在嚴歌身後的嚴鳴,看到李單方被殺後眼角卻立即跳了兩跳.頂層人這麼多,嚴歌想震懾眾人,隨手選了一人來殺,李單方似乎實在是倒黴了點.可是嚴鳴卻還記得,當初在青峰帝國有了廢長立幼的聲音後,這位李單方院長,可是領著來自音文學院的一堆門生表示反對,在那時候,很是出了一些聲音.

嚴歌隨手便取了他的性命,是巧合?還是當初那些事,他全都牢牢記在心里?

嚴鳴尚在思考這些,樓上許多人卻都已經慌了神,爭先恐後地開始闡明自己的立場.奈何所有人對于嚴歌的企圖根本一無所知,再滿舌生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到點子上,只能一邊和其他人拼嗓門,一邊注意嚴歌的神情變化.繼續保持著沉默的著實已經沒有幾位.

"諸位請放心."剛剛才殺了一人的嚴歌,模樣卻一點也不張狂,只是他這一開口說話,整個頂層立即徹底安靜下來.

"我對諸位的性命,其實並沒有多大興趣."他說道,"只是想做一個有趣的測試,想看一下在諸位的心里,自己的性命到底有多大價值."

"那麼,從誰先開始呢?"嚴歌完全不理眾人的反應,只是繼續說著,而後目光在頂層中整整轉了一圈.


"你到底想怎樣?"當目光轉到嚴鳴身上時,他開口了.

看著嚴鳴,嚴歌再次笑了出來.

"十四年前,我完全不想怎樣,可是這樣似乎也不行.沒有辦法,現在我只能如你們所願,成為十四年前你們想我成為的那個人吧."嚴歌說道.

一直平平靜靜,風度翩翩,就連施展鳴髇血汙,揮手間殺人時都讓人覺得彬彬有禮的嚴歌,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中終于閃過了一絲怨毒.

這是長達十四年的積怨,卻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顯露過,直至此時此刻,第一次親口吐露出時,嚴歌都有一些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他真的委屈了太久,恨了太久,也忍了太久.赫赫有名的北斗學院,對他而言,卻只是一個限制他自由的囚籠.而這一切,卻只不過源自于一些莫須有的想象.就因為他是帝王之子,就因為他的出生晚了一些,就因為他太出色了一些.

荒謬!

實在是荒謬!

從委屈,到怨恨;從不服,到不甘.十四年的光陰是怎樣度過的,只有嚴歌自己清楚.

而今天,他就要為這十四年劃下一個句號.

他要摧毀囚禁他的牢籠,他要攪亂那個荒謬的帝國,就從今天開始.

"不過現在,還沒輪到你."他對嚴鳴冷冷地說著.

其他人也終于意識到了嚴歌的目的,率先開口的,卻是之前叫破嚴歌的鳴髇血汙後,便一直沉默的朱家家主.

"嚴兄有宏圖大志."白蒼蒼的他,對嚴歌竟以"兄"相稱.

"為了換回我的性命,我想有一樣東西,對嚴兄或許會很有幫助."他接著說道.

"願聞朱老的算計."嚴歌笑著回應,甚至還對朱家家主恭敬地一欠身.朱家"神算"名揚天下,算計,就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算計?可不敢."朱家家主忙道,"我要用來交換性命的,是友誼.來自朱家的友誼."

"友誼."嚴歌點了點頭,"不錯的東西.只是這年頭,連兄弟都靠不住,友誼能值得上一條命?"

"兄弟靠不住,是因為他們有沖突.而我們的友誼可以謀求利益.或許以後也會有沖突,但至少絕不是現在."朱家家主道.

"有道理."嚴歌點頭,他自然知道朱家家主話中的意味.三大帝國之間絕不存在和諧共榮,都恨不得另兩家一朝覆滅.嚴歌對青峰帝國的敵意已夠明顯,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這便是朱家家主要說的.

"同理之下,我馬上就想知道一下秦琪會長的看法了."嚴歌點完頭,目光一轉,便又望向了樓層中的另一位沉默之人.

"很遺憾."秦琪的身子筆直,字也鏗鏘,"我代表不了家族,也代表不了玄軍帝國,我只能代表我個人,對你表示最深切的鄙視."(未完待續...)